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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早些年也是个风流倜傥的男子,自秦淮楚楼得一女子名唤姜欢月作妾,深为祖母所不喜,父亲却道得了真爱,便是那姜欢月多年无子,凭着那份温柔似水,亦让父亲宠了多年,反倒是母亲这个正室饱受冷落,独守空房。平日里圆滑老练的父亲做事滴水不漏,到了姜欢月这里却漏洞百出。不多久,父亲这般宠妾灭妻之态便传了出去,深为同袍所不齿,父亲的仕途怕是也到了尽头。

这天,景昌四年五月二十二,正是入宫的日子。清早,自睦元堂拜别祖母和父亲母亲后,心情便兀自低落,日后再见家中亲人怕是不易。念及最是不舍的母亲,心道还好有二妹婉儿与母亲作伴,家中祖母照拂一二,想想倒也温情。

坐着颠簸的骡车,终是踏进了这偌大的宫城。随着身后宫门缓缓关上,内心似是难过不舍,却亦有一番说不出来的味道。日后,身处着高高的宫墙后,家人再难庇佑。在这宫中,小心行事方是正道,行差踏错便是香消玉殒。若能在宫中赢得皇帝的宠爱,便是光耀门楣,为家中母亲挣个诰命;若是个不得宠的,也认了这世事无常,做个闲散宫妃,过此一生便是。

选秀之日,一众秀女于殿前待宣,脂粉香气萦鼻,徽音眸微抬,放眼观之。环肥燕瘦、各有千秋。少时尝于府中恃美自矜,得生母几番训导,方改。却未曾想,今日竟另生泯然于众之感。

逾时,轻移莲步入殿,略止纷乱心绪。

徽音貌随母,桃腮柳眼,婵娟此豸。若着颜色过素的衣裙,非但难彰己容,更是矫情之举。故而,便择了件浅粉色宫装衬托着玲珑身段,髻上留有珠花点缀,粉黛略施,瞧着人儿也明亮舒坦些。

“左谏议大夫谢文修之女,谢徽音,年十五。”

闻内侍念名,脱列而出,朝那座上二人行跪拜大礼,言行有度,温声道:“臣女谢徽音给陛下,太后娘娘请安,愿陛下圣体康泰,太后娘娘长乐未央。”

“免礼吧。”

谢恩礼毕,忽觉殿上有一如炬目光落在身上,心中虽奇,然,十数年礼教已立于心。眼下殿选结果未定,以臣女之身,断不可冒犯天颜。

“你既名唤徽音,可通音律?”

闻言,眼波流转,面上带笑,倒有几分娇俏可人之态,应答道:“臣女不才,略懂月琴。”

徽音生母江氏,出身风尘,一身技艺惟媚、音两者罢了,待长女豆蔻年华,便尽数授之。为声誉计,前者不得宣之于口,徽音便只道自个儿擅月琴。

少顷,内侍唱言,“左谏议大夫谢文修之女,谢徽音,留牌,赐香囊。”

高台上,帝君太后分坐两侧。

帝君身侧一位较为年长的公公手持拂躬身道:“帝君、太后,本次大选秀女皆立于台下。”

“嗯,倒是一个生得比一个俊俏,皇帝你到底是个有福享的”,太后呵呵笑道,“开始吧。”公公躬身称是,转过身便高声唱起了秀女花名册。

“左散骑常侍嫡长女,元懿,年十六,通文墨,擅琵琶。”

此时秀女名册已唱过半,五月初夏已是有些燥热,帝君饮下杯中极品明前茶,心道这选秀秀女千篇一律,了无新意,今日竟还未见上一个出彩掠眼的,回头非要治那负责采选之人的罪。垂头竟把玩起了新进贡的玉器摆件。

“《诗经·尔雅》有云:懿,美也。”太后侧身望向帝君道“帝君,懿为嘉言懿行,这位看着颇有大家典范,倒也算称的上这名字了。不若便留了牌子,赐香囊罢。”

帝君闻之挥挥手,算是允了。

那厢元懿朝高台处行礼谢了恩,随侍女缓步回了储秀宫。

於她羡离还是有几分好感的,却不知是否可深交。若是,往后在这漫长的深宫闱苑之中,也能有个倾诉之人。

正所谓来日方长,日后相处便可得知一二。

此皆秀女容貌各有姝色,帝君倒是有个眼福之人。

“正是如此,你若不来,我正想去你那儿瞧上一瞧呢。”

