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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房

“疼不疼?胭脂,你忍忍,等会儿就不疼了。”顾南乔手里拿着一根鸭毛,在桌上一个罐子里沾了点油,然后涂抹在墨胭脂身上。

“呜呜....”油触碰到伤口,墨胭脂小声的呜咽了起来。

顾南乔看它这个样子,心疼到不行,可为了让它伤口快点愈合,也只能狠下心肠。

“不哭哈,明天就不会这么痛了。”顾南乔安慰。

面对顾南乔的安慰,墨胭脂却显然不太接受,它蔫蔫的趴在手术台上,眼睛都懒得抬一下。

它知道自己反抗也没有用,姐姐不会听它的话。

蒲香玉进来时,看到的就是油光满面的墨胭脂,她愣了愣,这才问道:“你这是......什么治疗方法?”

用油涂抹?

能治疗好吗?

顾南乔道:“胭脂烧伤得太厉害了,寻常法子根本没用,我只能用了极端的方子。”

一旁帮着整理手术刀的顾明凡忍不住腹诽道:何止是方子极端啊,手法更加极端。

看着那黑不溜秋的罐子,顾明凡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心生不忍。

别人不知道里面装着的是什么,可他这个帮手却是从头到尾都一清二楚。

中午他请了村里的朋友一起去山里找蝎子,他不知道蝎子能有什么用,但这个东西是顾南乔要的,而且当时顾南乔语气很着急。

顾明凡也只能尽力把东西给收集来了。

没想到蝎子前脚刚送回来,后脚就被顾南乔清洗干净后,一股脑儿的全都泡在了油罐子里。

这里面装着的油不是猪油,而是去年炸的菜籽油。

这不,刚刚泡了三个时辰,顾南乔就用鸭毛在墨胭脂烧伤严重的地方抹了抹。

只是墨胭脂处处都是伤口,抹这么一点也无用,最主要的还是蝎子没有泡够时间,所以顾南乔也不敢胡来。

否则浪费了东西不提,墨胭脂也白白遭罪!

墨胭脂又呜咽了两声,顾南乔小心翼翼的碰了它两下,谁知道就在此时墨胭脂突然呕吐了。

顾南乔很是着急,看着它,束手无策。

这不是墨胭脂第一次吐了,一个下午,墨胭脂起码已经吐了十几次,顾南乔喂它的药全都白费了。

这么下去可不是办法,墨胭脂伤口严重,要是不处理好,怕是会有生命危险。

顾南乔着急的安慰着墨胭脂,又让顾明凡去把炉子上的药给端了过来,亲自喂墨胭脂。

这碗药喝了半个时辰,墨胭脂也没有再吐,顾南乔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她亲自守在药房,不离墨胭脂半步,吃喝全都是秀香她们端过来。

时间慢慢过去,夜渐渐深了,等到子时一过,蝎子已经在油罐子里泡够了六个时辰,顾南乔这才给墨胭脂清洗了一遍伤口,又消了毒,这才拿着鸭毛,小心翼翼的给它抹油。

这一夜顾南乔不知道是怎么过去的,这一夜墨家人也全都战战兢兢,特别是姚冰、华天、华风三人,心里忐忑不安。

原本好好的祭祖活动,却因为王如雪的报复,变成了这个样子。

“你们说,咱们该怎么报这个仇?”华风夜里无眠,爬上了屋顶,谁知道上面早已经有了两个人,姚冰和华天正坐在屋顶发呆。

姚冰听到华风的问题,冷笑一声:“姑娘说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王如雪不是想烧死姑娘吗?那就让她尝尝,被火吞噬的感觉。

华风皱眉:“这也太便宜她了,墨胭脂为了救姑娘她们,现在可是生死不明呢。”

虽然墨胭脂是只狼,跟华风几人一开始也不太对盘,但是那也是少主家养的狼,跟山里的野狼可不是一个级别。

再着说了,还伤了姑娘,就这么报复回去,也太便宜王如雪了。

华天问道:“你有什么好法子?”

“反正她也难逃一死,不如就让她在临死前多遭点罪也好。”华风唇边溢出一抹冷笑:“不多讨点利息回来,我心里不舒服。”

这件事少主知道了,他们三个不死也得脱层皮,他们是失责了,但是罪魁祸首是王如雪,他不折磨王如雪一番,又怎么会甘愿?

