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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你有没有发现——”

心惊胆战又艰难万分的过了江,也在江对面的镇子安住下来,更休息了几天,逐渐恢复了些精神的女人,迟疑的朝她家老公看去,在她家老公不解的目光中,纠结了开口。

“宝宝,这几天安静的有点儿过分了?不仅如此,怎么时不时的,我还能瞅见他气哼哼的小眼神儿?是错觉呢?还是宝宝真在生气啊?”

“……”

这后知后觉的话,让男人无奈的叹了口气。

“才发现啊?”

“哎?”

这话,让女人懵了懵。

“所以,宝宝是真的在生气吗?”

“应该是——”

男人点点头,但,也很是不解的挠挠下巴。

“说起来,我发现宝宝一直在生气的时候,是在咱们过了江之后,起初我以为是他被吓到了,还有哄他来着,可——”

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让男人的嘴角微妙的抽了一抽,轻声道——

“当我有注意到他看傻子似的眼神儿,我就知道,他绝对不是被吓到了,可,至于为什么生气,我也不知道了——”

说到这里,男人摊了摊手,叹气,状似苦恼。

“有一个大宝宝整日里让我操碎了心也就罢了,眼下又来个小的,真是愁人啊愁人~”

“梁喻峰!”

男人调笑的话,让女人恼羞成怒的扑上去拽他耳朵,咬牙切齿。

“我哪儿让你操碎了心了?你给我说清楚!快说清楚!”

“呵呵——”

看着女人似是真的恢复了元气的模样,让男人笑弯了眼睛,伸手揽着她的腰,拍了拍。

“乖,跟你闹着玩儿呢,不过——”

他眨眨眼,转移话题。

“说起来,咱家宝宝可不像是那种会无缘无故生气的人啊对吧?那么,到底是什么呢?”

“是啊,我也想不明白——”

于是,女人和男人齐齐扭头,朝那坐在小院中,端端正正写字的孩子看去,满眼疑惑,然后,冷不丁的朝空中气去,表情微妙。

“小姐姐,该不会是你,惹宝宝生气了吧?”

毕竟,虽然不想承认,但,宝宝对于他们的情绪过于冷淡,可对于这个看不见的神仙小姐姐,那可是有人情味儿多了。

所以,既然不是他们的问题,估计就是小姐姐的问题了。

而,很明显,他们这疑问一出口,那写字写的聚精会神的孩子,握着笔的小手就是一顿,这让男人和女人瞬间了然。

啊,还真是啊——

那么,这个小姐姐到底干了啥啊,会把他们家的小孩给气成这样?

然。

【不知道。】

并不认为是自己惹这个小鬼生气的某只女鬼,淡定否认。

【小孩家家的,心气儿不顺,都是很正常的。】

……这事儿,若是搁在别人家孩子身上,或许是挺正常的,可,搁在他们家孩子身就不正常了。

毕竟,随着时间的流逝,孩子的成长,他们也越加的发现,这个孩子当真不是一般的聪明,更甚,不过是几个月的时间罢了,他就从一张白纸进化到中学生级别的思维年龄。

对于这点,他们在教他学习时,已经见识过了,甚至,要不多久,他极有可能自学会高中乃至大学的课程了,到时候,他们这两个当父母的,就没啥能够教的了。

对于这点,说实在的,二人其实挺心塞的,更生出一种,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的英雄末路感啊——

而,某只女鬼的回答,让太一握着笔的手蓦然用力,咔嚓一下,就把挺结实的圆珠笔给捏爆了,把男人和女人吓了个激灵,更加认知道——

小姐姐,怕是把他们家小孩给惹毛了,还是相当生气的那种惹毛啊——

然,对于这小鬼的发脾气,某只女鬼只是轻飘飘的扫他一眼,便淡定的收了回来,全然没放到心上一般,差点儿没把太一给气死过去,最终红着眼睛,盯着面前的作业生闷气。

这般小模样,让男人和女人心产疼万分的同时,也忍不住的想笑,而女人更是没心没肺的冲她家丈夫咬耳朵。

“哎,老公,你有没有发现,咱家宝宝闹小脾气的样子,就跟那些控诉自家妻子不关心丈夫一样的小表情啊?”

“呃——”

这话,让男人嘴角一抽,很是无语的瞅着她。

“你这是什么破比喻?”

