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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历史军事 > 仲尼弟子列传 > 第二三二章 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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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几个月的时间,新村就积蓄了各种矛盾,最大的矛盾就是以老祖们为首的富裕户与周书灿的针锋相对。老祖们一边需要依靠周书灿的决策来获得利益,一边又不想受制于他的管理,种大豆就是矛盾爆发前的那颗最后的稻草。

子库来大棚找子骞是受老祖之托,商谈让商队代为换购大豆种子事情的。可没想到他的话还未说出来,就被子骞噎的无语再提出了。

大道理谁都懂,但是具体到做,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子库明知道子骞的安排,仍然想换一些大豆种子多种大豆。可眼前这形式,子骞的态度非常强硬,甚至不惜以农具威胁兴风作浪的人,他心中不由得打起来退堂鼓。

改变思路说:“子骞,他们想要种大豆,不是我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说服的。反正种地是他们自己的事,我看不如这样,让他们自己去找人换好了。”

周书灿不让族里人多种大豆,是因为族里没有那么多的牛马家畜饲养。他今年让邑这边种的大豆,足够邑里的牛马家畜吃了。族里如果也是种那么多的大豆,将来大豆卖给谁呢?这时代做买卖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呵呵,他可以预见,等到大豆收获后,族里人肯定和他协商收购问题,到时候还是他的麻烦。

他态度坚决,不妥协的说:“叔父,我之前一再跟你强调,大豆种多了没人要,你现在还坚持让他们种,我真的无语了。你也知道的,豆面根本就不能做成窝窝头吃,大豆除了榨油和做豆腐,其他一点别的处理办法都没有。不是我不让他们种大豆,是种出来怎么吃?该种高粱不种高粱,你让他们秋天以后吃什么?就算是有大米,大米面也不能做成窝窝头吃,我们这边人光吃蒸米是吃不饱的呀!”

子库看着侄子严肃的面孔,明白这事没有商谈的可能性了。不甘心的说:“行,子骞,我这就把你的意思告诉他们。但是,听不听就不知道了。”

这就是邑和新村的差别,邑什么都是按照计划来的,所有的种植、狩猎、制作,都是为了邑里人吃饱肚子这一中心问题展开的。而新村,族里老祖们根本不听周书灿的安排,看到邑里这边的地种什么,他们也跟风种什么。然后汶上城里其他家族的人,也跟着他们种什么。

这些年的通婚,早已让汶上城的各家族成为一个大的家族。他们亲戚连着亲戚,朋友牵着朋友,就是密不可分的关系,不可能把他们分割开。

周书灿郁闷的沿着河渠散步,他十分清楚子库对他阳奉阴违的行为。他不让他们用商队换大豆,他们肯定会自己组成商队出门换大豆。齐国离汶上这么近,甚至他们根本不用去齐国,直接到鲁城就可以换大豆,闵父不就是在鲁城碰到齐国商人的嘛。齐国商人那么多,哪里不能换大豆,根本不用让他知道就操作了。

他轻叹一声,缓缓的说:“子青,你去写一个通知贴到村口,就说……就说,凡是新村计划外种植的大豆,新村将来不与收购!”

他黔驴技穷,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采取这种武断的强制手段,镇压不听他话的人。

几个月的学习,子青已经能熟练的发布通告。他爽利的回答:“是,小公。”

“唉……”

周书灿又长长的出一口气,嘴角上扬露出苦笑。他感到自己好失败,竟然被一帮古人搞得心烦意乱。抬头望望天,准备仰头高喊一声,发泄心中的情绪……且住,他目光扫过河渠对岸,一位老人领着三位中年人,正向他这边张望。

环村河渠五米宽,能清晰看到河对岸人的音容相貌。老人花白头发,花白胡须,五官端正,中等身材,身着素衣,气宇轩昂,一看就不是一位普通的家翁。

他身后两名中年人,面带横肉,身材魁梧,后背背着大刀,就差一副墨镜,不用说就是保镖。另一位中年人倒是身材苗条,面孔白净,文质彬彬,素衣随风飘动,像极了古代的书生。

周书灿被他们吸引,直勾勾的观察这四人,心中一丝丝的恐惧涌上来。这老人肯定是哪个家族的家主,不然不会有此等气势,这就是妥妥的传说中的老领导啊。但是,他们要做什么?悄无声息的来新村,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老人和周书灿的目光对视,不仅丝毫不避讳,反倒是还向前走了几步,扶着河边的木栏杆眯眼凝视,大概是想更近一些的观看仔细了。

