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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历史军事 > 仲尼弟子列传 > 第三四0章 老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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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堂万万没想到桑能改变到这种程度,心下一阵阵揪着疼,宛如感同身受。

想当年,他也是如此心性,被人欺负的狠了痛了才知道慢慢改变。桑这孩子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能一下子从软弱转变成这样狠辣的角色,使出如此毒辣的手段。

管,这事他必须管!这事他管定了!

不为现如今的桑,而是为了曾经的自己!

南城外的大道上,并没有因为昨夜出事而少什么人,反倒是人声鼎沸,热闹的如同集市。

看热闹的人一是想知道二公子火拼的结果,看看还有什么后续亮点没有。二是被收割水稻的启示吸引,这也是他们生平第一遭遇到。

从来没有听说水稻收割需要雇人的,且还支付两成收获物作为报酬。这公子桑是不是被公子瑞光气疯了,才做出来如此大方的事。

当下的税收也不过是十税一,公子桑大方到一下子拿出来二,可见是真的没拿公子瑞光的田地当回事,反正都是白得的嘛。

传播公子桑把公子瑞光田地占为己有的消息不是别人,正是在招募收割水稻者的闵家护卫。

护卫们一声比一声的高嗓门吆喝:“放心,放心,只有收不来的人,哪有不够你们收割的水稻!公子瑞光在南城外有多少稻田你们不知道吗?你们看看,我们身后向南的方向,这些都是公子瑞光的稻田,现在这些稻田都归我家公子桑所有了,哪里不够你们收割的!”

“哎哎,听我说听我说,不用你们带镰刀,我家有的是镰刀。你看看,看看,我手里这镰刀是不是比你家的镰刀好?我跟你说,也不是我自卖自夸,我这镰刀在钟吾国那是独一份,是我家公子的友人送给我家公子的,你就不会见过。来来来,我给你试试……”

护卫说着拿起一把稻草,用镰刀切割成段,自豪的说:“看看,看看,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够不够锋利?只要你来帮我家收割水稻,这把镰刀我就让你用。”

有识货的人试探,“那你这镰刀能不能用吧让我拿走?”

护卫见奸计得逞,爽朗的大笑,“可以啊,只要你来我家收割水稻,我就折旧卖给你。不过咱先说好,先君子后小人,镰刀是作价出售不是白送。你看看,听听这声音,这可是铁镰刀,我家公子再有钱也不能白送啊,对不对?”

“不过你放心,我家公子仁慈的很,只要你来我家收割水稻,可以让你拿挣我家的水稻换。怎么样,你又得了镰刀又能挣我家的稻米,合算吧?”

旁边有护卫凑过来,又劝说:“如果你担心稻米不好搬回家,我再让你拉走我家的独轮车。你放心,独轮车我保证也给你折价算,也是可以用你挣得我家水稻换,谁叫你来我家帮忙收水稻呢。”

“你看看,就是那边那辆车,是不是看着推起来很方便?不用牛不用马,大人小孩都能推着走,是居家必备的工具车!怎么样,你要不也去推推试试?”

众人被吸引到独轮车旁,感兴趣的排着队试验推车。

这独轮车是之前姜启送给公子桑农庄干活用的,也幸好是奴隶们干活用了,不然被公子瑞光的人看到搜刮走了,后来准会一把火让闵家人烧光在公子瑞光的农庄里。

公子堂到南门外见到的就是这个景象,热闹的如同集市一样。他也不急着去找公子桑了,下车就去人堆里凑热闹。

只听私卒在那里大声和人攀谈:“怎么可能不够用呢,你放心吧,我家公子友人家有的是镰刀,想要多少要多少。就是那独轮车也是一样的,只要你来我家收割水稻,我家公子多少都能让他友人帮忙,保管够你家要的。”

这私卒说话不是钟吾国口音,听着象是鲁国那边的人说话,可又有点不象,话语里的方言太少,钟吾国人几乎都能听懂。公子堂心中嘀咕,桑这是从哪里招募来的私卒,一下子竟然这么多人。

他放眼向南望去,南边的大道上一长溜的车马,还搭了几处草棚,不,不是草棚,棚顶用的是麻布,可是比用草席气派多了。

他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什么时候桑这样富有了,不仅养起私卒,还用的上马匹,连搭个棚都奢侈到用麻布。

怪不得桑敢让私卒用箭射杀瑞光,还闹出来这样大的动静,原来是不知不觉间,他已经长大,有了强大的力量!

