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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都市言情 > 皇后这个职业 > 第二百七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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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刚上桌,佳人翠莺婉转,转身回礼。

“姐姐快请坐,无妨这些虚礼。”

引人入座,叹时光易逝,初见时堪堪秀女而已,如今二人皆以位列四女,她年长些又与清霜交好,摒去规矩之类唤声姐姐并不为过。今夜……不守规矩。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

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儿时最为纯真,偷看过父亲特地藏起来的画本,至今还记得牛郎织女的故事,于是我常在无风无云的夜里寻找牛郎织女星,在乞巧的夜里四处呼唤喜鹊桥,再回味,却已经是画中人了,几曾何时,我也慢慢习惯后宫妃子的身份,却仍不想坐在一望无际的夜里,唉声叹惋。我自知后宫争艳,不比她人,却仍是抱有一颗存有希冀的心,希望他能看见我,真真正正看见我的好。乞巧夜中心心念念夫君,入哪位佳人闺房,这便是后宫女子的悲哀罢。

透过窗,正是月朗星稀,隐隐约约望见那牛郎织女遥遥相望。正值乞巧,浣相连着宫女一个接着一个问我,送皇上点儿什么。我只是莞尔而笑,却不答。心中暗自想着,既然是乞巧节,礼物便不能被别人埋没了去,忽然灵光一闪,提笔间回想起话本上牛郎与织女的样貌,虽是有些模糊不清,但仍存与脑海,一对男女的模样便跃然纸上,牛郎俊郎强壮,织女婀娜多姿,男耕女织,处处流露平凡的美好。我沉思,最后留在思绪中的只有那诗词满腔,踟蹰半刻,再次附上纸张写着,我虽没有惊天地泣鬼神之才,却是字句情深。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却无数。”

一场可大可小的闹剧,两人润物无声和气化解,目光中不乏感激之情,语气柔婉,与她举杯同饮。

“吴姐姐客气了。”放下酒盅,微微顿言,“姐姐不若说说喜欢什么纹样,花鸟鱼石,我皆可绣了来。”

能在宫里话投机,少之又少,虽说揣的心思各不相同,莫与人为敌便是了。自己所受苦楚多,心中更多一份淡然。同龄女子相处间,聊天逗趣还能更开心些。

“不是妹妹自夸,双面绣也是熟手活,姐姐喜欢的多,我多做几个尽数由着姐姐挑便是了。”

顾盼神飞,眉目生姿,凡是她擅长的,总是笑吟吟模样,也不骄矜,只是笑意浓郁,芙蓉如面柳如眉一般,春风化雨。

未入明珠轩内,已闻栀子香甜。再瞧室内瓜果具备,香炉生烟,尤其那有“早生贵子”之意的四子极好,何尝不是合了我们二人的心意?我半开玩笑半正经地朝人行礼作揖,“祥良媛这番筹备真是用心,叫妾感激不尽。”

倒也不是我放不下那些虚礼,只是值此佳期,故意逗她玩乐罢了。再有一点,魏氏与家妹同龄,亦是小我两岁,她既唤我为姊,邀我共度这长夜光阴,我自当护她如妹,不敢辜负这点情分。

随后落座,但见桌上酒,却有几分眼熟。我长眉微挑,故有一问,“这酒莫不是……?”

仿佛有些日子了,也是个夜凉如水的晚上,面前这丫头偷偷将一坛酒埋在树下,被我捉了个正着。魏氏性情直爽,倒也大方,当即便约定,待酒酿成了就与我同醉。

我笑着摇摇头,“看来今儿是躲不过了,咱们不醉不归?”

