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中有一丝嗡嗡的响，弗陵故意将脑海中一闪而逝的画面扫干净，摇头：“没有。”
当日的事只当做一时冲动，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改变。
“是吗？我倒是希望有。”顾峯绕有所思地将手交叠，放在身前，深深地看了自己这个妹妹一眼。
“自从出事后，虽然已经过了有四个年头，但你依旧保持着十八岁的容貌，从未改变，容颜不老。”
弗陵吞咽了一口唾沫，不知道他忽然提起这事到底想干什么。
“季承衍三十一岁，虽然年纪大了些，但有能力，颜值高，关键，对你有意思。”
弗陵嘶了一口凉气：“他那年纪，当我叔都可。”
顾峯却是摸了摸下颌想了想，“若是有妇之夫，你小乔嫂嫂应该不会碰。”
弗陵深吸了一口气，舌尖掸了掸后槽牙。
真不知道他这个哥哥到底把妹妹当什么？
挡风玻璃吗？
阻挡在赵灵乔和季承衍之间的隔阂，她忽然觉得自己会不会里外不是人？
弗陵不同意他把亲妹妹推出去挡牌，即便她向来好说话，对哥哥的要求有来五拒。
但这种事她不屑于做，而且，她若是真这样做了，以后跟赵灵乔估计也当不了和睦相处的姑嫂。
顾峯见她一直不怎么情愿，心底却是发愁了。
一顿饭的缘故，他对季承衍有些改观，又因为妹妹背着自己去相亲，即便她说得头头是道的，但心底依旧少不得几分敏感。
对妹妹的私人感情这方面问题，自己关心的确实是少了些。
“你是不是心底有人了？”
“没。”
顾峯又问：“那过去有吗？”
弗陵语气淡淡，有一搭没一搭地回，“一直没有。”
“那杜邵阳......”顾峯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眉眼间的一举一动。
杜邵阳可是妹妹过去的一段，也是唯一的一段少女思春的朦胧感情，可就是因为这个人，妹妹出了事，是以，他恨不得拔其皮，削其骨，嗜其血。
弗陵心底一跳，她最怕的无非是顾峯提起杜邵阳这个人。
“停！”
弗陵抬手给他发了一个红牌警告，“当初就算是我瞎了狗眼，对那家伙上了心，但我被他害得那么惨，我除非是得了斯德哥尔摩，我可不像你......”
她于心底低声嘀咕：被虐成那样了还能知耻而后勇，实乃高人是也。
······
虽然说是解约了，但因为是当方面发出的，现在公司也还没有回应。
穆淮已经控制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手，索性也把自己的辞职报告发了过去，以后就安安心心跟着季承衍干。
虽然这件事还没支会过他。
间见到他人从楼梯口处徐步下了楼，穆淮道，“承衍，我已经跟公司递交了辞呈，以后跟着你干，如何？”
季承衍没有任何意外，这点也很像是他的作风。
“我现在就着手，给你开个季承衍工作室。”穆淮喜不自胜。
早在季承衍跟自己明确提出过想要走的想法后，便已经将自己手里头能拿得到的资源尽数揽在了自己手上。
他有信心，只要季承衍在他手上一天，就一定会让他永远保持大红大紫。
“这件事先不急。”季承衍声音有些轻。
穆淮忙声道：“什么叫不急啊？要知道，我这个行业，要是一年中都没有一个影视剧上映，受众对你的关注度就会逐渐减少，到最后，谁也不认得你了。今年我们就只拍了一部剧，奶了几个新人，还被抢了几个代言，年终奖都少了好多。”
可穆淮说着说着忽然发现对方这是要出门的节奏。
“大晚上的，你跑外头去做什么？”
“今天跨年。”
穆淮眨眨眼。
是啊！
跨年，他当然清楚，不过年不是已经垮过了？
他们还做了一件震惊娱乐圈的事。
就季承衍如今这人气，无论怎么说都是过歉的。
季承衍微微挑了下眉头，看向眼前此人，道：“有句老话说，头日看一天，来年看一年，我不喜欢在今后新年的头一天看到的人是你？”
穆淮没太好脸色：“不好意思，还委屈您一年到头看到的都是我了。”
季承衍没心思同他打趣，正开门要出去，又被穆淮给喊住了。
“等一下，你快来看，微博崩了。”
已经前脚都踩在门前地轨道上的突然被喊了回去。