然,二人皆没有注意到,原本很生气很生气的太一,在听到这话后,神奇的不气了,还重新的拿出新笔,继续写字,甚至,唇角还向上翘翘,表示他的好心情。

这般小模样,让某只女鬼再次的瞟他一眼,咕哝。

“小孩子心性——”

“……”

这话,被太一听了个清楚,让太一扭头瞅她一眼,然后收回目光,却在作业本写了句。

【我就是小孩子,拥有小孩子心性没毛病,到是你,都是大人了,还气我,比小孩子还不如呢!】

“……”

这下,轮到某只女鬼被噎了一噎,然后,毫不客气的伸手,狠狠的揉了他的小脑瓜子一顿,这才慢吞吞道——

“长本事了?都知道挤兑我了?”

在,休息了一段时间后,男人和女人开始进行支教工作,且,还把太一给带了上,甚至,为了让太一能够和孩子们互动起来,从而活泼起来,还让太一教这些孩子们学习。

虽然太一不会说话,可他写出来的东西,简单明了,让孩子们一看就会,因此,孩子们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太一,对于这点,男人和女人很是开心和满足。

毕竟,这就是他们最初的目的不是吗?

且,随着支教时间流逝,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越加的喜欢这里,也逐渐的拥有了想在这里隐居,与这些孩子们为伴的想法。

对于这点,太一是能够感觉到的,但,他却并不干涉他们的决定,毕竟,于他而言在哪里都是可以的,只要有那个人在。

对于这种类似于本能的依赖,太一虽然有时候也很困惑,但却放任,因为,这种感觉很舒心,也很让他觉得喜欢。

当太一终于成人的那天,男人和女人也早已把外面的生意给处理掉了,一半分捐了出去,一部分用来休憩产支教的地方,还留下了一小部分,供他们开销。

乃至,这些年,虽然男人和女人日渐老去,也再不复当初的帅气好看。

然,却温柔如初,不管是对太一,还是那对些一批一批更换的学生们,他们都有足够的耐心和坚持,来努力的为他们普及知识,教会他们之前所不懂很多事情。

亦让许许多多的学生们,从大山里走出去,站立在属于他们的地盘领域之上,发光发热,这让透过电视与网络看到他们的男人和女人,总是发自内心的自豪。

且,于他们真心实意的付出,那些学生们亦回馈给他们应该享有的至高尊重,让这在十多年前贫穷困苦,可以说是艰难万辛生村着的大山以及周遭的镇子,都有了明显的改善。

让其道路通畅,泥泞不再,大桥耸立,瓦屋成楼,当真是都要瞧不出来,它最初的模样,而,对于这一切的一切,但凡生活在这四周的人们,不管是长辈晚辈,都对男人和女人,以及太一,都回以最真诚的回报。

不管是在什么时候,不管哪一家在改善生活,想要做好吃的时,都会悄悄的,多备上一两份,在男人和女人看不到的地方,留给他们,送到他们的家门口。

他们之所以这般做,皆是因为男人和女人都不收他们的任何‘礼物’,一心的,想让这些留给他们的孩子们,所以,他们才会做的这般悄无声息,这让男人和女人皆很无奈,却也打心眼里高兴。

虽然,付出不求回报,可,人心都是肉做的不是?

你对我好,我对你好,这样相互付出与回报的情感,才能长久,才能让彼此更加团结,亦能让这一方小世界越来越好,不至于一方一味的付出,从而随着时间的流失,最终也凉了心,冷了情,变成了各扫门前雪的人。

所以,在大家都知道太一成年之时,都一窝蜂的把自家珍藏多年的好东西,不管是什么,全部一股脑的堆放在男人和女人的家门口,亦冲着里面听到动静跑出来的男人和女人,以及,成长到俊美无俦,荣登方面‘千百里’第一帅小伙的太一,哈哈大笑着,异口同声道——

“生辰快乐!”

“小乐哥哥!生日快乐!”

“傅平乐!生日快乐!”

“阿乐,生辰快乐!”

“乐小子!生辰快乐!”

“生辰快乐!”

像是排练了许久一般,同声开头的祝贺,比他小的晚辈的祝贺,与他平辈以及没大多少的祝贺,姨姨叔叔辈的祝贺,爷爷奶奶辈的祝贺,然后,再次同声收尾的祝贺。

六轮祝贺,像是从头参与到尾,从他出生,到幼年,到少年,到青年,到中年,再到晚年,人生百年一轮回的全部祝贺,齐齐在场,送他一生平顺喜乐,无病无灾的走完这一生的全部祝贺,瞬间的让男人和女人红了眼——

亦让太一怔在了那里,然后,露出了这长大以来的头一个微笑,弯唇而翘,柔如春风,暖如初阳,伴着四周的美景,伴着眼前的由小到大的众人,组合成一副美轮美奂的绝世画卷。

然后,在他扬手,比出谢谢之后,众人开怀大笑着一哄而散,把余下的时间,留给他与他的双亲们,温柔又温暖的,让女人忍不住落了泪。

在男人替她擦眼泪的空当,她哽咽出声。

“我太喜欢这里!真是太喜欢这里了!”

