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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历史军事 > 仲尼弟子列传 > 第二0六章 同仇敌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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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事大棚用的是超厚麻布,是继母专门组织人纺织的,就是为了方便野外搭帐篷露营用。厚麻布足够结实,能挡风不能挡雨,主要是麻纤维太粗了,密度不够。周书灿很想在里面加一层丝绸,可鉴于目前丝绸的短缺,也只能想想。

他和子库坐在大棚内的饭桌旁吃饭,棚内其余人都安静的站立,安静的能听到“噼啪……噼啪”的炭火声。不管是邑里来的人,还是汶上的族人,一个比一个安静,大眼瞪小眼屏气凝神,不敢发出来声响。

他绷着脸缓慢抬起头,更是拉长声音慢悠悠的问:“你们都说完了吗?没说完继续说!”

“说完了。”

“说完了。”

……

不知道是谁回答,但是很快便意识到回答的不对,大厅内又是寂静一片,人们的神经更加紧张,用眼神相互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子库闷头吃饭,心中纳闷,搞不清侄子到底要做什么?只是明白不能破坏当下这威压,极力和子骞保持一致,连吃饭也不发出声响。

再次等到大厅内安静下来,周书灿把饭碗推到一边,拿起桌边的麻布,擦擦嘴巴擦擦手。

小书很有眼色的立马把饭碗收走。

周书灿原本想咳嗽两声再说话,又感觉这样装逼挺无聊的,直奔主题说:“槐总管,说说今天早上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新村这么乱?”

槐没想到第一个被点名的是自己,震惊的望着小公,想向后退缩到人群里,无奈又不敢。心里说“我怎么知道早上为什么这么乱”?可这话他不敢说。跟小公也一年了,他意识到现在小公是在找替罪羊,他可不想当这“羊”撞枪口上,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小公,早上不乱啊。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

周书灿瞪槐一眼,阴阳怪气的说:“是吗?那你今天早上都做了什么?一件一件的说出来。”

槐寻思自己已经完成任务,正待松口气,没想到小公抓住他不放,还有第二问,还没放下的心又提起来。

硬着头皮继续编:“我……我早上起来吃饭,俄,不对,我先给伙房找地方支锅做饭。然后……然后,井找我,要参加劳动。我……就给他们几个安排放羊和割猪草的活了。再之后就是吃饭,搭棚,就这些。”

周书灿微眯眼睛,说实话他自己也不知道需要什么样的答案。原本现在就是临场发挥,随机应变按照槐说的话头继续说:“去把井喊来。”

井从人后挤到前面,点头哈腰的说:“我在我在,小公,我在。”

他杂乱不堪的头发上还挂有野草,想必是被人从劳动现场喊过来的。

周书灿依然眯着眼睛问:“井,你为什么找槐要求参加劳动?”

井看看身边一脸紧张的槐总管,不知道他该如何回答?可又不能不回答,豁出去了说:“小公,我找槐总管是因为子库不给我们几个安排活。邑里来的总管们需要用人,可是子库只安排他自己的人,我们这几个和他不对付的人他根本不理,我才不得不领着几人找槐总管。”

井越说越挺直腰板,他想起来之前是小公帮他撑腰的,理直气壮的怒瞪子库。

子库正在假装吃饭,被井的回话说的脸红到耳后根。有些事能做不能说,今早分配活他确实是有私心的,想借机压压那些平时不听话的人。可没想到这会刺头井,竟然当着这么多的人面挑明,他恼羞成怒又不能发泄,只好继续假装吃饭,不去看大厅中其他人。

周书灿没有理会井,也没有偷瞄子库,而是看向午胥,问道:“午胥总管,你用人找过我叔父吗?”

午胥不明白这浑水怎么引到了他身上,上前一步,低声说:“是,小公,我找子库……叔公晚了,叔公安排不了可用的人手,我才自己开始招人。”

周书灿再问:“邑这边需要的人手,不是统一由你安排?”