有容最中意有人对她讲这样那样好听的话。她有时就像是个孩子,得了好处,也需要旁人夸她一番。她听着前头姑娘的,她仔仔细细思忖了一下。故弄玄虚的拉着姑娘来来回回看了好几回,眉头皱的深深的,做出了一幅为难的模样。“教姑娘跳舞啊……”

姑娘摸索着自己圆润的下巴,把谢愿瞧了又瞧,瞧了又瞧。最后实在憋不住,噗嗤一声笑开声。“这有何难啊!”有容又怎会介意这一时半会的工夫。如今于她作为要紧的,是在这宫里头找着一个知心肝的人,也不至于日后独坐空门,孤单寂寞。“你若是日后闲下来了啊,可尽管来找我。我可是个好师傅,你在宫外头都找不着我这么好的女学小娘子了。”

有容笑呵呵的凑了上去。“小本生意,只是每回来都要报偿小糕点一盒。这要是做不到,我可不收你这个小门生了。”姑娘讲的时候脸上的严肃绷也绷不住,她也不管,只当是博人一笑的乐子吧。

怜止这十七年,走到如今也算是有福气了,从先帝带进宫为始,便跟在纪阿娘身后,那时还小,自认宫里顶天尊贵的,除了文殿下,女孩儿里便是通武公主,自己在典籍阁里数年,本以为终其一生也就是望着这些天下最尊的人,过凡数年月,如今时序变迁,与诸位同列后掖,称一句抬举,是我的荣幸。面前的金氏与我则又不同了,听她从小儿读《女则》,那是撰古后妃行止;《女训》,写作昭荣妇人善行。韩王府,是将这位当作准嫔御来养吧。

“可不是?吟风弄月的文章看多了,听到良媛一句塞上,就喜得跟什么似的,急匆匆赶过来了。”波光粼粼,唯有鸟语稀落几声,她有意活络气氛,顺意笑了,“不过正如良媛所言,闲书我也看的。偶尔也借几本谱律瞧,自小房内就供着一把月琴,需得时时经手拨弄几下,方不生疏了。”

“成呢成呢!”有容见她可算放过了自己个儿那可怜的舌头,心里头便是如释重负。不过是喝两杯小酒,有容生在济南府里头,这几辈子清酒能把她喝成什么模样。把酒水做白水下肚也无妨,这点小事还能换自己的舌头安生。不亏不亏。“这些许的酒了,姐姐不中意,那便是有容挡千杯也无妨了。”只是千万别让我在吃那碗小圆子了。

脱离了小汤圆的有容有一股战胜得来的成就感,她兴冲冲地瞧了眼那头闷声不说话的饮者,却不想那头的饮者眼睛里头暗暗的。她的心思比有容深。我不知道纪氏在她的心里头成了什么模样。有容不是很想管这些。她如今只想安安稳稳的坐着,眼珠子瞧着一位又一位的小宫女。

她只管吃自己个儿的。旁人就是噎死,也与她无干。怀揣着这样的想法,有容本本分分的坐在自己的席位上。旁人瞧来,又一位端端方方的姑娘。

这外头的风略带着寒,以欢自打生育了平都,这身子骨便是不如从前了。她微微紧了紧身上披着的披风,手尖却早已沁出几分的寒意来。她不着痕迹地收了收手,面上仍是温温婉婉的模样。

崔以欢闻言,只做漫不经心状,悠悠然理了理发髻上斜别着的簪子,方才缓缓侧目看向那姑娘,轻描淡写道:

“哦?”

也不知是为何,崔以欢便是直觉着这气氛分外古怪,许是与自己有关不曾?只是想着自己近来不曾做过什么劳子的缺德事,难不成是自个儿多心了么?她微微蹙起柳眉,心中杂绪纷飞,竟一时理不出个头绪来。崔以欢如今也只能是佯作不知,面上端着一副平常模样,语似讥讽道:

“只是闲聊么?本嫔可远远儿的瞧着你们那模样,还以为是要拌嘴了呢!如今照着你说的话,却是本嫔多心了?”

崔以欢一双桃花眸似笑非笑地觑着那姑娘的面容,同时略略留意着另一位的动静,她却是有些不明了,好好的一出戏,火竟是莫名其妙地要烧到自个儿的身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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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文邹邹的词藻华章我在那些老气横秋的姑娘嘴巴里头听得都要起茧子了。她们背来背去也就这么几首,也不知道他们能翻出什么样的新花样。有容拿着她的笔,看着点了些鎏金的红纸,一顿发愁。可她连这些文邹邹的词都不会用呢。边上的饮者已然从“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背到了“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她见我迟迟不肯下笔,就又打开她那本书。又开始摇头晃脑,嘴巴里头念叨的什么什么月什么什么星。又是什么什么仙女,还是什么什么牛郎。

