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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玄幻魔法 > 此去不知年 > 第三百四十三章 百日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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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二皇子的出世,边关那又蠢蠢欲动的那些北荒人才终是安稳了下来。眼下已经是夏初了,他们也该随着水草迁徙了。

二皇子的百日宴,宋锦书才给他赐下名字。

宋景弈。

百日宴办的热闹,给足了简瑶的面子。简瑶借着跟那些夫人接触的空隙,也跟她们打听起当时在关峡的那一场仗的细节来。

欣冉整个人如同被关了禁闭一般龟缩在坤宁宫,听着外面言笑晏晏的声音,心里再也没有了别的念头。

宋锦书已然是属于别人的人了,她现在想的,只是希望能陪在景蘅的身边。

一直到宋景弈百日宴过后,景蘅都已经有很久都没有再见过宋锦书了。他身上的伤口随着这些日子的调养已经好了大半,每逢闲暇时候,他总是会到坤宁宫的宫门外站上大半个时辰。

没有宋锦书的旨意,整个坤宁宫都成了这皇宫中的禁地,就连他都不能轻易踏足坤宁宫的大门。

他将掌心贴紧那大门的门扉上,等到内心所有躁动的情绪都平息下来,才带着人转身回了东宫。

如今,就连他都能感觉到,在宋锦书的心里,他一日不如一日受宠,想必再过不了多久,这东宫也会换上一位主人吧。

东宫的书房,候着的太子太傅也换了一批人,之前的那几位,在那次选秀过后,就陆陆续续的被人以各种理由调换了。

就连他去求见父皇,也只是得了一句他们是告老还乡的答案。

告老还乡?他们有多少人本就是这京都土生土长的人,哪里还有什么家乡去还?

从此之后,每一日那宋景蘅所需要做的事情,除了读书和去坤宁宫,就是盯着那宋景弈。

景弈今儿个又如何了,父皇又赐了他什么东西,那新皇后又为他置办了什么小玩意儿。他身边跟着多少宫女太监,喜欢什么口味的吃食点心。

喜欢做什么,厌烦做什么,所有的一切,他都静静的看在眼里。

景弈才三岁,宋锦书就将这当场的状元郎抓紧宫里,当了他的启蒙恩师。对他的宠爱,可见一斑。

而坤宁宫,宋锦书也已经有许久许久没有再去过了。这简氏的性子跟那欣冉不同,平日里都是懒散的,仿佛什么都不愿意放在心上一般。

只是对简秦当年的死,格外的在意。所有当年见过简秦的,跟简秦有所交际的那些人,在这些年都被她反反复复的拜访了无数遍。

然而,却并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所有人都众口一词,说是那刺客出现的突然,那吴凯当时也是奋力去救了,但是都是没来得及。

那简将军啊,才会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遇刺。

但,她不信。

宋锦书也不去管她,只由得她在这件事上反复求证。当时他派出去的暗卫查出来的也不过是这样的消息,她还能查出不一样的结果来不成?

若是当真被她查出来确实是跟那吴凯有关系,吴凯现在还病恹恹的养着病呢,到时候,随便找个罪名把他办了也就是了。

吴家的家底都快被吴富一件一件的搬空过后,那吴富的病情才平复了起来。至少,是醒的时间多了,昏睡的时间少了。

吴凯睁开眼,看着空荡荡的房子,眼珠转了好几圈,才看清楚自己身在何处。

吴富手里端着的药碗砰的一声砸落在地板上,瞬间就热泪盈眶:“老爷,你可算是醒了。老奴等的你好辛苦啊。”

“你的身子累不累,肚子饿不饿,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你要是有什么话,你就跟老奴说,老奴马上就去给你办了。”

吴凯看着吴富喜极而泣的那张老脸,眼珠又在眼眶里转了两圈,才哑着嗓子说了一个名字:“宏昌呢?”

