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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历史军事 > 仲尼弟子列传 > 第一八0章 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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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妻拉着长歌的衣角,强行让他停下来。

(妻子不是对一个人的称呼,妻包括老婆,大老婆小老婆,子是指儿子、女儿。我用通俗说法老婆!)

长歌不满的打下老婆的手,呵斥道:“你这妇人,好不懂事,我们现在和邑是一势的,子书也是要去邑的人,我不去告诉邱总管,怎么表示我们的忠心?你拉着我做什么?”

长歌老婆委屈的撅起来嘴,这模样和长歌的尖嘴很相似,不是有那句说法嘛,夫妻相处时间久了,两人的长相会很接近。长歌夫妻俩就是如此。他老婆原本是银盆大脸,现在竟然嘴向前推进,生生的要变成长歌那样的尖嘴。

“我不是不让你去,我是想让你去问问那邱总管,葱能不能去?可怜葱那孩子,嫁到那家去一顿饱饭也吃不上,我们也没有多余的粮食给葱,葱受的那些罪你也是知道的。如果葱和女婿能一起去,我们一家人不是都可以吃饱饭了嘛。不然我们走了,葱那孩子怎么办?更没人给她撑腰,那家人会更虐待她的。”

(女婿的称呼不知道春秋有没有,但是《史记·李斯列传》记载:赵高教其女婿咸阳令阎乐劾不知何人贼杀人移上林。)

长歌箕坐在茅草上,他家的榻早就坏了,现在是苇席上铺着茅草,人坐在茅草堆里,又是漆黑的夜晚,并不担心走光问题。

每个父母都是牵挂儿女的,葱虽然不是长歌的儿子,但是是长女,此时女子的地位并不低,长歌当然没有太多重男轻女的思想。

“行,子青,你去一趟你姊家,现在就去,把她两口叫过来,我问问他们愿意不愿意跟我们走?毕竟她现在是别人家人了。如果她婿不愿意走,我们真没办法。”

长歌老婆嘟囔着说:“她婿不走,我就带着葱走,我不能眼看着我女受罪……”

“好了。”长歌呵斥老婆闭嘴,起身拍拍身上的茅草,对儿子说:“子青,你现在跟我一起去你姊家,我亲自去问问他们。他们已经分家,大不了不要地了,只要人跟着我们回邑就行,就说……就说走亲戚,料想婿家人也不会再说什么。我们到邑都是水浇田,还怕养不活他四口嘛。”

不管什么年代,老婆的力量都是强大的,长歌听从老婆的话前往女婿家。

父爱无边,嫁出去的女儿还是女儿,女儿家的经济状况长歌当然一清二楚。女儿家只是比他家稍微好那么一点点,但是家里富裕不等于女儿过的就好。因为女儿接济娘家,女婿父母忍无可忍分家,让女婿一家另过。为这件事长歌内心深深的感觉对不起女儿。现如今他好过了,当然也希望女儿一家日子也好过一些。

长歌父子俩没有火把,完全凭借不是很亮的月光指引,一脚深一脚浅的前往女儿家。

天空弯弯的月牙时隐时现,努力做好本职工作,它貌似也知道自己是这世界上唯一的光源,在没有光的黑夜里,它要努力为人多争取一些福利,好让这冰冷的夜晚不再冰冷,让这世界的幸福感更多一些。

子青一脚踩到软乎乎的东西,不用想就知道是家畜的粪便,他用力甩了甩脚,根本顾不上草鞋上还沾多少的粪便,紧赶慢赶的跟随父亲的脚步。

“父,你说邑里真的和子书说的那样好吗?我们能天天吃子书说的那种馒头大饼吗?”

长歌冷哼一声:“哼,我不知道子书说的,你就看看以前比我们还穷的鲳,看他得瑟的那个样子就知道了。那次去邑送粮食,原来是没有他的,是子梗要去跟人盖房子帮工,才选了他。

结果从邑回来,看看他得瑟的那个样子,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我不知道子库给了他多少粮食,他竟然也学子库吃馒头大饼!真真的是让人气愤。这次他又要去邑,如果不是叔公压着肯定又让他得逞了。”

提到鲳,子青也是一脸的愤慨,附和说:“就是,就是。不要说鲳,就上冬耕时候邑里来的那两个奴隶,不都是吃的馒头嘛。两个奴隶吃的都那么好,俄,对了父,他们竟然还吃……吃……炒菜!