虽然说在当初,她们一家搬来这里,是为了给他们的宝宝积福德的,可,随着时间的流失,她是真心的想留在这里,为这里的人们尽一些心意,实在是,这里的人,太纯朴,太可爱了,真的太好了,太好了——

“嗯,我也喜欢。”

眼眸有些湿润的男人,浅笑。

”以后,我们再多加努力一点,争取把他们的孩子都给教育成才,这样的话,才能回报他们对我们的厚爱对不对?”

“嗯嗯!”

女人连连点头,然后,冷不丁的扭头,眯眼,死瞅着自家的破小孩,哼了哼,有点儿不爽的咕哝。

“长这么大,第一个笑容竟然不是单独送给老娘的?忒白眼儿狼了!”

扔下这让男人哭笑不得,亦让太一有些无辜的话,女人一扭头进屋,还恶狠狠的补充了一句。

“我生气了!辛辛苦苦做的蛋糕!我要自己一个人吃!一点儿都不留给你!”

扔下这让男人笑出声的话,女人想了想又加了一句。

“当然,小姐姐的我也给留着,你们父子俩的,一块儿没有!”

“呵,真是孩子气——”

乐到不行的男人,伸手拍拍太一的肩膀,同情万分的叹了口气。

“儿子,可惜你做的那一手好蛋糕了——”

“……”

看了眼幸灾乐祸的男人,太一淡然又平静的把老父亲的手拨一边,抬脚进屋,只是,那又修长如玉的手,却在身后比了一个。

【我早藏了一个,没您的份儿。】

!!!不是吧?

竟然这么狗?

男人惊呆了,当真没想到这小子能干出这么损的事儿?!

太气人了有没有?

晚上,等男人和女人都睡着了,时间过了凌点之时,太一从厨房里端出一个超级大,一看就知道很好吃的蛋糕,放在某只女仙小姐姐跟前,弯了弯眼睛,指着它。

【阿阮,生日快乐。】

??

正伸手挖蛋糕的某只女仙,奇怪的瞅着他。

“我不生日啊。”

【嗯,我知道,但是——】

太一看着她,双眼里面像是注入了万千星河,漂亮专注的不像话。

【我每年都有过生日,且,在每年的今天,都会备两个生日蛋糕,先前是父亲做的,母亲说,不知道阿阮小姐姐的生日是在哪天,也不敢问,怕会让阿阮姐姐想到不好的事情,所以,多做一个,总归是好的——】

【而这个,是我做的,且,在这个时候送给你,是因为,我记得,我是在这天,醒过来,看到你的,所以,阿阮如果不想告诉别人生日,那,我能把我们遇见的那天,当成阿阮的生日吗?】

这话,让司阮愣了下,歪了歪头。

“所以,说到底,你是想知道我哪天生的吧?”

【对。】

小心思被戳穿的太一,不见任何的尴尬和窘迫,笑的很温柔的望着他。

而,在白天的时候,女人有一句话说错了。

她家小孩儿的第一个笑容,不是在今天送给那些前来祝福他生日快乐的人们,而是在很早之前,就送给了某只女仙小姐姐。

且,也仅在女仙小姐姐面前,他才褪去了一身清冷和旁观别人人生的态度,宛若一个真正融入生活之中的孩子一样,粘着女仙小姐姐,听话懂事的待在她身边。

问她一些不懂的问题,跟她‘讲一讲’烦恼的事情,也会做一些小零食给她,对于这些,男人和女人都不知道,中专属说二人之间的小秘密。

对于这些,太一玩的乐不思蜀,某只女仙小姐姐也由着他折腾,反正只要不吵,不折腾人,就行,余下的,都不重要。

至于眼下,瞅着有卖萌嫌疑的太一,司阮舀了一口蛋糕塞嘴里之后,才慢吞吞道——

“嗯——,具体是哪天生日的,我也不清楚,毕竟,在我生出之后很久的一段时间,我是没有什么记忆的,直到后来跟你一样,被人教会了许多事情,才开始记事的,而,那一天的话——”

她沉吟了下,然后,又舀了一口蛋糕塞嘴里,这才瞅向双眼越加闪亮望着她的太一,有些儿稀奇。

“好像,确实是今天来的。”

??

这话,让太一瞬间笑开了眼。

【所以,我这算是误打误撞对了?】

“嗯,可以这么说。”

某只女鬼小姐姐点头。

“你若是想的话,就把今天当做我的生辰好了。”

【好!那往后我也在今天过生日!回头就告诉他们,说我想起来哪天生的了!】

……这样也可以的吗?

