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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后院浇着花,安安静静的本无人打扰,这宫中难得这样清净

储秀宫那些秀女每天都传学流言蜚语,一点儿小事都能传遍整个宫里,故在未册封前,还是安分点儿,免得不知所错的得罪了人,日后有的是苦头吃

忽闻一阵一女子佳音,转身望去,应该是同届秀女吧!她看起来没有小姐脾气,也还算好相处,得知她叫温嘉虞,家父官品与自己家室相仿,便也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

浅笑“楚氏玲茵,鸿胪寺少卿之女”入宫这些时日,第一次遇见这人儿,应该很好相处的吧!“姐姐与玲茵同是这届秀女,不在姐姐为何入宫呢!”

见那女子倒是一派温婉样儿,也觉轻松,或许还能交个朋友

原是尚书列曹大人家的小姐,小女洛茹月,家父是从四品中书舍人,今日一见,也是有缘。

见其似吓着了一般,心觉她纯真,却也不好意思,面色微红

可是吓着小主了?当真是抱歉,茹月不知会惊着小主,小主无碍吧?

听其言语,却也是惜花人,自己亦是如此,只是入宫后不容自己选择了。或许这便是人生了吧

看来小主亦是惜花之人,不过花开过便是美过,在最美的时节绽放,便不枉此生。在绽放时有人欣赏,便值得了

清浅一笑,虽不能断定其性格,却也是觉得投缘,轻抚花瓣

花儿娇美,可惜花期不长,值得怜惜,繁花入眼,别样美。不过落花化作春泥亦护花呢

听她言语,倒是生出一番交好之心了,巧笑嫣然

待行册封,便可去御花园赏花。独自赏花,难免孤独,若你愿意,以后可一同赏花呢,若不嫌弃,亦可来西厢房坐坐

并未将话说太满,留一丝退路,但也表达了自己一番心意

.听了她这番言语心下对她意思倒也明了几分,这日后在宫中能有一两相伴自是极好的。纵使不能,少树敌也是必要。

.一霎风起,那娇瓣儿星星落下。平白染落花,抬头看去,才发觉时候不早。明眸移回那人身上,莞尔道:

“洛秀女好意,可今儿时候也不早,只怕一会儿习礼仪要迟呢。来日,定去西厢房寻洛秀女。”

.这人多的地界儿是非自是多的,茶余饭后多些谈资,倒也没人说什么。

.携了如妆同往储秀宫那偏僻处去,绿叶蔽天,香芸缀枝,相竞拥挤着。纵使日头多盛,层层滤过,也只稀疏光斑投下。

.“听说那拓拔公主已然入了储秀宫,这肖想姐夫的事,竟不知她们如何做的出。当真是…”

.语罢,葱指捏了帕子掩在鼻前,明眸斜睨着底面,故作那嗤笑态。蛮人便是蛮人,这般乱了伦常的事也做的出。

丽人曼声中存了怒气,不禁偏头去瞧那人儿,直对上一双蓝色眼眸,心下了然间不禁轻笑出声。意意思思的行了平礼,玩笑般的道一句小主同安。黛眉挑,眸中全无善意,只打量那人。

.“小主初来乍到,自不能全然明白中原礼数,更不能懂对甚人说甚话。家父教导再松怠,也没教小女姐妹侍一夫的道理。”

.语毕,面对着那人站定,虽不是昂头却也不肯输了声势。不过是打打牙祭,怎料这说曹操曹操便到了。

惊扰予安的,同是秀女中的人,也是没有那个宫女干如此行事。想看便是秀女了。也不怎么稳重啊!

“免礼,这雨日,秀女也有点不注意了,看这罗裙都了些许,那处有凉亭过去坐坐吧!”

因身边未带宫女,没有多余的伞给佳人,值得寻地暂避雨,这明艳的脸上,最吸引人的便是那泪痣。

“你可要知道,宫中不能惊慌失措,容易惊扰到别人,这次是本主,算是侥幸,换做她人,不知会如何猜想。”

“秀女比昭淑女懂规矩多了,不会不知轻重,本主倒想知晓宫中有多少流言漫步于此。”

予安在思,薛氏是否会对许氏不满,许氏的身份如何配得到了封号,若非有人看中,许氏又算得了什么呢!