我真真亲眼看见啊,那个叫云的奴隶买了半爿猪肉。半爿猪啊,我们从来没有买过那么多,不要说我们,我见汶丘家也没有那么吃过,那个奴隶得多有钱啊。还有那个鸡蛋啊,听给他们做饭的胡巴说,他们是天天的吃,天天吃也不怕撑死了。”

长歌不以为然的说:“那个云我调查过了,是子马妾的兄弟,你不要比了。听说那个妾很的脸,还是什么……什么木匠。虞叔说她住的房子在邑里是独一份,和我们住的房子都不一样,虞叔根本没有见过那种房子。这么得脸的妾,她弟弟当然吃的好了。”

“吱吱吱……”子青咋吧一下嘴巴,失望的说:“哎,我要是有这样一个姊夫就好了,那我也可以天天吃肉了。”

长歌想都没有想抬手抽了儿子一巴掌,微怒呵斥:“你姊因为给我们粮食挨打还不够吗?长庚够好了,还知道护着你姊。”

子青摸着自己不太疼的头,小声嘀咕:“那我们冬耕的时候,我不是带着新犁去帮他家犁地了嘛。不是我为什么去巴结一个奴隶?”

……

说话间,父子俩到了城南一片住宅区,谨慎的都闭嘴不再说话。这片住宅区是汶上城里的老居民,是比闵家更老的一族人。如果说寻根寻源的话,闵家的祖和这家的祖可能还真是一个祖。两家都是出自姬姓同宗,差别可能就是辈分上的不同。

现在历史原因,两家分属两族,两族是同姓不同的氏,这便不是一家人了,通婚自然是可以的。这就好比姓李的和姓李的结婚,不能说就是近亲结婚,更何况这时没有制止近亲结婚的规定。还有就是,兄弟娶同父异母姊妹的案例,历史朝代里也是很多的。

父子俩摸到葱婆家院落,虽然分家了,葱一家四口还是住在原来的房子。是两间茅草土胚房,好在是二人成亲的时候盖的,还算是新房。

汶上城里的狗不是很多,父子二人一路也没有引起狗叫声。在人还不能吃饱肚子的年代,狗的数量也是很少的,狗也要吃粮食,谁家会舍得自己不吃,拿粮食喂狗?

葱女婿叫长庚,他二十多岁,揉着双眼给岳父妻弟二人开门。担心的向父母房间望了望,怕惊扰了父母明天又是一顿吵闹,再这样吵下去,他都不想活了。

(此时没有岳父的称呼,只能按照以后的写了,更没有老丈人的称呼。

丈人泛指男性老人。《论语·微子第十八-荷莜丈人》:“子路从而后,遇丈人,以杖荷莜。子路问曰:‘子见夫子乎?’丈人曰:‘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孰为夫子!’植其杖而芸。”

“岳父”之词主要是根据《汉书·郊祀志》:“大山川有岳山,小山川有岳婿山”演变而来的。)

房间内黑咕隆咚,长歌父子俩看不清屋内情况,只能站在门口等。

长庚熟悉的摸黑用火石点着茅草,又拢起来柴火,才请岳父上榻坐下。

不待长庚寒暄说话,长歌还没上榻,便开门见山直接说:“明天我就可以拿到粮食,你领着葱和妞一起去扛一些回来。粮食随便吃管饱,一定要让葱和妞吃饱。”

长庚傻愣愣的看着长歌父子俩,心想岳父是不是傻了?扛粮食随便吃,还吃饱,做梦呢?如果你家有粮食葱犯的着和我父母吵架吗?我又怎么会被父母赶出家?

长歌不管女婿怎么想,跪坐在榻上继续得瑟的说:“俄,还有素,也拿一些,让葱给你家四口都做了衣服。”

这下不仅长庚吃惊了,连子青都吃惊了,他之前在家光顾兴奋,压根没听清楚父亲说的都是什么。

瞪大双眼说:“父,还有素啊,那我可以拿去换猪肉吃了。”

长歌抬手给儿子一巴掌,怒斥:“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明天拿粮食换肉吃,素我们自己留着做衣服,我从来没有穿过素,怎么舍得拿去换吃的。”

葱是闵家人,对自己父亲的德行一清二楚,兴奋的从被窝爬出来,拉着长歌的胳膊问:“父,你发财了?”

