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
“族长，你该不会不知道我来干嘛的吧？”
林凡的口气狂妄，带着笑意，丝毫没有慌乱的神情。
淡定。
冷静。
沉稳。
伊圣堂还没有见过站在自己面前还能保持如此镇定之人。
而且。
这人年纪还不大。
更是恐怖。
将来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模样。
伊圣堂心中想着，一回身，大步流星地走到主位上，坐下。
他凝视着林凡，林凡也不躲避伊圣堂的眼神，微笑以对。
良久。
伊圣堂才冷冷问道。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林凡却并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耸了耸肩，转移了话题。
“方才我去了趟伊天秋的府上，碰到了他爹。”
伊圣堂微微皱眉，不知林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爹说，这里是神农族的地盘，就算是伊天秋犯事，也不能在这里惩罚他，不然族长和神农族都会颜面扫地。”
林凡背着双手，踱着步子，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所以，我便说来找族长讨个说法。想必族长已经知道伊天秋所犯之事。”
“你怎么知道我知道。”
“族长见到我带着伊天秋出现，竟然没有露出震惊的表情，而且伊天秋伤城这样你也并未过问，想必是提前知道。能够在族长面前伤人的，那也只有自己人。也就是说，伊天秋的重伤是族长所默许的，这就表明了族长知道伊天秋的事情。”
伊圣堂微微有些错愕。
林凡仅仅通过一个细枝末节便分析得头头是道，分毫不差。
他心中对林凡更是刮目相看。
伊圣堂微微一笑，靠在椅子上，饶有兴趣的盯着林凡。
“有趣，有趣。”
“来找您就是想问您一句话，伊天秋，该不该杀？”
铮！
林凡突然挥出军刀，直指地上的伊天秋。
只要稍稍动手腕，便能够让伊天秋人头落地，一命呜呼。
一道寒光从刀身划过。
把伊天秋吓得直冒冷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又不能叫喊，又不能动弹，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伊圣堂。
伊圣堂没料到林凡会动手。
脸色骤然一变。
敢在神农族主殿动刀动枪的，林凡是第一个！
不由勃然大怒，怒喝一声。
“放肆！”
然而。
林凡却置若罔闻，甚至脸上还带着不以为意的表情。
“族长，我只问你，伊天秋该不该杀？”
伊圣堂眼角抽动了一下，射出一道寒光，灼灼地盯着林凡，一声未吭。
他心中清楚明白。
伊天秋所犯之事，即使林凡动手，自己也无话可说。
毕竟一命抵一命，无可厚非。
但。
这是在神农族。
是在神农族主殿。
是在他神农族族长伊圣堂的面前。
若是让伊天秋就这么被林凡所杀，那神农族岂不是颜面大师，自己岂不是丢尽了脸面。
所以。
伊圣堂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这么多年来。
林凡是第一个让他纠结和为难之人。
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
沉默。
死寂。
悄无声息。
偌大的主殿一丁点动静都没有，安静得可怕。
伊圣堂盘算着，要如何解决眼前棘手的问题，如何将林凡这个刺头撵出神农族。
可始终未能想到一个好办法。
忽然。
主殿外传来一声长啸。
“族长——族长——”
众人回头一看。
只见伊圣芒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他刚一踏进主殿。
就感觉到里边气氛的紧张。
猛地刹住脚步，怔怔地看向伊圣堂和林凡。
见族长伊圣堂还端坐在主位，并没有受伤的迹象，不过倒是有几个士兵倒在墙角里，表情痛苦。
他心中长舒一口气，正要放下心中的大石。
可往林凡一瞥，心跳又猛地加速，倒吸一口冷气。
林凡正手持军刀，对准了伊天秋的脑袋。
“林凡你……你……”
未等他说完。
伊圣堂却缓缓地开口。
“圣芒你来了。”
“族长……这……这怎么……”
“方才林公子问了我一个问题。”
伊圣芒直觉的脑袋后边凉飕飕的，一阵冷汗冒出。
“什、什么问题？”
“林公子问我，伊天秋该不该杀？现在我问你，你怎么回答。”
“这……这……”
伊圣芒支支吾吾，哪里回答得出来。
虽然伊天秋犯了事儿，按道理来说一命抵一命天经地义。
可再怎么犯事的伊天秋，也是他的儿子啊。
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儿子去死吧。
伊圣芒顿时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作答。
林凡嘴角微扬，心中倒是好笑。
这伊圣堂不仅身手一流，甩锅也是一流。
一口大锅甩过去，怕是要把伊圣芒吓傻了吧。
果然。
伊圣芒瞠目结舌，目瞪口呆地看着伊圣堂，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想让亲爹同意杀儿子吗？
他一脸懵逼，脑袋上挂着无数个问号。
而正在这时。
主殿外又响起嘈杂的声音。
是伊圣芒派人去请的救兵来了。
只见神农五将和伊罡目鱼贯而入，杀气腾腾地对准了林凡。
“族长！护驾来迟，还请恕罪！”
“我没事。”
伊圣堂摆了摆手，淡淡地说道。
伊罡目立马转向林凡，他们毕竟之前交过手，算是熟悉。
“林凡，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刚独闯神农族主殿！想死吗？！”
“死倒不至于，凭你们几个虾兵蟹将，还伤不了我性命。”
林凡撇了撇嘴。
狂妄。
嚣张。
猖獗。
独自一人在别人的地盘，还被神农族的高手所包围，哪一个不是破道境九层以上的人物。
他一个区区九阶圣帝，居然敢如此嚣张跋扈。
这不是嚣张是什么？！
伊盛瞬间暴跳如雷。
他早就看林凡不顺眼，不光是因为被林凡打晕，更是因为林凡的态度、语气、神情。
一举一动都带着轻蔑、嘲讽和鄙夷。
“臭小子！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嚣张什么？！看老子今儿怎么收拾你！”
伊盛脚步一动，就要朝林凡冲过去。
“住手！”
可旁边的伊圣芒却突然大喊一声，伸手拦住了冲动的伊盛。
“干嘛？！”
伊盛大为不满，怒喝一声。
伊圣芒一把揪住伊盛的衣领，拽到跟前。
“你特么的给我冷静一点，要是我儿子有什么三长两短，老子第一个剁了你。”
伊盛一愣，循着伊圣芒的手看去。
只见林凡阴笑着。
手中的军刀已经碰到了伊天秋的皮肤，随时都会刺入。
“草。”
他骂了一声，脸颊抽动了一下，收回攻势。
林凡耸了耸肩，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话说你们神农族的人都这么冲动吗？他是，他也是。”
林凡指了指伊盛，又指了指伊天秋。
“自己家里还有个治不好的病人，干嘛还要跑到玄族去当什么悬壶济世的神医，自己家里的人不救吗？”
众人错愕，不知何意。
只有伊圣堂一人，忽地睁大眼睛，四肢微微地颤抖了起来，脸上尽是惊恐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