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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父仇人?

可是,父皇对她的关切之情不是假的。

敬爱不了,怨恨不了。

分不清,理不开。

她恍惚间明白师尊和师兄那偶尔投向她莫名其妙的眼神,同样的悲悯。

师尊与师兄长相极为相似,那眼神更是一模一样。

以前她只觉得两人莫名其妙,现在她才明白,蠢的人是她。

崇华堵在君临前面。

君临抱着酒坛,沉着脸:“让开!”

崇华一把夺过君临抱着的酒坛,狠狠一摔,顿时,酒坛四分五裂,碎裂发出的声音噼里啪啦,美酒四溅。

君临大怒,道:“你摔了我酒壶,又摔我酒坛?你有完没完?”

崇华忍耐住不爽,冷冷地抬起眸,道:“我们聊一聊。”

君临与他擦肩而过,一刻也不停留,脚步虽然踉踉跄跄,但是走的很快很急,看得出来她不想呆在这儿。

“我们没有什么好聊的。”她冷冷道。

她走的很快,很急,但是步伐不稳,仿佛下一刻就要摔倒一般。

崇华这次也没堵住她,只是冷冷道:“萧泽来凉州城了。”

只那么一句,君临便楞在原地。

胸口莫名的有一丝堵。

脑子里全是那个黑衣公子,暗黑的眸子孤寂而淡然。

在东晋,萧泽喜欢穿白衣或者是蓝衣,可到了长安,他酷爱穿黑衣。

不知不觉,君临已经把他所有的细节都注意到了。

来凉州城做什么?

真的来救她吗?

她想见到他,现在就想。

君临回过神来,问:“他在哪?”

想要见到他。

想要看到他笑。

现在就想。

崇华冷冷的瞥了一眼君临,道:“前东晋太子潜进凉州城心怀不轨,朕已经下令,凉州城的禁军格杀勿论!”

君临面色煞白,道:“他只是来找我的。”

崇华沉默了一会儿,冷冷地扬起嘴角,“前东晋太子萧泽未死,在西秦长安城的时候就被东晋国主萧昱派来行刺的几百名高手暗算偷袭,潜入凉州城的萧泽只是强弩之末。朕抓到这样的萧泽简直不费吹灰之力,用萧泽交换东晋的城池,朕觉得东晋国主萧昱会明白这不是赔本的买卖。”

君临冷笑,眸光一凝,“你们能否抓到他还言之尚早。”

崇华道:“是吗?那请皇姐拭目以待。”

君临有一丝担忧,崇华说的对,萧泽假如真的来凉州城那是找死,崇华容不下他,他能躲开萧昱的暗杀很有可能是身负重伤,这时候崇华要是雪上加霜落井下石,萧泽肯定凶多吉少!

君临干咳一声,道:“皇上,您不是想要我手上的兵符吗?我给你,只要您下令收回成命,放过萧泽。”

崇华眼中也闪过冰冷的锋芒,冷冷扫向君临,讥讽道:“皇姐真是我们前凉的骄傲啊,为了一外邦男子,居然甘愿把能控制前凉十万兵马的兵符拱手相让啊。”

君临试探的问了一句,“那,皇上何时收回成命啊,我这边随时方便交出兵符。”

崇华冷哼一声,道:“朕倒要看看那兵符朕能不能夺到,而萧泽必须死!收回成命你想都别想!”

君临有点恼怒,有点生气,“为何?”

为何萧泽必须死?

崇华想要兵符的话,面前就有一条捷径啊,只要他收回成命,君临就会把兵符奉上。

为何谨慎聪慧的崇华拒绝了?

他与萧泽没什么冤仇啊?

两人没打过,没骂过,甚至连话都没说上过几句。

怎么就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而且萧泽还极有可能成为他的姐夫啊!

崇华不答。

“我看,你们也未必能抓到他,哼!”

君临又是一声冷笑,然后拂袖而去。

背后,崇华轻轻叹息一声,道:“果然,现在皇姐最在乎的人是他啊。”

那声叹息很轻很轻,轻的犹如一片雪花。

君临心中一痛,假装没听到。

是的,现在,君临最在乎的人真的是萧泽。

可是曾经,不是这样的!