有容眼皮子一番,侧过脸去。这可真的是催人入梦。有容把脸蛋别过去,左思右想想不出来,趴在桌子上头,颇有气势的一挥镇纸,拿起笔。瞧起来是笔走游龙笔下千秋。可若是凑近去看,可能都逗人好一番欢欢喜喜。“什么星又什么月,多与有容常相见。”有容仔仔细细的拿起来打量,打量来,打量去。最终败于羞恼,拿着笔把有容二字划了。眼睛又一转,悄悄提了“妙戈”在上头。

我可没把小字告诉旁人的,这可一定不知道是有容的了。小姑娘自以为是的想着,心满意足的把纸条塞进绣得好生漂亮的香囊里,欢欢喜喜的把小香囊挂了起来。

夏夜晴辉,从桃源轩看去,宫檐四处银烛烧火,抬头满见天幕星斗,上下两重华彩。争相辉映几让天河错洒倾倒,牛郎星与织女星的光芒遥相呼应。又颇感新奇地推开了临近自己的窗扇,在双成的指引下点出七元星中摇光,一路延至天枢,只是今日星文不遮月华,怜止想着,既然柔情似水佳期如梦,瑶池仙侣一年得一次鹊桥相会,怎能容许人间得见广寒清宫?

但是夜风清凉,满捧一掬星子,清朗月光难得,怜止亦是不愿轻易放过这星月。轻敲几下小几,特意系了一只小巧的秋香色锦囊在腕上,此刻在双成陪同下去了外院,取出一枚七孔绣针与一缕五色绞股丝线来。月色如水,试着指拈线端,一次未成,又试一次,直至第三次,那线在银针顶孔中一穿而过,此时才发觉手心竟是紧张得出了薄汗。心里也没个底,自己素来不擅绣工,不知这在月亮底下见证的乞巧,结果算不算乞成了呢?

心怀忐忑地在线上打了个活结,回了内室,坐中何人,谁不怀忧?这点子东西,怎么好意思给甘泉宫的陛下送去。心事重重敲了两下小几,叫了一声双成:“拿个小瓷瓶来,随我出去。”院外海棠沉沉结露,好容易接了半瓶子露水,调上平日圈点诗文丹青用的银朱,薄宣裁成了条儿,提笔蘸了水,沉吟许久,外头月影斑驳,心思一动落了笔:“埋首江山,抬首见月。”

那水迹渐渐消弭,又描了几遍,就留了闪银的光色在上头,非得对着透过的月光才能见到绢纸上的字。她不知还能做些什么,便以这张小纸藏一点心思,让人从奏折堆中得闲一霎,共赏一轮月吧。用那乞巧的针封了香囊的底,将笺条装入,送往甘泉去。她知晓乞巧亦有晒书的习俗,现如今只得晒晒这大好月光了。

一杯酒下肚,我含着笑意听她谈起自己的擅长的绣活、针法。

所谓双面绣,是指在绣制过程中,于一方布料上绣出正反两面图像。这两面图案轮廓一样,却又各不相同,由此也更显精妙,可供人仔细赏玩。

女子刺绣多技法,可说起来,那最平常的织绣、网绣已是叫我头疼了,如今听人提起双面绣,不免带几分惊叹,“沈妹妹连双面绣也不在话下,看来我方才所赞的‘一双妙手’,当真是名副其实了!”

略微一顿,我面色稍平,又道,“可刺绣这活儿最是费眼睛,我可舍不得你净花时间去做那个。”“便随你心意配色,绣个素色的梨花手帕就好。”

其后宴会漫漫,二人顺着刺绣往下聊,也是颇为投机、相谈甚欢。

崔以欢喜欢书,无论是过去,现在亦或是将来。

平都今早被以欢抱着走了漫步了一上午,崔以欢见着太阳愈发毒辣起来,便唤了寻春同乳娘一起先抱着平都回了九曲偏殿去。随行以欢的是婢子留娘,年纪虽小做事却稳当,以欢虽不比信任稚寻二人一般信任她,却也对其颇为赞赏,她是崔以欢重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