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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历史军事 > 仲尼弟子列传 > 第三三0章 翻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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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书灿每日后悔的不得了,他怎么就招了这么一位婢女,这是流年不利还是触动霉星,让他当主子的反倒受婢女的辖制。

在现代社会他出生贫寒,没享受过被人伺候的滋味,到了先秦时期,好不容易凭借换魂人的身份奋斗到了地主阶层,可以奴仆成群了,结果偏偏天杀的遇到了这么一位克他的婢女。他吃饱了睡睡好了吃的猪一般生活,被折磨的成了水中月镜中花。

他现在是每日都不想回他的家了,好不容易脱离邑在新村盖了自己的家,结果是因为家里有那个小祖宗,不得不每日躲在外面。

槐跟他提过好多次,要替他出头去教训教训那个小霸王,偏偏他又看不得小霸王倔强的面孔。他也不清楚为什么,每当看到小女孩咬紧牙绷紧薄薄嘴片时的模样,就想起她跟自己讲过的她倔强的儿时时光。

想想他宁可自己躲在外面,也不愿意从小霸王眼里看到悲伤,他认为是自己接触的女性太少了。

他一直上学生活圈太单一,生活贫困又一直只想念书改变命运。他已经没有出生的优势,怎么也要改变孩子的出生劣势吧。这样也不枉他来世一遭,活着嘛,总要拼一回。

所以他就没有和太多人交往的社会经验,以至于现在被小婢女辖制住,无计可施。既没有狠辣的心肠,也没有反制的本事。唉,唯有一声叹息!

新村现在是农忙季节,收了小麦要收黍、稷;收了水稻又要收麦子;之后还是收菽、高粱收水稻……总之,这时代有足够多的土地,不怕没有粮食收,怕的是没有人来种地和收割。

子青又从薛国带过来一些雇工,但多是女人和半大孩子,薛国已经没有男性壮劳力能出来做工了。

由于薛国建立砖瓦窑场和挖渠需要人力,薛国全国的人口不分男女老少,就象整个闵家一样,都已经被调动起来了。如果不是签有协议,他们自己国家的事都忙不过来,哪里还会受雇到新村出卖劳动力。

现在可以说薛国除了腿脚不利索的人和贵族,劳动力输出基地的红利已经用光了,新村又处于需要寻找新的人口输入阶段。

周书灿看着田间劳作的人们唉声叹气,火辣辣的太阳照耀大地,在树林下还热的汗流浃背,而这些人却要为了一点点口粮在田间辛苦劳作,没有任何的防护措施,他们的劳动成果也不能和他们的付出成正比。

在生产力低下的年代,没有化肥和农药,农产品品种又少,粮食种子质量又不行,就是种再多的地,不能提高亩产量也是等于做无用功。所有的汗水付出只不过是多养活一些人罢了,于粮仓的充盈,新村的实力无关。

生产力,生产力,不提高生产力的水平,一切都是枉然!

生产力是历史发展的结果,不是他个人能力所能达到的,他就算是知道以后的社会是什么样,也不可能有提高生产力的本事!

“小公,小公,出事了。小公……”

槐慌慌张张跑过来,老远就听到他的呼叫声,还有蹬蹬蹬的马蹄声。

子青停下扇子的摇柄,见小公没有睁开眼睛,轻轻推了推周书灿的肩膀,轻声喊:“小公,槐总管来了,还有一名商队队员也一起过来。”

周书灿没有睡着,他已经听到了槐的吆喝声,就是不想睁开眼。

他让人在村外河渠旁搭了一座草棚,每天连睡觉时间都在草棚里度过,他都躲在这里了他们还不放过他,什么事都来让他定夺。他又不是他们的爹妈,都是那么大的人了,就不能自己做主一件事嘛。偏偏还事事都让他亲躬,嫌他不够累不够烦很轻松是吧!

他不想这么累行不行!不知道太操心会秃顶嘛!

“小公,出事了!”