眸子定落在朦胧雨上,凉气从地面升起,不曾在言语,准备听面前佳人如何去说。

.倒是没料到那人儿口齿如此伶俐,己平素也不是刁蛮的人,如今竟有些不知该说什么。此番话不过是因着对方是胡人,并没经什么思量。

“破坏两国和平,这帽子可扣不到小女头上。陛下发妻姚秀女之姐乃是嫡出,而贵国却送庶女于我朝欲与陛下结连理…”

“更何况陛下与发妻是伉俪情深,可不是因着什么旁的东西才…如此,哪里有可比之处。”

雅琳娜轻抚了一下自己的鬓角轻笑道“雅琳娜乃是南疆嫡出公主,此次前来就是为了两国关系而来,代表的便是南疆,你如今在这乱嚼舌根攻击雅琳娜,可不是破坏两国和平吗?”

“另外姜明公主虽为庶出公主,却也是我南疆皇室的血脉。若真说起来谁比谁高贵还不一定呢!更何况既然入了这深宫便都是妃妾,你在这里乱嚼舌根也不过只是五十步笑百步而以。”雅琳娜本不欲锋芒太露,奈何此人咄咄逼人,甚至敢挑拨两国关系,也不知道是哪家的秀女,居然这么大胆。

.一时间己也是词穷,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瞥了她,遂轻咳一声以掩饰尴尬神色。

.“我五十步笑你百步又如何。至于乱嚼舌根,若非有苗头又如何会穴来风。”

.心下愈想愈气,奈何在这人面前己也是个笨嘴拙舌,委实挑不出话来驳她。只得先将这帐记下,待日后…

“苗头?如你所见我确实入了宫,但你若觉得我说的有理就会明白,这不过是空穴来风罢了。若真的轮起来有谁有姚氏名正言顺呢?”雅琳娜见那人已经后退了一步也不欲咄咄逼人,只是淡淡得说道。

“流言止于智者……”雅琳娜顿了顿继续才说道,剩下的话雅琳娜没有说出来,相信她自己也能明白。

.谎言至于智者…她这停顿的到时是别有意思。羽睫颤,目光移向旁处,轻叹一声。

.本来便是己听不得姐妹一夫之事顺口抱怨,如今这事儿是自己挑起来的,却又不敌那人口齿伶俐,传出去名儿委实不好听。

.明眸瞥她一眼,朱唇抿。罢么罢么,这时间还长,且看日后如何。

.“罢么,今儿是我不敌你口齿伶俐。拓拔秀女,回见。”

这人倒是个识时务的,不过来日方长,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且看日后还不一定怎样呢!

见她要离去,雅琳娜也不阻拦行了一个平礼之后笑了笑道“本就是无理搅三分,回见。”

说完便带着吉娜离开了。

入宫以来,礼仪规矩多得数不清,稍有懈怠便要被嬷嬷训斥,昔日家中之时备受娇宠,可没受过这般委屈,难免有些熬不住,却又心气高不愿落人后面,强撑跟上故导致脾气愈发暴躁

这日一如往常,大清早便开始学规矩,困倦不已却不敢表露,好不容易晨习散去,并无交好之人,独领着碎星外出散步,缓解下烦躁之心,不想还没走两步,远远便瞧见一秀女扑蝶,观其容貌之艳丽比自己更胜几分,难免涌起丝嫉意,侧头附到碎星耳边

“这秀女是哪家的?颇为眼熟却记不得了”

方才问完便得应答,本欲上前挑衅,被碎星拉住劝阻,并抬出母亲教导,府中一幕幕仿佛还在眼前,顿时妒火消散,理智逐渐回笼,转而认真考虑起来,这谢氏姿容上佳且家世不显,又是庶出想必也不受重视,如今在这宫中孤单,若可与其结交,倒也不失为件好事

思虑片刻不到,那边谢氏似乎腻了,竟转身离去,深觉错过次良机,上前几步叹息之际,余光扫到落在地上的珠花,微扬下颚唇角弧度清晰,显然心情极好,俯身拾起珠花,朝碎星轻摇两下