姚冰望着东边缓缓升起的朝阳,面无表情的提醒:“不管你们怎么玩,总之你们得给她留一口气。”

“知道,保证不耽误你的计划。”华风保证道。

姚冰也没啥意见了,虽然知道华风肯定是用阴诡的法子收拾王如雪,但是她一点也不会同情王如雪,因为她也想收拾王如雪。

现在有别人出手,她自然是没有意见。

接下来的几天,顾南乔都衣不解带照顾墨胭脂,经过五天的细心治疗,墨胭脂终于捡回了一条命。

确定墨胭脂没有了生命危险后,顾南乔总算是松了口气,此时的她担惊受怕了五天,终于能安稳的睡个好觉了。

夜色弥漫,顾南乔一早收拾干净后,便回房间休息了。

而独留在药房里的墨胭脂,则是由头狼陪伴着。

头狼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五天没有过来,等再见到墨胭脂时,它就变成了一截黑炭。

墨胭脂嗷呜个不停,一直在跟头狼说着什么。

头狼抬起爪子,小心的拍了拍墨胭脂的头,示意它安心养伤。

别看墨胭脂平日里调皮捣蛋,有时候连顾南乔的话也都不听,但是它却对头狼的话言听计从。

“嗷呜~”墨胭脂叫唤了一声,让头狼过来一起窝着,这才闭眼睡去。

等墨胭脂呼吸均匀了,似乎已经睡着了,磕着眼的头狼才睁开了眼睛,黑暗中,那双晶蓝色的眼眸闪过一丝怒意。

墨胭脂是它护着的人,岂能就这么白白给人欺负了?

动了它的心尖人,这件事可没有这么容易过去。

邻水县

戒备森严的牢房,此时却是一片哀鸿遍野。

看似平静的邻水县,牢房里却关押在二十几个犯人,有些是跟人打架斗殴被关进来今天,有些是因为敲诈勒索被关了进来。

总之进来的理由千千万,但是想要出去的日子,遥遥无期。

男牢和女牢都是分隔开的,但是相距不远,两边说话什么的,都能听到声音。

毕竟县衙就巴掌大的地方,牢房也宽裕不到哪里去。

女牢只有一间牢房,这年头,女人犯事的机率还是比较小的,这里面关押着两个人,一个就是王如雪,另一个则是因为抛夫弃子与人私奔,被抓回来后,被关押在了这里。

王如雪瑟瑟发抖的缩在墙角,看着不远处躺着的那个女人。

太可怕了。

王如雪一直以为自己经历过的事情已经够让人胆颤心惊,此时来了牢房里,才知道,这世上多的是阴暗的地方。

在这些见不得光的地方,时刻上演着人间惨剧。

哪怕这里是县衙的牢房,也依旧如此。

王如雪被关押在这里五天了,五天以来,她看到的一幕幕,都刺激着她的神经,让她忍不住想要逃离这里。

有很多人家的闺女犯了事,都不愿意她被关押到牢房里,毕竟关押进来以后,名声就毁了。

这里面有些规矩大家都明白,比如像王如雪这样被判了死刑的人,她注定是没有翻案的希望,所以衙役们对她也不会客气。

只要男牢那边的人有需要,给得起银子,衙役就会让王如雪去伺候那些人。

她来了五天,前面三天还好,第四天开始她也被迫去了男牢。

而倒在地上的这个女人,听说被关在这里一年多了,从王如雪进来时,她就奄奄一息,昨儿从男牢回来以后,更是昏迷了过去。

像是随时会断气一样。

王如雪很害怕,现在有两个人分担,总比一个人强,要是这个女人死了,最后倒霉的,也就剩她一个人了。

心,狠狠的颤抖了起来,对未来感到恐惧,这是比死亡更加让她惧怕的事情。

死亡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可这件事,却让她生不如死。

那些人不会下死手,只是每次她都是走着进去,横着出来。

衙役们收了钱,压根就不管她们死活,只要还留有一口气就行了。

此时的王如雪害怕黑夜的到来。

牢房的门被打开了,两个狱卒走了进来,其中一个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女人,踢了两脚,蹙眉道:“这个怕是不行了,让她歇几天。”

另一个狱卒道:“没事儿,这不是还有一个吗?反正咱们拿了银子能交差就行。”

话落,两个狱卒向王如雪走过来,王如雪惊恐的往后退。

牢房就这么大,她一个弱女子又能逃到哪里去?

