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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历史军事 > 仲尼弟子列传 > 第四二一章 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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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村乱成一团,村民们个个兴高采烈,把林家的休夫当成比过节还热闹的话题。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然会出真乱子的,槐眼见着躲不过去了,硬着头皮召开大会。

他也不管到的人是否足够多、大棚是否搭好了,直接登上议事厅前的石台,拿着铁皮喇叭向广场上吆喝:“开会了,开会了,都给我闭嘴!”

大总管的威严在新村还是管用的,广场很快安静下来,人们迅速找到就近的大棚,也不管棚底下人多少,只管往里挤做一堆。挤热闹也比在太阳下晒着上强,这点道理谁都懂。

人多且又扎堆,容易发生意外的变故,这是谁也没有预见的。

槐按部就班进行他的事项,村里都乱成这个样子了,和一锅粥差不多,他再等下去也没必要了,尽快把事情处理了,才是当务之急,不能让新村真的出麻烦了。

“今天召开大会,是为了评判一件合离的事,让大家来说说,他们应该不应该离。”

“应该!”“应该!”……

台下给他的回应震天响,他无法制止人们呐喊,只得将错就错等他们喊够了再说。

他说的是香的事,台下人说的肯定是林家的事,这本是两件事。解释说:“现在,说说西排房统计香和她男人合离的事。”

轰,台下一下子炸锅了。纷纷议论不是林家的休夫嘛,怎么变人了?

议事厅和邑主大院的方向正对着,素娥带着采莲,守卫押着阿更,后面跟着陶氏和二妞,浩浩荡荡杀过来。

刚到槐站的台下,采莲闻言惊诧的问:“素娥姊,合离是什么?香要和她男人怎么了?”

“合离就是休夫,就是那个老妪说的让阿更休了你。现在是香休了她夫。”

还可以这样啊,采莲顿感自己的无知,来新村这么久了,她还是很多事不清楚,这会开大会,她要好好想想见识。

她把琴递到素娥手里,“我去看看香。”

香和她夫、以及老孬也都在台子旁边站着,等待事情的处理。

这三人里只有老孬是积极的,一副急不可待的模样,香面无表情不知道愿意不愿意,香男人是极其不情愿的,挣扎着十分抗拒,如果不是巡逻队员在旁边,他早就跑掉了。

采莲拉过香到一边,关心的问:“香,你要休夫?”

香的脸红到耳朵后面,虽然和老孬说好了跟他过,可真要她承认不要自己的男人了,她还是有点说不出口。

她找借口说:“你也听说了吧?他说他要卖了我,我怕他真的卖了我,不敢跟他回宋国。不跟他走就得离开他,只有这样才能跟他没关系,别的也没有离开他的办法。”

她说的合情合理,采莲也认为香的想法对。“是不能跟他回去,才过几天好日子,怎么能再回去呢。”

不过……她担心的问:“那孩子怎么办?你休了他,孩子不是就要一个人跟他回去了。小孩儿那么小,天这么热,路上还不被他虐待死了。”

香摇头,凑近采莲,压低声音自信的说:“不会给他的,老孬说了,一定会让邑主把孩子判给我的。合离和休不一样,孩子不会给男的。”

“呃!”

采莲震惊的张大嘴巴,五官到了挪位置的地步。她不是震惊香,是震惊她自己,她脑海中一个念头油然而生,如果香合离可以带孩子,那她是不是也了带着琴离开公羊家?

