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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华似乎有点喜怒无常,刚才还没这么生气,现在倒是有点生气。

君临一脸茫然,不恨我,你要杀我啊?

你不恨我,还逼得我跳河,逼得我内力全失,害得我众叛亲离啊!

你这要是真恨我,这画面太美,我不敢想象。

崇华目光微微一闪,唇边突然浮起一丝的复杂笑容,“怎么会恨呢?从小到大,对我好的人也就只有你了,你身边总是有太多太多的人,我只是其中一个,但你却是我的唯一。被太傅欺负了,你会帮我出头,你会教我剑法,你还会给我说好多外面的事情,我的宫里宫女太监看菜下碟,觉得不受父皇宠爱、母亲早逝的我不会有出头之日,他们冷落我欺辱我,也是你帮我出头,把我宫里的人换了一波,还把老实的严曦送给我。”

君临道:“现在看来这严曦也不是真老实,要是真老实我怎么会栽在他手里。你们两个之后强强联手,配合的倒是很默契啊。”

崇华望向君临的目光格外沉静,表情莫名的忧伤,眼神复杂,“我还记得,小时候我发了一场高烧,药石无医,御医都束手无策了,灵柩都准备好了,恰好赶上你从鬼谷回来,你二话不说,劈了灵柩,把还剩一口气的我背上鬼谷,找你师父,我这才活过来。”

他的声音很是低沉,却仿佛夹带着某些莫名的东西,辨不清是什么,却听的让人心里有一些异样。

就连顾明镜也痛苦的闭上眼睛,失魂的大笑三声,仿佛看破了红尘。

君临大喜,道:“既然小时候的这些小事你都记得,能不能看在这份子上,今天放我……”

“不行!”崇华一口回绝。

君临:“……”

崇华又冷冷道:“不准打断我!”

君临:“……”

崇华深邃的黑色眸子似乎摇晃了一下,表情还是那般冷酷,只是目光有点温和,像是破碎的星光,“我当时还有一口气,躺在棺材里,周围没人哭,我甚至听到父皇打哈欠的声音,严皇后不让惠平公主和太子重焕来,说是不吉利,骂我晦气,死的不是时候,都快年关了,还死,会给新的一年带来霉运,骂完了然后大家就都走了,我还听到那些太监宫女等父皇他们走了就叽叽喳喳的,他们一起商讨我死了之后要怎么分我的东西呢。”

君临怔了一下,心里有点酸楚,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道:“别怪父皇,父皇可能太困了,才忍不住打哈欠。”

崇华说:“不过,我后来见到皇姐你跑来了,劈了这棺材,把我背上云梦山鬼谷,我记得那时候你很瘦,很小,见到我一边哭一边背着我走,我醒过来就看到你红着眼睛,见到我醒来,高兴的不得了,吃完饭之后还威逼我不许把你哭了的事情说出去。”

君临有点不好意思,道:“可你现在还是说出来了啊。我记得你当时明明答应我不会说出去的。”

在场的侍卫们恨不得自己变成空气,这诡异的气氛啊!

崇华闭了嘴,面色瞬间就阴沉下来。

君临道:“咳咳,又扯远了,皇上,你看顾明镜还在我手中,你就算不顾顾明镜了,那不如看在兵符的面子上放我出去好吗?只要我出去,兵符、顾明镜都会完整的交给你。如何?你答不答应我?”

君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崇华了。

说他绝情吧,他这些事全部记得。

说他有情吧,他也不配啊。

崇华说:“棺材被劈开,我看到你的时候,我很高兴,趴在你背上,我也很高兴,我醒来第一眼见到你,我还是很高兴,我当时就在想,想一辈子永远跟你在一起。可是你不愿,因为你朋友太多了,你忙都忙不过来,怎么可能一辈子都跟我在一起呢?”