如同一个小鸡,被人抓了起来,拖着去了男牢。

一直倒在地上的女人,眼睛微微颤动了一下,睡死了过去。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漆黑的夜色中,许多事情悄然发生。

翌日

当天边露出一抹亮光的时候,王家村的一户人家发出凄厉的叫声。

当人们寻着叫声走过去,才发现王蒲氏瘫坐在地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王蒲氏,你这一大早上鬼叫什么呢?吓死人了。”要知道现在天刚亮,大家都刚起来,脑子还混沌着呢。

王蒲氏哭道:“我不要活了,不知道哪个天杀的,把我家的鸡鸭和猪全都咬死了。”

这可是王家最后的财产和指望了,现在突然被咬死了,王蒲氏心里能好受才怪。

五天前,她本也想变卖了家里的鸡鸭和猪,凑足赔偿得银两,可偏偏这些鸡鸭和猪都还太小,人家压根也不收,她的价格已经压得很低了,可村里就是没人接受。

最后才卖了田地。

不过她那时候也不后悔,要知道当时就算把这些鸡鸭都给卖了,那也是不够赔偿金,还是得卖田地。

现在田地是没了,但是还有鸡鸭猪,也算是有点指望。

谁知道一夕之间,这点指望也给没了。

村里人看着院子里那几只鸡鸭的惨状,纷纷安慰她,说有可能是黄鼠狼跑进来,咬死了鸡鸭。

这个借口是那么的拙劣,大家一听就知道很假。

平日里,王蒲氏不太会做人,得罪了不少人,此时有些跟她不对盘的妇人便说,是王蒲氏平日里作孽太多,老天爷这时候来收账了。

这个说法,得到了大家一致的赞同!

王蒲氏被气死了,最后无法,也只能把那些鸡鸭处理掉。

没办法,太小了,一只鸡都还没有二两肉,怎么吃?

蒲家村

没了心事的顾南乔,终于美美的休息了一个晚上,醒来时,天色大亮。

她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头发参差不齐,这是被烧了,有些凌乱。

她拿出了一把剪刀,熟练的剪着,把头发都剪到了差不多的位置,又特意的修剪了一下,还给自己剪了一个齐刘海。

把头发盘了起来,插上了珠钗,戴上了耳环,她还特意把手镯也给戴上了。

首饰虽然有点多,但是也说不上珠光宝气,主要但是剪了齐刘海的顾南乔,显得年龄更小了,但是却更吸睛。

要知道顾南乔平日里是不爱打扮,整天素面朝天,虽然长得漂亮,但是大家看过了,也就没什么感觉了,此时突然看到这样的她,大家顿时有些挪不开眼。

到了堂屋,用过了早饭,顾南乔又去药房给墨胭脂换了药,前面五天,墨胭脂连哼一声都不愿意,今天倒是主动的喝了药,要吃了一小碗南瓜粥。

顾南乔看着它,眼里多了几分温柔:“胭脂,你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煮个鱼片粥好不好?”

“嗷呜~”可以哒,本公主不挑食,姐姐煮什么,我就吃什么!

墨胭脂叫唤了一声,抬起头时,看到了突然进来的头狼,墨胭脂顿时一僵,立刻缩到了顾南乔的袖子旁边,企图躲避头狼的目光。

顾南乔看着它的动作,觉得好笑。

墨胭脂一只狼也知道爱美?还知道在喜欢的人面前要保持形象?

这真是一头成了精的狼。

顾南乔见墨胭脂一直躲着头狼,不敢与之对视,她忍不住笑道:“墨胭脂,你现在害羞是不是晚了一点?要知道昨天晚上它也来了,那时候可没有看见你躲着它呢!”

“嗷呜~”那能一样吗?那时候天黑了,它看不见,现在青天白日,它害羞了不行吗?

墨胭脂在心里反驳着,再说了,它不要面子么?这个没毛的样子被它看见了,它嫌弃了怎么办?

