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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眼前又变得一片光明

更不用说,邵阳公主可是太后的女儿,是皇帝的妹妹。

她那段日子,一直在公中住着,想要查出凶手,在宫里找线索,岂不是更容易些?

当然,她知道慕伊人现在站在皇后一边,为了与之合作,皇后娘娘当然也会帮她查找线索。

可皇后身为一宫之主,与慕伊人并没有多少共同利益,能杀玄家嫡长孙的,必然不是等闲人物。皇后又跟玄家没有什么关系,更不用谈什么情义,她会全心全意帮她查找线索?

痴人说梦罢了!

相比起来,自己这个亲妹妹,可就要让人信服得多了。

想到这里,玄琪突然有了一点信心。

要是真的能恩慕伊人联系上,至少在宫里,她就有皇后娘娘这个助力了。

尽管皇后娘娘比不过白贵妃,但总比她现在孤立无援来的要好。

就是,想要说服慕伊人相信自己,她总要先拿出一点诚意出来不是?

可她要到哪里去找诚意?

玄琪翻来覆去想了好久,终于决定,从明天开始,还是想办法打听一下。

就算得不到有用的消息,能得一切‘或许有用’的,不也很好吗?至少,能让慕伊人愿意见自己,就不错了。

做了这个决定,眼前又变得一片光明。

天无绝人之路,她总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都说婚姻大事,当有父母决定,这话说的不假。可我们同宗同源,有些时候,这亲戚家的婚事,也是不能不过问一句的……”玄家正堂中央,坐着一位体态富贵的老妇人。这是玄家外嫁的老姑奶奶,与老爷子是同辈儿堂亲。老姑奶奶年纪一大把了,这回撑着一口气过来,就是因为听说了玄启定亲的事。

对于这门亲事,老姑奶奶真的觉得是太出格了,要不然,都隔了这么远,自己都嫁出去几十年了,还要过问这些做什么。其实不满这门亲的不只是老姑奶奶一人,只是其他人不知道该怎么反对,这才迫不得已,搬出来老姑奶奶这尊大佛。

“像我们这样的人家,缔结姻亲,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小事。非是老婆子我管的宽,而是那尤氏,实在上不得台面。”老姑奶奶沉声说:“那尤氏女持身不正,离家私奔,便只能为妾,这是其一。其二便是,尤家操持贱业(祖上当过剃头匠)不能与之通婚。”

二房哪里不明白这个道理?闻言高兴极了,立刻跟老姑奶奶说:“姑奶奶言之有理,还请您老人家做主。”

“做主?你父亲病了,今儿我来,自然就是要做这个主的。所以这门亲事,立刻作废,只那尤氏女到底跟了你儿子,到时候接进门来,做个妾也就是了。”

“回老姑奶奶的话,我们先前也是这么想的。可是犬子天性纯善被人欺骗,这才有了这门亲事。”玄正磊巴巴地跟老姑奶奶解释:“为此还被迫签了保证,如若不然,这门亲事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过会议认的!”

在玄正磊看来,既然老姑奶奶说要做主,便是想好了法子来应对这门婚事。

他一下子久了主心骨,只想着有老姑奶奶出面,把这事儿给了了。

玄启也是一样,听了这位来姑奶奶的来意,就以为自己的亲事算是有救了。

可惜他不知道,在老姑奶奶的心中,只有玄家重要,至于玄家的儿孙,说实话,要是对家族有利,那就是重要的,要是于家族有损,那就是她的敌人。

所以,在听了玄正磊的话之后,老姑奶奶沉吟半晌,居然说道:“白纸黑字既然都签好了,那的确没有贸然反悔的道理。如此吧,既然做了保证的是玄启,便让他自己去成亲得了。玄家不认这门亲事,把你这个只会给家里招来灾祸的儿子,便也舍了吧。”

“姑奶奶!”

“太姑奶奶!”

玄正磊跟玄启父子两人都惊了!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位老祖宗,说道:“他就是有错,也没有被逐出家门的道理啊!”

