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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都市言情 > 皇后这个职业 > 第五十七章 御膳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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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春,知秋,走——”

顾芷诺这幅样子,积极地不像那个前几天要死要活的人,两个婢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严重写满了了然。自家主子最是受不了这种唠叨的人,虽然刘嬷嬷本意是好的,但难免会让人有些望而生畏。

御膳房到没有像之前一样人满为患了,只不过厨子们手起刀落砍骨头的声音,一刻不停剁肉馅儿的声音,乒乒乓乓锅碗碰撞的声音,还是源源不断地进入耳中。

顾芷诺卷了卷袖子,向刘嬷嬷那走去,熟练地拿过一些食材处理着,切丁切片还是切丝儿似乎都得心应手了,朝铁锅中刷了一层油,将切好的食材一股脑倒了进去,霎时香味儿就飘了出来。

“嫔主真是天资聪颖,这菜真的不错。”

燕氏前来,古溪微白是面色缓了一丝红润,支撑起身子斜靠在榻上,取来圆凳搁到榻旁让人儿坐:“我倒真想见见云微,我那两个孩儿还太小,可看不出什么模样儿,只觉得男孩那狭长的眼似我,女孩却是瞧不出什么。”

轻咳两声攥着帕子掩了嘴:“这生产之后身子便有些虚,还没缓过来呢。对了,陛下忙于政务,内务府那边于皇长子也不敢随意拟字,我这两个孩儿还没个名字,姐姐可有什么提议?”

嫡子为尊,长子为重,如今嫡子并无,便以长子为首,六宫的眼睛皆盯着古溪,长信宫怕也没个宁日,幸得几人相护,日子还算安稳。

与人同学已有数日,嬷嬷夸赞之词终是出了口,特意做了份小菜给嬷嬷犒劳,这天又是挥汗而做,擀皮,碾五仁,糖与盐总是拿捏不当,嬷嬷言此处亦是关键,最难把握。

叶澜在旁仔细蘸着汗,嬷嬷挥开她,言旁人门外候着,叶澜气紫了一张圆脸,仔细哄了人儿才与嬷嬷同手而作。

这次又是近乎两个时辰,出锅的门面是得了嬷嬷夸的,可入口过于甜腻,这五仁不够细,只觉渣子成堆,喉中辣嗓子,苦了脸全然扔了去,虽有郁情,然嬷嬷换了脸,难得鼓励,约了改日再学,定不能当个金玉其表,败絮其中的。

燕熙每日自御膳房归来,又往小厨房钻去了,这日终于做出了个模样,她开心着,墨韵也替她开心着。于是第二日她便带着这月饼儿去了薛嬷嬷那,薛嬷嬷先是尝了尝,沉默了喝了口水,不忍心打扰她的斗志。

“尚可。”

然而授课的时候可苦了薛嬷嬷,燕熙做的月饼光有样子,这咬下可一口难尽着,偏生她自己只尝了皮,还以为有所进步。

这日用过午膳,墨韵替燕熙做了馅。燕熙自己压的模子,左看右看还算过眼,放入了匣子里。

古溪得了龙凤胎,这是宫中的长皇子,她听闻时绣线打了岔,让宫人重复了几遍才消磨这个消息。古溪怀了双胎她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这福气如此之大。

她既替古溪欢喜又替古溪忧心,今朝巧着手艺似乎有所改进,她寻思着让古溪也尝尝她的手艺也可慰藉一二。她的云微还算乖巧,也不知古溪那儿两个小家伙要闹腾什么样儿。

不过小孩儿无论怎么闹腾,总都是可爱的,她又挑了玉,打算送给那两个也不知道该叫侄儿还是叫儿女的皇子皇女。

这套玉也是别致,分开看是瞧不出同款的影子,它的模样质地也是各异,只把玉置在水中,对着正午的阳光,这玉放才能显示出内里的乾坤。

古溪换了新宫殿,她瞧着替古溪开心,遣婢子通报声,又看向墨韵手中的食盒,几日前她送了莲子给古溪作茶,现今麟儿已经到了,这茶不知可温好了么?她可还带了许多小食来给她解馋的呀。

“你可还没见过云微,她爱笑极了。喏,你那二位又是什么性子,像你么?云微尽挑着陛下的样子长,我可怨着呢,都说女儿肖娘,怎么到我这头儿就变了呢?”