某只女仙小姐姐,多多少少有那么点儿无语的瞅着他,最终,摇了摇头。

“算了,你开心就好,反正——”

她耸了下肩。

“昨天也确实不是你生日,而是他们领养你的那天,至于你哪天生日啊——”

将蛋糕给挖下去大半的女仙小姐姐想了想。

“我也不知道你哪天生来着,只知道你被取出凝蓄石昏迷的时间,好像,也是今天来着?”

【?凝蓄石?】

听到了个奇怪字眼的太一,好奇的看着她。

【什么是凝蓄石?且——】

比起那什么凝蓄石,他更加好奇。

【所以,在很早之前阿阮就认识我吗?】

“嗯。”

某只女仙小姐姐点点头,这让太一的笑容更加明媚了。

“真好,虽然我不记得之前,但阿阮一直在,也知道我的过去,我就觉得很好,真的很好,也很开心——”

这般容易满足的话,让女仙小姐姐瞅着他,在他有些疑惑的目光中,慢吞吞的扔出一句。

“竟然,真的没变。”

因为凝蓄石的关系,不再记得前尘往事,也因此,性子也多多少少的产生了一些变化,不,应该是把他原本自行压制下去的小性子都给逐渐的显露出来。

变得更加粘人,莫名其妙的生气,使小性子,也变的爱撒娇,甚至暗戳戳的像许多属性的小动物附身一样,心情时好时坏的一会儿一个样,着实让人有些稍稍的懒得应付他。

可,唯独在喜欢她这方面,本能的,仿佛融进了骨子里,魂体里一般,小心翼翼的挪着小步子,试探着朝她挨过来。

且,但凡觉察到她有一丢丢的不耐烦,就会退回去,再次变的越加乖巧,带着小小的讨好和狡猾,以及星点委屈,再配上那么一张脸,着实,令人讨厌不起来。

啊。

突然的,某只女仙小姐姐的双眼里泛起了疑惑。

说起来,她一直都没有发现,在看别人之时,她下意识的会去看对方的魂体,然后瞅瞅对方的魂体上刻着什么名字,这样区别它们。

然,好像,不知从什么时候,她看待太一时,不会去关注他的魂体,而是看着他的脸了,乃至,多多少少的,能够辨认出他的模样了。

狗子说她是脸盲,其实,嗯,也算是没错的,毕竟,所有的魂体,除了最基本的种族区别外,在她眼里,都是一个模子。

人类的模子,动物的模子,妖的模子,鬼的模子,异物的模子,她是靠这些来辨认对方的属性,然后再瞅对方魂体中的名字,来记对方,乃至,若是相处的久了,会逐渐的把对方与对方的模子融合起来,好区别一些不太相同的细节。

