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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历史军事 > 仲尼弟子列传 > 第二九九章 又见天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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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桑如愿以偿跟着商队去他母家拉粮食。姜启并没有因为他的跟随而歇了阻止子库几人的想法。他仍然坚持把武器卸下来一些,让子库和偃益几人留在公子桑农庄看护武器,自己带领商队去钟离国。

商队轻装上阵,这次并没有带什么货,走的又是小路,速度别提多快了。就象扔下包袱的人,轻松的不带走一片雾霾。

他们是轻松了,可留下的人就不是那么的好过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

子库和偃益傻傻的被丢在公子桑破旧的农庄,大眼瞪小眼一时没了主意。

这二人虽然一起出过两趟门,可并没有多深的交情。在子库看来,偃益还是属于闵家的客人,他需要以礼相待,而不是能够推心置腹聊一聊他郁闷的人!

农庄在司吾城外偏远的地方,荒原多少里不见人烟。虽然周围也有其他人的农庄存在,但由于公子桑不受钟吾国公中重视,农庄里安置的是几家奴隶,在此处纯属自娱自乐自生自灭,并不能给他提供多少物质财富,压根和别人家人丁兴旺的农庄不能相提并论。

子库几人在农庄里驻扎,虽然不需要他做饭什么的,可也毕竟是在陌生的地方,还是有诸多不便。他郁闷的在简陋大院里来回转悠,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自己该干嘛,向谁说说心里话。

农庄的墙不是土墙,是木桩扎的围栏,透过围栏巨大的缝隙,可以看到原野里的一切。绿油油的秧苗茁壮的生长,明显看着比闵家新村种植的水稻高一些,也就是说这里的水稻要比新村的水稻成熟的早很多水稻,可以轻松做到一年两熟。

偃益怎么也是和子库结伴出行过两次的人了,还是多多少少能够体会到子库此时寂寞心情的。姜启说把他们仍在这里就扔在这里了,完全没有考虑到子库的面子,好歹子库也是闵家的族长,他认为姜启太不尊重子库了。

他在闵家已经待了几个月了,大致上也弄清楚一些闵氏的事情。子库这位闵家新村的族长,完全就是被侄子架空了权力的,这种家族里权利的争斗,他也是知道一些的,他自己的部落里也发生过不少这样的事。

没有权力的人就会失去很多人的尊敬,他感觉姜启就是跟闵氏小公一样不尊重子库的人,要不然也不会让他们留在此地等商队了。他搞不清姜启为什么非要把他们留在农庄里,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猫腻,他相信他的直觉没错,不然子库也不会这样郁闷无声了。

他在背地里是相当的同情子库,此时看到子库寂寞的身影,起身拍打下身上的尘土,上前没话找话的说:“族长,虽然我们之前几次路过钟吾国,但是没能好好的在城里转下。启公他们肯定要几天才能回来,不如我们去城里转转如何?一起去看看钟吾国的风土人情。”

子库此时虽然是很想表达自己的内心苦楚,但却不是想和人随便说闲话,那样他还不如闭嘴独处。

他出于礼貌勉强敷衍道:“好,那我们等明日去吧,今日我有点累了,不想动。”说着也不管偃益,向院门外走去。

农庄外的官道上正行驶一辆牛车,大概是看到农庄里走出的子库,牛车调转方向冲农庄而来。

子库见牛车过来,停下来脚步等着。他也不是本地人,来人肯定不是找他的。他猜测应该是找公子桑的,他住在这里,就要替公子桑接待一下。

他原本就是毫无目的的想出去走走,不想在院里和偃益说话。他怕他一时心情不佳,说出来不好听的话让偃益难看。偃益毕竟是闵家的客人,虽然子骞是拿他们几个东夷族人当家臣使用,但他可是一直不赞同子骞这样做的。

想起来子骞他又开始心情不佳,到底为什么子骞说话不清不楚,让他跟着商队过来后,被姜启扔在这里受罪。他更加笃定,姜启和子骞有什么事瞒着他,不然为什么姜启态度这样坚决,非要把他留下来看武器。几件破铜烂铁的武器有什么可看的,还用的着兴师动众的让他们几人看守!