“不逐出家门?莫非等着让他害整个玄氏族人?”老妇人冷笑:“也不出去听听,这些日子外头都传成什么样子了!我活了这么多年,笑过旁人家不知道多少回,还是头一次,被人这般戳着脊梁骨讽刺。也罢!你若不不愿意做主舍了儿子出去。便有族里这边做主,舍了你二房出去。左右就这两个法子,好生想一想吧!”

要门玄启被逐出家门,要么整个二房被住处家门,老姑奶奶就给了这么两个选项。

现在选老爷子病着,下不来床。在玄家族老支持下的老姑奶奶,还真有这个权利。

玄启气的跳脚,要不是辈分太小,恨不得破口大骂。

可是当众辱骂长辈这种事,他到底还是做不出来,于是只好气呼呼地说:“太姑奶奶是出嫁女,可管不到我玄家事。”

“我管不到?方才你们可不都是这样说的!”老姑奶奶冷声说:“况且,就算不用我管,外边儿也还有百十来个姓玄的呢!他们总能管得到了。这话就是大家伙儿一起商量出来的。你们想不要着急,先回去自己想把,想清楚了,再来跟我说。”

老姑奶奶送客了。

玄启父子只好垂头丧气地退了出去。

可是要他们想,怎么想?还有得想吗?

一个玄启和整个二房,孰重孰轻谁都明白。玄正磊万万没有因为儿子,而连累其他人的道理。

显然玄启自己也明白这一点,回去就又哭又气,开始关着门砸东西。

偏偏丫鬟不长眼,这个时候居然来禀告,说尤家姑娘送了东西来,专门给他的。

已经订婚了的年轻少年少女,婚前相互赠送礼物,这本身就是一种情趣,尤姑娘的做法,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对。可坏就坏在,两人的亲事,并不是正常缔结。再加上,玄启这会儿本就在气头上,一听见尤姑娘这三个字就立刻怒发冲关,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牵了匹马就骑了出去,冲到尤家就是一顿大骂。

骂完之后还不过瘾,离开时,又是一脚,直接把人大门都给踹飞了半边。

回来之后,玄启立刻把这事儿给忘了,眼下太姑奶奶还在玄家,还说要让父亲把他逐出家门。这事儿可非同小可,他的想个办法,保全自己的身份才行。

可惜想办法这种事情,好像从来都不是他擅长的。玄启想来想去想了半天,怎么也想不到该怎么办。

半路上遇到了几名好友,便想着大家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关系一直不错,便盘算着要不要让他们帮自己一起想一想。不是都说三个臭皮匠顶过一个诸葛亮么?多几个人,总比自己一个人死想要好。

于是很快就决定了,拉着好友们上了酒楼,把自己的麻烦事儿一说,引来众人同情跟气愤。

这些日子以来,身边的所有人都在埋怨他斥责他,说他这也不对那也不好,玄启整个人都要被指责得一无是处了。

好不容易,听见别人替他说话,玄启一高兴,可不就喝多了?

这一喝多,便没有回去,好友们知道玄家这会儿正闹腾呢,哪里还敢撞这霉头亲自送人。

几个人商量一下,便花了银子,给玄启在客栈要了个房间,把人往里头一放,就各自回家去了。

他们当中,也就几个跟玄启一样喝的酩酊大醉的。不过玄启出门时,自己骑着马,连个小厮都没有带。而他们这几个出来时,身边可都跟着小厮伙计的。玄启喝醉了没人送回家,他们确实被小厮硬生生抬回了家去。所以到最后,宿醉客栈的,就只有玄启一个。

这原本没并不是个什么要紧的事,以前他们喝多了,就直接在客栈睡下的时候多得是。客栈大约也知道他们都是些什么人,万万不敢怠慢了,于是这么长时间以来,从来没有出过什么差错。

可这一回不同。

玄启第二天被叫醒来时,是官差上门叫的。

一问什么事,原来头一天晚上,跟她订婚了的尤姑娘的祖父,也就是那尤老头,忽然死了。

“尸体是今天早晨发现的,半截身子在水里,半截身子在外头。仵作来看了说,像是自己不小心摔倒了,把头磕在木盆上摔死的。但他孙女不信,硬说是你想要悔婚,出手杀了她的祖父!”

