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25中文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25中文网 > 历史军事 > 仲尼弟子列传 > 第三七九章 兵戎相见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周书灿曾经就狩猎队和运输队以及商队回村武器收匣问题做过专门的规定:外出队伍队员随身携带的武器,进邑(村、基地),必须在邑(村、基地)口守卫处整理后放入车队的匣子中,才能入邑(村、基地)。武器需由领队登记,统一退还入库,统一存放,个人的武器需要领队做保后,方可带回自家。

按照这样的规定,汶丘带的运输队在邑期间是不能携带武器的,队员们只有在装车后出邑前,才能领取存放在库房里的武器。

但今日由于公满正的捣乱,运输队货物已经装完,库房按照规定把队伍携带的武器匣发放给运输队,并不存在违规。

差错出在汶丘不服气,在出发前找了继母,运输队队员们手里就等于提前有了武器。

如果没有子牛带领巡逻队出现,不问青红皂白包围需,汶丘也不会让运输队护卫们“抄家伙”,总之,事情能在很短时间内发展到这一步,真的是一环套一环,没有对错。

运输队队员们天天在野外奔波,抄家伙的动作不知道演练了多少个千万次,也就是一息之间,他们熟练的抄起车上的大刀和弩,把巡逻队的人围在圈内……他们的武器装备要比巡逻队强的多。

运输队的人少,巡逻队的人也不多,原本出自同宗的两队人马,为了各自的利益此时兵戎相见。

子牛被运输队包围并不怯场,大声斥责:“你们干嘛!想造反吗?竟然敢妨碍巡逻队执法,你们想被关地牢吧!”

如果运输队里都是邑里人或许会被他的话吓住,毕竟巡逻队在邑里是作为执法者存在的,妨碍执法的后果十分严重,真的会被关进地牢,子牛一点也不是吓唬他们。

但,问题出在运输队成员成分上。运输队成员是由新村和邑人员混合组成的,这完全是伍胥的杰作。他原意是想让邑里人同化新村人,但没想到此时新村人起到了他想不到的反作用——新村人不怕邑巡逻队,他们认为能处罚他们的只有新村巡逻队。

运输队一位新村族里人冷哼一声:“我呸,想关我?哼,你还不够资格!我是小公的人,关我也要小公说了算。你都把小公的二弟围中间用长矛抵着了,小公不打断你的腿都是好的,你还想着关我们。哈哈哈,你太把你自己当回事了吧,还是先问问小公答应不答应吧!”

这人其实也不是真心要当小公的人,他就是不忿外人欺负闵家人。他认为二小公说的对,他们是闵家人,不管是在邑还是新村,他们才是主人!

二小公这话说的带劲,说出了他的心声。明明是闵家的邑闵家的新村,可到处都是趾高气扬的外人,真正的闵家人反倒缩头缩脑被人辖制被人管制。

他就是看那些外人不顺眼,早想像二小公那样狠狠揍那些外人,无奈他的身份低微本领有限,只能在运输队趴着。

他感觉刚才二小公让人绑邑大总管太解恨了,他上前绑人的时候,下黑手拧了那人好几下,可就是这样,他还是感觉不过瘾。

现在情况骤变,二小公被恶人围住,他认为他和二小公是一家人,都是闵家人。他拼了命也要救出二小公,绝不会让欺负闵家人的恶人得逞!

他手持弩对准一位女巡逻队员(在闵家可没有男强女弱的概念),高声喊:“我喊三声,你们要是不放了二小公,我就一箭射出去。弩的厉害你们是知道的,别怪我不顾同宗情谊,这是你们先造反自找的!”

他不是没有脑子的人,清楚如果火倂会有什么后果等着他,所以他才要先吓唬吓唬巡逻队的人,好让这些人知难而退,放了二小公。

有人支持,汶丘也感觉有了底气。他当老好人的时候太多了,遇到事只会求饶求和,可眼前的事不可能求和,公满正刚被二小公收拾了,他求和的话就是死路一条,会搭上他和二小公。

虽然求和也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最多是被巡逻队逮着扔进地牢受点罪,但这次他就是不想求饶不想被逮!