这里毕竟是周书灿的主战场,老人竟然毫不怯场,成功挑逗起他的怒火。人小气势不能输,他一动不动继续直视,眼睛都不带眨的。

双方在河渠两岸也不知道对视了多久,谁也没有主动打招呼。

大概是感觉这样对视没意思,老人微笑着转身离开。招呼也没有跟主人打一声,来去都不带一片云彩。

就是那一瞥的微笑,让周书灿不寒而栗,一个念头涌上心头,“这就是上位者的气势吗?”

他曾经在邱的身上,见过他只在新闻里才能见到的气势。现如今这位老人的气势,比邱的气势更强百倍,难道这就是掠夺者的气势?他感到十分的恐慌。

这老人是谁?他极速的搜索他的先秦史知识。

鲁昭公?不可能!鲁昭公生于公元前560年,至今才38岁,不是老者。

现在这个时间,和鲁昭公实力相当的人物是三桓的季平子。

季平子(?—公元前505),即季孙意如。鲁国正卿,姬姓,季氏,谥平,史称“季平子”。

季平子继承武子遗风,辅佐鲁昭公、鲁定公,甚至摄行君位将近十年。

鲁昭公在位年间,季平子执政专权。他为人跋扈,常常与其他卿家大夫结怨。是逼迫鲁昭公逃亡的直接罪魁祸首。

那位老人不会就是季平子吧?

周书灿赶紧的摇头否认自己的猜测。史料中虽没有季平子的出生年月,但是刚才那位老人,面目刚毅中略显慈祥,绝不是季平子那样张扬跋扈的人能养出来的面貌。相由心生,这句话是不会骗人的,季平子一定是面目可憎、一脸横肉之人。

再说,按照史料记载的季平子,属于张扬跋扈的个性。他来到新村,不可能不提前通知,必然让人黄土铺路、夹道来迎接他。而这位老者,显然是康熙微服私访,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

周书灿苦思冥想不得其解,他感觉在他知道的史料里,鲁国没有如此安静的掠食者。那,这位老人究竟是谁?

老者是晏婴。

齐景公在齐鲁两国边界打猎,打着打着就进入鲁国了,再打着打着就到了鲁城。他带着晏婴一起找到鲁昭公,说要在鲁国住几天,咨询下周的礼制问题。

呵呵,看看这理由有多欺负人,可是没有办法,谁让齐国比鲁国强大。如果不是看着鲁国是姬姓诸侯,齐国说不一定早就把鲁国给灭了。

晏婴就是借着这次机会,来新村实地勘察一番。好巧不巧的就在准备走的时候,看到一位身穿素衣的少年,来河渠边散步。

为了安全起见,河渠两岸用一米高的木栏杆围着,因为新村没有那么多的人去开采石料做石墩护栏。周书灿曾担心过将来有一天,敌人攻打新村,会不会把木护栏当成云梯用。

晏婴扶着木栏杆,凝视对岸的少年。他的眼睛有点花了,太远的距离看不清,缓缓的问:“这少年可是闵氏的长子?”

他身边的中年人是他的儿子晏圉。晏圉是春秋时期齐国政治人物,但是显然能力远远不如他爹。

公元前490年,齐景公临终吩咐高张、国夏,辅佐小儿子公子荼为国君。

景公死后,晏圉和高张、国夏一起拥戴公子荼为国君,是为晏孺子。

田乞与鲍牧想立景公另一子公子阳生为国君。

公元前489年6月23日,田乞与鲍牧率兵进宫作乱,攻打高、国两家。高张、国夏和晏孺子的军队很快被打败。

田乞追击国夏,国夏逃亡到莒国。高张、晏圉、弦施逃到鲁国。

田乞等拥立公子阳生为君,是为齐悼公,齐国的晏氏就此宣告灭亡。

……

晏圉毕恭毕敬的回答:“从画像上看是的。”

