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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实在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要把命运的不公和被迫遭受的一切,全部都原原本本变本加厉地换回去。

离开之前,她还是想去见一见行远大师。不过行远大师不愿意见她。白云珠在佛堂等待良久,也没有等到他的一句话。

“云珠姑娘。”

“云珠姑娘,您回来了。”

白云珠回家之后,丫鬟立刻去禀报白夫人。

唐氏正在忙,没来得及见她,白云珠在客厅待了一会儿,想要要回屋休息。丫鬟却支支吾吾,跟她说道:“姑娘大约不清楚,前头家里走了水,好些屋子都被烧了。这些天来一直在修葺,但还能住的就那么几间,都被公子们占了。姑娘一直在寺里没回来,老爷便说,等闲把屋子修好了再去接您,总不能委屈了您。”

“姑娘放心,嬷嬷已经打发去腾地方了,您先在这坐会儿,或者奴婢带您去三奶奶那儿借个屋子休息一会儿?”

白云珠一听说自己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心里不高兴,抿着唇不发一语。

丫鬟们也为难,实在不知道如何是好。

先前云非姑娘大婚,白云珠也是回来了过的,知道家里的为难。只是她当时没在家里久待,当天便回尚国寺去了,所以并未在家里住,所以并不知道自己的住处已经没有了。

“没有我住的地方那边算了,我去瞧一瞧老爷子,这总行吧?”

“瞧姑娘说的……”

丫鬟讪笑着想为自己解释,可惜白云珠怎么怀疑听她说什么呢?人站起来就走了。

白云非去了正院,见到老爷子。

这个风光一世的威严老人,此时双腿残缺,只能坐在轮椅上度过余生。

他原本花白的头发已然全白,原本自信威严的气色,已经被阴蛰恐惧替代。

看见白云珠进来,老人没有说话,只是从上到下打量她,仿佛多年一来,第一次见到她。

白云珠坦然地被他注视,良久之后,才在他身边坐了下来,说:“祖父,您在看什么?”

“在看我这一生犯下的最大的错误。”

白云珠抿了抿唇角,诘问:“祖父的意思是,肯告诉我我的身世了?”

他犯下的做大的错误是什么意思?

难道自己是祖父的女儿?

但是不对呀!就算如此,自己的身世也不算不光彩,为何还要记在别人名下?

白云珠疑惑地看着老人,等待他给猪一个答案。

然而老爷子依旧没有解开她的疑惑,只是说:“我只是后悔,当年不该把你留下。”

白云珠一听,又气又伤心。以前只以为自己的身世常有秘密,但此时听了他的话,仿佛自己的存在是一个错误,这让他难以接受。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希望我在白家长大。”最后,白云珠不高兴地说道:“这些明年,我在白家,从来都当自己是白家的亲生女儿,可是谁也没有想到,突然有一天,自己的存在,却遭到了所有人的厌弃。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祖父,您要是后悔的话,可以告诉我的身世,大不了,我自己离开就好了。”

“你的身世,不该由我来说。”

“那该让谁来告诉我?”

“或许不知道,对你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有些事情,一旦发生,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你问我,也没有用,因为能不能告诉你的身世,这并不是我能够决定的。”

白云珠一愣,这件事听起来好像非常不简单。

那她到底是什么人?

“祖父,求您告诉我吧。”白云珠在她面前跪了下来,哭道:“您若怒告诉我,今天我就跪在您面前不起来。”

白云珠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嘴唇咄咄,终究没有再说出一句话来。

她以为自己被白家千方百计收养,不惜连自己血肉都送走,自己的身世应该很不平凡。

她以为解开身世的秘密,自己或许能够找回原本属于自己的荣耀,可是她若是一个可鄙的奸生子,那……

不,不可能的!老爷子很有可能是在骗她!

自己的身世如若真的那样不堪,那他们又何必留下她?

想要反驳,想要质问,想要坚守自己坚信的真相。可是她不敢,她怕从他口中说出的话,是她的确出身卑劣,惹人耻笑。

于是她猛地站起来,连退两步,然后跌得撞撞地逃走了。所有人都知道了!