“老爷你不要担心,我都已经派出人去找少爷去了,想必过不了多少日子,少爷跟夫人就都回来了。你还是赶紧先养好身子要紧,旁的啊,都以后再说。”

吴凯点点头,才极度虚弱的闭上了双眼。吴富看着他眼皮下面不停转动的眼珠,心知他这一时半会有可能是睡不着了。

吴富本来以为,等老爷醒了过后,第一个问的会是宏远公子,却不曾想,先问的居然是少爷的名字。

少爷要是知道这些,心里一定会很高兴吧。终究是血浓于水,老爷心里也是放心不下少爷的。

吴富跟吴凯说了两句话,才连忙走出了院子去煎药。府里的那些下人早就在年前就走了个干净,如今整个吴家也就剩下他这把走不远的老骨头了。

这煎药和伺候人的活,自然就落到了他身上。刚开始煎药的那两天,他每次都要花两刻钟才能升起来火来,那熬出来的药啊,不是多了就是少了。

哪里像现在,他闭着眼睛在缸里一打,随手掂一掂重量,就知道这水到底是多了还是少了。

喂着吴凯喝了药,他才欢喜的坐在他的床前。

吴凯睁开眼看着他,只说了句:“这些日子你辛苦了。”

吴富颇有些不以为然:“老爷说的哪里话,也就是你不嫌弃我这样的一把老骨头,才愿意赏我一口饭吃,如果不是老爷啊,我估计也早就饿死了。”

“我病重的这些日子,可还有别的什么人来过?”

“回老爷,自从老爷病了过后,这来咱们府上的那些人,那是几个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最开始的时候,府上没了进项,老奴也曾经往老爷昔日好友的府上走了一趟,可……都没讨的什么好来。”

“我知道了。”吴凯恹恹的摆了摆手,如今这一场病,他觉得自己的精气神都差不多快随着这场病一起去了。

就连他的手脚四肢,他都觉得是软绵绵的,同吴富说话的时候,他总是间歇性的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说道哪了。

“老爷您别误会,老奴这可不是搬弄是非,断然没有半分小人的念头。只不过是希望老爷醒了过后,以后处事凡事可都得多留个心眼。”

“这人呐,也不是什么人都值得结交的。”吴富一说起话来,就没完没了了起来。自从吴凯这病重的一年多来,他连一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现在吴凯好不容易醒过来,他却觉得自己这说话总是颠三倒四的,根本就说不清楚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

“对了,像从老爷家乡来的那位远房侄子,虽然已经娶了那张宁家的姑娘,却是个知道感恩的,还来过咱们府上好几趟呢。”

“你说的人是,吴宏远?”吴凯眯了眯眼睛,想了半天才想起那吴宏远的名字来。到现在,他脑子里记得的吴宏远最后的样子,也不过是那顺天度大牢里逼着他认罪的那个少年郎。

“可不就是嘛。老奴还是按着他教我的那办法,才能一直守着老爷直到现在的。老爷身子不好,大多数的时间都在睡着,所以你也就不知道,那简家的大小姐,在年前就已经入了宫,现在是咱们西陆的后宫之主呢。”

“你说什么?她不是已经破相了吗,又怎么会?”吴凯听到这话,惊得整个人都直接拥被而起。

她简瑶怎么可以就这样嫁了人。

怎么可以嫁给皇上,成为他每次见了就要倒头便拜的人。

她怎么可以那样。

“可不是嘛,当时从整个西陆选出来多少美人进宫,谁知道皇上最后就将手里的花递给了她了呢。老奴可是听说了,简小姐,哦,不,是皇后现在宫里将养的这些日子,脸上的那些伤痕,也基本调养的已经看不见了。”