秀女入住这储秀宫,第一件事儿也是最为只要的便是那殿选,惟有通过殿选之人,方有资格留在宫中继续学习礼仪。

“这礼我便收下来,改日我也去你那儿送上一礼。”

殿选之事,极为不易,如她所说要早日告知於府上。秀女一旦册封便可成为这後宫众多女子中的一员,见着帝君是迟早之事。

羡离才艺为绘画,闻她所言,移步至桌案边,推开宣纸,笔锋婉转勾勒成画,一帧一幕於宣纸之上展现开来。

“一点皮毛而已,献丑了。”

过了殿选的姑娘们都在储秀里头习礼,宫里的嬷嬷甚是严厉,眼睛又尖的很,一点小错误都要挨罚,柳辛夷闺阁时家里娇纵,大错误没有,小细节却哪哪都是问题,遭那教规矩的嬷嬷狠狠训斥了一番。

虽过去小半日了,心情扔不爽快,春樱让她到厢房外头走走散散心,柳辛夷也觉是个法子,便出了门。

彼时正仰头望那鳞次栉比的宫房屋舍,说到底柳辛夷不过小家子出来的女儿,见识说少不至于,要说多也好不到哪去,这一会功夫就看迷了眼。

走着忽而与一姑娘撞到一处,她皱着脸揉揉撞疼的肩,原想退半步好言好语,毕竟初入宫闱,总不好四处树敌。

谁料对边竟将过错全栽到柳辛夷头上,当下嗤笑声,杨着调子:

“这路这般宽敞,我好好走着,你不长眼睛一头挨上来,倒还是我的不是了?这肩被你撞的生疼,也不知青了没,且还没问你要补偿呢,倒让你责怪起我来,好没道理。”

舞姬伴丝竹声翩翩,我执盏浅酌雄黄酒,听乐调潺潺,贪一杯醉生梦死。

不过戏言。

只是满堂的胭脂味儿熏得人有些醉,燃再浓烈的香也盖不过嫣然成群,微眯眼眸灯火在眼中摇曳潋滟,缄默静坐。

门口忽有嘈杂声,紧接着我嗅到的是粽叶的香,比粽子早一步入殿内,在众人间流淌。宫娥井然有序呈上一只只饱满形美的粽子,皇家的东西,总是能享番眼福。

静女拾掇好那一颗粽子,我用了些,尝出里头是颗红枣与红豆,甜腻的味儿在唇齿间迸发弥漫,想起的是那一句闲言碎语。

“太后娘娘殿选时特意点了许姑娘,许是明珠二字饱含深意。”我亦昂首向这场宴会上最尊贵的女人投以目光,眉目挪尽世间温婉,绽笑靥,梨涡陷。回首看瓷碟中赤色的豆子,我忍不住轻声呢喃,在这丝竹声中消弭。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我只望着,今后的日子能如这枣,这豆子般甜。

雨之美,若是遇到了不懂得欣赏人,属实白费。面前佳人,身份实在不值得予安去提。端正大方得体,却不知皇上会不会喜欢许氏这般样貌。这不知,但太后那边确实不言而喻了。

新秀殿选后,学习礼仪也快月余,想来位分就能定下来,政法纪。

“安,许秀女记性真好,予安也不是什么出众之人呢!予安没记错的话,许秀女是从四品太常少卿庶长女吧!”

说家世,也把这个庶字给拉了进来,单纯是想看看她会有什么反应,她或许会疑惑自个为何来此处。勾唇轻笑。

“予安倒是认为特别赶巧,予安找的便是许秀女呢!”

“这都听闻殿选之上,许秀女得太后娘娘心意,真是让我等羡慕不已呢!”

窸窸窣窣就听着一阵脚步声过来,为首的是一位公公,手中拿着明晃晃的圣旨。

“顾秀女,陛下有旨”

听言,撩起衣裙,跪下聆听圣上旨,不敢有半分懈怠之色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秀女顾氏,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性行温良,克娴内则,淑德含章。着即册封为宝林,赐封号珍,赐居朝阳宫绛雪斋,钦此!”