曾经你们谁都比萧泽在她心中的分量重!

尤其是崇华,你的分量就比皇兄皇姐稍微稍微轻一点。

可是最后呢,你们谁不都背叛我了吗?

让我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众叛亲离。

最后,又是你责怪我不再重视你了。

现在君临只有萧泽了。

真的只有他了。

路上,除了巡逻的禁军之外,空无一人。

一名禁军看到君临,他是新来的,不认识君临,他只觉得这么一个晚上,一位姑娘旁若无人踉踉跄跄的走着很奇怪。

他吼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

这么一吼,便有几名禁军拦住君临。

“是不是刺客?”

“从哪来的?”

“做什么的?”

几名禁军拦住君临,拷问君临,不让她走。

君临道:“我回家不可以吗?让我走!”

说罢,君临就打算走,可那些禁军拦着她,明晃晃的大刀横在她面前。

禁军凶神恶煞般,道:“说清楚!说不清楚当刺客论处!”

“对,就地处决!”

君临脑子里一片浆糊,说不出来话,胡说了一句:“好啊,我看你们敢不敢就地处决我!”

有个禁军暴脾气,吼道:“你算是什么东西!你看我敢不敢!”

君临轻笑,道:“对啊,我算是什么东西啊?”

那群禁军正待发作,突然听到一个平静的声音,“住口!”

禁军纷纷看过去。

就看到一黑衣公子面色严肃,俊美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他一双漆黑的眸子胶着于君临。

那群禁军不认识君临,但却认识他们的征西大将军裴恒。

于是,他们个个后背上泛起一股寒意,连忙行礼,道:“下官参见将军。”

那黑衣公子直直走过来,禁军们立刻让了一条道。

裴恒淡淡地唤了一声:“殿下。”,语气中竟然有一丝罕见的柔和。

禁军们纷纷难以置信。

而君临则是嫣然一笑。

许是因为酒醉,君临的眼神没有往日的冰寒,笑容也非往日那种讥讽的笑容。

看到刺客的君临,裴恒像是回到了曾经。

回到了初见的那一天。

一切就恍如昨日。

一切如同美梦一般,让裴恒挣脱不了。

可君临的一句话就让裴恒犹如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底——

“裴大人好大的架子,本公主也敢拦?”

裴恒连忙作揖道:“不敢。”

君临陡然间,眼底若有若无的杀气毕现,道:“不敢?本公主看你就很敢!想把本公主就地正法,你们好大的胆子!”

那群禁军顿时呆若木鸡,纷纷跪下来,磕头求饶。

君临也无意与裴恒等人纠缠,冷哼一声便打算离开。

裴恒看着君临步伐不稳,踉踉跄跄,浑身酒气,不由得大着胆子上前道:“殿下,您喝醉了,微臣送您回府。”

君临胃子里一片绞痛,酒喝多了,好像有什么东西翻涌上来。

她看到裴恒冲过来,不由得坏笑一下,哇的一声,全部吐在裴恒身上。

顿时,裴恒身上全是酒臭以及酸臭气息。

君临斜眼看了一眼裴恒,看着自己的杰作得意一笑,转身离开。

裴恒却追上,道:“殿下,您喝醉了。”

君临嫣然一笑,道:“裴恒,答应我。”

裴恒立刻点头,郑重道:“殿下您说,您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君临道:“永远有多远,你就给我滚多远。”

裴恒僵住了,站在原地。

君临又挑衅道:“裴恒将军,你好臭啊。”

她瞥了一眼她吐在裴恒身上的秽物,酸臭源源不断。

她又笑了一下,道:“也罢,裴将军能有今日的荣华富贵,就算身上再恶臭又算得了什么呢?卖主求荣的滋味怎么样?”

裴恒倒抽了一口凉气,仿若闻不到他自己身上的恶臭,问:“殿下还在生我的气,殿下始终不肯原谅我。”

君临笑道:“原谅你?你一个卖主求荣见义忘利的小人凭什么值得本公主原谅?你配吗?”

裴恒眼神沉黯:“卖主求荣?”

君临冷哼一声,并不说话。

裴恒轻笑,冷峻的面容犹如冰河,他的笑容仿佛寒冬:“也罢,当年公主口口声声说我是您朋友,实际上心里也不过就是把我当成属下、奴仆而已!如此看来,我确实是卖主求荣!”