白云珠惊惶想到。

她愤怒地回忆,自从白云非出现,揭发自己并不是真正的白家女之后,玄家退婚,白家上下所有人的态度,似乎都在彰显着,他们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她不是什么千金贵女,而是个父不详的奸生子。

白云非觉得自己窒息,绝望,都要喘不过气来了。

她想要尖叫,想要拿起一把刀砍死所有人,也想把自己砍死。

她跌得撞撞地跑了出来,脸色煞白,却在看到有人的一瞬间,恢复了常态。

是的,她不能让他们看出来了,不能让他们看出来自己已经知道一些事情了。她需要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跟以前一样。

到了外面,却忽然想起,自己的院子已经没有了,现在的她,已经无处可去。

难道又要回到尚国寺吗?

一旦去了尚国寺,恐怕就要一辈子都待在寺里了吧?

她不愿意的,绝不可能。

现在的自己,已经不是白家嫡女,甚至连身世,都有可能非常卑微。

除了白家的人,目前外面的人还不知道,所以趁一切爆发之前,她必须要给自己找个丈夫。是的,她应该嫁出去,否则等到真相大白,恐怕就再也不会有人愿意娶她了。

还没有人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世,她还能加到门当户对的人家为妻。要是能有机会,让那些知道真相的人,永远都无法开口,就好了……

这一刻,白云珠的脑子非常清醒。

清醒之后,她便回到了客厅,安静地等待嬷嬷给她安排主持的时候,让丫鬟拿来笔和纸,她写了一封信给玄玲,让她找个机会来见自己。

“白家已经没有了她的立足之初,想要说服她嫁给哥哥,其实很容易。”玄玲把白云珠的信交给了柳氏,然后告诉她说:“不过白云珠这个人,生性骄傲,又恰逢变故,见到她时,一定要小心一些才对。毕竟自尊心强的人,忽然从天上掉到地下,心情不好,保不定在想些什么呢!”

柳氏对玄玲的上道十分满意,于是说道:“对亏了五姐儿你,我这也是没办法,你哥哥那样子你也看到了,已经被吓破了胆,再也没有了一丝活泛气儿。若不给他说个能耐些的媳妇,等我们走了之后,他这日子怎么过?虽然说,那白家姑娘跟大哥儿定过亲的吧,但是当时也明说了,是因为祖辈有婚约。如今大哥儿已经去了亲,白家另一位小姐也嫁了人,能遵守约定结亲的,也只能换人了。”

柳氏说着话,还看着玄玲,希望她不要误会自己这么做得目的。虽然给玄黎找麻烦,这本身就是她的目的。可玄玲到底是玄黎的亲妹妹不是?

却不知道,如今的玄玲,早就不把这些事情放在眼里了。什么哥哥姐姐的,从来没有维护过自己不说,还害得自己倒了如今这地步。

既然他们都不仁了,她又何必讲姊妹义气?

还不如多抓些银子在手里,免得想要用人,都找不到帮手。

于是她告诉柳氏:“婶婶的意思我明白,放心吧,我不会乱说的。再者,我哥哥是什么人,哪里用得着我操心?他的眼里,可没有我这个妹妹,我又何必自作多情?”

柳氏见状,果然欣慰不已,从手里退下一直碧玉镯子塞给她,道:“你帮了婶婶大忙,这个给你拿去玩儿吧,就当是婶婶谢你。”

“那怎么好意思!”

“这有什么,我可是你的婶婶呢!”