可,平常,于这些,她是不怎么上心的,因为——

没有什么万物是能够与她一起共生共存,然后从始至终的相伴,总会分开,总会离别,总会各走各路,各过各的人生,然后生与灭,轮回交替。

所以,就算她上心了,最终还是会消散,以至,就算消散之后又重新的轮回,那也不再是对方,而是一个全新的存在,就像抚澜,抚弦,以及造就她的那个男人。

当他们都选择了另外一条路时,他们与她的交集,就在那瞬间断掉了,之前的一切都会成为回忆,更会随着时间的流失,逐渐的被遗忘。

因此,她上心与否,真的没什么区别,也因此,就不再上心了,一切皆随缘。

遇见了,相处了,那就好好的生活。

遇见了,相处了,错过了,那就好好的送上祝福,然后尘归尘,土归土,这样,于她是最好的开始,最好的路过,以及最好的收尾。

其实,她打从一开始看待太一时,也是这种状态。

虽说,她一直叫他小可爱,只是因为,他在她面前的表现确实很可爱,乃至,他一直都在,从没有离去的念头,所以,久而久之,她与他相处的时间,算是最长的。

再加上,太一好像能活很久,久到给她一种,会永远在的错觉,以至让她在不知不觉中,都把他划为了自己人,还有斑斓鸮。

所以,太一和斑斓鸮,算是目前为止,让她记忆最清晰的存在,逐渐的代替了,曾经给她记忆很清晰的抚澜。

而,抚澜已经成为了过去式,她拥有了空白的记忆,就相当于有了新的人生,自己也不会因为一些不是太重要的恩怨情仇,就对她下手,毁掉她,但,也不会再与她有过多的交集。

不管是她,还是抚弦,以及那个男人,在她把他们交到肖勒行手中的那瞬间,彼此之间过往,真的成为了过往,眼下,唯有太一和斑斓鸮,是能够与她长久共存的存在。

但,斑斓鸮和太一仍旧是不一样的。

它喜欢到处野,到处浪,不喜欢长时间的待在一个地方,更喜欢随心所欲的过它自己的生活,虽然会偶尔的出现在她面前,像个小孩子玩累的回家找妈妈一样。

可本质上,它更喜欢外面,不粘人。

然,太一却与之相反,粘人的厉害,更在不知不觉间,让她都能摒弃了他的魂体印记,记住了他本人的模样,这点,着实有些神奇。

也让某只女仙小姐姐,好奇也有些新鲜的瞅着跟前的太一。

而,被她那奇怪眼神盯着的太一,眨了眨眼。

【阿阮?你,看我的眼神,好像,不太一样了?】

“嗯?”

这很是敏锐的话,让司阮也眨了眨眼,询问。

“哪里不一样了?”

【嗯——,说不上来,但——】

太一迟疑了下。

【还是能区别的,或者这么说吧,在此之前,你看我的眼神,和看父母以及其它人是没有区别的,但,现在的话——】

他弯眸而笑,勾了勾她的手指头。

【望向我的眼睛,有了一丝丝的亮度,虽然很是细微,亮度也很小很小,可,就是不一样的,所以——】

他的笑容变的小得意又温柔。

【我在阿阮心中,一定有了浅浅的痕迹,而这痕迹,定然是别人没有过的,对不对?】

“……”

这话,让司阮一默,然后,倏然的凑近他,几乎要鼻子碰鼻子了,这让前一刻得意又温柔的太一,下一刻慌了表情,更唰的一下红了脸,长长卷卷的睫毛,扑闪的跟只小蝴蝶一样的,结巴。

【阿,阿阮,太,太近了——】

“不喜欢?”

盯着太一眼睛不错眼看的司阮,好奇的望着他,歪了歪头。

“不是喜欢我吗?怎么我离的近了,你反而很恐慌?”

这话,让太一的脸更红了,亦让他紧了紧拳头,眼眸里浮现出了无奈。

【阿阮,我是个男人,虽然刚成年,可,还是个男人,所以——】

“所以什么?”

难得有点儿咄咄逼人的司塔主,又凑近了一些,这下,当真是鼻尖贴鼻尖了,让太一的脸红到滴血,就连握紧的拳头,都泛上了薄红,可见他有多忍耐。

【所以——】

太一深吸口气,看她一眼,赶紧垂下,生怕自己心中的某些不可告人的阴暗被她给看出来,然后被讨厌。

“嗯?”

看着一个所以之后没声儿了的太一,司阮挑起他的下巴,强迫他抬眸看她,重复询问。

“所以什么?”

【……】

一而再,再而三被‘逼问’的太一,蓦的抬眸,盯着面前总是在无意识间把他挑拨到不行的女孩儿,倏然伸手,压在她的后脑勺上,以及微微侧脸,印了下去。

这突如其来,宛若蜻蜓点水的一吻,让司阮惊讶极了,当真没想到,他会这么干。

而,壮着胆子亲一下就迅速退开的太一,撇开脸,抿了抿唇。

【所以,会对喜欢的人想做一些,怕她讨厌的事情。】

“比如,亲我或者对我发情吗?”

没有任何害羞,仿佛被亲的不是她的司塔主,直白的说出这些让太一瞬间熟成虾子,以及又气又无奈的话。

【发,发情?怎么能是发情呢?我,我那是——】

“不是吗?”

司阮歪头。

“对我产生欲望,想要睡,不是发情是什么?”

【……】

这下,太一张张嘴,然后,无言以对。

最终,伸手捂了下脸,似是放弃辩解和挣扎的,边点头边比手语。

【对,没错,就是这样!”

发情就发情呢,谁让自个儿确实对她有那些,嗯,各种各样的想法呢?且,每次还不带重样儿的,所以,说发情的话也不为过。

只是。

他顿了顿,透过微张的指缝朝那女孩儿看去,有些迟疑和忐忑。

【你,不讨厌?】

“嗯——”

这话,让司阮沉吟了下,摸了摸被他亲过的地方,摇了摇头。

“没感觉讨厌。”

这话一出,太一瞬间眼一亮,放下手,嘴巴都能咧到耳根处。

【那,也就是——】

“但,也没感觉。”

前一秒心情高涨到仿佛由一个穷人中了五百万一样,激动雀跃到快要死过去的太一,下一刻就宛若,那彩票过了兑奖日期一样的绝望心情。

没感觉讨厌?

但,也没感觉?