不知道谁又喊一声,周书灿猜测是和槐一起来的人,因为听不见马蹄声,这肯定是二人下马了。

“出事了!”哼哼!谁来找他不是出事了才来的,没事没非的现在还有几个人敢来他眼前晃悠!

子青的声音响起:“别嚎!有事慢慢说,嚎什么!吓着小公怎么办?”

还是子青了解他,先给来人个杀威棒。

每个人来找他的时候都以为遇到了天大的事,如果不喝斥几声,那嗓门那脾气就和要点燃的爆竹一样,稍微不如他们的意就会爆发。天气一天比一天热,人的脾气也一天比一天大,动不动都来他这里发一顿脾气,他还活不活!

如果谁来他这里都怀抱一个火炉,那他每天就光当消防员了。他自己的脾气本身就不好,再遇到垃圾情绪,他还不要得狂躁症啊。

情绪会传染,他坚决不能让这些人把他惹的每日火冒三丈,象火焰山一样,不时的喷发一下。

槐重重的呼吸声听的真切,他喘着粗气说:“小公,真的出事了,子库……族长他出事了!”

周书灿猛的坐起来,睁开眼看向藤床边站着的二人。

除了汗流浃背的槐,还有一名身穿商队队服的人。这人风尘仆仆的脸上花猫一样,应该是出汗大多又被风一吹,抬手划拉几下,没注意手上有灰,就着汗水都抹到了脸上。

这人满脸的焦虑之色,大概是进村后没有休息,见到槐后被直接领到这里。

周书灿盯着他看半天,直到威压他低下焦灼的头,才说道:“说说吧,怎么回事。”

炳没有真正和小公说过话,他只是跟村里人一样见过小公,背后听人议论过小公,当然,这议论最多的就是他儿子。只是他站的角度不同,听在儿子耳朵里的话和听在他耳朵里是不同的感受罢了。

他概念里的小公是高高在上,宛如国君和公子。可他自从认识公子桑后,他心目中的公子形象一落千丈,小公还没有公子桑让他感到具体。

他在商队和公子桑接触,公子桑是活生生的舞勺童子,而小公却是那超越现实、活在幻境里的舞勺仙童。

他原以为自己不辞劳苦马不停蹄的飞奔回新村,怎么也会遇到小公的热情招待,小公会热泪盈眶的听他诉说发生的事情,然后义愤填膺的和他一起谴责恶人。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结果他想象中的一切并没有发生,先是小公身边的子青呵斥他,接着小公又冷冷的逼视他,瞅的他心虚的不得了,还以为自己做了什么不得了的错事。吭哧吭哧半天,手脚都不知道放哪里。

最后好不容易小公询问了,可问话以后,他却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他的舌头跟打了卷一样,怎么都捋不直,他无词了!

炳张几张嘴,憋红了脸才挤出来几个词:“小公,那个,族长,族长,发烧了!”

槐看到炳的熊样,真想一脚踹到他腚上,不惑之年的人了,怎么跟没见过世面的薛国人一样,连句完整的囫囵话都说不出来,真给新村人丢脸。

他代炳说:“小公,刚才他跟我说,子库现在冉那边呢,他来的时候子库还在发烧。他说子库他们在钟吾国的时候,被钟吾国的仲公子无缘无故抓了,然后关了十几天,受了很多的罪。等商队拉粮食回来路过钟吾国,他们几个人才把子库给救了。好像是这此子库受大罪了,现在人瘦的都没人样了。”

他看向炳问:“是这样吧?”

炳用力的点头,“是,是,就是。族长现在瘦的皮包骨头了,那些钟吾国人真不是东西……”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周书灿的话音打断。

“槐你现在去安排马车和护卫,看看那个埕有没有走,没有走的就一起。子青去安排行李,跟我一起去薛国。槐你留下来看家,注意新村的安全!”

周书灿指着炳说:“你不用去了,就在家休息吧!下去好好的睡一觉。”

说完他从藤床上坐起,穿上拖鞋向草棚外的马车而去。

呼啦啦跟着周书灿的小厮和护卫们都走了,留下风中凌乱的炳。

他觉得自己什么都还没说呢,怎么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真的就这样结束了?