季承衍顿了一下，挑眉看着身后的人，“崩了就崩了，我又不是程序猿。”
穆淮忙招招手朝他，忙声道：“不是不是，你快过来，公司回应了。”
季承衍抿了抿唇，到底还是忍了下来，折返回去问他：“他们怎么说？”
“他们自然不同意。”穆淮拍桌而起。
“还说得冠冕堂皇，还说你忘恩负义，还说我蛇鼠一窝，我去你妹妹的。
我就知道，越是赚钱的艺人他们越是不肯松手，你要是也走了，说不定公司也会有不少老人跟着你一块，现在他们就是想搞臭你。
说不定早些年，就已经等着你受不了后自己提出来解约，现在就能拿捏住你的把柄。”
季承衍：“……”
“你怎么不说话？”
“他们不同意这不就正中你的下怀。”
之前他们在发布的解约函中就明确地表示过了，解约无非是因为不满经纪公司对季承衍的所做所为，要单方面解除之前已经签订下来的长达三十五年的合约。
在不明真相的人看来，这是季承衍违背协议在先。
虽说三十五年的合约不常见，但艺人还不是经济公司捧红的。
要不然你也不会有如今的大红大紫如今红，企业要求你奶几个新人并不过分。
谁不是靠着前辈一步一步扶持上去的，怎么到了你这里就闹解约，这不是辜负经济公司当年的培养之恩？
可说出这一番话的网友的ID很熟悉，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公司背地养的营销号。
穆淮正瞅没个很好的机会见缝插针，如今对方给自己送来了这么一份厚礼，若不好好利用就真得白费了，“好啊，总算给了我整治你的机会。”
他掰了掰自己的十指，对季承衍道：“之前好声好气，跟他们谈解约，不是不同意是吗？那好，现在就让全国网友都看清楚，你们的嘴脸，看看你们道貌岸然的面具下，真正的面孔到底是有多恶心阴险。”
按照原先计划好的，先发解约声明，肯定会遭受公司的驳回和污蔑，之前已经预料到这个问题，所以现下他要做的便是把过去公司做的恶心事统统公诸与众。
“瓜要一个一个慢慢吃，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慢慢地剥丝拆茧，才新年第一天，一天给他来一个大爆料，那微博每天都会很好玩了。”
季承衍舌尖掸了掸后槽牙，忽然有些瞧不懂穆淮了，之前说让他仔细想想解约一事的是他，如今他玩的倒是比自己还开心。
“......你自己慢慢应付，如果公司还一直不肯松手，就把这个东西放出去。”
季承衍手中推出一个U盘，放在桌边。
穆淮皱了下眉，拿在手里仔细一看，意外道：“这里面又是什么？”
“刚刚拿到的，比你现在手中掌握的，关于公司的黑料，还要......”
季承衍顿了一下，想到自己之前所见到的那一幕，嘴角忍不住轻轻弯了弯，“关于迟新之的。”
······
“不就是解个约而已？”顾峯有些忍不住了。
这女孩子哭哭啼啼的真的很惹人心烦，而且还是因为别的男人。
还是自己的妹妹懂事，借口跑去收拾房子给新租客，倒是把私人空间给自己空了出来。
“事已至此，你不开心也没什么用，但如今这一切不就是你们这群粉丝最喜欢看到的吗？”
顾峯指的是季承衍解约一事。
也不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自己过得不好，也想让别人跟着他一块熬夜。
先是解约风波，经纪公司反口污蔑，后季承衍的经纪人又发了当年的合约是在胁迫之下才签下的，而且还将协议内多条不为人知的条例，一五一十地公诸与众，引起了网络第二轮大崩。
而现在，早上七点整，经纪公司没有任何回复。
赵灵乔自从零点到现在，就一直在手机和电脑面前轮番操作。
“我是被经纪公司这番操作给恶心得想要吐，季承衍现在被他们说成忘恩负义，可谁知道这些年他受了什么委屈。你知不知道他这十年来走得是多么地......”
又是一番长篇大论，无非都是关于季承衍十年走来的历程。
顾峯不能不听，只是听着故事，看着人，渐渐地就忘记了自己在做些什么。
要是哪一天自己也有这么一个对自己知根知底掏心掏肺的粉丝，那他就是百死也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