君临尴尬道:“皇上,等等,我刚才说的是只要您放我出去,兵符、顾明镜都归你,这个问题你还没问答啊。而且恕我直言,您当时是小孩子,想要一辈子跟姐姐在一起确实很幼稚,就像我小时候也说不出嫁永远陪着父皇一样,这只是小孩子对亲人的依赖而已。长大了就会成熟了。”

崇华定定地看了君临好一会儿,面上全是缅怀的神色,他望着君临许久,才转开视线,道:“我还记得那个新年,我大病初愈,你带我回凉州城,一直给我保证一定能在新年之前回家,结果还是没来得及回宫,所以那个新年是我们两个一起在凉州城的街上过的,集市罢集,没有饺子,你不知从哪偷来面粉,给我包饺子。”

君临道:“纠正一下,面粉不是偷的,是我从云梦山鬼谷带出来的。”

不过包饺子的馅料有些是不法手段得来的。

大过年的,君临当时好不容易找到一家还卖猪肉的铺子,可惜没有卖白菜的,她只能去地里偷一颗小白菜。

崇华忍不住瞪了一眼君临,道:“不准打断我!”

君临:“……”

崇华抿了抿唇,然后重新恢复冷静,“你包的饺子倒是半生不熟,吃不下几个……”

君临:“……”

崇华:“但包饺子的过程还是很开心的,比如,你偷小白菜的时候被人发现,被人拿锄头撵了好几里,你一手抱着小白菜,一手拉着我跑,慌不择路,差点掉进臭水沟里。切白菜的时候,一不小心刀子碰到手了,就嚎个不停,结果一看手,非但没流血还不红不肿,也不知你嚎什么。”

这么一说,君临倒是有点印象。

可能是经常被人用锄头撵,君临倒是记得不是很清晰。

君临甩甩头,心想正事要紧啊,便道:“皇上,又扯远了,再这么扯下去,您就该忘了我说的话了,我说放我走,顾明镜还有兵符都归你。你放还是不放。扯这些陈年旧事干啥呢,又不会因为小时候的小恩小惠放我一马。”

崇华一开始提的时候,君临还是很开心的,以为崇华会念着这些放她一马,谁知道她刚这么一说,崇华一口否决!一点犹豫也没有就否决啊!

崇华复杂的看向君临,道:“事到如今,我总算明白了,你既然执意要走,那便走吧。估计你走了也不愿再回来,我又能做什么呢?”

君临一怔,放开顾明镜,从怀里掏出兵符,扔给崇华,道:“我走了,确实,不会回来了。”

崇华接住兵符,端详这可以号令十万兵马的兵符,却听到君临这么一说,不由得脸色一白,呼吸仿佛停顿了一下,才咬着牙道:“你不怕我现在反悔吗?”

君临一愣,惊讶无比,不会回来了这不是你猜得到的吗?

她恨不得大嘴巴子抽死自己。

崇华深呼吸一口气,道:“罢了,我若是你,我也不会再回家,你要走,便走吧。”

恩恩怨怨,早已理不清。

也许互不相见才是最好的结局。

再见了。

君临抱着重况,一手拾起地上的鬼月剑,归剑入鞘,跳出窗外,跳上屋顶,几个闪烁间,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几日后。

原本在凉州城街道游荡巡逻的禁军仿佛一夜之间消失了。

无数张关于君临、萧泽的通缉令均是被撤销。

一时之间无数传闻涌现。

有人说君临已经死了。

也有人说,君临走了。

可不一会儿,皇上又昭告天下,护国长公主君临死了。

真死假死,大家猜个不停,还有人用这个赌钱。

街上人来人往,人群三五扎堆聊天。

有人说:“听说那佳定公主还真的没死,只身一人闯皇城,那是浴血奋战啊,皇城地砖都被染红了。”

也有人说:“那可不是,就这样,还没抓到这公主,非但没抓到,还被她抢走那重况公主。”

也有人感叹道:“啧啧,不愧是大魔头啊,杀敌杀的好哇,一杀一大片,杀自己人也能一杀一大片啊。”

也有人道:“我家亲戚就是皇宫当差的,他说那时满地都躺着人啊,半死不活躺在地上哀嚎的一大片,还有不知是死是活堆在哪儿的,别说是地砖是染红了,就是宫墙都被染红了,方园一里,那是寸草不生啊。”