她若是离开了公羊家,从此以后,再不用受阿更祖母、母亲、妹妹的气了,再没有人在她面前趾高气扬,指着她的鼻子骂她了。她不欠任何人的彩礼;不用还任何人的账;不用受任何人的气;不必看任何人的脸色;不用听不喜欢人的声音;更不用担心自己挣来的东西被人拿走,她的东西可以只给她儿子。

她若是和阿更合离,再不用再管阿更的钱给谁啊,因为阿更跟她没关系了,她也不会气愤阿更一心向着他家人了。她可以像稚总管那样做女户,户里只有她和琴就可以了,她完全可以不需要男人,不要夫家,不用跟男人因为他家生气。

议事厅管吃管穿,她哪怕工资低也不必担心琴会饿着冻着,平时别人给她送的礼,都够琴吃零嘴了,完全没有花钱的地方,她可以把钱存起来给琴娶媳妇用。对,她要给琴媳妇准备很多的彩礼,是坚决不会再要回来的彩礼,通通都给琴媳妇。

她也不管正和香说着话呢,转身向素娥而去。

素娥正和小宝逗琴玩。采莲把素娥拉到一旁,悄悄说:“素娥姊,能不能让小宝带着琴藏起来?”

“为啥?”

“我想休夫。啊,不,是合离。我听说合离小孩儿可以跟女的,我要琴!我不要把琴给阿更他家,他家人根本不管琴,我要自己养琴!我怕阿更他们抢琴,想先把琴藏起来。”

素娥万万没想到采莲来真的休夫,不过既然采莲要休夫,她肯定是无条件站在采莲这边了,支持采莲了。

“行,让小宝领着琴回大院就可以可以了,还没有人敢去大院里抢人!你放心,我们是议事厅的人,就算公羊单也不敢从议事厅人手里抢人,除非他不想在新村待了。哪怕是他不想在新村待了,也不可能从大院里把琴抢走,护卫们不是吃干饭的,让琴被人从大院里抢走,他们还当什么护卫!”语气自信无比。

“好!”

采莲抬手捶了捶胸口,给自己壮壮胆,她这是准备要去找槐大总管,告诉她自己也要合离!

素娥见她模样,明白她怯气,自告奋勇说:“你在这里待着,我去跟槐大说。”

大包大揽,一副她是采莲监护人的样子。采莲感激的笑笑。比哭好看不了多少。

槐刚维持好纪律,开始让老孬上台讲香和她夫的事,素娥就过来跟他说:“槐,采莲要合离,小孩归她。”

“啥?”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再次确认一遍:“是采莲本人说的?”

素娥掉头,伸手拉过来采莲到槐面前,“你自己跟他说!”

采莲鼓了半天的勇气,憋着一口气说:“是,槐大,我要小孩,跟阿更合离!”态度无比坚决,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来真的啊,槐盯着采莲没有表态,思索这是哪里出了问题,一个二个的都要合离。这种风气可不能蔓延开了,他是男的,要是蔓延到他家,不是要他的命嘛,他儿子还在媳妇肚子里,他会一下子失去俩。

公羊单离三人的距离稍微近点,从素娥拉着采莲找槐他就操着心呢。隐约听到采莲说“合离”,他再也忍不住了,奔过来制止:“阿更媳妇,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可不能拿这吓唬阿更。”

“是,阿更是伤你的心了,你生他的气也是应该的,你这段时间不回家,阿更不也是没有说什么嘛,还一直找你回家。两口子过日子……”

“啥!你住在门房不回家是和他生气了!”素娥不管不顾的嚷嚷起来,拉着采莲问:“是他打你了还是他骂你了?你们因为啥吵架?”

说着还拉着采莲左扭扭右看看,看采莲身上是否有阿更打得伤。采莲都这么久不回家了,亏她想的出来现在还有伤。

公羊单的好心没有起到他臆想的作用,原本采莲只是受环境影响想脱离公羊家,现在他一提二人冷战,采莲骤然想起冷战的原因,又加之素娥的凑热闹关系,她突然感觉自己很委屈,泪水禁不住在眼眶里凝聚,不满的嚷出来:“叔父这样说事情还是我的错了?阿更母砸了我的屋,把什么都给砸了,我什么都没有了,还回的什么家?”

这么劲爆的消息,对于槐和素娥不亚于晴天霹雳,二人只是听说没有见过,同时问公羊单:“她说的是真的,她的家被阿更母砸了?”

