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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雪潇想要否认,想要极力否认,可对视上王兰之的双眸时,才发现,自己面对那双眸子,无法否认。

到底该怎么办啊?

为什么她如此的愚蠢啊?

她从内心厌弃这样愚蠢的自己!

王兰之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雨滴滴答答,他长叹了口气,这声叹息,竟难得的真诚,道:“凌姑娘,年少轻狂的悸动不算是喜欢。那只是你无处安放的青春而已。”

“住口!就算我曾经对你……那又怎么样!我要杀了你,我要给我哥哥报仇!”凌雪潇瞪着王兰之,她面色狰狞,可眼睛里却有了泪水。她紧紧的握着剑,想要冲过去杀掉王兰之,把他碎尸万段!

把他碎尸万段!她想起凌人凤的笑容,如阳光一般,那是她这个世上唯一的哥哥啊!可他却被面前的这个人杀掉了!

绝不原谅!

她要把王兰之碎尸万段!

王兰之却无奈笑道:“你先听我说,你其实真正喜欢的不是我,是秦珉之。这些年来你一无所有,陪在你身边,照顾你,关心你,帮助你的人是秦珉之,没有他你早就撑不下去了。在你心中,他比你的命还要重要,这都不是爱吗?”

凌雪潇手微微一抖,脑海中竟然想起这些年来和秦珉之相处的一幕一幕。

刁蛮任性的她,脾气温和的他。

她崩溃时大哭,他笑着给她打气。

她使出笨拙的剑法被他一招打败,他教她新的剑法……

原来,平日里的一点一滴最后会汇聚那么多。

可接下来,王兰之的眼睛里全无笑意,声音冷淡无比,道:“可秦珉之和君临这对兄妹真不是东西。欺骗你,利用你,尤其是秦珉之,他是不是一直没有告诉你,你娘是因他而死,你爹是他亲手杀的,整个合水坞血流成河一个活口不留全是他的杰作。”

“不!我不信!你骗我!”凌雪潇仿佛崩溃了一般。

她那么努力,那么辛苦,为的都是报仇,自己背负着血海深仇,一定要把凶手杀了。

一开始以为她的仇人是君临。

君临位高权重,前凉公主,又有盖世武功,江湖上鲜少遇到敌手。

她努力的练剑,闻鸡起舞,再怎么辛苦,再怎么艰难,只要想到君临,想到君临残忍的杀了她的家人,即使双臂已经累得无法挥舞长剑,即使双腿已经累得无法迈开步子,只要想到君临,她的心中就能涌现无限的恨意,这股恨意可以让她坚持下去,让她重新挥舞长剑!

那段黑暗而又痛苦的日子里,是一个人找到她,照顾她,她脾气不好,他却始终不离不弃,他会笑着说,他答应她的母亲,会好好照顾她的。

他是一个信守承诺,一诺千金的君子。

是她那段黑暗生活里的光。

可有一天,有人告诉她,你恨错人了,不关君临的事。

凶手是谁都可以,绝对不能是他……

她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般,露出一个微笑,道:“对,是你在骗我,就算是真的,你怎么可能知道,你是在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

风蜈使透过雨幕,看向凌雪潇,他的目光格外的怜悯。

宴澄木然看着凌雪潇,并不说话。

白色的油纸伞边缘雨滴不停的滑落,雨水打在水洼之上,飞溅起来,王兰之笑道:“我没有骗你,你一直以为屠戮合水坞的人是君临,其实不是的,秦珉之因为你娘为他而死,走火入魔,失丧理智,屠戮合水坞的时候,那君临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都吓哭了,一边哭一边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还一边哭着祈求‘师兄不要杀我’。”

“骗子,骗子!我不会相信你!”凌雪潇捂住自己的耳朵,剑也不要了。

王兰之的微笑淡定自若,接着道:“我为什么那么清楚呢?因为秦珉之屠戮合水坞的时候,我躲在你们合水坞的屋顶上揭开一片瓦观望呢。里面的情形我自然是熟悉的很。一直以来,你都恨错人了,你引以为傲的武功其实是仇人教的,还是杀父仇人,你恨的是君临,但至始至终,无论你哥还是你父母,抑或是整个合水坞,都没君临啥事,至始至终她能做的只有躲在角落里哭着说师兄不要杀我而已,你该杀的人是秦珉之。”

风蜈使淡淡一笑,道:“秦珉之真不是个东西,杀了你全家,还让你爱上他。这种人渣,你真的不去杀了他吗?”