什么寸草不生,真真是太夸张了。

君临心中有愧,抱紧重况小公主接着往前走。

前面不远处,又是一群人扎堆聊天。

一公子说:“听说严皇后死了,万箭穿心啊。”

一公子说:“瞎说,明明是被乱刀砍死的。”

另一公子凑过去,说:“我看未必,多半是那什么天煞孤星克死的,一开始这前凉国主不是昭告天下,封不详的异瞳公主为前凉重况公主吗?在契丹的时候,就有传闻,说这重况公主是不祥之人,专克血亲,这不,她父亲母亲不都被她克死了吗?现在就连抚养她的外婆都被克死了,我看啊……”

这公子还没说完,君临就拿起一枣子,运足内力狠狠砸过去。

那公子慢悠悠的接住那枣子,咬了一口道:“不错很甜,咦?这不是君姑娘吗?”

君临皮笑肉不笑,道:“咦,这不是毒公子吗?”

毒公子莞尔一笑:“好巧啊。”

君临:“好巧。”

毒公子的视线微微下移,看到那重况公主,后退那么一步,道:“不是君姑娘叫人告诉我,只要我护送你出了凉州城,你就欠我一人情的吗?我这不赶来了么。”

君临道:“不用了,我的通缉令已经被撤销,皇上愿意放我走了,而且公子你来的这么迟,我很怀疑您的诚心啊。我要是运气不好,估计您现在只能给我收尸。”

毒公子很难得地说出人话:“做人得要讲究诚信不是,说欠我一个人情那就是欠我一个人情,你又没说我要立刻赶过去。”

君临颇为无语,道:“现在你来有什么用,你会奶孩子吗?”

毒公子微微抚摸自己脸上的黑色玄铁面具,嘴角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道:“我是个男的,怎么奶孩子?这种事还是你来。”

君临似笑非笑的哼了一声。

毒公子似乎颇为忌惮小重况,离她远远地。

君临不以为意,抱着小重况接着走。

毒公子忍不住道:“这小孩一看就克人,逮谁克谁,正好我认得一家普通的农夫,他们家不能生育,想要个孩子……”

君临冷笑一声并不说话。

毒公子跟在后面,打开折扇,一派风流倜傥,道:“你现在可出名了,当时听到那传闻的时候,我还以为你要崩溃了呢?我要是你,我干脆什么都不管,先杀个痛快。”

君临不晓得该怎么回话,便老实的笑了一声,道:“我当时也有过这种想法,干脆疯的彻底好了,干脆黑化,结果还是没得机会黑化。”

毒公子却莞尔一笑,幽幽道:“可能你受的打击还不够。”

君临:“……”

毒公子又道:“听说你现在愿意当本座麾下的右护法了?”

君临勉强一笑,道:“公子可能有所误会,那传话的弟子可能误解了本座的意思。”

虽然当时要那五毒教弟子传话,君临说的是自己愿意当右护法,但是现在险境已经过了,言而无信这种事君临又常做,所以君临决定打死不承认。

死无对证,看他咋说。

这么一想,君临颇为得意,丝毫不以自己言而无信、背信弃义为耻,反以为荣,得意洋洋。

毒公子赔笑一声,只是目光丝毫没有半分笑意。

君临觉得还可以再挽回什么,道:“公子,其实我说的是只要皇上通缉令还有的情况下,您能护送我出城,我就欠您一人情,现在通缉令都撤了,这人情大概也就不算了。”

毒公子扯了扯嘴角,“本座巴巴从西秦跑来前凉,放下教中多少事情你知道吗?你倒好,一句不算就真的不算了吗?本座听到你派人传话就赶过来了,又不是故意让你一人去闯皇城的。”

君临不动声色,道:“我闯都闯了,我又没怪你,我当时只是觉得你无利不起早,不会真的来帮我,这才没等你。”

毒公子哼了一声,道:“现在本座都屈尊降贵跟你解释了,你该感恩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