他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位让他敬佩的小公,一心一意想要认主,现实偏偏不想让他如愿,对他发起了考验。

他认为这是老天对他的考验,看他是否真的对主人忠诚。既然如此,那好吧,就让他承担一次责任,做一位一心为主的家臣,为了二小公,拼了!

他站在运输队队员身后,高喊:“看住他们,别让他们伤害二小公。谁敢动二小公一根汗毛,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这可是对敌人才用的残酷手段,这话听在子牛和公满正的耳朵里,一点也不好玩。

子牛感到事态超出了他原先的预料,向闹大了的地步发展,他有点傻脸了。

他原意只是想借着公满正被绑事情,替云和般出一口气,好好的修理一次需。修理需的机会不多,逮着一次大机会不容易,他不想错过。

结果现在事态失控,到了兵戎相见的地步。这种地步不是他能管的了的,他有点不知道如何收场了。

他是巡逻队的总管没错,但巡逻队也不是可以任意胡作非为的,小公制定了很多的规章制度,对巡逻队权力限制的非常严格,根本不是看上去的那么美。

他在没有得到比他级别高的总管指令前,私自让队员用长矛围攻需,已经是违背条例错误的了。如果事态再发展下去,真到了动枪动刀的地步,他相信他的总管也干到头了。别人不说,光小公就饶不了他。

几年前,小公就是这样替需报仇的,此时的事等到事发,他笃定,小公会用更严厉的手段处理这件事。

他大脑中生出一条毒计:反正他都要受到处罚,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了结了需算了……

就在他试图抓一名巡逻队员手里的长矛时,一声叫喊声有远及近。

“住手,我看谁敢动我的儿子!”

“公满正,你想造反嘛!”

“子马刚刚出门,你就下黑手要杀我的儿子。你说你是谁家的间谍,竟然这么大的胆!”

继母边跑边大声咒骂,吆喝的让能听到她声音的人都朝仓库的方向而来。

“来人啊,来人啊,公满正要杀我儿子,都赶紧过来!”

继母一直抓着邑里的缝纫组,还有食堂那一块。在她手下讨生活的人,可以说占了邑一半的人口,她一句话的份量,真的可以让邑里人抖三抖。

跟随继母来到仓库门前空地上的人,很快里三层外三层,把公满正和子牛、以及十来名巡逻队员围在当中。

继母用手指着需要人搀扶的公满正,厉声质问:“公满正,你放不放我儿子?你真是不把子马放在眼里了是嘛!这里可是我闵家邑,你一个外人胆敢做出如此欺主之事,你的良心让狗吃了吗?”

“公满正!我闵家对你不薄,子马更是敬重于你,让你一个外人当邑大总管。你现在竟然恩将仇报,不仅不让给子骞送东西,还竟然敢对我儿动手。你摸摸你的胸口,你还有没有良心?”

继母的吆喝不仅让围观的人听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也给子牛一个提醒,他立马有了脱逃的计策。

他毫不犹豫的从身边巡逻队员手里抽出长矛,转向对准公满正和他的小厮,大声喊:“我们上当了,拿下公满正!”

没有比子牛更不要脸的人了,需看着他的表演只想吐。

刚才还一副要把他捉拿的架势,转眼间又对上了公满正,这人的品行也太差了。

不过他又叹口气,这人是般的人,般现在支撑着木工组,木工组是闵家最重要的支柱,这道理连他母亲都知道,现在凡事都不惹般。为了家族的发展,权衡利弊,他也只能忍着鄙视容忍此人了。

继母拨开运输队和巡逻队两层兵剑,来到中间一把拉住儿子的胳膊,含着泪上下打量,关心的询问:“需,他们有没有伤着你?”