君临热血上涌。

裴恒说她以前只是把他当做奴仆?

好一句奴仆啊!

说的君临心寒无比。

她何曾当他是奴仆过?

她是那么的相信他,那么的尊敬他。

他遇到危险,她哪一次没有救他?

可最后呢?

最后她换来的却是一场背叛。

她一直以为他们是建立了深厚战友情的好朋友,这辈子都不会害对方。

可结果呢?

她从未对他有过警惕之心,就连最后,他偷袭她的那一掌她至今都理解不了。

君临故作镇定,不以为意的笑道:“不然你觉得呢?你难道觉得本公主真把你当至交好友?告诉你,本公主……”

君临尚未说完,就听到裴恒仓惶一笑,紧接着裴恒拔出剑,剑芒霍霍,如一道弯月,生龙活虎般的杀来,气势汹汹,如此凶悍,实所罕有。

君临连忙当空一翻,避开这一剑,顺手抽出鬼月剑。

裴恒一招落空,另一招紧急其上,他的剑招本来变化繁复,此刻倒是多了一份狠辣。

君临隐隐觉得骇然,顿时,酒醒一大半。

叮叮当当,君临与裴恒交战,两柄剑在月光下炫出弯月般的弧形,丝毫不让。

君临刺削斩劈,长剑狂舞乱劈,她心下稍定,立刻屏息凝神,剑招也渐渐稳妥起来。

而裴恒大开大阖,横劈直闯,仿佛在宣泄什么,每一招每一式都仿佛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住手!”两人正打的你死我活的时候,一声冷喝。

君临和裴恒同时看过去,就看到崇华一脸震怒,面色沉冷的盯着裴恒。

裴恒立刻收了剑。

君临也归剑入鞘。

裴恒连忙跪拜,道:“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君临站在那里,不敢说话,私心祈祷崇华把她当空气。

崇华这个时候很是有些恼怒,声音也冷了几分:“朕命裴爱卿你捉拿前东晋储君萧泽,裴爱卿你在做什么?裴爱卿你是要杀了朕的皇姐吗?”

裴恒有一丝苦涩。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疼痛,缓慢地在他心底流淌。

“微臣不敢。微臣从未想过让公主死。”

从前没有,现在也没有,将来更不会。

崇华冷冷的看着裴恒,斥责道:“朕告诉你,当年的事朕最清楚,宋响与宋慎两姐妹的死与皇姐无关!”

裴恒犹如被重击一般,僵在那里,眼睛里露出一股茫然。

仿佛一直支撑他的东西碎了一般。

他的双手居然有一丝颤抖。

崇华冷哼一声,居高临下的看着裴恒,道:“事到如今,朕也不必瞒你,朕告诉你当年的真相好了,你听着,当年也不是皇姐为了恢复爵位出卖这两姐妹的……”

君临一笑,道:“裴恒你跟宋响两姐妹又有什么关系?你们一个个真是莫名其妙!”

她一边说一边拿起路边的酒坛,灌了一口,一边走一边笑道:“你们真莫名其妙!”

君临一边走,一边冷笑,脚步踉踉跄跄,崇华有一丝担心,拉住君临,道:“皇姐……”

“住口!”君临狠狠甩开崇华的手,冷笑道:“我不想见到你!谁是你皇姐,我一介乡野丫头,攀不了你们皇族!”

崇华一怒,刚想说什么,裴恒就迫切的问:“陛下,您把话说清楚!您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崇华与裴恒争执间,君临已经走远。

崇华想要去抓君临,但手也够不着她,而裴恒双目睁圆,眼底布满了血丝,等着崇华告诉他。

崇华冷笑一声,索性放弃抓君临了。

君临越走越远,而身后是崇华与裴恒争执的声音。

崇华仿佛说了什么裴恒接受不了的事情,裴恒痛苦的说着什么。

君临没有管。

她只觉得这些人真是莫名其妙。

她怎么想都想不通。

她大口大口的喝酒,胃子里难受。

她大口大口的呕吐。

胃子里又空落落的。

她忍不住,落拓潦倒的跪在小巷子里大哭。

哭完又是大口大口的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