“看来我与谢氏的确有些缘分,走吧,我们去还东西”

正往西厢寻那谢氏,没迈几步便迎面碰上,怎个巧字了得,未待过多反应,谢氏已先施礼,心下无奈叹气,四处无人本不欲约束,此刻倒得收敛些许,以免留下负面印象,日后改变怕极为困难,规规矩矩回了一礼:“谢秀女安”

顺其视线看向手中珠花,顿时心领神会,唇角微勾将之递过去,态度倒是难得的温和:“这珠花是方才在花圃中拾到的,见妹妹带过,正准备给你送去,这就碰到了”

近距离接触谢氏,视线不免痕迹上下打量,似有成算缓步上前,主动拉住人手,遥指下石桌:“妹妹之后可还有事?不如同去那边小坐会儿”

居于储秀宫,平日里自个儿除却习礼作息,闲暇之时,或拘在房内或外出散心,行迹随心,此事应属巧合,总不能是季氏有意为之。闻其言及珠花一事,徽音心中了然几分,也不生疑。

抬手接过那珠花,纤指细细摩挲着那物事质地,转而交予贴身婢女玉露收着。徽音只觉了却一桩隐患,顿时轻松不少,面上渐有笑意,谢道:“有劳季秀女,徽音在此谢过。”

因着拾物一事,徽音难免对眼前人生出几分好感来,见其拉住自己且作姐妹之称,并无过多忌讳,只从善如流应允,“既是季姐姐出言相邀,妹妹岂有不应之理。”

言罢,遂随其往石桌那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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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其表情似放松不少,也乐得与人闹下,故作不悦轻拍人手背,假意嗔怪:“妹妹何须这般客气,倒平白填了些距离感”

玩笑过后,本就有心拉拢,瞧其知趣儿轻挑挑眉,态度更热络三分,携手到桌边坐罢,命碎星回屋里取些茶水点心回来,做足促膝的长谈架势:“这入宫以来,妹妹还是我第一个相熟之人呢。闺中之时倒有几个手帕交,可惜都没进宫来,如今倒显得寂寞了些”

许是因宫里规矩大,却连个抱怨人都没有,这会难得遇到个,自是格外话唠了些“一直妹妹的唤着,却不知徽音是哪年生人?家中如何?”

讲完似乎有些口渴,捧起案上茶杯饮尽,用锦帕拭去唇边水迹,遂扔给碎星

“宫规森严,行事可不得小心翼翼的,不曾想反惹姐姐不悦,妹妹可该给姐姐赔不是了。”听出其言中嗔怪,似有交好之意,倒正合徽音之意。

随其款步行至桌边落坐,也不再拘束,浅笑着附和了几句,言语间轻快几许,葱指按于扇柄,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团扇。

“可是巧了,姐姐也是徽音自打入宫以来头一个相熟之人。妹妹心知出身不如旁人,倒也怨不得旁人不甚爱同自个儿往来呢。”不过一句玩笑话,言辞间无半分自轻之意。徽音虽为庶出女,内里心气高骨子傲,于外人看来,俨然是嫡出小姐的气度。

“是康平六年六月生,为家中长女,双亲最是严厉不过,同弟妹们关系尚可。”倒不全是实话,府里头那些个事,孰是孰非,总不好往外道了去。

“噗嗤,玩笑而已,妹妹可莫要当真了~”并不算熟络怕其多心,刻意掩唇娇笑下,将此一带而过

闲聊之间,观谢氏虽为庶出,气质却比寻常嫡女更胜两分,倒正对自己胃口,心底本带得那点看不起随之消失,态度也难免发生细微转变:“入了宫出身又有什么所谓,待妹妹日后得势怕是都要来巴结的。”

闻言心知其有所保留,内宅混乱非几个字可以概括的,刚才随口发问却是唐突,恍若不知顺着话往下接:“姐姐虚长一岁,既是长女亦为幼女,家中只有个小弟,还非是亲生,倒要羡慕妹妹了”

扯过家常,恍然发现时辰不早,再等怕是要午膳了,这会儿气氛正好,懒得藏着掖着,索性摊开直言:“后宫水深的很,一人难免计短,若可以,希望妹妹与我能互相帮扶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