这话,换个意思说是在说——

哦,对你,没有一点儿其它的想法,你亲我,跟宠物亲我,没什么两样……

这个认知,让太一的脸色唰的一下白了下去,明亮温柔中带着光芒的眼眸都黯淡的宛若毫无星光的黑暗。

【啊,没感觉啊——】

这怕是,最伤人的话了。

可,好像又是理所当然的。

总感觉,倘若阿阮对他有感觉,才有问题一样。

这突如其来的念头,让太一忍不住苦笑一声。

【我真是没救了。】

话落,他扁着嘴站起来。

【我有些伤心了,想去睡觉,阿阮把蛋糕吃完也早点儿睡吧,嗯,记得刷牙——】

一边说,一边扫了眼桌子,发现上面的蛋糕早就不知何时被吃完了的太一,噎了一噎,最终伸手掐掐眉心,叹口气。

【晚安。】

他需要祭奠一下自己悲催的失恋。

躺在床上的太一,胳膊搭在额头上,用另外一只手碰了碰唇瓣,最终轻笑了一声。

“【算了,没感觉就没感觉吧,至少不讨厌,也没有打我,这样已经很好了不是吗?】

他可是知道的,对于让阿阮不顺眼,以及不愉快的事情,她都是会毫不客气动手的,然,眼下,自己这般冒犯她,她也没有动手打人,亦没有恶语相向,甚至对待他的态度也没什么区别,这,已经很好了。

所以,要慢慢来,不能着急,不然,把人给惹毛,走掉了,他就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了不是吗?

吐了口气,翻个身,把脸埋在枕头里的少年,忍不住呵呵傻乐。

【好软啊——】

阿阮真的好软啊——

领养太一的,教会了他许多的男人和女人,随着时间的流逝,最终走向了生命的尽头。

且,在那一天来临之时,二人都有了感觉,亦放下了手中的一切,给外出还未回来的太一打了电话,让他回来一趟,有事找他。

当太一回来之时,便看到共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手拉着手,含笑望着门外的双亲。

看到他们这般模样的太一,神情静了一静,心里有了某种预感,让他将东西放到一边,蹲在二人身前,拉起他们的手,很安静的没说话。

这般模样,让男人和女人笑出了声。

“感觉到了?”

【嗯。】

他点头,垂下了眼,表情平静,可握着二人的手却紧了一紧,这让男人和女人叹息一声,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满眼的不舍。

“你这孩子,都三十好几的人了,怎么就这么的想不开,也不找个姑娘,组个家,生些孩子,一起生活呢?这样的话,我们走了也会安心的,哪时像这样——”

说着说着,女人的声音便哽咽了起来。

“只有你一个人了可怎么办呢?”

【不是一个人。】

太一摇头,抬眸望向女人,笑了一笑。

【还有阿阮,所以,母亲放心,我不是一人的。】

这话,让女人伸手拍他一下,有些温怒。

“我当然知道还有神仙小姐姐了啊,可,可那不一样啊,神仙小姐姐又不能给你生孩子,也不能给你一个完整的家啊成吗?”

她和男人这一生,都没有自己的孩子,虽然有了太一,他也很乖很听话,可,终究是有遗憾的,所以,一点儿也不想让太一走上他们的老路。

更不要说,这孩子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谈过一次恋爱,更不要说结婚了!

都不知道让附近的小姑娘们,伤了多少的心,然,他在这一点上完全的就是一副冷血无情的模样,着实让人无奈极了。

女人的这话,太一没有立马接话,而是静了一静后,垂下眼。

【已经,有家了。】

“我当然知道了!我是说——”

气的都有点儿咳嗽的女人,又拍他一下,让她身边的男人伸手给她抚了抚背,笑道。

“孩子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我们做父母的不能过多干涉,让他随缘就好,总归——”

男人顿了一顿,朝空中看去,在这个时候,他隐约的能够看到了在他们不远处盘腿坐着一个姑娘,想来,那个姑娘,就是与他们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的神仙小姐姐了吧。

这让他弯着眼睛笑了起来。

“小姐姐,会一直陪着咱们家孩子的对吗?”

这话,让那姑娘点了点头。

“会的。”

“看。”

男人侧头,拍了拍精神越加提不起来的媳妇儿,凑到她耳朵,声音温柔。

“我们真的不用太过担心,孩子有孩子的路,且,他的路定然与我们走过的路是不同的,以及小姐姐会一直陪着他,哪怕他走到我们现在的这种岁数,小姐姐也会一直在的,可见,阿乐是不会孤单的,所以——”

他吻了吻连眼睛都逐渐睁不开的女人,把她紧紧的抱在怀中,也闭上了眼睛。

“我们就安心吧,嗯?”