这个问题公羊单从没想过采莲会在这种情况下提出来,他否认也不是承认也不是,尴尬的僵住。

公羊单的暧昧表情说明这件事是真的了,暴脾气的素娥顿时爆发了,大喝一声:“把阿更给我拉过来!”

这一声不仅是吓了她周围,连台上的老孬都停止了替香诉苦,广场上的人更是不明所以,齐刷刷安静的向这边投来关注。想听见素娥为什么吆喝。

大院守卫现在是以素娥马首是瞻,唯恐她迁怒于他们。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素娥就是那大王。不不,有老虎的时候素娥姊也是大王,老虎早已把她这只猴子惯成了大王。

阿更被推搡着带过来,惹的跟着一起来的陶氏的不满:“慢点,慢点!我儿到底犯了什么事,你们这样对待他!等邑主回来我要向邑主告你们!”

阿更刚才待的位置也就是几步路远,素娥见他过来不等他站稳,向前一步厉声质问:“阿更,我问你,你母是不是把你们家砸了?林家的因为这个才不回家的?”

阿更忍到现在无非就是因为采莲在素娥手下干活,素娥对采莲和琴是真的好,他不好跟素娥翻脸。

闻言素娥这样问他,竟然也是像公羊单一样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件事是真的他无法否认,并且他和采莲一直冷战也是因此。但让他承认也不可能,他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他母的错。

阿更不承认有人承认,陶氏一直对素娥让人绑她儿子不满,正逮不住机会发泄呢,认为此时可有她说话的时候了。

她冲到阿更前面护住儿子,大声说:“是我砸的怎么了?我砸我儿子家不行吗?”很光棍儿的样子,下巴还微微上扬,露出不屑。

素娥手指着陶氏点了两点,转身后退向石台走去。

她没有选择走台阶,直接爬上石台。

从看热闹的老孬手里拿过来话筒,对着广场吆喝:“都给我听着,我是素娥。现在林家的要休夫,因为林家的夫家母砸了林家的家。”

她手指台下,“你们都看看这里,绑着的那个是林家的夫阿更,旁边女的是他母。刚才他母亲口说的,她砸了林家的家,林家的就是因为她砸了家,和她的夫吵架,已经很久不回家了。林家的现在要休夫,你们说,应该不应该!”

她说的和绕口令一样,但没有人听不明白。广场上似扔下火把,点燃了干柴,一堆堆的火焰噼里啪啦爆出来火花。似烧开了的大锅水,沸腾了,带着整整热气,直冲天际。

“休了他!”“休了他!”……一声盖过一声,声声不止。

这次人们不再是看热闹的八卦心态,而是新村人真的接受不了砸家的行为,陶氏的行为触及了他们的底线。

任何风气的养成都是需要环境的,新村有周书灿的有意引导,和物质生活水平的提高,很多人观念渐渐形成了周书灿理想中的观念。

在这种背景下,他们不能接受的事情就是他们无法容忍的,比如打媳妇、比如婆媳关系等等。新村人无法容忍打媳妇,哪怕是老孬那种之前打过媳妇的,也受环境影响改了很多,更别说大力推行的小家庭制,婆媳之间平等的关系已经深入人心,就好比是奴隶出工和其他人一样拿工资,没人认为是不正常的。

陶氏的砸家行为正是触及了他们的底线。他们在小公的引导下已经养成家是港湾;是累了休息的地方;是私人空间不容侵犯的认识。

他们接受不了家被人砸了,这种砸不是说砸的是几件物品,是砸的一个人的权利;是砸的被砸人的内心世界;是让人无家可归;是毁人的精神头!

陶氏哪里懂这些,她不明白为什么刚才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之间广场的人这样愤怒。她胆怯的向阿更靠靠,想从儿子这里寻求支撑。

阿更也是没想到新村人会有这样的反应,他是不能承认他母的错,可并不代表他不知道他母错了。但这是他的母亲,他明知道她错了,也要保护她。他挺直腰板,给母亲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