姜启说什么“怕钟离人见到武器再起心思”……“这是给徐国交易的武器”……“这趟不能再给钟离人了”……

屁!

钟离人都买过武器了,怎么还会要武器?

退一步说,就算是钟离人看到又想要,和他们说一声这是给徐国人的,他们会不理解吗?

再着,还有钟离人的外甥公子桑在呢。公子桑明知道武器是拿去徐国交易的,还会让他舅舅截胡吗?

屁!屁!姜启说的全是屁话!

子库这次是彻底的恼怒姜启了,之前他还一直感觉姜启这人不错,对他掏心掏肺的好,手把手的教他做生意,热情的和亲兄弟一样,甚至他还一度认为姜启比子马还对他好。可现在看来这都要打问号了,姜启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他要重新定义下了。

“公,公,这位公?”

一声喊叫声把子库的思绪拉回眼前,眼前是三位男子。一位赶牛车的奴仆,两位中年贵族端坐在车里。

和他说话的是其中一位穿着黑色礼服的贵族。子库之所以能立马判断出来这车上坐的二人是贵族,是因为二人都穿着黑色素衣。能穿的起素衣的肯定是贵族没跑了,这时代不是每一处的人都象闵家,连奴隶都可以穿素!

他对着二人略微点头施礼:“不好意思,失礼了。公,请问有事吗?”

牛车是载人的车,分前车架和车厢,前车是驾车人坐的,后车厢是敞开的漏斗,很狭隘的空间只能供人坐着。

两位贵族坐在车上还礼:“公,有礼了。”

二人之所以称呼子库为“公”,也是看子库的穿着打扮。头上的玉冠玉簪,虽然成色不是很好,但也绝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黑红相间的素衣,每一处边都绣着精美的图案,这是常人不可能拥有的衣裳。这时代刺绣只有王室和诸侯国君,才能养的起绣娘。腰间配带的精巧饰物,透出淡淡的香味,无不彰显此人的身份高贵。这定然是大家族邑主之类的人物,才能穿着比他们还精美华丽的衣裳!

“公,我奉天子之命,采集民间的诗歌,公可知一些脍炙人口的歌谣?”

这人是周天子的官啊,子库一时间哑口无言,不知道该如何对答。

他不是第一次见下天子派往各地巡查的官员,只是那些到汶上城的官,大都是穿着脏兮兮的麻衣,晒得黑红黑红的黝黑皮肤,脸上因长年在外奔波,挂着常年都没有洗干净过的印渍,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和眼前这穿着华丽素衣、细皮嫩肉的人,有着天壤之别。

天官见子库又发愣,友好的堆起来更多的笑容,“公!”

子库这次很快回神,冲天官再次施礼:“公,实在是抱歉,我是借助在亲戚的农庄,并不是此地人,实在不知道此地有什么民间歌谣。”

“这样啊!”天官露出失望的神情,客气的说:“打扰了。我们走吧。”

二人冲子库再次点头施礼,牛车调头离开。

子库目送牛车远离,还呆呆的站着一动不动,他不知道自己该干嘛。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肯定不能走远了,这点常识他还是有的。并不是说他怕什么,而是在外经商奔波,让他有了子骞说的风险意识。在这荒凉的原野里,能不惹事就不要惹事,不要让自己置身于风险中。

偃益其实就跟在子库身后不远,看着子库和人说话,看着子库一动不动的发呆,实在是再也看不下去了。

他上前笑着说:“族长,要不我们现在就去司吾城里转转吧,还不到吃午饭时间,天黑前足够我们来回了,不然待在这里也实在没意思!”