凌雪潇两眼无神,支撑不住,跪在地上,什么话都不说。

王兰之又淡淡道:“凌姑娘,在你的心中,你的父亲是否高岸伟大、无所不能?不,你错了,你的父亲是个小人,他觊觎鬼谷派的《鬼谷遗书》,怂恿所有合水坞的人杀人夺宝,哦,就是杀了秦珉之师兄妹,可不巧,你娘知道你哥哥凌人凤死了之后疯了,疯了的你娘错把秦珉之当成凌人凤,替秦珉之挡了致命伤。是的,你娘是你爹的人误杀的,而你娘的死也直接造成秦珉之丧失理智,肆意屠戮合水坞。”

“不!”凌雪潇捂着耳朵,不想听。

王兰之的声音犹如鬼魅一般,道:“你活着就是为了报仇,那么现在呢?你还有什么仇要报?”

雨停了,寒意冰冷袭上来,可凌雪潇却一动不动。

这么多年来,她那么努力,为的就是能打败君临。

可错了,什么都错了。

没意义,她的努力有什么意义?

碎了,碎了,信仰全碎了。

誓死扞卫的信仰原来只是一个笑话。

原来至始至终,她只是一个笑话。

凌雪潇突然笑了,可眼泪却掉下来了,她的笑声也像是碎冰一样,碎成了一块一块的,再也聚不拢来,就算聚起来,也马上就碎了。

甚至她整个人都给别人一种像是早已碎了的感觉,那副薄薄的躯壳看似完整,可微微一碰,仿佛就会像脆弱的瓷器一般四分五裂,碎成一地。

王兰之缓步向前走,至始至终他的脸上都是那优雅的笑容,看都没看凌雪潇一眼。

宴澄、风蜈使也跟着王兰之。

风蜈使道:“你和毒公子有时候一点都不像,你给人的感觉优雅从容,而毒公子给人的感觉确实残暴阴森,可有时候,你们给人的感觉很像,让人忍不住背后冒出冷汗,给人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王兰之淡淡道:“上位者独有的威严感吧。”

宴澄冷哼道:“感谢你的这张脸吧,不然我早就忍不住杀你好几次了。”

王兰之嗯了一声,问:“有人说过,我这张脸像极了王歌之,也像极了秦珉之,毕竟王歌之和秦珉之是父子,你是为了谁不杀我?王歌之?”

“闭嘴,你不配说他的名字,你连他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过!”宴澄的眸子微微眯起,声音突然清冷下来。

王兰之侧过脸,眼梢弧度眯了起来,带着一股淡淡的笑意,暗夜的阴影让眼瞳变得更加幽深,这样深沉的眼神格外的神秘,他不动声色的目光从宴澄脸上缓缓扫过,道:“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毒公子最不喜欢你了。”

宴澄哼了一声。

风蜈使微微一笑,并不说话。

一行人浩浩荡荡,游走着山林中。

为首的紫衣公子悠闲自得,脸上自信笑容满满,手里拿着一把精致的白色油纸伞。

他的后面跟着一位英气逼人的红衣少女,一位眉眼如画但目光阴冷的白衣公子。

山路的尽头是另一位紫衣公子。

那位紫衣公子长发随着山岚飞舞,紫衣蹁跹,宛如蝴蝶一般。

他的脸上是那块黑铁面具,繁琐的花纹,冰冷的黑铁,还有那双温柔多情的黑色眸子。

风蜈使看向那紫衣公子,黑色的玄铁面具,他试探的问了一句:“教主?”

王兰之脸色大变,自信满满的笑容陡然变成凝重的表情,他冷声道:“不是,他不是毒公子,他是厉旭。”

宴澄有点惊讶,细细一看,虽然是同样的紫衣,甚至是同样的面具,但仔细看确实不是毒公子,毒公子虽然在普通男子中算是很高的了,但面前这个紫衣公子似乎比毒公子还要高一点点,可为何王兰之一眼就能认出来?她和毒公子如此熟悉都做不到一眼认出,为何他能?她回头看向王兰之,问:“王兰之,你怎么一眼就认出他了?”