他朝着私卒休息的大路上走去,之前准备训斥的话全盘否定,心中盘算见了桑应该怎么劝说。

闵家护卫队一部分人回城东的营地休息,一部分人在南城外负责推销业务,顺便对付钟吾城里的变化。

白天了,不可能一百多人都守在南城外,会让人误会是外敌入侵。周书灿不想给钟吾国人这样的认识,他只想让人误会他们是公子桑的私卒,私下解决与其他公子的问题。

他要的是经济入侵,不是象吴楚那样的直接占领。闵家现在还没有吴楚那样的经济实力,远远达不到有能够占领一个诸侯国的能力,哪怕是钟吾国这样小的,也不是他能够遐想的。

更何况就算是这时代的超级大国吴国,也是用十年的时间准备一场战争。十年啊,不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他可等不急十年的光景,浪费在准备一场战争上。

话又说过来,闵家和吴国的起点就不同,吴国用十年准备一场战争,闵家用二十年也未必能达到吴国起点的那个水平,又何谈用十年准备战争,闵家永远没有挑起战争这一说,白日梦都做不成。

闵家在汶上几代人,连值得三桓关注的点都没有,钟吾国再弱小,也比三桓强大吧,就凭他带的二百多人,想要把钟吾国灭了,呵呵,说出去谁信?反正是他不信!

他把队伍分成两路,还因为今日后续的拉油牛车会到,别他在这里烧人家的农庄,自家的粮草被人截了烧了。

这时代出门太不容易了,哪怕是一颗钉子都要自己带,少一样东西就抓瞎,更可况粮草,一定要慎之又慎。

另外还有徐国的君臣、薛国的国相,天明了总要把他们都接过来,避而不见总是不好的。同时也让他们见识见识昨晚护卫们的战绩,震撼震撼两国领导人的心灵。

南城外热闹非凡,闵家护卫们轮换着休息,周书灿和公子桑一起躺在帐篷内睡觉,昨夜折腾了一夜,这时候是正困的时候。

子青过来轻轻耳语:“小公,钟吾国一位公子来了,说是要找公子桑。我让丑宰去认了,说是公子桑的伯父,让不让他过来?”

公子桑现在就是闵家手里的一张牌,周书灿自然是时刻要把他带在身边才能方便随时遥控,不然一个不小心,让他脱离了掌控,那不是要出娄子嘛。

谁都不是天生愿意当傀儡的,仅仅是为了活命罢了。自己想做那掌握傀儡人的幕后操手,也要做好费心费力当保姆的准备。

他眨下眼睛算是醒了,侧歪着身体说:“那就起来吧,见识见识这位公子。另外把子库他们也都叫过来。”

他大脑中的公子怎么也要是风度翩翩,即便是到了大叔的年龄,也要是睿智幽默诙谐有趣的气质不凡之辈。然而,当他见到公子桑的伯父公子堂之后,不由得大跌眼睛,毁三观。

子库首先认出来,这位公子竟然是之前他逛司吾城时遇到的强抢烙馍卷菜的老者。

除了“呵呵,呵呵!”他竟然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也不是他看不起钟吾国人,只是他遇到的钟吾国人都是奇葩,莫名其妙抓了然后置之不理的公子瑞光、胆小如鼠的公子桑、还有这位贪吃的老头,都不能来一个正常人嘛!

既然这样,就不怪他不给这些公子们留颜面了。

“呵呵,哟,我当这是谁,原来是贪吃鬼啊!”