话落,女人点了点头,亦回抱着男人,然后,二人的呼吸逐渐的缓慢了下来,最终,停止。

这让太一的神情一滞,唇角紧绷,脊背绷直,紧接着,那进入长眠中的男人和女人,便从他们的身体中脱离出来,有些懵懵的,手拉手的悬浮半空中。

“呃——”

这让二人眨眨眼,瞅瞅自个儿衰老的尸体,再瞅瞅抬头望着他们的阿乐,以及盘腿坐在他们面前的姑娘。

这个一直陪伴着他们生活了许多年的姑娘,面容在他们的眼前很是模糊,让他们仅能辨别出一个性别和身段,余下的都认不真。

不过,这样也就够了不是吗?

有生之前,能够亲眼见一回神仙,也不枉费活了一生。

呃,不对,算是死后。

“小姐姐?”

魂体模样是女人最美年纪的女人,撒开男人的手,好奇的在空中跳了跳,结果头一次做鬼,不太熟悉操作,差点儿一头栽下去,把男人给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去拉。

然,他也忘记自个儿是头一次做鬼,就,嗯,吧唧一下砸到了地面上,还给反弹了下,这让太一一默,伸手把二人抚起来,望着他们。

【小心。】

“嘿,嘿嘿嘿——”

女人摸了摸鼻子。

“嗯,不太熟练,不太熟练,不过话说——”

她朝空中的神仙小姐姐看去。

“我们这算是?”

“死了。”

“……哦。”

女人的表情顿了一顿,逐渐的转为黯淡。

“果真死了啊,那,我们现在这算是?”

“给你们选择的机会。”

司阮从空中走下来,坐到院中的小凳上,然后,伸手在二人身上一抓,抓出两团鸡蛋大小的珠子,那珠子通身淡金,亦散发着很是令人舒服的淡色光芒。

她把那珠子在三人眼前晃了晃。

“这个,是你们这一生所凝聚的功德之光,眼下,你们是选择带着它们入轮回呢,还是——”

“给阿乐。”

女人想都不想的开口,而,男人亦眼神温柔的看着她以及太一,可见,对于女人的决定,他也是认同的,毕竟,这是他们打从一开始来到这里支教的主要目的不是吗?

但,太一却摇了摇头。

【带着它们入轮回吧,功德之光是可以庇护你们来生平顺无忧的。】

“不行!”

女人摇头,坚定的望着他。

“这是我和你爸爸为你谋来的,也是我们能够送你给的最后礼物,所以——”

她拉起他的手,笑的灿烂又温和。

“不要拒绝它,我们还想听你叫我们一声爸爸妈妈呢——”

完全不吝啬付出和给予的女人,让太一的眉眼之中,逐渐的染上了温情,可,终究还是摇了摇头。

【我——】

然,他的手语才刚比划,那两个珠子就被司阮给融合成了一个,然后,撕成三份平等的,直接塞进他们的眉心,一人一个,不多也不少,很是公平。

这让三人都懵了下,完全没能想到,还有这种操作。

这让三人都懵了下,完全没能想到,还有这种操作,更甚至,他们完全拒绝不了也‘吐’不出来啊!

一时间,三人皆呈现呆滞状态,还是太一先一步回过神来,眉心微跳的朝司阮看去,很是无奈。

【——阿阮……】

“看什么?”

并不觉得自己哪里做的有问题的女仙小姐姐,淡定的拍了拍手,瞅着他们。

“反正,你们都舍不得给自己用,对方也不接受,既然这样的话,那就人人有份好了,再说了——”

她看向同样很是无奈和无语的女人和男人。

“功德之光这种东西,于你们而言也是很有好处的,这一生算是没什么用了,可是下一世,不仅还能够重新的,在最美好的年纪和时光遇上彼此,更会了却今生的遗憾,这样也不要?”

这话,让男人目光微闪,女人也怔了一怔。

“可——”

女人的迟疑才刚出口,便被太一伸手拉住,冲她摇了摇头。

【这样就好了,您与父亲给予的爱,我都知道,也接受了,所以,余下的就留给你们彼此,为来生依旧能够再续缘打基础不好吗?】

【再说了,您难道不想要一个,您与父亲的孩子?可可爱爱,古灵精怪,让您和父亲头痛又无奈,却贴心满满的小宝贝或者小公主呢?】

【所以,母亲,这样就很好了,真的很好——】

“阿乐——”

太一的手语,让女人红了眼,紧紧的抓着他的手。

“可,可你怎么办?能不能——”

【别怕。】

太一笑了一笑,亦摇了摇头。

【我有阿阮,有她在,她是不会让我有事的,且,她不是说了吗?我也是能走到您和父亲这种年龄,亦不会有什么痛苦的,所以,放心吗?好吗?】

这般比划着,他还侧眸朝司阮看去,似是在询问她,他说的对不对。

而,瞅着他这般模样的司阮,点了点头。

“嗯,会护着他的,所以,放心的走吧,真墨迹。”

……小姐姐,你这么的实力嫌弃我们真的好吗?好歹大家也生活了这么多年,更拥有了许多干饭的情谊吧?怎么能在最后还这般的不讲情面啊?

