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调查到了真相，即使从自己的父母的嘴中清楚地问出了答案，问出了确实是洛曜做得，却也还是想要洛曜亲口承认。
洛曜擦了擦嘴角的血，冷笑一声。
这里倒是确实是剩下他们两个人了。这样他才是放心了些。
黎曼去吃饭迟迟没有上来，小落下去找黎曼了。小落不在，否则他也根本不会任由莫少轩闹这么大的动静。
揍都揍了，现在才来问是不是他做的会不会有点晚。既然已经调查了，既然已经知道了，那还来问做什么。
见洛曜没有回答，只是笑，莫少轩急红了眼。
“洛曜，敢做不敢当吗？你个孬种。”
“没错。”洛曜见不得别人骂他，承认又何妨，承认了又能够拿他怎么样，难道以为他承认了就会道歉了吗？
既然莫少轩想要听真相，那么他就将真相一五一十说出来，他不是要听这样的真相吗？那么他就将真相一字一句说出来，一字一句都扎在他的心上好了。
“当年，沈家破产，你想让莫家帮忙，我去找了莫家，不准他们帮忙，还让他们送你出国留学。所以，你出国了，沈家也家破人亡了，沈小落也成为了我的。”
洛曜云淡风轻地说着。那段岁月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过去，可是对于莫少轩来说却是改变他人生轨迹的重要事件。
莫少轩眼眸猩红地看着洛曜。没错，就是因为洛曜。
当初，沈家破产，他想要父母帮忙，可是父母拒绝了他，他没有办法，父母答应他，只要他出国留学，和沈小落断绝了来往，便会帮助沈家。
他一直以为只要自己离开，只要自己狠心和小落断了联系，就能够凭借一己之力就保全了沈家。他当年能够做的只有那么多，面对沈家一夜之间的落败，他无能为力，他还没有办法一个人去帮助当时已经千疮百孔的沈家。
所以，才会狠心离开，才会和小落招呼都没有打就离开一声，以为这样沈家就可以度过危难了，以为这样沈家就会没有事情了，小落也就会没有事情了。
却没有想到，原来是一场欺骗，一场父母精心的欺骗，如果不是他突然回来，他恐怕都不知道沈家会变成现在的样子，也根本不知道小落会变成现在的样子。整整三年，他最亲的父母，最敬爱，最尊重，最相信的父母，竟然骗了他整整三年。
直到他回国，知道刚刚之前，他都一直以为在他自己走后，父母其实是帮助过沈家的，只不过沈家那时候气数已尽，救不起来了而已。
现在却发现……
莫少轩听得心中悲愤，越想就越是悲愤，不，不是别人，就是洛曜，都是因为洛曜，都是洛曜这个混蛋。
眼眸中是猩红地瞪着洛曜，“洛曜，我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么无耻，为了得到小落竟然这么不择手段，都是你，都是因为你。”
他以为他是迟来了，才会让洛曜趁虚而入。直到他回来，他所想的都是要如何去挽回小落，挽回他们的从前，也想着即使自己晚了一步，却也还想和洛曜公平竞争。却没想一切早就已经不公平了。
洛曜被指责也是无动于衷，这种程度的指责根本就不算什么，莫少轩还是教养太好了，要是他，遇到这种情况，早就把那个人打得半死。半死以后还会继续折磨他，让他生不如死。
他已经习惯了，从小就已经习惯了，习惯了在血腥中挣扎，想要的就要自己去抢，自己去争。
商场上尔虞我诈，阴谋诡计算什么，愿赌服输，只有这样才能够站着笑到最后，不然就是被别人踩在脚下的烂泥，一辈子都爬不起来。
“洛曜，你这个无耻之徒。”莫少轩破口大骂。
“没错，我是无耻，我是使用了手段，我是让你离开，拆散了你们，不过你以为拆散你们的只有我一个人吗？你就算留下来，又有什么用？你的父母，还不是趋炎附势之徒，看到沈家破败了便袖手旁观。你以为你能够改变什么吗？”
“你胡说。”莫少轩睁着眼睛瞪着洛曜。
“你心里清楚，只是不敢承认罢了。你这个懦弱的人，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呢？”洛曜冷笑。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他已经成长地仿佛能够看破一切都是也能够看淡一切。
现在这样愤怒的莫少轩，在他的眼中仿佛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虽然他应该也比莫少轩虚长不了多少。但是在无忧无虑的环境之中成长起来的人，和他这种在仇恨和痛苦之中成长起来的人是不一样的吧！
莫少轩此生唯一经历过的挫折大概就是三年多以前那件事情和现在失去沈小落吧！
这样的人生可以说是一帆风顺，没有过任何的波折。
可是他不一样，他经历过弱肉强食，经历过父母双亡，经历过寄人篱下，经历过冷嘲热讽，他什么都经历过，才会什么都不怕。
“你笑什么？”莫少轩问着，一方面他不想要去承认他的父母做的事情，另一方面却觉得洛曜是在嘲笑他，没错，他就是在嘲笑他德懦弱。
“呵……我笑你明明知道是自己的父母，却自欺欺人不愿意相信，我笑你在沈家出事的时候无能为力，我笑你直到如今还这么愚蠢。”
“我愚蠢？”莫少轩的愤怒已经到达了极点。
“没错，你愚蠢，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胜者为王。你现在就是输掉的那个人，你就是输掉了却也无法面对现实的懦弱之人。”
“我输了？你用了卑鄙无耻的手段，你说我输了？洛曜，你到底有多肮脏？”
洛曜回想了一下，他的历史确实太过血腥。
“我的确很肮脏，得到沈小落的手段也很肮脏，可能你都想象不到我当年做过些什么。”洛曜突然淡然地说着。
如果不是用了那些肮脏的手段，如果不是无所不用其极，如果不是这么卑鄙无耻，他又怎么能够轻易地得到沈小落，又怎么能够轻易地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这么久。
莫少轩听到这句话突然也更加愤怒了，不过看向洛曜的眼中也多了几分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