众人不明所以,齐齐看向子库,想要听他的解释,连公子堂都不清楚子库这样说是何意。

这么久了,他要把子库他们几个忘干净了,当下还奇怪,这人怎么这样没礼貌,好歹他也是公子,自己劝自己不要妄动。

子库也不拿乔,他就是来一雪耻辱的,没必要给这些人脸面,他冷笑道:“公子真的是贵人多忘事,这么快就把强抢我烙馍的事忘了。”

公子堂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起来,他虽然不记得眼前人说的是哪件事,可既然这人说了,必然是有的,只是他怎么不认识这人?哎,不管认识不认识,他都受不了当面被人揭穿受讽刺。

他面露不悦的说:“这位是?”

虽然知道子库这样说肯定是有原因的,可周书灿不想一上来就剑拔弩张。

来者都是客,他打圆场说:“公子,这位是鲁国姬姓闵氏族长,他是桑公子的友人,是吧?桑公子。”

公子桑立马附和:“是是,伯父,这位是族长,是我的友人。”

周书灿指指简易凳子,对公子堂说:“公子,请坐。我这边的习惯和贵国有点区别,时间久了公子也会慢慢习惯的。”

公子堂瞥见眼前和侄子桑相当年龄的总角,以主人的姿态面对他,心中陡然起疑,这里谁是主人?难道不是他的侄子桑?

(春秋时代侄子不分男女,侄女也称为“侄子”,没有侄女一说。亲兄弟的儿子为兄子或者弟子。)

他不由的盯着总角看,这一注意又让他大吃一惊。孺子的气质和桑大不相同,周围人貌似都受孺子影响,连刚才讽刺他的族长也因孺子的插话而闭嘴,当下心里就凝重了几分。

不知道总角怎么称呼,他竟然没有直接介绍自己,公子堂决定也不去过问,仍然是黑着面孔坐到凳子上,一言不发。

子库急急地想说话,一眼又一眼的撇周书灿。周书灿被他看的无奈,只得先说:“不知道我家族长和公子结的是什么善缘,害得我叔见到公子这样急不可耐的想要叙旧。好吧,既然公子想不起来了,就让我家族长说说吧。”

终于可以说话了,子库倒豆子一样全都崩出来,丝毫不顾及公子堂的感受。他都恨死钟吾国人,哪里还会给欺负过他的人留脸面。

“你们不知道,我和益公四人去司吾城,饿了在路边吃烙饼卷菜,这位公子乘着牛车路过,竟然跟我们要吃的。哈哈哈,呵呵,你们说说,搞笑不?我当时可不知道他是一位公子,要是知道我就是喂狗也不会给他!”

公子堂的脸色刷的一下变了,阴沉到了极点,他手指子库怒喝:“你!我不就是吃你一个饼嘛,那还是你自愿给我的,你怎可如此羞辱与我!”

他已经想起来,这个人就是当时约定第二日再给他饼的人。当时他无聊正坐着牛车满街溜达,见路边有人吃没见过的饭食,也是兴起,吃了这人的饭食。可这是多大的事啊,这人竟然拿出来当成一件正事羞辱他!

太过分了!

“啪!”

他拍一下桌子,不要以为他没有脾气,他好歹也是一位公子,哪里由得别人对他讽刺!不是年龄大了没脾气了,刚才他就会怒发冲冠。

他对着公子桑说:“这里不是你做主吗?你怎么和这些人混在一起?走,跟我回去城里,有话回府邸说!”说完站起来就要走。

公子桑看看伯父看看周书灿,不知道如何去做。瑞光还在城里等着他呢,他可不敢这时候回城,哪怕是跟着他伯父都不行。瑞光啥秉性他从小就清楚,除了他父谁的话他都不会听,而他父又是处处偏袒瑞光的,他现在把瑞光得的罪那么死,哪里还敢回城。

周书灿不能不让子库出气,这趟他们过来,本也是为了替子库出气,安慰公子桑说:“公子少安毋躁,没关系的,他想走就让他走好了,你留在这就好。我不是跟你说过嘛,跟在我身边谁都不用怕,只做你想做的事就好了。”

公子桑用力的点头,也不跟公子堂打招呼,自行安静的坐下。

公子堂走几步见公子桑并没有跟他一起走,心下已明白桑这是翅膀硬了,再也不会听任何人的话。

可出于对桑的关心,心中隐约还是有点担心,和桑一起的那个总角肯定不是一般人,桑和这样的人混在一起,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