谢过华昭仪后,就同燕熙告退了,只觉快到正午愈发热,哪怕一旁的朝露撑着伞,也无法感觉到凉意,

“燕妹妹,又有什么需要避忌的吗?”

转头看向身旁的女子,心里却想着最近也需要添置一些香料药材,还可以要一些莲芯降火消暑,或者还可以来点石斛。

只不会是一段路,安娴就已经擦了许多次汗,将那条绣翠竹流水帕放起来,拿出另外一条绣红梅探雪帕,绣工很好,不过是朝雨绣的,安娴的女红,可是局限于能把两块布缝起来而已,至多绣点简单的样式也就没了。

“我瞧着燕妹妹可合我眼缘了,有空可得多来我那儿坐一坐。”

说着,太医院也就到了,想着来这的大多不是拿药就是看病,忍不住提了一嘴,

“妹妹可是想拿些药材回去炖汤?”

想起自己偶尔也会炖一些药膳补补身子,看向燕熙的眼神更加柔和。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云髻高绾铅华掩面,斜卧罗汉榻边儿身子惫懒,细细翻过从蜀中寄来的那信笺,抬夷将其一掷,数十页的纸便在地上散开。我扬起玩味的笑靥,想起在府中的日子那些人乖张的很,这入了宫成了帝爷的心尖儿宠,家里人便巴巴儿的说着讨巧话,生怕是我一怒就放火烧了那宅邸。啧——真真儿恶心)

(纵使再不受待见,如今已是今非昔比,还能有几人在我姜氏头上蹦跶?自然是受了他们的礼,还甚觉舒心。只是闻着这从储秀宫飘来的脂粉味儿好生让人脑壳子疼,黛眉微蹙,长安见状为我揉捏着太阳穴,云旗也阖上窗牖,金兽袅袅吐着烟雾,这佛手甘的气息倒是让我好受不少。细细思索着这些新秀,只怕是个个皆非好惹的主儿,倒是希望皇后昭仪能容的下她们。只怕又是哪家姑娘耐不住性子巴巴儿的讨好御前公公想着让其在帝爷面前说着好话,可邀宠向来是最蠢的法子,思及此处不禁笑出声儿来,惹的婢子侧目连连)

(佛堂内,瑞兽吐香袅袅不息,四下静悄暖风送幔,葱尖儿敛了群袂昳丽跪坐蒲团之上,虔诚闭眸掌心微合,印出眼底一片斑驳青鸦,瓷音轻启)

:一愿我朝盛世安康,二愿我姜氏步步生莲平步青云,三愿——愿我族昌盛不衰平安万世

何须浅碧青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青阳与玄序,仿佛是天生的更迭,看着截然不同,内里却融洽自如。张兰与曹香——两位正值韶龄的女嫱,打童时就水火不容,像极了春冬交节。这还是我后来得知,张兰、曹香,一个被子睡到大的青梅。

棕枝托着迎春,重量几乎要摧毁那位枯瘦的老人,鹂儿得了雅兴,乘春风小意,用清亮的嗓音吟哦,张兰似乎学了音序,《乐府》里面的被她唱烂——仗着她识字,肆虐曹香对文墨的不通。鲁班门前弄大斧——来了兴,我与张兰,以及窗外音鹂,哼唱小调。这是少有的闲情。