“血口喷人,昨日我去好友相聚,喝醉了酒,一直睡于客栈当中,不曾外出!”玄启当然不可能承认自己杀人,更何况他真的是喝醉了酒,又怎么会半夜跑去杀人?

“话是这么说,但那尤氏已经告上堂前,不论如何,你都要跟我们走一趟。”

就这样,玄启还在迷茫当中,就被逮到了公堂之上。

客栈眼看出了事情,立刻派了小二去玄家报信。

玄正磊得了消息,当即吩咐了管家,去把前一天与玄启喝酒的几名青年全都请了过来,由他们上堂作证,证明儿子并未杀人。

可是,尤氏却一口咬定,自己的祖父,是玄启所杀。

她的理由很充分,第一,昨天下午,玄启骑着快马,到她家中大闹一气,这件事惊动了周围邻居,所有人都是看到了的。

另一个就是,跟玄启喝了酒的好友们,只能证明他昨天下午的确是跟他们在一起。但酒喝完之后,其他人各自回家,只有玄启伊人留宿客栈,他们并不能证明他半夜不曾杀人。

至于客栈的小二,就更说不清了。

一来他们半夜也睡着了,不见得知道客人的动向。另一个也是,玄启到底是玄家公子,就算真的犯下大罪,一个客栈老板又能干什么?

他们可不敢得罪玄家,不帮着销毁证据,已经算好的了。

玄启前面本来就因为这尤姑娘,得了一个臭名声,这回更是一个杀人大罪扣下来,简直是想要他的命。

玄正磊到底还是疼爱自己的儿子,去玄正林处要了名帖,请了最厉害的讼师,来为玄启脱罪。

就如玄启证明自己不曾杀人很难一般,其实尤氏想要证明玄启杀人,同样困难。

第一,她说玄启上门杀人,可是一样没有人证没有无证。

就连一口咬定是玄启杀人的她自己,也并没有亲眼看到是玄启杀人。

第二,玄启贵为玄家公子,就是再无能,想要让尤老头死,也有的是法子,哪怕是花钱买个游侠儿卖命呢,也万不至于要自己亲自动手。

可见,说他杀人一事,并不能站得住脚。

疑罪从无,再加上两人本就又婚约在身,身为未婚妻,无凭无据之下,居然状告自己的未婚夫,实在不合常理。还没把对方告倒,她自己的毒妇名声就先出去了。

本身与人私奔,又连累爹娘,最后一个亲人,也因自己而死。现在尤氏在旁人心里,跟个扫把星没什么两样。

一般平民百姓,对高门本就畏惧,所以他们并不像世家圈内那般,把玄家和玄启的亲事当成了个笑话。出了这些事情之后,反而更加同情玄启,觉得他一表人才,居然要娶这样一个毒妇为妻,简直苍天无眼。

玄启惊怒之下,正在想是不是趁此机会,把两人的婚事解除了。

没有人能证明玄启杀人,府尹当然不能判他。正要放人,却不想尤姑娘被逼到无路可退,居然大吼一声,道:“大人,您说证据不足,不能判他杀人,那好!民女这就重写状子,告他玄家勾结反贼,意欲谋反。”

府尹大惊失色:“大胆尤氏女,你可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尤姑娘惨然一笑:“大人,民女亲眷死光,全是因这恶人。此时此刻,名女还有什么可隐瞒的呢?当初她抢了我去,安置在别院当中,日日与我厮混。民女可是亲耳听他说了的!玄家与成王关系密切,只可惜成王事败,让玄家不能更进一步……”

“闭嘴,你这毒妇,你血口喷人!”玄启这回可惊呆了,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当初那个一见自己就修的满面通红,宁愿不要名分,也想和自己私定终身的少女,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更重要的是,他根本从来就没有说过这种话啊!”

“污蔑!全都是污蔑!”玄启大声辩白,可惜,事涉反王,连府尹都不敢轻易审下去了。

只能沉沉看了两人一眼,宣布把两人暂时收监。

“玄家与反王?这可是……诛九族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