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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历史军事 > 仲尼弟子列传 > 第一三五章 挖坑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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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库领着汶上部分人推着装满货物的独轮车归去,顺便还买走了他看上的那名奴隶。这名女子的身价不低,子库需要为她支付邑十匹素。周书灿借机又狠狠的宰了子库一笔,这种机会不多,当然是不宰白不宰。

望着朝阳下有说有笑远去的一行人,不知道为什么,周书灿的心弦突然被拨动,有一种他被耍了的感觉,而这耍他的人还是他自己。他白白的拿出一大堆的物资,资助了汶上的生产,让汶上多得粮食。然后,他得到什么呢?他只是得到了十人!不是十人的卖身契,是这十人不断重复的劳动力。劳动力可再生,而让这劳动力不断再生的力量,是他提供的一日三餐。

欧欧……哈哈哈,滑稽不?他计算一晚上,又得意一晚上,两天的兴奋换来的,竟然是这笔交易以子库的完胜结束。

周书灿感觉现实打了他一记漂亮的耳光,那么多的物资,还没有子库带走的女子值钱。此时周书灿就是这种感觉,他把他自己绕里了。说的生动点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我靠,TMD的怎么这么蠢!”

周书灿无比懊悔自己的蠢笨,转身看看留在邑做人质的子书,还有其余九名汶上的人,邪恶的念头油然而生,心中的无名火得到了发泄,“这十人,一定要让他们物尽所用。”

周书灿眯眯眼睛眯成一条缝,其实心里咬牙咬的嘎嘣响,皮笑肉不笑的对子书说:“伯父,仲子家的邑需要建设大量的房屋,留下之前继续盖房的人,让他们还去盖房,其他人推车去砖瓦窑场,往仲子家邑开始送砖吧。俄,对了,我会把汶上欠邑中的钱,折算在你们每一个人头上,这样防治有人怠工偷懒。别人出一天工干一大堆活,你干一天活还不如别人的三分之一,那是肯定不行的,坚决不能实行大锅饭!”

没等子书有反应,又对身边的槐说:“你领着伯父去找吕他,让吕他派一个人做组长,负责汶上的人往仲子家邑运砖的事情。”

说完自顾自走了,不带走一片云彩,独留下汶上人的懵逼。

“是,小公,我这就去办。”

槐低声应答,不敢多说什么,他明显感觉出来周书灿身上散发的低气压,甚至可以说此时的小公是在生气,不明白这是怎么了?刚才还晴空万里,转眼间就乌云密布,怎么会这样?

子书是一位比较厚道的人,不管是说话还是办事都比较稳妥。他观察到周书灿脸色的急剧变化,心中暗暗记下。他跟这位侄子不熟,一时不方便询问缘由,明显感觉侄子的火气冲他们发,也只能默不作声。怎么会这样?刚才不是还好好的送行呢嘛,怎么转眼人一走就变脸了?到底是哪里出了状况?

周书灿连一句告辞都没有说,像对待下属的态度对待汶上几人,全然不顾这些人会有的反应。他在邑的位置是食物链的顶端,行事做派完全不必在乎任何人的感受。

他大步向家走,子库归汶上他也失去了监视的对象,种地的活有小队长负责,根本不需要他去田里守着。

人无聊又开始胡思乱想,他到底是错在了哪里?不然为什么他蠢笨的感觉这么强烈,一定要找到这种认识的根源。

他越想越不对,干脆蹲下来在路边观看蚂蚁打架。路边一棵老槐树下,有两队蚂蚁在收集食物,忙碌有序,不慌不急,颇有行军打仗的气魄。

周书灿之前一直用这种办法治疗他的浮躁,他曾经自认为是轻度狂躁症患者。在后世那种浮躁的社会里生活,激烈的竞争环境,心里状态不好的人肯定会暴躁,暴躁状态下的人或多或少的都会有情绪失控的时候。每每这种状态下,周书灿会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用寻找新关注点的方法,把自己的浮躁情绪安抚下去。

他明白心思乱了不会想出来原因,强行想问题不仅不会解决问题,反而时间长了还会引起头疼的生理反应。他此时必须放松,才能做到不再纠结。本着不做不错,越做越错的理念,这时候不适合做任何事情,不然真的蠢死了。

两队蚂蚁变成了一队蚂蚁,还在继续四下觅食,深褐色的蚂蚁相互用触角传递着讯息。周书灿想起来他儿时的淘气,每每看见蚂蚁会尿一泡尿,以淹死一些无辜的小生命取乐。唉,这是多无聊的取乐游戏,他再也不会这么做了。蚂蚁也是生命,他虽然不会做廉价的圣人,可也不会去无端的消灭生命。

周书灿感觉两条腿麻了,扶着槐树起身,参差不齐深褐色裂口的树皮,一层摞一层的保护着槐树树干。仰头望去,高大的槐树树冠枝枝丫丫,点缀在树枝上的绿色树叶已经不多,枯黄的树叶也是掉落近半,一片北方深秋的景象。

“冬天要来了啊……”

《晏子春秋》载:齐景公有所爱槐,令吏守之。令曰:犯槐者刑,伤槐者死。有醉而伤槐者,且加刑焉。

其女告晏子曰:妾闻明君不为禽兽伤人民,不为草木伤禽兽,不为野草伤禾苗。今君以树木之故罪妾父,恐邻国谓君爱树而贱人也。

晏子人言之,公令罢守槐之役。废伤槐之法,出犯槐之囚。可见齐景公爱槐达如此极端的程度。

在民间一直流传着这样的民谣:“问我祖先来何处?山西洪桐大槐树,问我老家在哪里?大槐树下老鸹窝。”说的是山西移民的历史。

心情放松周书灿大脑也灵光起来,他发现自己的错误是意识领域的错误。他把后世的劳动力价值观念,掺合到了这次和汶上的交易中,犯了致命性错误。揪其原因就是他对于奴隶的认识,和春秋时代的人不同。

奴隶是不拥有生产资料的绝对弱势一方,和自由民的劳动价值不对等。同样的工作,产生同样的产品,奴隶的劳动被认为不应获得报酬,而自由民的劳动雇主要支付报酬。

在周书灿的潜意识里,奴隶和自由民是平等的,他甚至在致力于废奴运动,提前改奴隶为佃户。他用这种平等的劳动价值量观念去看待奴隶和汶上这十人(自由民),可不是感觉自己蠢笨了嘛。

汶上十人在邑干活,对于周书灿来说,多十人少十人没什么区别。盖的房不是作为商品房去出售,体现不出来价值具体是多少。而出售给子库的铁农具,是这时期比劳动力更贵的物品,周书灿感觉上当受骗很正常了。此时物品奇缺,只有用物物交换的方式,才能够获得物品对等的感觉,否则,物品换什么都是吃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