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凝香张大了嘴巴，瞠目结舌。她感觉喉咙里像是被什么塞住，张着嘴却叫不出声来，泪水止不住地流下。
“不！”
忽然，她一声撕心裂肺地，直上九霄，闻着无不心碎震颤。
刷地一下。
所有人的视线全都落在墨凝香的身上。
她怔怔地站了三秒，像是被点了穴一般，一动不动。
下一秒。
像是有人解开了她的穴，墨凝香甩开墨坤的手，不顾一切地朝风清水的尸首奔了过去。
士兵也有些懵逼，不知该拦还是不该拦，茫然无措地看向凌昊焱。
眼看墨凝香就要触碰到风清水。
凌昊焱凛若冰霜地挥了挥手，无情道：“拦下。”
士兵们收到指令，直接挡住墨凝香的去路。
“让开！让开！”
墨凝香疯狂地捶打着身前高大威猛的士兵，从中间的细缝中能够风清水滚落到一旁的脑袋，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
士兵们冷漠无情，看都不看墨凝香一眼，只是死死地将前路挡住，让墨凝香无法接近。
凌昊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但他的手还是在情不自禁地颤抖。
“拖下去吧，我不想看见这个垃圾。”
他虚弱地指挥着手下将风清水的尸首给拖走，他现在内心是无比的复杂。
恐惧。
紧张。
慌乱。
放松。
一种极其怪异的感觉在他的身子里蔓延开。
凌昊焱感到了嗜血的快感，但却又让他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就像是被关进黑屋子里，伸手不见五指，四周的墙壁上都涂满了鲜血，散发着令人恶心的臭味。
咕噜！
凌昊焱五脏六腑都在翻腾，顿时涌起一阵呕吐的感觉。他瞥了风清水一眼，干呕了一声，差点没吐出来。
但幸好他还是忍住了，不然脸都要丢尽了。
他捂着嘴，朝手下急促地挥了挥手。
“赶紧！赶紧拖走。”
“是！”
手下见凌昊焱的脸色变得阴沉铁青，不敢再怠慢，七手八脚地将风清水拖了下去。
“你这个疯子！”
墨凝香眼睁睁地看着风清水消失在转角，便朝着凌昊焱冲了过去，可还未等她接近，又再一次被山一般高的士兵给拦住了。
“你到底在干什么，你有什么冲着我来！他已经没有还手之力了你看不见吗？！你居然杀了他，我一定要替风老报仇，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墨凝香咆哮如雷，她几乎要崩溃了，怒不可遏！
凌昊焱虽然脸色依旧铁青，似乎还没有从刚才杀人中缓过神来，但语气却带着嚣张的调侃。
“那是他要求的，我可没有一定要杀他。若不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逼我的话，我也不会动手。但是我的确是不爽他，早晚得杀了他。不过你想杀我……呵呵，下辈子吧，这辈子恐怕没机会了。”
他拍了拍身前的士兵，两个壮如牛的家伙让开了身子。
凌昊焱站在了墨凝香的面前，脸上带着狞笑，眼里却藏着慌张。
“我现在给你杀我的机会，你敢吗？”
“有何不敢！”
墨凝香杏目怒瞪，怒喝一声，身影突然往前一闪，快若闪电，伸手就握住了士兵腰间的刀柄。
唰！
寒光乍现，刀刃直接就朝着凌昊焱的脖子上抹去。
凌昊焱万万没想到墨凝香竟然敢真的动手。这女人胆子可真特么大！自己拿刀都吓得半死，动手都想了半天，这女人真是……真是疯了……
等他回过神来，凉意已经逼近了他的脖子，感到了飕飕的凉意，他顿时吓出了一声冷汗，像是迎面吹来了一股来自地狱的寒风，让他魂飞魄散。
凌昊焱直接愣在了原地，吓得一动不动，甚至忘记了呼吸。
完了！
彻底地完了！
他脑海中一片空白，甚至眼前都有些发黑，只是一秒钟的时间他就感到了无尽的后悔。自己不该杀风清水的……反倒惹了一身的麻烦，内心还惶惶不安。
何必呢……
想要往后撤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无助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突兀地。
他忽然感觉有人在他的肩膀上重重地推了一把，身子顿时向后倒去。
凌昊焱一怔，猛地睁开眼睛。
只见身旁的士兵已经闪身来到他的面前，将他推开的同时还挡住了墨凝香的横劈来的一刀。
砰！
凌昊焱眼睁睁地看着跟前士兵的脑袋直接炸裂！血肉横飞，所有的鲜血全都溅到他的脸上，他呼吸为之一滞。
众人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匆匆忙忙地扑了上来，夺走了墨凝香手中的刀，将其反手扣住。
“凌昊焱，我杀了你！”
墨凝香像是一头凶猛的野兽，那眼神像是要把凌昊焱生吞活剥了一般，即使被人拉住身子，还竭尽全力地挣脱着。
但她终究只是一介女流。
舞刀弄枪这些事情本来就不适合她来做，也不需要她来做。
被几个士兵反扣住双手之后，就再也没有进攻的机会。
凌昊焱吓得脸色惨白如纸，像是木头一样杵在原地，目瞪口呆，身下一股暖流涌出，打湿了裤子和他脚下的地面。
“凌随从？凌随从？”
按理说，这些士兵才应该吓得魂不附体，毕竟若是凌昊焱出事，他们的脑袋也保不住，可堂堂天族族长的随从，竟然被弱质女流吓得尿裤之。
实在是大失脸面。
而且。
这里还有亿万百姓，虽然不是所有人都能看见，但即使一小部分看见也能够一传十十传百。
不出一天，凌昊焱的糗事就会传遍整个须弥大陆，到时候不仅是他丢脸，整个天族都要跟着丢脸。
“你们干什么，放手！”墨坤冲了上来，将墨凝香从众士兵的手中夺了回来。一看到吓得尿裤子的凌昊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嘿！这还是天族族长的随从吗？居然当众尿裤子，真是丢脸。就这老鼠屎一般的胆量，还当什么随从。”
凌昊焱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变得极其的难看。他恍惚地看看捂嘴偷笑的众人，又看看极尽嘲讽的墨坤，灵魂像是被抽走了一般。
“凌昊焱，你杀了风清水，我跟你不共戴天。如果你不杀他，兴许我还会放过你，但是你动了手，那你就是我墨凝香的敌人，不管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将你碎尸万段！”
墨凝香强忍着悲痛，将这些话一个字一个字地咬碎，愤愤地吐在凌昊焱的面前。
凌昊焱一声没吭，像是被吓丢了魂儿一般，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看得众人一脸迷糊。
“把人带给族长，我随后就到。”
他脸涨的通红，夹着腿走了两步，才匆忙丢下一句话，忙不迭地偷走了。
彼时。
在人群中央的林凡，感觉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叫喊，停下手中的剑，猛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