别怪墨胭脂想得多,陷入爱情里的人都这样,墨胭脂也不例外。

头狼似乎明白墨胭脂的顾虑,它不假思索的跳上了手术台,在墨胭脂身边窝着,小爪子一下一下的拍着墨胭脂的背,似乎是在安慰它。

墨胭脂呜咽一声,转过头,趴在了头狼颈处,两头狼开始秀恩爱。

顾南乔觉得没眼看,给墨胭脂喂完了药,便离开了,还让秀香帮着照顾墨胭脂。

墨胭脂是只狼,家里人平常对它是比较惧怕的,特别是头狼在的时候,更是离它远远的,可现在墨胭脂救了顾南乔和蒲香玉她们一命,那是家里的大功臣,所以大家对它都特别热情。

墨胭脂要啥就给啥,只可惜现在的它,除了清淡的食物,别的东西一概不准碰。

这可把墨胭脂郁闷坏了,它好怀念小烧烤、小火锅啊,虽然它也只是尝尝味道,那也让它分外满足。

现在倒是得忌口了,顾南乔吩咐下去了太油腻、辛辣的食物一律不能给它吃。

墨胭脂分外委屈,前两天大家为了让它老实趴着抹药,说好了给它煮好吃的,怎么一转眼,大家就都不认账了?

这五天,顾南乔都只顾着墨胭脂,没顾得上问纵火的事情,蒲香玉几人见她一直忧心忡忡的,也没提,免得她着急上火。

现在墨胭脂情况稳定了,没了性命之忧,顾南乔这才想起了自己还有事情没有办。

招来了姚冰,问起了纵火那天的情况。

姚冰不敢隐瞒,一五一十把所有事情都说了。

顾南乔唇边溢出一抹冷笑,双手抓着椅子,咬牙切齿道:“居然是她,没想到她心肠这么歹毒,她现在在哪里?”

“县衙大牢,被判了秋斩,估计中秋节前就行刑了。”姚冰道。

顾南乔眼里掠过一抹寒光,“姚冰,上次我跟你说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想要烧死她,现在我改变主意了,这样让她死了,实在是太便宜她了,你给我安排安排,我想去大牢看看她,慰问慰问她。”

后面几个字,顾南乔说的是咬牙切齿。

姚冰觉得,王如雪要是站在顾南乔面前,顾南乔绝对会一把要了她的命。

“我这就去。”姚冰没问顾南乔要做什么,她怎么说,自己怎么做。

顾南乔回了药房,很快就出来了,坐上了马车,带着姚冰急匆匆赶去了县城。

要去大牢看望囚犯,只需要给狱卒们一些碎银子喝茶就行,姚冰塞了银子给狱卒,狱卒掂量了一下重量,喜笑颜开的迎着她们进来,要知道他们这种狱卒是极少有油水可捞的,就算有也都是一点蝇头小利,极少有出手这么大方的人。

来到女牢时,王如雪此时的模样让顾南乔都不敢认。

满脸的伤痕,衣服松松垮垮的披着,头发乱糟糟的,最让人意外的还是她的精神状态,实在是不太好,似乎已经崩溃了。

听到脚步声,王如雪转过了头,看到牢门前站着人时,她眼里浮现出了一抹喜意,还以为是家里人来看她了,可是等她看清楚那张容颜时,王如雪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眼眸里充满了怨恨。

“看到你过得不好,我心情就好了。”顾南乔往前走了一步,笑意吟吟的看着王如雪:“好久不见啊,王如雪,没想到再次见面,会是在这里。”

王如雪沙哑着声音道:“我也没想到你会来看我。”

她想过家里人会来看她一眼,毕竟她是王家的女儿,就算做了天大的错事,家里人总不会置她于不顾。

可她却忘了,自己的举动不仅仅毁了自己,也毁了家里人,原本王家就不富裕,现在因为她的事情更是雪上加霜。

连填饱肚子都困难了,王蒲氏他们会来看王如雪才怪,就算来了,怕也是想要打王如雪一顿。

“我不来不行啊,谁让你对我念念不忘,费尽心机要我的命?”顾南乔看着她,心情极好:“王如雪,你说我们也就一面之缘而已,你为何三番五次的想要我的命呢?”

“我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还是因为有人指使你?”

王如雪听到最后一句话,眼皮子颤了颤,这不过是一眨眼的事情,却让一直盯着她的人姚冰给注意到了。

“顾南乔,你觉得你对得起我妈?你们一家对得起我们家吗?”王如雪癫狂大喊:“明明是你们家做错了事情,出尔反尔,可最后却是我们家的人倒霉,你觉得公平吗?”

顾南乔看着癫狂的模样,冷笑道:“所以呢?你就要杀了我泄恨?王如雪,当年我干娘和你娘说结亲不过是玩笑话罢了,在场有许多妇人都能作证,那时候不过是一群人在说笑。”

“有谁会把笑话当真?要是你们家的人品行端正,我干娘自然说不定还真的会考虑一二,可事实呢?”

