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韦一绷着脸回来了。
南宫无殇仍旧窝在花厅里没挪，一手执书卷，一手捧茶盏，画面是养眼且惬意的。
如果忽略他瞧见韦一神色时，眼底一掠而过的微寒，一切都是赏心悦目般美好。
“公子，属下打听不到任何消息。”
南宫无殇眉梢轻动，露出意料之外又似乎意料之中的矛盾神情来。
韦一继续道：“属下无从得知太子与凤姑娘当夜交谈了什么内容。不过有一件事，却可以肯定。”
他略略一顿，又道：“凤姑娘当时从脖子上取下一个饰物。依情形推测，那应该是一件两指大的玉制品。且是凤姑娘经年随身携带的物件。”
南宫无殇声音微沉：“太子拿了她的东西？”
韦一心头一紧，连忙答：“没有。那物件自始至终都在凤姑娘手里。”
“太子走出大牢时，情绪不算太好。他还在大牢外面逗留了一段时间，望着夜空出了一会神。”
南宫无殇沉默片刻后，哑然失笑：“行啊，看起来他还不是那么无能。”
能让他与凤明曦在牢里的谈话只字不外漏，宁景宸也算有点身为太子的能耐。
而从宁景宸离开大牢后的表现看，可知宁景宸并没有从凤明曦嘴里得到他想要的信息。
“两指大的玉制品？随身携带？”
能将二者联系在一起的东西，要么是传家宝，要么是对凤明曦来说十分重要的东西。
比如定亲信物之类的。
想到这里，南宫无殇忽地坐直身子。
按照凤家的情况，真有传家宝，那东西也应该留给墨墨，而非凤明曦。
“那就是定亲信物了？”他横溢流丽的眸光染上一抹郁色。
宁景宸竟然对凤明曦可能的定亲信物感兴趣？
“韦一，那位夭亡的前太子妃叫什么名字？”
柳条侍卫讶然抬头。
京中，某处精致的别院里。
宁景宸负手站于窗前，虽背对着下属，可他淡漠透凉的声音却显示出他的惊讶与不悦：“楚国公的人打探我的行踪？”
这怎么可能？
自幼年那件不可逆转的事情发生后，宁景宸就处处看他不顺眼，别说是关注他的行踪了；就是当面与他遇上，宁景宸也会把他当透明人假装没看到。
“是的，殿下。楚国公的人主要想要打探当夜殿下在刑部大牢与凤姑娘的谈话内容。”
宁景宸愕了愕，心念转了几转，眼眸渐渐眯起。
心口处，忽然热了起来。
良久，他沉声吩咐：“重新查探凤明曦的生平，把与她相关的任何事情都查清楚。”
“包括她小时候的事情？”
宁景宸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坚定之色：“包括她小时候的任何事情。”
且不说凤明曦手里有出自皇宫内务府雕刻的田黄玉貔貅，单凭南宫无殇对她的关切，就足以令他重新审视她的存在。
挥退下属，宁景宸转身去了书房。
坐在楠木长案后，他稍加思索，便挥毫泼墨。
不过片刻，洁白的宣纸上呈现惟妙惟肖的倩影。
这人物画像——赫然就是凤明曦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