午胥被问的怔住,片刻才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他还没能适应总管的职务,只是按照惯例自己需要人手该向谁要,没想到他已经是总管,应该先把所有需要的人统计出来。

结结巴巴说:“小公……小公,我……我……我错了。”

周书灿冷冷的问:“错哪里了?”

午胥面红耳赤羞愧难当,这可是他第一次出任总管,当天就出了这样的问题,意识到不好好认错,这一关恐怕不好过。

提高声音坚定的说:“小公,我错了。我应该先做统计,需要什么样的人,需要多少人,这些汇总好之后报给叔公。我没有提前做好这些工作,是我的失职,小公,我领罚。”

周书灿继续面无表情的说:“罚你一个星期的工资,现在出去做你该做的事吧。”

到新村就被罚钱是很丢人的事,午胥顶着涨红的脑袋,行礼后出去。

邱想替午胥求情,他感觉午胥是在替他受罚。今早的事情他要负绝大部份的责任,甚至可以说完全是他在旁边推波助澜,才导致现在的状况。

没有他的煽风点火,午胥不会越过子库自己招人。他张几张嘴,在午胥低头红脸出去后,鼓足勇气说:“小公,今早的事是我不对,我应该把这些事都做好的。午胥总管初来乍到不了解情况,我愿意代替午胥总管受罚。”

周书灿冷笑一声:“呦呵,邱总管真的是兄弟情深哦,行,我成全你。邱总管知错犯错罪加一等,罚两个星期的工资!”

处罚决定威慑大棚内其他人,汶上族人虽不懂工资是什么,可也明白这是很厉害的处罚,震惊之余齐刷刷看向邱。

邱不理解的看向周书灿,不明白小公为什么会这样处罚自己?他这还是第一次挨罚。仔细思索小公的几个问话,查找自己到底遗漏了什么细节,琢磨小公需要什么样的正确答案。

大棚内气氛更加的压抑,有些人受不了这种阵仗,胆怯的想偷偷溜出去。可两只脚偏偏就象灌了铅一样,根本抬不动。

邱不能说完全了解小公,可也大致上能摸清小公的脾气性格,根据猜测决定赌一把,躬身施礼道:“小公,容我解释。”

周书灿没有出声,嘴角微微上扬,眯着眼睛盯着邱。

邱看见小公嘴角的变化,知道自己猜对了。挺直腰板说:“小公,今早我之所以这样表现,完全是因为这些天历来如此,不知不觉形成了习惯。小公,自从您和叔公回邑后,我和槐,俄,是槐总管。一直是按照邑里的行为准则做事的,绝没有偷懒耍滑的行为。

但是,汶上那边虞叔祖公,处处刁难我和槐……总管。并且还煽动汶上族人,让他们不配合我们的工作。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新村建设缓慢,我和槐总管没法根据需要做事。”

终于有人提到了虞叔,周书灿微不可见的松口气,这才意识到他第一个点名槐,就是希望槐能象昨晚一样,诉说虞叔的罪证。可恼槐聪明有余办事不足,没能领会他的意图,还是邱老奸巨猾,很快猜出他的意图。

他冲邱笑起来,声音也柔和很多,“空口无凭,举例子来。”

邱已经完全确定小公要收拾虞叔,提高声音说:“是,小公。第一件,修建井壁时,因为天冷夜晚有寒霜,我担心刚砌的井壁砖缝会上冻,让虞叔祖公找些茅草来,想绑在井壁上防冻。”

他看一眼也在大棚内的虞叔,继续说:“没想到虞叔祖公竟然说,他们这边挖井没有这么麻烦,说我是没事找事。水都挖出来了,修井壁这么简单的事还拿捏,如果我不想修,井算他们族里修的。后来,我找族人井帮忙,才算是在周边荒地收割了一些野草。井家人白天黑夜的忙活,把草编织成草席,这才围住了白日建好的井壁。再加上我拿粮食和族人换的柴火,每晚在井壁旁烧火堆,才算是保住井壁没上冻。”