新村一阵忙碌,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十匹马拉的车就离开了村庄,车上坐满了拿着武器的新村护卫队员。

这些护卫队员已经不限于是狩猎队、护村巡逻队的人了,他们除了闵家人还有薛国人。

新村需要外派的人太多了,大量招人成了当务之急,在经过严格的考核之后,经过洗脑,并且进入护卫队后还将继续被洗脑的薛国人,以新新村人的名义,被招揽入护卫队。

这种思路要感谢周书灿的硕士专业,思想政治教育专业在这时候才算是真正的发挥它的魅力。被洗脑后的薛国人,以另一种更坚贞的人生态度,作为一股新鲜血液,注入到刚成立就人数严重不足的护卫队。

今日出行是护卫队第一次亮相,老队员们习惯了没有感觉,新队员们个个摩拳擦掌。他们虽不清楚出去是要做什么,但敏锐的扑捉到,这次将会有象和莒国人作战那样大的战斗迎接他们。

随着马车的颠簸,周书灿从震惊到冷静再到好奇,他就奇了怪了,子库他们怎么会在钟吾国这个阴沟里翻船的。

商队出行线路几乎条条都要途径钟吾国,子库带领商队来来回回在钟吾国不停的出入,熟悉度绝不会低于其他地方。他就怎么会让钟吾国人给无缘无故的抓了呢?还被实打实的关了十几日,乖的连派个人回新村通风报信都不曾。这不合逻辑啊!

子库可不是心思愚笨之人,为了在他手里讨便宜那是绞尽脑汁,能想到的不能想到的主意他都想到并且做了,就这样一个人,遇到钟吾国人的时候怎么就蔫了,乖的和三好宝宝一样。想不通啊想不通!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让精明的子库脑袋被驴踢了,派人回家通风报信的主意都没了。周书灿挠挠脑袋,脑袋想爆了也没有想通。

马车队日夜兼程马不停蹄,于黎明时分到达薛城外的砖瓦窑场。

周书灿坐在子库的炕头,借着油灯下的亮度观看子库,握紧了拳头。

他的实际年龄比子库还要大,从未把子库当成叔叔看待。又加之子库跟他也是针尖对麦芒针锋相对,两人更像是同龄人,完全没有和闵父那种认为是亲人的感觉。

可此时此地,他看着眼窝深陷颧骨高耸的子库,一股悲凉的气息涌上心头。并通过经脉,送达他的全身,使得的手脚出一层冰凉的薄汗。

他低沉的声音问:“是谁,把你害成这样?”

子库喝了退烧药,又吃了可口的饭菜,现在的精神已经比刚到薛城好多了。虽然还是身体虚弱不能动,但最起码的说话力气还是有的。

他凄苦一笑,嘴角挂着淡淡的自嘲,装做不以为然的神情说:“我也没想到阴沟里会翻船。听苇叶他们说是钟吾国的仲公子抓的我们,但具体因为什么不清楚,这个原因要去问姜启。姜启领着商队和徐国的公子冁他们还在司吾城里,我们被营救的时候,他们正在公子桑的府邸等着消息。不过,大概现在他们应该知道原因了。”

“苇叶他们是自己做主营救我们几个的,你不要用商队的规章制度处罚他们,不然会寒了人心。”

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唉,我是万万没想到,冒着被处罚的危险营救我的竟然是我平时怠慢的人,我平时尊着敬着的人,反倒是……唉!”

他嘴角的笑意更浓,更耐人寻味。“不说他了,我现在也想开了,他这样做也没错,就是当时有点想不开。我平时没有精心对待的人,都能第一时间想到怎么救我,而他却等着……唉,不说了,不说了。”

周书灿能理解子库心里的感受,换做是他,他也不会原谅姜启。即便从理智上知道姜启做的没错,但是从感情上怎么也接受不了,这是人之常情,很多事是无法用标尺衡量的。

他面无表情的问:“你想让我怎么替你报仇?”

“什么?”子库疑惑不解,又问一声:“你说什么报仇?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