花里胡哨,弄得人眩晕,我讨厌春天。我曾打算再不踏足御园,免被红艳灼眼。

“地涌金莲——可不是佛祖前的供奉,奴家乡就有。”张兰答曹香,脸上带着得意。

“春月里,该开了。”曹香闷闷地涌出这几个字。

“御园里,兴许有。那金莲金光熠熠——总之很耀眼。”张兰不怎么长于用语言赞美世间一切的美。

我撇了一眼,金莲什么的,我很讨厌。但张兰与曹香对地涌金莲的痴迷,通过我——她们自以为通天的主子,就可以实现。

“哦,是吗——那就去御园,找找,省得你俩闹腾。”我拖着矜持的嗓子,张兰、曹香,领着我直至御园。

我端着清贵矜持,迈步,摹地——刹住。“嗯?”我奇怪地问。

“有位姑娘——在前头。”张兰说。

“麻烦您——让让,当着我家娘娘的路了。”曹香自告奋勇。

我静下来,扫了她几眼——俏俐。待下言,我自认我不需要绕路,那就麻烦她了。

千重叠帐由女娥缓缓掀起,殿内乳香冰片散发着暗香点点,六樽汝窑美人釉似喜似忧似嗔似痴,形态各异而又将为一体,相互映衬,青红纯净。寝殿坐北朝南的角儿,卧了两张床,靠墙是雕着春意盎然图的桃木双禧八柱床,一旁摆放着个竹木摇篮椅,一小儿含着拇指睡得香甜。与小儿对着的美妇人,青丝如瀑规整的披散一旁,女子侧卧嘴角似是涂了蜜糖,眉宇间舒展着、慈爱而温和,仿佛她一睁眼便是触手可及的幸福。依稀在梦里,她回到了还未入宫廷的岁月,那时的她不过豆蔻出头,含苞待放……

这年鞭炮声格外的响亮,虞良看着小厮手脚灵便得点了炮仗,立马跑远了去,那轰鸣声儿振聋发聩。虞良那眼睛扒着利索地小厮不肯收,心里好奇这人儿的灵巧跟个蹿猴儿似得,又在暗暗地思忖自己个儿跑着玩儿的机会。没多久,娘就差人叫虞良回去,说是有要事相商。

今年虞良豆蔻过半,爹又是翰林掌院朝中举足轻重的人物,虞良这虞家嫡小姐的身份是多少世家弟子争相攀亲的好人家。她自己也晓得可以说亲门好亲事,但又不想夫家因她身份才娶她,也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杂记话本看得也不少,给娘问过安,正欲说些什么却被娘给打断了,虞良还是少见冷静睿智的母亲这般神情,似喜似忧似愁虑。

“良姐儿可愿入宫?”阿娘问这话时表情中的忐忑,虞良一览无遗,目光里满是焦急与无奈。

这灯火通明、地龙兴旺的屋子兀得有些灼人,虞良理了理行头,强装镇定地问道:“娘,这是何意,阿良不懂。”

外头鞭炮炸响,衬得屋子里愈发安静,良久,她听出了门道,圣上充纳后宫,这满朝文武都在盘算谋划。放到父亲这儿也不例外,父为二品大员,对此事不可不慎重,家中姊妹众多,然与圣上适龄者、唯有婚期者寥寥无几,虞良上有一庶出姐姐,大她两岁,可性怯懦行为温吞,形态丰腴,不似父亲鹤骨仙风、忠良之气。这入宫就好比上贡,优良劣差明眼人一看便能辨出个七七八八,故而像虞父那种忠贞志士怎可能以次充好,鱼目做珠呢?

宁可舍爱也要成全他那文人的大义,虞良揉了揉额角,嫮目似生了层霜,但依旧礼数周全,“女儿晓得其中深意,”望着外头厚重门帘与那高高的门槛,似是玩笑,“能嫁予圣上也是极好的,至少爹娘不用再为女儿这婚事劳烦心神了。”

手指握着瑞金狻猊的力度却出卖了她,虞良鲜少愁绪地叹了口气:“张家的四公子,女儿看着是好的,母亲做主将六姐许给她吧。”这张家主母原是阿娘的手帕交,张四与虞七本是两小无猜,而今世事无常,一个入仕娶她人为妻,一个进宫作天子媵嫱,了却了前缘,潜心修身养性。

睡梦中的女子颤巍了一下手指,尔后沉沉又睡去,不计较得失利弊,经营好以后的来日方长,才有今日的善果。

天上的日,夜半的月,三月雾枝上的艳桃,天地间的灵,千雕万琢,才育出了她一个世间独一份的姜宴喜。

她瞧着那一纸诏书,把她宣进华宫,如春风打着旋撞进了朱墙。她是天上的娇女,别人尽力也够不到的银月,自幼受尽人宠爱,是个实打实的蜜罐子。宴喜在想些什么呢,这院子里青翠的柏,枝间婉转的鹂,还有街坊上最让她馋的糖饼,都要离她去了,她一抬手,柔荑上沾满了银珠珠。

她骄纵有恣意,却放不下心里那一点点的少女情丝。

入宫的那天,是秋风渐起的十月天,墨水染了秋色,晚霞溢满宫道,朱墙边一缕野草探出了头。她忆起座上那抹明黄,清亮的眸里惊掠过春意,朱唇上勾,素手敛面。

“你且瞧我一缕春,搅乱朱墙半分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