于是玄玲便欢喜地收下镯子塞进袖子里了。

在玄玲的安排之下,柳氏与白云珠见了面,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总之,这门亲事便定下来了。

不过结亲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不经过白家长辈的同意。为了防止节外生枝,两人先暂后奏,由柳氏拿了白云珠的信物上门提亲。如此一来,白家就算碍于脸面,也不好意思拒绝了。

至于玄家,说实话,现在不管是二房还是三房,都没有人相信老爷子了。

端看玄琪和玄玲就知道,由他做主的婚事最后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更何况,婚姻大事自来听从父母之命,自己身为母亲,自然有权利为儿子做主。

于是乎,在柳氏与白云珠的合谋之下,两家的亲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柳氏得了白家的回话,这才去见老爷子,跟他说了玄启的亲事。

“简直是胡闹!”老爷子听闻儿媳妇准备把白云珠给娶回来之后,立刻发怒了:“先不说白家此女的来历,就说她已经被玄家退过亲,以后你让他们兄弟两要怎么见面?”

柳氏讪讪:“我这不是觉得,咱家不好食言而肥么?当初大哥儿与白家定亲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便是因为两家早年有过约定,要结儿女亲家。如今大哥儿娶了,人白家真正得小姐也已经嫁了,这约定要如何是好?还不是得落到这些小的们头上?媳妇不是想着为父亲您分忧么,这才……”

“父亲,您饶了她吧。”玄正磊也为老婆求情,说:“她也是一片好心,自从玄泰走了之后,她这脑子就糊涂了,只想着讨您的欢心。”

老爷子不说话,柳氏就开始哭:“那……那要不,媳妇这就去把亲事给退了?”

“退!还退什么退?已经被退了一次,再退一回,是当人家好面儿不成?滚滚滚,都给我滚下去!”

老爷子一发火,玄正磊跟柳氏便再不敢待下去了,只好灰溜溜地逃了出去。

管家见他被气的不轻,赶紧给他端了查来,然后劝道:“老爷,您别生气,二爷跟二奶奶也是一片孝心!”

“孝心?呵呵!若真是孝心,这事儿不问过我就定了下来?”

老卷叹气:“那这事儿,真就这么定下了?”

“不然还能怎么样?看看白家老货那双腿,莫非你要让我也步他的后尘?”

“这……”老卷疑惑:“说起来,这为云珠姑娘的背后,到底有什么人?怎的这般无法无天心狠手辣?”

什么人?

大约他是能猜出来的,可惜猜出来也没有用,你不知道对方在哪里,只能望洋兴叹。

就是,这样吧白云珠娶到玄家来,不知道是好是坏。

“是白云珠自己要同意这门婚事的?”

伊人虽然早就知道了白云珠要和玄启定亲,但是她并不知道这是白家的意思,还是她自己的意思。

直到两人婚期都定了下来,才得知白家老爷子一开始并不同意她嫁来玄家。但是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却又同意了。伊人对此感到无语。

“看来白云珠这是,准备把一辈子都搭进去了啊!”

要说她是对玄黎死了心,准备嫁人好好过日子了,伊人是怎么都不会相信的。京城这么大,合适的结婚对象那么多,为什么要偏偏挑一个被吓破了但至今没好的玄启成亲?

她又不是傻子!

只是,就算她嫁到选来了,有能怎么样呢?顶多恶心恶心自己而已。

相比起一眼就知道在想什么的白云珠,反倒是同意这门婚事的二房夫妻,更让人提防。

他们明知道白云珠跟玄黎的关系,还愿意给儿子娶这个么媳妇回来,恐怕是因为玄泰的事情,把玄黎给恨上了。

等白云珠进门之后,大概少不了麻烦事情。

“那怎么办?要不然,咱们想法子把这是事儿给弄砸了算了!”小丫斗志昂扬,对于高破坏这种事情,她可是非常有兴趣的。

伊人摇了摇有,却说:“我要是表现得太在意,反而让她兴奋了,到时候恐怕更不惜一切手段,也要嫁进玄家了,这么做没有必要。况且,玄黎哥哥都没说什么呢,我有什么可操心的?别管了,由他们去吧!”

“那好吧。”小丫失望地说:“那我去找明月玩儿去了,她最近可忙呢,见天儿跟着人到处跑,好像都成了女侠了呢!就银子花的有点儿快。”

“呵呵,那你去吧,顺便给她带点儿银子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