对于虞叔的行为子库也是很气愤,昨夜他已经从族人那里听到了虞叔刁难邱和槐的事,此时再听邱指证虞叔,怒目而视盯着虞叔,恨不能立马把他狠揍一顿。

虞叔见邱说话对他不利,又见子库两眼怒火盯着他,心虚的替自己辩解:“那个子库、子骞,你们不能光听邱一面之词。他这是自己做的不好,把责任推给我。我怎么可能对他们使坏呢?这可是冤枉我啊。我说那些话也是好意,并没有不让他……”

周书灿见虞叔承认自己说过这样的话,打断他的话说:“季祖,我知道您说过这些话就行了,其他的说不说都不重要了。现在不是由你来判断你的行为是对还是错,你行为的对错是由我来判定的,我现在认为邱总管说的对,你确实影响了新村的建设。鉴于你恶劣的言行,我建议叔父处理你。”

他瞥一眼不再装吃饭的子库,对着大厅里其他人说:“邑和汶上族人是合作的关系,邑这边的人有问题我来处理,同样,族里人有问题有我叔父子库来处理。”

转头再次看向子库,盯着他说:“叔父,虽然我不能替您发出对虞叔季祖的处罚,但是,作为合作关系,我建议您再也不要任用这样阻碍新村建设的人了。我不希望以后在新村里再看到虞叔季祖,不然再遇到新村建设延误的事,我会第一时间就想到又是季祖搞得破坏。”

周书灿的话犹如晴天霹雳,吓得虞叔上前拉住子库的胳膊,大声嚷道:“子库,你可不能这样处罚我,我可是按你说的话去做的。”怒不可遏的看向旁边的周书灿,吼道:“子骞,你太狠毒了,怎么能……”

没等虞叔的话说完,“啪”的一声响,子库拍桌子站起来,用力甩开虞叔拉他的手,指着虞叔说:“叔父,我是相信您,才把新村建设这样的重任交给您的。为的就是怕有人阻碍建设,不配合邱总管,可你……你真的是按照我说的做的吗?叔父,您真的让我很失望!”

看向周书灿说:“子骞,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给虞叔指派活了。我保证汶上族里这边,一定好好配合邑里人的需要,只要是族里这边能做的,你们让怎么做就怎么做。”

情况比子库原想的要好很多,他以为子骞会借机把所有权力都收走,没想到侄子还是合作的态度,让他管理族里事物。

欣喜之余暗暗庆幸,还好三位老祖留在了邑里,不然他的日子会更难过。牺牲一个虞叔真的不算什么,只要新村能建设好,他的日子也会越来越好。

虞叔见叔侄俩一条心,指着二人咬牙切齿说:“好你们不孝的子孙,你,你……”

子库不理会气的猪肝一样的虞叔,冲人群里的汶丘说:“汶丘,你把叔父搀扶回去,好好陪着叔父说说话。俄,用我的牛车回城吧,你陪着叔父说话不要回来了,让人把牛车拉回来就行。”

虞叔就是前车之鉴,汶丘识时务地选择和子库一个立场,顺从乖巧的说:“行,子库,我这就去。”

汶丘最式微,谁也惹不起,走到虞叔身旁小声劝说:“叔父,回去吧,现在子库正在气头上,回去歇歇,有话晚上再说。”说着,还冲虞叔眨眨眼睛,示意虞叔听他劝。

大棚里站满了人,虞叔也不是撒泼的主,平日里极看中自己的面子。他憋着一口气,瞪一眼那可恶的叔侄二人,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事情暂时按照周书灿设想的发展,他满意的扫视下大厅里的人,瞥到被风吹的麻布,感觉风还是灌进来不少,对子库说:“叔父,现在有项事需要解决下,就是这个议事大棚,需要苇席来加固。晚上邑几人还要住在棚里,光这一层麻布是不行的。叔父,您看这苇席是族里出,还是我雇人去编?”

周书灿一副商量的口气,子库想都没有想就说:“苇席我来出,我家仓库里还有一些,可以让人很快拉过来。”

“嗯嗯,那就好。”

周书灿一边点头一边又在人群里找人。

“洪,出来。”

洪没听到周书灿喊他,直到旁边的人拿手捅他,他才意识到是喊他。

“小公,来了,我来了。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