王兰之不语,他的腰间配着一把剑,他的手紧张的按在剑柄上。

“兰之,不要这么紧张,我来只是找那个可爱的姑娘而已。”

厉旭瞥了王兰之一眼,他笑得分外诡谲。

宴澄看了看四周,确定现在只有她一个姑娘,便冷声道:“大公子,好久不见,当年你的教育与鞭策,我还谨记于心呢。”

厉旭不是好人,喜欢欺凌弱者,而刚刚被毒公子带入五毒教的时候,宴澄正好就是弱者。

正好就是被厉旭欺凌的弱者。

乌黑的长发随风荡,厉旭扯唇笑道:“澄澄,当年那懦弱胆小的你如杂草一般令人生厌,令我觉得恶心,可没想到你长大会是如此的可爱。”

风蜈使冷声道:“大公子依旧是这般令人生厌。”

厉旭瞥了一眼风蜈使,冷哼一声,又用灼热而多情的眸子看向宴澄,道:“你的可爱让我很是感兴趣,屠戮白家庄,你做的太漂亮了,疯狂残忍的杀死亲爹一家,你知道我听说了之后有多激动吗?太好了,这个世上不止我一个疯子,听说你来西秦了,我特地来接你,我们一起……”

“你似乎把我当成透明人了!”王兰之反手抽出长剑,目光冷淡,似乎带着极大的愤怒,剑芒一闪,剑气如风,黑夜里恍如云彩一般炫目,当当当砍下三剑,厉旭不慌不忙,抽出苗刀回掠,顿时,二人噼里啪啦,刀剑相交,火光四溅,杀气浓郁而激烈,那火光好似燃烧的火,热烈明***得人睁不开眼睛。

王兰之眼中的冷冰寒意犹有实质,仿佛冰刀一般,黑夜冰冷杀气蔓延开来,浓郁激烈的犹如夜鬼嚎叫,树林里鸟儿察觉到这杀气犹如孤魂怨灵一般扑腾着翅膀飞窜,发出一声一声森森鸣叫彻骨彻心。

宴澄和风蜈使刚打算助王兰之的时候,厉旭突然一闪,王兰之拿着剑,冷冷的看着厉旭,两人似有暗流涌动,鸟儿凄厉叫着,不同于王兰之,厉旭的微笑如旧,道:“兰之,不好意思,我的兴趣早就不是你了,曾经我对你非常感兴趣,但是我的兴趣现在已经是澄澄了。”

宴澄冷声道:“不好意思,我对大公子一点兴趣都没有。”

厉旭叹息一声,道:“不,我们才是同类,别人都是愚蠢的猴子,只有我们是聪明的疯子。这么毫无人性丧心病狂的你真是太令我感兴趣了,看着一个原本普普通通懦弱胆小的小姑娘变成现在这种喜爱屠戮的魔头,我好开心,因为我找到了同类,这样,我怎么忍心放手?”

宴澄大怒,左掌汇聚全部内力,杀气蔓延看开来,如刀滚斫,身形快如鬼魅,力雄势捷,猛然劈向厉旭的脑门。

厉旭不慌不忙,一掌打出,轰的一声,与宴澄的左掌相交,又是砰的一声,两股内力相撞,周围劲气犹如涟漪一般荡开,那气劲所到之处摧枯拉朽之势,卷起砂石碎土,甚至连靠的近的树木都被气劲掀翻。

王兰之打出一掌抵消这气劲,心中盘算道:厉旭也会化功大】法,虽然男子练得化功大法威力比不上女子,可厉旭的化功大】法能有这等威力,说明,他的武功远高于宴澄,估计不在他之下。

轰的一声,宴澄被打飞,顿时气血上涌,吐了一口血。风蜈使在宴澄快要撞到树的时候,轻轻打了她一掌,免得她撞到树。

王兰之快一步拉住宴澄的手,他与风蜈使合力,总算没让宴澄撞死。

厉旭叹息一声,收回苗刀,道:“澄澄,我以后再来找你。”

王兰之暴怒,眸子闪烁着海啸般的怒气,冷声道:“你回来做什么?你想要做什么?你说!你害的我们还不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