长歌掩饰不住得意,猴脸笑的更是雷公样,捋一把三撇胡须,“哈哈哈……”大笑起来。

葱顾不上礼节,抬手就去捂父亲的嘴,害怕的暗哑声音:“父,你疯了?会让长庚父母听到的。”

长歌推开女儿,抿一把嘴巴上的油渍,可惜的“吱吱”两声。这是他在家庙吃的肉饭,舍不得擦去嘴片上的油,故意留下的证据。

一副满不在乎的对女儿说:“你看看你的手上,是不是沾了油?搓搓手吧,别浪费了那油。”

子青立马明白这是父亲在外面吃肉了,不满的说:“父,你吃肉怎么没有给我们拿一点?”

长歌不理会儿子,对着女婿说:“长庚啊,我们要搬回邑享福了,葱母怕你们在这里受罪吃不饱饭,我来就是问问你们要不要随我们一起走?你家这边的房子和地不要管了,到邑里我们会有新房新地。我拿汶上的地和邑里换了水浇地,还是多给我一倍的地。

长庚啊,之前因为粮食的事让你受委屈了。现在你们四口跟我们走吧,那边去了就可以住砖瓦房。还可以天天吃馒头烙饼。俄,对了,明天拿到粮食直接做馒头,给妞吃。”

长庚没有出声,他对岳父的话半信半疑,葱自然是相信父亲的,急切的问:“父,你们去邑什么时候回来?”

子青抢话说:“姊,我们不回来了,这里的房和地,父明天就要画押给子骞了。”

“啊!”葱压低声音叫起来,着急的问:“父,你们都去邑不回来,那我怎么办啊?”

长歌安慰儿女说:“所以我现在连夜过来问问你们,你们要是愿意拿地和房子换,我就去跟子骞说,你们不愿意换,就当走亲戚一样,人先跟我们走。

反正是邑那边还会给我……给我安家费,子骞说是安家费,和这次给的一样,还是两担粮食两匹素。这么多,足够我们吃喝了,还有那边那么多的水浇地,长庚过去了,我们可以自己种,不租给别人了。我听去邑里的人说,一年都有活干的,长庚去了立马就可以和子书一样去盖房子……”

子青打断父亲的话:“父,子书不是盖房子的,我听子书说他现在跟着邱总管当总管了,他说他过去挣的粮食,可以养活他全家人还多。”

长歌扭头看儿子,不确定的问:“真的假的?”

子青坚决点点头:“父,子书动员我跟他一起去的时候说的,他说可以让我当个队长。他现在负责仲子邑的事情,仲子邑那边都是奴隶没有闵家人,让我过去帮他……”

长歌又一巴掌打到儿子头上,“哎呦,你怎么不早说,你有没有答应子书?如果子书能当那个什么……什么的,我去找邱总管说一声,岂不是我也可以当……当总管。”

长歌父子俩只顾自己的兴奋,全然忘记的长庚。长庚默默的看着岳父妻弟,心中开始盘算,如果真的象岳父他们说的那么好,自己带着妻女不妨去一趟,就象岳父说的可以当成走亲戚,不必象岳父那样拿房屋和地交换。再说,父母绝对也不会同意他拿房和地交换的,别看分了家,他还是要处处听父母的。

他咳嗽一声:“咳咳。那个岳父,您说的事我和葱先商量一下再决定吧。您知道的,我们现在不自由,毕竟还要和父母说一声。”

长歌明白女婿的苦衷,爽快的答应:“行,长庚,这次机会你和葱好好合计一下。就算是不拿地和房换,也一定要这趟跟我们走。汶上到邑的路远,这次搬家的费用子骞说他负责,你们不跟我们走,恐怕很难自己摸到邑里。子库他们下次再去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你们无论如何也要跟我们这次一趟走。”

可怜天下父母心,长歌这次也是怜女心切,对女婿是软磨硬泡。

不等长庚说话,葱立马表态:“父,你放心,我肯定跟着你们走。”又拉拉长庚的袖子,挤下眼努努嘴,示意长庚赶紧表态。

长庚堆起笑脸,一贯的慢动作。“岳父,我尽量说服我父母,让我们跟你们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