“你姐姐就不说了,你也是个有心机的人,想要挤走了你姐姐,然后顺利嫁入顾家,甚至在发现我和我二哥偷听你们姐妹谈话的时候,你不仅没有告诉你姐姐,还特意把你姐姐的秘密给泄露。”

“你说你是无意的还是有意的?”

面对顾南乔的质问,王如雪哑口无言,毕竟这些都是她做过的事情,抵赖不掉。

“那也是你们家的错,你们要是不许下这个承诺,我们姐妹也不会当真,最后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王如雪恨恨的说道。

顾南乔却不跟她纠结于这些事情了,而是问起了自己关心的事情:“王如雪,过去的事情我就不多说了,我就问你,你用来助燃的灯油是谁给你的?这样的灯油可不便宜。”

最主要的是,这样的灯油不是有身份的人绝对买不起。

灯油本就很贵,一小瓶就要几百文钱,而王如雪水囊里残留的灯油更是灯油中最好的,最让顾南乔心里不安的还是里面加了点东西,也是因为如此,火势才一发不可收拾。

不知为何,顾南乔脑海里浮现出的就是翁蓝衣那时候设计她的事情,总感觉背后有一双无形的手,操控着这一切,让她防不胜防。

顾南乔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她不想时时有人在背后捅刀子。

王如雪听到这话,眼皮子颤了颤道:“你别小看人了,我家里是穷,但是买这点灯油的钱还是拿得出来的,只要能要了你的命,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愿意。只是你的命真好,都快要烧死了,你还能死里逃生。”

说到最后面,王如雪语气充满了怨念,老天爷还真是不公平,她费尽了心机,到头来一场空。

本想要顾南乔一条命,她也成功了,没想到最后她还能毫发无损的活着走出来。

听出她语气中的恨意,顾南乔却不在意,成王败寇,她们之间的局面早已经成定局,她现在要弄清楚的,就是王如雪背后那个人究竟是谁。

“都说好人有好报,我常年做好事,老天爷看到了,自然会给我一条生路,反观你,时日恐怕是不多了,你在牢里的日子也不好过吧?”

顾南乔道:“我今天来这里,就是想问问你,你手里的灯油究竟是谁给的,只要你实话实说,你就还有活下去的机会。”

王如雪呸一声道:“顾南乔,你以为我是小孩子,这么好哄骗?我已经被判刑了,哪里还能有活下去的机会?你就不要骗我了,我也不会被你三言两语给欺骗,反正我死了也不要紧,你得罪了这么多人,我没能要了你的命,总有人会要了你的命。”

“我等着你,我在地底下等着你!”

说到最后,王如雪得意的笑了。

顾南乔看了她一眼,没多说什么,给姚冰使了一个眼色。

姚冰会意,趁着王如雪张大嘴笑得最是得意的时候,点了她的穴道,笑声戛然而止。

拿出一个小瓷瓶,姚冰把里面的药丸准确的丢尽了王如雪的嘴里,等到药丸差不多融化之后,这才解开了她的穴道。

“你给我吃什么了?你给我吃什么了?”王如雪厉声喊道,双手扒拉着喉咙,想要把药丸给抠出来。

可惜药丸到了她嘴里,不一会儿就融化了,她使劲了半天,都没能抠出一点。

顾南乔看了她一眼,眼神怜悯:“我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差点要了我的命,你觉得我能轻易放过你?虽然不知道你背后的人是谁,不过,我也不在意,毕竟一个连面都不敢露的家伙,有什么值得我害怕的?”

“你好好享受这段时间吧,我相信,除了我,再也没有人会来看你了。”

丢下这句话,顾南乔转身离开。

虽然在王如雪这里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但是顾南乔却也由此得出了一个结论,确实是有人想要她的性命!

一次一次又一次!