他是真的从内心同情子库,不想让子库难过。这种被姜启欺负的事又不能说到明面上,他唯一能为子库做的就是陪陪他。

的确也很没意思,子库望眼四周,四周是一望无际的原野,连附近的其他农庄都看不到,这样的环境他若是待久了,非把他逼疯了不可。

“好,那我们带点干粮,现在就去吧。”

商队的马车都被姜启他们拉走了,农庄里只有送给公子桑的那匹马还在。姜启不允许公子桑再骑马,公子桑为了跟商队一起出去玩,不得不答应姜启的苛刻条件,无奈的把马留在农庄。

子库几人一阵忙活,总算是把马绑到农庄里奴隶们运货的板车上。

公子桑应该说是公子里面非常贫穷的了,板车的车厢木头断裂露出来几个大洞,根本无法正常坐人。留下负责保护子库几人的护卫,用斧头砍了一根矮树,把板车上的窟窿堵上,这才能让几人得以出门。

一起出门的有四人,子库、偃益、偃益的一名族人,还有留下负责他们安全的护卫。

农庄里有公子桑家的几户奴隶在,子库他们并不担心武器放在农庄会有什么危险。本来这次带的武器也不多,还被商队带走一些,留下一名负责照顾他们的队员,足够看护这些武器了。他们几人想都没有多想,坐着破烂的马车便出发了。

钟离国国土不大,都城司吾城也不大,两米左右高的土城墙和邻家的院墙差不多,不清楚为什么城墙修的这么矮,几人思前想后,是不是和这边雨水多有关系。

雨水多了对土城墙的危害肯定是巨大的,如果遇到连阴天天天下雨,土城墙被雨水浸泡,坍塌速度可想而知了。纵然是不停的维修,土城墙也不可能维持多久。这估计也是钟离人和邗国人没有修建邑城墙的原因吧,不然为什么在这个时代,他们不遵循修城墙保家园的定律。

偃益感叹说:“族长,这就是小公常说的那句话,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你看看,司吾城这么矮的城墙,能挡住什么呢?我怎么感觉狩猎队的队员,一个飞跃就能爬上城墙。狩猎队爬城墙训练,我可是看了好几次,那么高的砖城墙他们都能爬一半,吱吱,用飞檐走壁来形容他们一点也不夸张!”

同行赶马车的护卫就是狩猎队出身,他听见偃益夸赞,自豪的接腔:“益公,你说的太对了,我们狩猎队爬这种城墙跟玩的一样。你看看,他们的城墙这么矮哪里象城墙呀,和我们新村根本没法比较。你们不着,我们的城墙可是有五米呢,我们狩猎队每个人都能爬到三米上。小公说,别看这城墙高,如果借住云梯,可以爬到五米。”

偃益疑惑的问:“云梯是啥?”

护卫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小公没说。大概是够到云彩里的梯子吧,不然为啥叫云梯?”

偃益的族人关注的是另一个问题,他小声说:“你们账房的《算术》,我有空要好好学学,不然我都听不懂你们说的啥,那些说多少多少的名称,不搞清楚,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概念。”

偃益和族人原本是想在新村学习闵家先进文化知识的,但是因为商队缺人,周书灿把他们分在了两支商队里,把他们当家臣使用,让他们的学习计划不得不搁浅。他们只有跟随商队回新村和基地休整的时候,才能抓紧时间跟人学一些。

对于这种情况,偃益起初还想争取一下,可后来渐渐的被现实打败,认为他们现在根本没有能力和闵氏讨价还价,只有认真的为闵家做事,才能从闵家为他们部落获得更多的生活资料生产资料,为他们部落的发展做贡献。

人心都是肉长的,偃益一路都在陪着子库开导子库,作为感激,子库自然也想为偃益做点事。

“嗯……我回头和子骞说一声,看看找个什么办法给你们解决下。”

“是吗?真的可以吗?”

学习知识是偃益非常希望的,他有点不敢相信子库会为了他们出头,带着不确定的口吻一再求证:“族长,真的可以解决吗?”

被人需要是男人力量的象征,子库见偃益二人高兴的模样,一股男子汉的气概涌上心头,保证说:“益公,真的,我回去就和子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