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总！”
“李总！”
能坐在这里的无不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精英，他们被如此粗鲁地打断，脸上多少有些怒容，纷纷站起来看向自己的上司。
华国男人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又很快掩饰过去，无奈地站起身：“听特使的，咱们换个地方开会。”
他是个空降来的总裁，屁股都还没焐热乎，自然不想跟美洲总部直派过来的特使起冲突。
开会的人们听到李总发话，全都垂头丧气地推开椅子，故意发出很大的声响。
真是搞不懂总部是怎么想的！忽然就向各个分部指派特使，而且权限在所有人之上！这些特使啥本事都没有，整天就知道花天酒地惹事生非。
还有那些特殊安保人员，长得叫一个瘆得慌……
这破公司……如果不是因为工资确实很高，而且说出去倍有面子，自己早就辞职不干了。
总裁会议室里很快就走得空荡荡的。他们在离开前还鄙视地看了维克多身后廖杰几人一眼，看到严一峰手中的拐杖心中更是冷笑连连。
维克多木木然走进去，走到放映着精美PPT的超大投影屏前。
他伸出手掌，按在PPT的绩效曲线上面。一个蓝色的掌纹识别图案瞬间亮起，然后就像石子投入水面一样，电子的涟漪在墙面上回荡。
整面墙壁玻璃一样变得透明，可以看到墙壁后面，大楼的整个一层都被打通了，装修成一个奢侈无比的起居室。
酒吧、健身房、家庭影院、KTV、甚至还有一个小泳池……
维克多身后虎哥和红姐眼睛瞪得老大，新奇又痴迷地望着里面。他们本以为凯撒KTV已经算是兰城的奢靡之地，可在这里还是有一种暴发户见到oldmoney的感觉。
滴！
透明的墙壁上忽然出现一扇电子门，正在缓缓开启，维克多穿过门走了进去。
总裁会议室也是这座豪华起居室的一部分，不过之前一直当做公用。
维克多继续向前走，穿过摆放着陈年佳酿的吧台，穿过用金子铸成的哑铃，走到最里面宫殿般的起居室。
这似乎是间女人的卧室，最里面摆着镶嵌钻石的梳妆台，衣柜里是各式长裙，床上甚至还有一套女士的内衣。
严一峰跟在身后微微有些疑惑，这里和为妹妹制造药剂有啥关系呢？不过疑惑归疑惑，他脸色还是丝毫未表现出来。
一进卧室维克多的眼神忽然剧烈跳动，廖杰察觉到他的情绪产生了很大的波动，赶忙加强了神念的控制。
这里是莉莉丝的房间，她是兰城的上一任特使，也是维克多深深爱慕的人。
不过这家伙似乎和莉莉丝的接触不多，廖杰在翻看他的记忆时也比较粗糙，并没有看到关于莉莉丝的画面。
但是维克多对莉莉丝爱慕的细节却充斥着他的记忆。自从莉莉丝离开后，维克多就没有动过这里的一件东西，所有的一切都完美地保持了原状。
维克多坐到梳妆台前，张开手掌放到桌面。
蓝色的掌纹识别标志亮起，复古的梳妆台面忽然自动打开，从里面伸出机械臂，在面前打出全息投影。
维克多伸出手指操作着，调出拨号的界面，对莉莉丝发出了对话申请。
漫长的铃声后，电话终于接通了。轰鸣的音乐声隐隐地传来，同时还有一声不耐烦的女声：
“喂，是谁？”
“是我，维克多。”
“维克多……兰城分部那个？”电话那头显然费了好大功夫才想起来。
看来是单相思嘛，廖杰撇撇嘴。
“哼，如果是废话我可没功夫听。最好能给我个理由，为什么要动用保密通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快变得冷冰冰的，足以看出莉莉丝对这个维克多的不待见。
“唔，我想问问，总部研究室的访问口令在哪，我需要生产点新玩意儿。”
听到维克多的话，严一峰心脏猛然一缩，竖起耳朵等待电话另一端的回答。
“维克多！”电话那头忽然传来莉莉丝愤怒的低吼，“我离开的时候已经跟你交接的很清楚了，所有东西都在梳妆台的抽屉里！该死的，又找这种可笑的理由来烦我，你是他妈的高中生吗？老娘不吃这套！”
几人目光同情地看着维克多，他在廖杰的操控下如同牵线的木偶，压根感觉不到羞恼。
“听着，莉莉丝。”维克多忽然压低声音，“我需要见你一面，最好就在今晚，最迟明天早上……”
“你做梦。”电话那头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
“我是认真的。”维克多用他最严肃的声音说，“你应该不想让摩奥大人知道，你曾在兰城时偷偷放走过一批接触者和觉醒者吧？”
“混蛋，你调查我？！”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响起更加愤怒的吼声，“该死的，你休想用这个逼我就范！老娘就是跟一条狗约会，也不会跟你……”
“就在公司，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说。”维克多不耐烦地打断她。
“就在公司？”电话那头莉莉丝愣了愣，压低声音说道，“不要跟我耍花招，摩奥大人即便知道了，也未必敢对最古老的血族族氏出手。明天早上吧……演出要开始了，先挂了。”
嘟——嘟——
电话那头变成了盲音，维克多打开梳妆台的抽屉，从里面拿出只标有血色蝙蝠记号的网盾，让严一峰的目光变得灼热无比。
有了药剂的配方，任何一个制药基地就都能配置α药剂了。
……
严一娇的面色苍白，静静躺在床上，眼睛死死地望着天花板。
她瘦弱得仿佛只剩下骨头架子，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就像是个将死之人。
医院已经拒收了，只能带回家捱着。
家里不大，但是布置地很温馨。雇来的保姆自顾自地坐在客厅嗑瓜子，电视音量调到最大，仿佛她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电视上似乎是什么搞笑的综艺节目，保姆不时发出粗鲁的大笑声。
严一娇仿佛压根就没听见外界的喧嚣，她目光死寂，时不时又有些担忧。
她能感觉得到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生命正飞速地离自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