只是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大牢里,王如雪抠着喉咙,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只是很快她就知道了,喉咙被火烧般的疼痛,她惧怕不已,连忙爬到了碗头旁边,喝了一口水,也不能缓解嗓子的疼痛。

她不知道顾南乔给她吃了什么,但是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喉咙痛只是开始,接下来则是五脏六腑都疼了起来,不是单纯的疼,像是有人用火烤着她的五脏六腑,这样的疼痛,更是让王如雪惧怕。

“姚冰,上次跟你说用火烧的计划就算了,免得还要浪费了县衙的财产。”离开了大牢以后,顾南乔心情还算不错,想到接下来的日子,王如雪都会过上那样的日子,心情就更好了。

比起一刀毙命,当然是这样的软刀子更让人疼。

姚冰点了点头,明白顾南乔的意思。

她没敢跟顾南乔说,华风他们已经买通衙役了,让他们对王如雪‘多加关照’,王如雪这几天在牢里的日子也很不好过。

不过这样的事情没必要跟顾南乔说,免得污了她的耳朵。

在姚冰眼里,顾南乔也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女,年龄小,可别把她吓到了。

她哪里知道,顾南乔是一个披着少女的阿姨,虽然以前没接触过这些,但是还真的吓不倒她!

两人驾着马车去了市场,顾南乔买了不少食材,打算做给墨胭脂吃。

墨胭脂跟着顾南乔长大,口味也跟顾南乔差不多,喜欢吃辛辣的食物,对清汤寡水嗤之以鼻。

可偏偏她现在只能吃清汤寡水了,所以每顿饭,墨胭脂都会闹点小情绪。

顾南乔心疼她,自然是会想尽办法给她改善伙食。

买好了食材,顾南乔和姚冰也没有在城里多呆,直接回了家。

鱼片粥适用于脾胃虚弱、气血不足、体倦少食、食欲不振、消化不良的人食用。

经过了宗庙的事情,顾老太太也有点被吓到了,最近也不太能吃得下东西,顾南乔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说是给墨胭脂煮鱼片粥,其实也是希望能借此让顾老太太多吃点东西。

顾南乔手臂上的烧伤还挺严重的,加上她处理伤口不及时,有些感染,更是反复发炎了好几次。

顾南乔却浑不在意,不关心自己的伤口,反倒是一直盯着墨胭脂不放。

姚冰他们想要给她处理伤口,顾南乔也没什么反应,墨胭脂脱离了危险后,顾南乔才有心情处理自己的伤口。

可伤口已经发炎了,反复发作,不见好转。

回到家,顾南乔先让姚冰帮着她换了药,这才去了厨房。

蒲香玉见状,连忙走了过来道:“你不许下厨,要煮什么,你跟我说,我帮你煮。”

她第一次这么霸道,可顾南乔却拒绝了:“干娘,我要给墨胭脂煮鱼片粥,这件事我早上就答应她了,现在都下午了,再不煮就来不及了,墨胭脂的脾气您也知道,我要是不亲自煮,墨胭脂知道了,肯定生气,到时候闹个绝食,那我这五天就白给它治疗了。”

墨胭脂的脾气家里人都清楚,顾南乔搬出了它,蒲香玉自然没有阻拦的理由,但是她表示,顾南乔要下厨可以,她要帮忙,顾南乔要是不同意的话,那她也就不能下厨。

蒲香玉是担心顾南乔不爱惜自己,在厨房里忙活着,伤了手。

要知道她现在最该做的事情就是休息,可她倒好,从事情开始到现在都忙个不停,前几天蒲香玉不敢提醒,毕竟墨胭脂还没有脱离危险,现在墨胭脂从死亡线上回来了,蒲香玉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敲打顾南乔。

煮鱼片粥最重要的步骤就是给鱼去鱼鳞和鱼刺,这不仅仅要细心,还需要一直举着刀,很累手。

蒲香玉一开始就把这件事抢夺了过去,让顾南乔去准备大米和调料。

看她打定主意是不让自己插手了,顾南乔只能妥协,准备好了粳米、麻油、姜丝、葱花、香菜段、胡椒粉。

秀香把砂锅洗干净,加入了水,大火烧开,把淘洗干净的粳米下锅。

熬粥差不多需要半个时辰左右,等到粳米煮熟时,再加入鱼片,稍微煮沸后,加入调味料搅匀即可。

说是顾南乔自己煮,其实准备工作都是秀香和蒲香玉在忙活,顾南乔也就放了米、鱼片和调料。

一砂锅的粥,大家分着吃,每个人只能分到一小碗。

咸鲜四溢,味道极好。

顾老太太喝了一小碗,这些日子以来的郁结,一扫而空。

墨胭脂对鱼片粥也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要知道它已经喝了好几天苦兮兮的苦药子汤了,嘴里都是苦味,越发怀念起了辛辣食物。

鱼片粥虽然不是理想中的食物,但也是墨胭脂这几天以来吃到的最好的食物了,所以它激动的不行,一个劲儿嗷呜着,显示它此时的心情很是愉悦。

顾南乔看了失笑不已,最后只能摸了摸它的头,让它老实点。

墨胭脂浑身都是伤,顾南乔碰了一下,它疼得龇牙咧嘴,顾南乔抱歉道:“对不起啊,一下子忘记你受伤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她眼睛亮亮的,显然是在笑。

墨胭脂抑郁了,有这么欺负狼的么?

