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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书灿踉踉跄跄不知道怎么回到的宿舍,再美丽的校园都勾不起他的快乐,打开宿舍门迎面一股臭鞋味扑面而来,让他立马想吐。博士生一间宿舍住四个人,住宿条件是一点也没有优待,他想呐喊:“博士真的多的不值钱了吗?”

周书灿走到他的铺位前,痛苦的一头栽到床上,床头里侧是他昨天看的《二十五史》第一册《史记、汉书》,这书是他导师给他的,书的出版时间和他的年龄差不多。要说他导师在生活上对他还是不错的,比其他博导对学生都大方很多。他的导师项目多,总会让他帮忙做一些校对、审稿、翻译的事情,每次导师俱会给他保销一些票据。其他博士生羡慕的说他“要赶上理工科博士生的收入了”,这也是让他欣慰的地方。

他的导师太有学问了,骂人那也是一套一套的,要说这也怪他。他报名的时候,导师是跟他委婉的表达了拒绝的意思,可他没听懂啊。他还沾沾自喜的自以为是导师和他一个省的照顾他,对他好才说那种为他好的贴心话。谁让他这么笨,不明白甜言蜜语是客气的害人话,现在被骂了也活该。

周书灿至今都没敢和他导师讲,他硕士是学思想教育专业的,只是学位是管理学硕士学位。不然在他导师眼里,他更是白读了硕士,他现在也是真的后悔,当时硕士学思想教育专业。当时报考管理学是听别人说这个专业好考,他的英语不好,偏科严重,他本科院系的老师,直接了当说他“不可能考上本院的硕士”。

他考上硕士,他报考的导师调去重点大学,他被转给如慈父般的另一位导师,这位导师也是博士毕业,只是职称是副教授。他一个小小的硕士生,哪里知道大学里这么多道道,他和大多数人一样,以为只要是博士毕业都是很牛逼的。

现在跟了他的博导,他才明白他的硕导和博导的差距就是学问上的差距,那差的真的是十万八千里,他的硕导估计到退休,都赶不上了他博导评教授时的水平。

他的硕导如慈父般对他关心的无微不至,当然,硕导不仅仅是对他,是对所有的硕士师兄弟,都是一样夏天般火热的关怀。硕导认真的帮他们讲解如何写论文,怎么发论文,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不过还好,他上硕士的学校是一般大学,没有要求硕士毕业必须发表论文,只是强调需要发表文章。

他博导的作风和硕导完全相反,直接把编辑的邮箱给他,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至于他如何写论文,如何发论文,如何和编辑讨价还价版面费,博导不会管一下。不对,也会管一下,会问他要版面费的发票,给他报销,这是其他博士生没有的待遇,他也非常感动。

周书灿报考博士的时候,学校要求博士生,毕业必须发表一篇核心期刊的文章才能毕业。这一篇文章是一类,或者是两篇二类,或者是三篇三类,他直接就冲着三篇三类去了。

一类期刊对于他导师那样的人物,都不能做到说发就发,更何况是他?他此生都未必能做到发一篇一类期刊。二类期刊他也不想了,这要看他导师是不是组稿,如果他的运气好正好赶上他导师组稿,才有可能把他的论文塞进去一篇,否则,想都不想,即使出钱也不可能发。

到目前为止,周书灿也就发了一篇三类期刊,这篇还是编辑看他是他导师的学生,勉为其难的收了版面费,拖了快一年,才给他安排了两页纸的篇幅,算是勉强能交差。那文章压缩的不能再压缩了,已经几乎看不出来是一篇论文了。

另外他还有两个论文集的文章,这还都是替他导师去参加学术会议,会议结束主办方会把所有到会人员的文章,集中搜集一起出版论文集,这他才能把文章塞进去。他明知道论文集根本不算核心期刊,可也只能抱着侥幸的心理,有论文集总比什么都没有强吧。

周书灿痛苦的在床上扭来扭去,一头扎在二十五史上,他拿起书挪挪地方,16楷的书太大硌的肉疼。扫一眼书页正文是《仲尼弟子列传》,感叹他自己生不逢生,孔子招学生的时代,那真的是前无古人,后面通通都是来者,我就是老大。

大喝一声:“孔老先生啊,让我做你的弟子吧。”

周书灿只感觉金黄一片,还有璀璨刺目的光芒,他不由自主的急忙闭上眼睛。

耳畔响起呼呼的风声,似乎携带着尖利的哨一般,那个刺耳啊,他是多少年都没有听到了。自从硕士来到南方上学,再没有听到过北风呼啸的时候。等等,怎么还有刺骨的寒冷?他寝室可是开着空调呢。

周书灿急忙睁开眼,“我的妈呀……”他被眼前的一切吓傻了,久久不能相信这些是事实。

破旧低矮的茅草屋,寒风通过胳膊粗的门缝,畅通无阻的闯进来,这可真是那句话:“风可进,雨可进,唯有国王不能进。”

“国王”,等等,周书灿强迫他自己镇定,他好歹也是长在二十一世纪的人,从来没有居住过这样的环境,即便是他大学去支教的山区,那也是砖瓦房好吧。现在这房屋完全是茅草屋,他轻易的可以看到房屋顶一根根向下垂直的茅草。这是哪里?

周书灿观察四周,大概有七八平方的茅草屋,靠墙堆着一些农具,等等,这些不能称为农具,只是农具形状的石器。石器,对,他见过,是石器。不,不,不是他在现实里见过,是他在书籍里见过图片,那些图片是考古发掘出来的图片。

周书灿大脑中第一印象就是:“妈啊,我发财了!这些石器和考古图片几乎一摸一样的形状。”

周书灿起身立马想要下地,手抓住被子他又被吓傻了,这不是被子,不,不,这不是布,这就是麻包片。深褐色的麻包片散发着微微刺鼻的气味,他被呛的咳嗽起来,“咳咳……咳咳……”这味道比他宿舍的臭鞋味还难闻。

周书灿抬手去捂嘴,再次被震惊,这只他的手……他的学问虽然不好,可好歹也是饱读诗书的高级知识分子(博士生怎么都算是高级知识分子吧),高知的手,哪个都是握笔的手,手指细长青筋可见,这是标配啊。

可这只手:黑乎乎的瘦骨嶙峋,食指上有冻裂的口子,一动吱吱的疼,十指连心啊。

等等,周书灿顾不上手指疼,看向同样黑乎乎手臂上的衣袖,这哪里是衣服袖?这是麻包片,好吧!褐色的麻包片!

周书灿这会想死的心都有了,眼泪止不住就流下来,哭着喊:“妈,我要回家,这是哪里啊?我要回家,宁可天天挨导师骂,也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