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明曦点点头：“行，我先看看。”
杜月娘偷偷瞄了眼气定神闲站于一旁的男子，见他慵懒含笑目光淡淡，但看少女的眼神明显漾着满心欢喜与情意。
她心里暗自猜测着，谨慎地退到一边，既疑惑凤明曦的身份；也愈加不敢小看凤明曦。
杜月娘挑出来一行人，一共十三个。
男女皆有。
凤明曦默默观察一轮，倒不急着开口问他们什么问题。
有人目光闪烁，有人好奇朝她张望，有人更关注站在附近的美男子；还有人眼睛四下乱瞟。
有人神情瑟缩、有人紧张地低着头只盯着自己脚尖，也有人频频偷看。
凤明曦一个个观察过去。
片刻之后，她直接略过其他人，只指着其中一人道：“你叫什么名字？原籍何处？卖身为奴签的是活契还是死契？”
那是个容貌秀丽，神情十分平静的女子，年约二十五六。
与其他左顾右盼的人相比，她静静站在一行人当中，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仿佛事不关己的平淡与冷静。
听闻凤明曦特意指着她问话，她同样不悲不喜，十分平静答：“回姑娘，我叫沈文秀。原籍阮宁，因受家中牵连被贬为官奴。”
“倘若姑娘能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可以签死契，终身卖与姑娘为奴。”
凤明曦愣了一下。
随即惊奇笑了笑。
真不愧是她一眼相中的人。
瞧瞧，她都还没说要买下这女子呢，这女子就先跟她提条件了。
杜月娘此时走到凤明曦身旁，轻声道：“姑娘，这个沈文秀乃犯官家人。她虽然能写会算，但心气颇高，怕是不太驯服。”
“姑娘不如另选他人？”
杜月娘这般建议，也是看出凤明曦与南宫无殇这两人身份不简单；不想得罪他们这样的买家，因而才好意提醒。
凤明曦看她一眼，不置可否地应道：“好，我知道了。”
接着又看向沈文秀：“你有什么要求？先说说看。”
杜月娘张了张嘴，见凤明曦对沈文秀兴趣极大，也就随即默默闭嘴。
她已经尽了提醒的责任，如果凤明曦坚持的话，后面即使有什么麻烦，那也怪不到她头上。
“这是小娟，我原来的婢女。”沈文秀忽地将身边一个年轻姑娘拉出来，“她虽然不识字，但她手脚麻利，为人也勤快。”
“哦？”凤明曦挑了挑眉，意味不明地打量沈文秀，“你的意思是，我买下你的话，得连她一同买回去？”
沈文秀点头，又解释一句：“她自幼跟着我。姑娘既然需要人干活，买一个是买，两个也是买。”
凤明曦不予评置，只笑了笑，又转口问：“你要提的要求不是这个吧？”
顺带买一个成年婢女回去干活这事，并不需要沈文秀特别声明求情。
“是，我还有一件最要紧的事。”沈文秀垂着眼眸，语气相当平静，“倘若姑娘能够答应，我愿意此生都为姑娘做牛做马。”
凤明曦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说说看。
沈文秀深吸口气，缓缓道：“我有一个七岁的儿子。希望姑娘能允许我将他带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