得亏这个是它的姐姐,这要是别人,它得咬他!

也因为是顾南乔笑它,墨胭脂没办法,只能挪个身,把尾巴对着顾南乔,以此表示自己在生气。

墨胭脂的动作取悦了顾南乔,更是让她不可抑制的笑出了声。

墨胭脂郁卒了。

接下来的日子,便是墨胭脂养伤,顾南乔也养伤,顺带陪着它玩。

在七月二十八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消息。

湘江王中元节的时候造反了,刚好皇上停留在了湘江王的封地,可以说湘江王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皇上。

与此同时,西北部和江南一些地方也有民间队伍揭竿起义。

来势虽然没有湘江王这么快准狠,但是规模也不小。

这些消息传出来,一时之间,整个大齐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灰色的薄纱。

“乔妹,你说咱们老百姓想要安安稳稳过日子怎么就这么难啊,这些人也不知道蹦跶个什么,怎么尽是闹事呢!”蒲秀夫苦着脸道。

“外祖父,现在人们想活下去,又能怎么办?”顾南乔轻轻叹口气:“这几年大齐年年天灾不断,老百姓日子过得凄苦,朝廷的税收一年比一年重,这些都是压垮大家的原因。”

“我何尝不知道呢,要不是去年咱们村里猎到了那么多头熊瞎子,今年怕是日子也不好过。”蒲秀夫叹气道:“太平的好日子,怕是过到头了。”

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蒲秀夫眉头皱得更紧了。

老天爷怎么就这么不可爱呢!

眼看他们田里的庄稼快要成熟了,这雨又来了,虽说是淅淅沥沥的雨水,但是对庄稼的杀伤力可不小。

特别是现在秋水稻眼看就要成熟了,这一下雨,又有不知道多少稻谷给糟蹋了。

顾南乔抿唇不语,这种关乎江山大事的事情,她一个小女子可不敢妄言。

等蒲秀夫离开了以后,顾南乔这才招来了姚冰问情况。

比起蒲秀夫这种道听途说来的消息,自然是姚冰他们的情报来的准确。

两人来到书房,顾南乔问什么,姚冰便答什么。

“刚刚我外祖父说的事情可是真的?皇上真的落入了湘江王手里?”顾南乔问道。

姚冰道:“这是十天前的消息,最新消息,皇上已经安全被影卫救回了,皇上调动了湘江周边的驻兵,围困住了湘江王的兵马。”

“湘江王是不是必败无疑了?”顾南乔问道。

姚冰想了想道:“不一定,湘江王盟友众多,除了那些民间起义,辽国最近小动作不断,少主推测,辽国近期可能会对北境发兵。”

这虽然是推测,但是也极有可能会变成现实。

顾南乔眉头紧锁,对于这些事情,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姚冰看见顾南乔苦愁的脸,安慰道:“姑娘请放宽心,虽然外面很乱,但这战争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打起来的,”

现在出头的,不过是试探前路的石子罢了,只可惜湘江王太着急了,这次怕是会败得很惨。

顾南乔转念一想,也是如此,辽国虎视眈眈大齐百余年,可依旧是没能进犯这里一步,到现在小动作不断又如何?

大齐泱泱大国,总有应对之策,再说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要着急的人也轮不到她,而是朝廷上的那些官员。

想到这里,顾南乔淡定了,依旧是过着逍遥的小日子,还趁着这几天下雨,没什么人来看诊,顾南乔亲自给墨胭脂做了两套花里胡哨的衣裳。

墨胭脂烧伤了,毛不可能那么快长出来,而墨胭脂又是爱面子的狼,这般惨兮兮的模样,压根不肯给人看,所以为了让墨胭脂开心些,顾南乔便给它做了两套小衣裳。

墨胭脂见了,果然是很喜欢,只是它伤口还没有结疤,不能穿,只能眼馋的看着。

这样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如同一颗石子掉进了平静的水面,荡起了阵阵涟漪。

也打破了顾南乔安稳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