听到这些,吴凯心里又惊又怒。简瑶一旦得势,又哪里会有他的半分活路。他可是清楚的记得,那一日那刺客来刺杀简秦的时候,他可是在简秦被刺之前就已经察觉到了刺客的存在。

就连那简秦的营帐的位置,都是他假借着跟那些侍卫聊天的空隙看似随口的就说了出去。

再然后等他跑过去的时候,他才看见那简秦已经七窍流血的躺在地上直抽搐了。

他也不是没有后悔过当日为什么会那样做,只是,在每次后悔的时候,他都会听见心里的自己大方承认着自己的嫉妒,以及愤恨。

大家都同样是过着刀尖舔血的生活,凭什么,凭什么他简秦就能出人头地,而他们却就只能如同瓦砾一般的泯没于众人间。

所以,他这顺水推舟的一手,简秦的死不会算在他的身上吧。再说了,这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觉的,除非那刺客重新死而复生交代完自己的罪行,否则……他还是安全的吧。

吴凯只觉得周身发冷,又连忙躺倒在床上将身上的被子捂的更加严实了一些。

吴富正说得起劲,见没有人回应,才回过头看了他一眼。见吴凯整个人缩在被子里,才又连忙帮着他把被子盖盖好。

“这些日子,咱们府上也没个能说话的人,我见到老爷醒过来啊,这心里一高兴,就把什么都忘了。老爷现在身子还弱,还是赶紧休息吧。”

“那宏远来咱们府上的时候,都跟你说过些什么?”

“我记得……”吴富伸长了脖子想了半天,才想起上一次见过的那吴宏远的时间。

“我记得上次见到宏远少爷的时候,还是在他跟那张家小姐大婚过后。”吴富将那一日宏远跟他说过的所有的话又全部复述了一遍,才恭敬站在一旁等着那吴凯的指示。

吴凯静默了半晌,才对着他招了招手:“既然如此,你一会就去寻了宏远告诉他,你就说我醒了,旁的话却是不必再说,你看他是如何回复你,你再一字不变的回来告诉我。”

吴富应了声是,才连忙转身向着府外跑去。他先是按照平日里的习惯,揣着怀里的物件去了当铺,当了死当过后,才揣着怀里的银票颠颠的去酒楼打了一壶酒,才东转西转的转向了那小张府。

这小张府的存在,在京都也被称作一大怪。这京都同样姓氏的官员名字不知几许,却也只有这吴宏远的府邸,才被称为小张府。

这张家小姐凄楚对那吴宏远并不十分上心,兴许是相处的时日久了,最后才松了口,认下了他这个夫君。

只是,这门上张府的牌匾却是根本不可能换的,于是,这小张府的由头也就如此来了。

吴富小心的拿起手里的酒壶抿了一口酒,才醉醺醺的寻了个地方藏好。这张家的地方,他可不敢就这样明目张胆的找上门去,他这条小命可还要留着照顾自家老爷呢。

一直等到天快黑的时候,吴富才看见一顶软轿远远的朝着这张家过来。

等着轿子落了地,吴宏远才下了轿子对着那抬轿子的挥了挥手。今儿个要不是身子不爽利,他也根本不会租用这样的一顶轿子。

当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之前的时候他怎么会想到,他居然会有对这柴米油盐低头的一天。

吴富连忙从藏身的地方跑出来,对着他招了招手。吴宏远看了半天,才将那吴富认了出来。

这才一年多时间不见,想不到就连他都老成这个样子了,自己都差点认不出来他来了。

吴富走到那吴宏远的面前,才一把伸手拉住他躲到了一旁的屋檐下:“宏远少爷,我们家老爷今儿个醒了。”

“醒了?可请了医师来瞧过了,医师怎么说?”

“还没呢,当日公子不说,让我老爷醒了先赶紧第一时间来告诉你嘛,我就寻思着还是先来告诉你为好,不然的话,这医师一请,不就都知道老爷病好了的消息了嘛。”

“你倒是想的周全。”吴宏远夸了那吴富一句,吴富陪着笑脸应了,双手扣着手指头问道:“老爷这才刚醒呢,精神头都还不大好,我这回去了到底是该如何做,还请公子给个章程。”

“你们老爷醒了的话,你自己问他让他拿主意就好了,我如今身份尴尬,你还是莫要来见我了,免得到时候我那叔叔对你心生不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