伤是没有伤者,巡逻队员再听子牛的命令围攻需,心中还是清楚他们面对的是二小公。又加之邑巡逻队员女子具多,再强悍的女子心智也不够残忍,她们手持长矛唯恐真伤了二小公,等邑主回来拿她们是问,邑主和二小公是亲父子啊。

刚被巡逻队围着需也是害怕的,他在鲁城被同窗欺负最多也就是恶作剧捉弄一下,从来没有人真枪实战的对他怎么样。

他从不曾想过,回到自己家里会被自家的家仆如此对待,母亲的询问让他有种愤怒大于恐惧的感觉。

他握紧拳头绷紧嘴片,从牙缝里挤出话:“母,我要杀了大总管!”

继母微怔,儿子的要求她是支持的。伤儿疼在母心,伤她儿子就等于伤她,她和儿子感同身受。但,公满正是子马挑出来的大总管,不是随便谁都能处罚的。

现在处理任何事情都是要考虑再考虑,处理公满正这样的人物,更不可能是一句话就定了的。她模凌两可的说:“行。先把他绑起来押进地牢,我们回大院坐下再商量怎么处罚他。”

需毕竟年龄小,又没有经历过闵家两年来的变故,不了解现在闵家真实的状况,以为事情还像当年一样简单,大兄抡起来鞭子一顿打,问题就解决了。

需不懂继母懂,她现在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为了嫉妒,能给继子做芦花袄的狠毒后母了。人都是随着环境变化成长的,继母在闵家高速发展的几年里,也是飞速的成长起来,是完全可以堪称“主母”的人。

她吩咐子牛把公满正关押进地牢,又让嵘青继续给运输队装车,然后才拉着儿子回闵家大院。

见儿子真的没有受什么伤,她这才松口气,一下子瘫软在椅子上。她也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怎么能不心虚呢。

她可以依靠的吕他出邑狩猎了,邑里成了大总管的天下。公满正自从当了大总管就不甩她,张嘴闭嘴都是“你一个妇道人家相夫教子才是正事”。

刚刚如果不是子牛临场倒戈,她真的不知道事态会怎么发展到那种地步。她后知后觉的说:“刚才好险!”

需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见母亲如此模样,心又提起来,不安的问:“母,怎么回事?”

继母看看儿子,无力的说:“儿啊,你这些年不在家,不知道家里的变化。家里真的变化太大了,我不识字,很多话也不能跟你说实话,隔墙有耳,让谁替我写信我都不放心。”

“你不知道公满正的权力有多大。现在邑大总管的位置是一人之下众人之上,除了你父,谁也管不了他。”

需不明所以,奇怪的问:“您是主母,难道他比你的权力还大?”

继母点头,苦笑说:“你不知道,你父为了平衡我和般,根本没有给我什么权力。我现在掌握的,还是之前你大兄在的时候归我管的那些,一点也没有增加。”

需失声道:“怎么这样?”

这两年多在鲁城求学,他多少也明白了家中妻妾的相处之道。身为贵族,哪家不是妻妾成群,这是太平常不过的事情,所以母亲想要的一夫一妻,只能是庶民的婚姻。

但尊卑有别,子以母贵,他是嫡出嫡子,和妾生子还是有着本质不同的。

他劝道:“母,这事您想开一点,般就是再有本事,她也是妾,越不过您的。您的儿子都是嫡子,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还有大兄也曾说过,‘大院不会再住进来别的女子’,这是大兄对您的承诺,你要相信大兄会说到做到的。”

继母颔首,赞同道:“是,我是相信你大兄的。可……哎,芎出生的时候,你大兄也是给他送了很多礼品的,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哪一边的。毕竟不是我肚子里出去的,我之前又对他做过不应该的事,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跟我们一条心。”

需无奈的笑下,贵族家庭就是一母同胞还争斗呢,更何况同父异母。

宽慰说:“母,您看开点吧,如果大兄真的计较以前,我们母子三人的日子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好过。你说是吧?”

儿子能这样想,继母感到很欣慰,两年多的求学,儿子没有白学,果真是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