扎心无比的女人扁扁嘴。

“哦,那好吧——”

虽然很是不舍,但,总归走到了尽头,也不能任性的强行留下,毕竟,老天不允许,且,亦不能那般让小姐姐为难。

于是,二人眼睛皆有些泛红的看着太一,笑了一笑。

“那么,阿乐,再见啊——”

【嗯,再见。】

当太一回应了他们之后,二人的身影便逐渐淡去,然后消失不见。

等,彻底看不到二人之后,太一的神色有些黯淡的朝司阮看去。

【我,可能真的是一个很凉薄之人——】

“嗯?”

这冷不丁又莫名其妙的话,让司阮眨眨眼,奇怪的看着他。

“想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

他顿了一顿,有些自嘲。

【明明,他们养我,教我,对我很好很好,可,为什么——】

他紧了紧指尖。

【在他们离去之时,却没有难过呢?】

这比划,让司阮沉吟了下。

“嗯,有可能。”

【……】

太一窒了一窒。

这种时候,她不应该安慰自己的吗?怎么还有落井下石的嫌疑?

“但——”

司阮望向他,难得的笑了一笑。

“我却知道,你是一个长情之人。”

【?】

这话,让太一怔了一怔,反手指向自己。

【我?长情之人?】

“嗯,长情。”

纵然已经什么都不记得,纵然已经成为了全新的自己,纵然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小心翼翼,也没了小暗喜的试探性的接触。

乃至。

亦将自己的所有感官都清化为零,然,在这种情形之下,还能从一而终的看上一人,喜欢一人,不去阴鸷的强行占有,更没有不顾一切搫疯狂夺取。

依旧守着那底线,坚固着自己的初心,所以,真的长情。

脑中念头一闪的司阮,伸手撸撸他的脑袋。

“这样就好了。”

太一一直是太一,她也一直是她,这样就好了。

或许,正因为这样类似于一成不变的相处,才让她觉得,与这人长时间的待在一起,也不是那么的——麻烦。

所以,如果他一直这么乖,这么听话,这么的粘人又不粘人,纵然不能回应他从一而终的喜欢,但,多少的,也是愿意与他一直走到有可能存在的终点。

就算没有,也无防,总归不觉得麻烦与讨厌,已经很可以了。

所以,就这样好了。

头发都快被撸秃的太一,敏锐的感觉到,那撸着他脑袋的手掌之下,传递过来了些许的柔软,像倏然而至的柳絮一样,慢吞吞的,轻飘飘的就那么落了下来,坠到了太一的心尖尖上。

让他忍不住的像小动物一样的蹭了蹭那只手,弯起眼眸,抬起修长如玉的手。

【最喜欢阿阮了。】

真的喜欢,没有缘由,没有起初的喜欢。

甚至,这种喜欢,让他觉得,这是他存在的一切理由。

乃至,他的喜欢一天比一天多,不,是一秒钟比一秒钟多,多很多的多,多到想让她知道,又怕被她知道,想让她回应,又怕她讨厌。

忐忑又纠结,小心翼翼又带着讨好,可纵然这样,也无法停止下喜欢,更会越加的喜欢。

这让太一的神情眷恋又贪恋,却有那种疯狂的,偏执的,扭曲般的占有与掠夺。

可见,纵然他什么都不记得,可魂体依旧在时刻的警醒着他,哪些事情可为,哪些事情不可为,哪些事情可以进一步的挪动脚步向前,哪些事情却半点都不敢碰触。

当真,喜欢一个人,喜欢到了骨子里,灵魂中。

【真的,太喜欢阿阮了。】

哪怕太一不会说话,可,他在比划这话时,似是都带出了叹息,那种满足又幸福,像是拥有了所有,亦不会再被其它的任何事影响与动摇的喜欢。

而,他这般神情与模样,让司阮垂眸望着他,许久之后。

“嗯。”

这首次应允的回应,让太一蓦的瞪大眼睛,震惊又不知所措,更难掩激动与雀跃的朝她看去,却被她给一把摁下脑袋,声音温吞慢慢。

“你该哭丧了。”

……未来的恋爱,可能,会跟他想的不太一样?

挺,突然的就——这么觉得了。

《——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