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说话的瞬间，门被人撞了一下。
明越神色一变，第一时间将夏青桐的身体拉到了他面前，然后将她护在自己的身后。
门只是被撞了一下，依稀可以看到有人倒下去。
明越微微蹙眉，一手握紧了手中的剑，一手揽住了夏青桐的肩膀。
夏青桐：……
外面的打斗声还在继续，明越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但是神情并没有多少担心。
随着外面的打斗声越来越响，隐约可以听到利箭划破夜空的声音。
很快的，有箭射在了他们的屋内。
明越挥起了手中的剑，那些箭被他挡住了。
外面的箭越来越多，明越的手上的动作也就越来越快。
看着明越，夏青桐第一次恨自己不会武功，没办法帮他。
幸好，这箭阵并没有维持多久，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外面的动静彻底的停了下来。
“殿下，没事吧？”
听到柴九的声音，明越扔掉了手中的剑：“无事。”
门被打开，柴九一行人进来，看到满地的箭时几人脸色都不好看。
“属下无能，没想到他们竟然在外围准备了弓弩手。”
“意料之中的事。”明越并不意外：“外面都解决了？”
“解决了，死了三十八个。活捉了九个，咬舌自尽七个。只有两个人被卸掉的了下颌，没办法再服·毒自尽。”
“啧，手笔真大。”明越笑了：“用这么多人来杀我？对方还真是看得起我啊。”
除了明越，在场其它人这会并笑得出来。尤其是夏青桐。
会派出来的，都是经过了不断训练，不说以一敌百，至少也能以一敌十的死士。
对方能派出这么多人来。手笔之大绝非寻常人可以做到。
她都能想明白的事，其它人又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很快的外面就已经让人清理干净了，明越带着夏青桐走了出去。
外面的血迹已经洗掉，只余空气中的血腥味。
两个活着的人，被人卸掉了下颌，无法咬舌也不可能服毒。这会被人押着，垂着头跪在院里。
夏青桐看着明越走到那二人面前站定，青夜过来，看了二人一眼。
“殿下，他们什么也不肯交代。”
明越不说话，他盯着两个人的脸来回看，最后视线落在其中一人身上。
那人一开始还能撑着，后来头再度垂了下去。
就是在此时，明越上前，一把将对方的头抬了起来。
“伍龙，谁让你来杀我的？”
伍龙？红樱几人面面相觑，他们见过伍龙，不是长这个样子。
明越不理会他们的诧异，手探向了伍龙耳后，不多时，一张人皮面具就这么被他撕了下来。
“伍龙？”这一次，轮到柴九震惊了，他倏地上前一把拽起了伍龙的衣领：“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殿下？”
明越冷眼看着柴九激动，却一言不发。
伍龙无法开口，柴九为他把下颌正回去，又把他口中的毒·药取出。
“说啊。殿下对你不好吗？”
伍龙看了眼明越，神情十分纠结：“殿下。对不起。”
留下这句，他的身体倒了下去。
“伍龙？”
柴九没想到，他搜走了对方的毒·药，对方竟然还会死？
他伸手要去给伍龙把脉，明越却在一旁极为冷酷的开口。
“没用的，他的毒是早就中了的。”
今天不过事情成与不成，伍龙都活不了。
柴九看了眼已经声息的伍龙：“他为什么要背叛？他，他几时学了易容术？”
“伍龙跟程山交好，让他帮忙做一张人皮面具，并不是什么大事。”
他的属下众多，每一个都有自己的独门绝技。
明越的话让柴七几人都变了脸色：“那殿下，程山——”
“程山没有变，变的只是他。”
程山现在去帮他追查别的事去了，这段时间并不在京城。就传回的消息看，程山应该是不知情的。
明越看了眼倒在地上，七窍流血的伍龙：“葬了吧。”
转身，对上夏青桐担心的双眼。
他上前握住她的手：“这里不干净，我们换地方住吧。”
“好。”
夏青桐没反对，任明越牵着她的手，离开了那个院子。
“他——”
往外走的瞬间，她到底没忍住。明越捏了捏她的手心：“无碍。随他。”
有些事多经历几次，也就无所谓了。
他过于平静的面目让夏青桐惊心，嘴唇动了动，到底没把话问出来。
另一处院子已经被人收拾好了，依然是一人一间，相邻的两间。
本来应该去休息的夏青桐，想到刚才看到伍龙真面目时眼中闪过的情绪，没急着回去睡觉，而是跟着明越进了他的房间。
“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
屋里有淡淡的薰香，点着银霜碳，又暖又舒适，夏青桐却能感觉出来明越周身的低气压。
“那个伍龙——”
她眼中的担心太过明显，明越抬手轻轻抚过她的眉心。
“一个死士而已。”
“可——”
“五岁那年，我的奶娘说要出宫看看家人，我同意了，奶娘回来后，说很久没见我了，给我做了碗蛋羹。”
“那碗蛋羹，被人下了毒。那天我刚好身体不适，吃不下，又不想辜负了奶娘的心意，所以我把蛋羹赏给一个小宫女了。你猜，那宫女如何了？”
明越这会神情平静，像在说别人的事。
他说到这，突然看了眼夏青桐，夏青桐本能不会是什么好事，却依然摇头。
“那个宫女吃完蛋羹后，七窍流血死了。”
夏青桐：……
“宫女死了没多久，奶娘也死了。也是七窍流血。”
夏青桐的身体一阵颤抖，对上明越的脸，她发现自己连想找好点的安慰语句都找不出来。
”七岁那年，我母亲去世，我被一个人引到了冷宫的一口井前，他们告诉我，我母亲在下面，我探头的时候，被人推下井——“
“收养我的楚昭仪把这事捅到父皇那里，父皇处死了一批宫人，可最后的事情不了了之。”
更甚者，因为侍候他有风险。他宫里的宫人，越发不敢与他靠近。
夏青桐突然伸手抱住了他，很用力，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