晏婴微不可见的笑笑,转身离开。

走路时还不忘记丢下一句:“这么小的年龄,能和我对视那么久,也算是不容易了。”

晏圉跟随父亲离开,继续恭敬的回答:“据传闻这位得到山神的青睐,死里逃生性情大变,闵氏发家和他有必然的关系。”

晏婴不以为然的笑笑,结束这个话题。

“走吧,今日一定要赶回鲁城。”

关于鬼神传说他是不信的,无非是哄骗那些愚民罢了。不过刚才见了闵氏孺子,倒也能看得出闵氏真的有高人。小小年纪能领着族里人在这里建立村庄,将来注定是一方人物。

晏婴潇洒的走了,留下苦思不得其解的周书灿。他不仅仅是想不到老者是谁,还越想内心越恐惧。这样的人物出现在新村周围,预示着新村已经引起别人的注意了,他当然恐慌。虽说之前有过不止一次的给自己打预防针,可真正面临掠食者的时候,那种惊心动魄的感觉,根本无以言表!

他翻来覆去睡不着,起身跑到大棚外,冲东南西北不停的合掌膜拜。

嘴里念念有词:“大慈大悲观音菩萨,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您老人家行行好吧,让我的日子好过些,千万不要让人来找我麻烦。我不想和他们争斗,我只想……唉,老天爷啊,我拜观音菩萨干啥?这时代还没有观音菩萨呢。”

“重新再来。大慈大悲的孔圣人,是您老人家把我领到这里的,您可不能不管我啊。您老人家有没有从洛阳回来啊?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您啊?赶紧的让我历劫成功吧,你给我透漏点参考提纲呗。”

“老天爷,孔老圣人啊,我在这样拜您了,您一定保佑我啊。我只想填饱肚子,不想和人争斗。您可不能让他们欺负我啊,把我扼杀在摇篮里。我好歹也是男主角,自带主角光环的,总要照顾一下啊……”

子青朦胧中听到小公起床,想着是起夜也没有在意。可等着等着还不见小公回来,强迫自己起床去找小公。

皎洁的月亮挂在漆黑的夜空里,丝丝白光如诗如画从那圆盘里倾泻下来,大概是太过轻柔,听不到唰唰唰的声响,大地一片寂静,新村里连狗叫声都没有,唯有小公的声音清晰可辨。子青心头一紧,“这是什么鬼?”

这不是鬼,周书灿猛然听到子青自言自语的说话声,他也吓了一跳。

子青急忙上前询问:“小公,您这是怎么了?睡不着吗?”

周书灿不想说自己是恐惧的,岔开话题问:“你今天没回家?”

子青的老婆现在也来到了新村,周书灿感觉让人家夫妻长期分居两地不人道,便让他老婆过来这边。他们夫妻现在是住在单独的木棚内,可子青还是经常不回家住,晚间都是睡在议事大棚伺候他。

子青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他仍然住在大棚是怕自己的职位被人顶了,这心思怎么可能实话实说,扯谎说:“现在天热起来了,可夜间还是有点凉的,我怕小公不盖被子受凉了。”

子青已经打扰了他,周书灿也不可能再拜谁了,无趣的摆摆手,“天还早,回去再说一会吧。”

……

接下来的好几天,周书灿都是过的魂不守舍,他没有办法跟谁说新村已经引起当权者的注意,那样势必会引起更大的恐慌,新村不能乱!可那位老者象一块大石头一样压在他的心头,他自感已经快要承受不住这压力了。

“他是谁?”“他是谁?”“他是谁?”……

他不停的嘟噜,没人能给他答案。

精神紧张睡眠就受影响,他晚上睡不着白天睡不醒,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是昏沉沉的。茶不思饭不想,他的精神头和身体状况急剧下降。

子青看在眼里急在心头,心急如焚。“小公可不能病了,新村全靠小公撑着呢”。他一清二楚如果小公病了,会引起多么严重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