“臣女顾氏谢陛下隆恩。”

“珍宝林请起。”

“有劳公公了,一点心意不足敬意。”

接过圣旨,示意洛凝给公公一点打赏银子,欢送人离开此处,回眸看着许氏,眼中不明笑意。

一朝入选,居储秀宫北厢房,暂居之处便也无心在意陈设,安顿下来只每日认真学习礼仪宫规。一月时间不长不短,日复一日过得十分拘束,想着无聊便往储秀宫后院花园去。夏初至,阳光明媚,却也不闷热,添几缕凉风,远远携来淡淡花香。

缓缓走着,清姿同婢子若烟轻声交谈,微风拂面倒也惬意。正漫步,前面迎来一佳人,清姿瞧着眼熟,原是殿选时便见过的,那时只因听她口音像是九原的,便记了下来,不想她也入了选。能入选后宫的皆不是泛泛之辈,既然碰到了一块,自然要上前打招呼。

微微一笑,柔声道:“臣女沈清姿,姑娘也逛花园呢。”

闻言后心思付,苍梧?在家时倒是听父亲提过,好像比九原还要远似得,但却是西南洞庭之地,苍梧藏天子,太祖降于苍梧;不免多看她几眼。

抬眼瞧着四处,学习礼仪时候,训导姑姑就说待封秀女只能拘谨在这方方正正的四合院里哪儿都不能去,确实也苦闷许多,同住在一起的就有不和的,听到突然发问的也是有点反应不过来,楞了下后。庙会?好像去过,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稍微大点家父就上京任职,很少回九原。

好奇她为何突然说起庙会,及笄之前也就只有十岁之前去过几次,后来不再去了。

殿选之日,秀女们站於殿外等候待悬。胭脂香味扑鼻而来,杏眸微扫,施粉黛,着新衣,看来都是有备而来,同她们相比羡离就显得比较普通了。

闻得‘魏羡离’三字,莲步轻移入内,压下心中万千思绪。

羡离今日着了一件淡绿衣裙,三千青丝绕指柔挽作发髻,粉黛微施。羡离生来妖娆,今日的她如此打扮,倒是别有一番风格。

那公公看了一眼花名册确定无误之后,方才念起了花名册,‘正四品武官九门提督之女,魏氏羡离,年十五……’

秀女已过半,她属后列,踏步而出,朝上座贵人行跪拜之礼,音色清脆,落入心间,“臣女魏氏羡离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金安,给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长乐无极。”

“免礼。”

“魏…羡离,名儿倒是好听,可有何寓意。”

帝君旋转手中杯盏,音色淡然落入耳畔。羡离跪於地上,目光始终低垂,因她知晓,天颜不可轻易得见。

杏眸微闪,继而言语,“回陛下,羡既为临渊羡鱼,离…其实原本的‘离’是为黄鹂的鹂,臣女听着像是在唤‘小鸟儿’般,因此将其改为离,意为不弃离之。”

“倒是有几分特别,抬起头来。”羡离抬眸将那容颜展现於高位贵人之前,是为姝色佳人。

“正四品武官九门提督之女,魏氏羡离,留牌子,赐香囊。”

云翳幕熹光,氤氲薄滕而上,花气霭芳芬,翠幕重帘不染尘。湖光潋滟,湿影摇花碎,细蕊缀纷纷,淡粉轻脂最相宜,一霎清风惊画扇,艳粉娇红,尚拆荷花面,草际露垂虫响遍,珠帘不下留归燕,四坐清欢,莫放金杯浅。

静坐亭中,赏百蕊吐芳,兴致浓时,唤清零携玉箫至前,玉萧入手清凉,自是通透,菱唇轻吐香气,箫音清脆悦耳,与虫鸣相映得彰,夏日炎热之中,携带缕缕清凉。

静女姗姗来迟,我本面朝静女,却被顾予安一席话引回目光。不露怯与人对视,小柳叶上挑,尽露嘲讽之意。我当顾予安来南厢房有何意,原是个仗着出身恣意妄为,惹是生非的高傲姐儿,无趣,且毫无意义。

我从不觉得赢得口舌之争是多么光荣的事儿,可人都挑衅到门口来了,万没有白白受辱的道理!

:顾秀女与明珠现如今都是天家妾,何必如此在意母家出身。明珠知顾秀女是楚湘侯嫡亲的女儿,可入了宫,再名贵的女儿也是天家的妾,只是个“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