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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无羡第二天起来,时辰尚早,天地间一片苍茫的雾色。

苏梁浅侧对着大门的方向,站在马车外,贴身的短袄,下面是挑线的棉裙,窕窕身姿更显纤瘦,有风吹来,她黑发飞扬,贴在脸上,被冻得通红的小脸泛着白,她抬着头,站的笔直,仿佛不惧寒冷。

她望着远处,有仿佛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和她的乖萌,完全不同的高贵冷艳,还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看透人生百态沉淀下来的疏冷。

他前后扫了眼,不见谢云弈,就只有她一人。

季无羡断定,昨晚他进庄子睡觉后,肯定发生了什么。

季无羡内心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正这个时候,马车的车帘被撩开,谢云弈那张让人赏心悦目的脸,从里面探了出来,他先是看了季无羡,随后对苏梁浅道:“上车,回城。”

面色如常,声音温淡,情绪也没有异常,但季无羡更觉得不对劲。

苏梁浅顺着谢云弈的视线,看到了季无羡,勾了勾唇,但还是冷冰冰的,让人觉得不亲近。

“一起吧。”

两人先后上了马车,一路,谢云弈几次找苏梁浅说话,苏梁浅淡淡的,季无羡察觉出二人的涌动,努力活跃气氛,但见效甚微。

苏梁浅回到荆国公府时,沈老夫人并不在,苏梁浅也不久留,接回降香茯苓,即刻回苏府。

苏梁浅从荆国公府回家,要从季家的大门经过,谢云弈和季无羡就在房顶的眺望台,目送她乘坐的马车离开。

“你们昨晚发生什么了?”

季无羡觉得,从谢云弈从口中打探出消息的概率,要比从苏梁浅那里的要低许多,但苏梁浅今天在马车上,季无羡也说不上来,明明和以往无异,但无形间给人的距离,让他就算是活跃气氛,也做不到以往的亲热。

简而言之,就是怂了,八卦不出来。

但要什么都不问,憋在心上,季无羡觉得自己会疯的。

早知道,就是马车逼仄,他坐的再怎么不舒服,他也会在里面老实呆着,而不是图舒适却院子休息。

想到这,季无羡不由愤愤瞪了眼一问三不知的疾风。

“表白被拒了?”

苏梁浅的马车已经消失了,她却还是注视着那个方向,耳畔重复着的,也还是她昨晚对他说的话。

“我不怕冷,不需要抱团取暖,更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娇弱。”

“放心,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肯定不会让你的忙白帮的,你身上的蛊毒,我会想办法替你彻底解开。”

“男女有别,我现在的身份是内定的太子妃,我们是合作关系,其他的,谢公子别因为我这样无关紧要的人,让别人误会,更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直白又坚定,口气更是决绝,不带犹豫,就像是商人的交易,半点暧昧希望都不给人留。

谢云弈不怀疑,如果不是她有秘密在他手上,今后也还有需要他和季无羡帮忙的地方,她估计会将话说的更狠,甚至彻底断绝往来。

就在季无羡觉得谢云弈根本不会搭理他的时候,谢云弈的目光从早已看不到马车的方向,落在了他的身上,点了点头。

他认真想了下,他都没有表白,就一点暧昧,就被狠狠的拒绝了。

季无羡张大嘴巴,诧异道:“真的被拒绝了?”

他也有些接受不了谢云弈被拒绝的消息,总觉得不真实,毕竟从来就只有他拒绝别人的份。

转念,他又有些替他气愤不平,毕竟他家公子这般优秀出众,但一想到对方是苏梁浅,他又觉得这似乎在情理之中。

她不是那种会耽于情爱的女子,应该说,完全不同于那些会将未来寄托在夫家夫君身上的女子,她热衷搞事业,甚至有些排斥男女间的感情。

季无羡在心里感叹了句,风水轮流转啊。

“她还小呢,而且在苏家那样的虎狼窝,估计没心思呢,也不是针对你,第一次对动心的女人表白被拒,你也不要太伤心难过了,更不要气馁!”

就因为公子有意中人,现在他一家上下,为了从他这里得到第一手的进展消息,也不催婚,安排相亲了,季无羡可不想这样惬意的自由,就这样毁了。

谢云弈睨了季无羡一眼,这不像是在安慰,更像是幸灾乐祸。

“意料之中。”

谢云弈身子后仰,靠在椅子上,不要说伤心难过了,就是失望感伤,季无羡都没发现。

就像季无羡说的,第一次对动心的女人示好被残忍拒绝,谢云弈并非完全没有感觉,只是一个晚上过去了,他已经很好调整过来了。

更何况,他昨晚之举,并非冲动而为。

季无羡话里话外各种暗示,苏梁浅完全无视,谢云弈不相信苏梁浅半点也感觉不到,如此只有两种可能,她对他完全无感,或者说她完全无心。

他是做好了失败的准备的,唯一没预料到的是,苏梁浅的拒绝,那么决绝。

但他最初的目的,仅仅只是想要告诉苏梁浅,他对她,不是简单的合作那么简单。

苏梁浅是拒绝了,他的目的,也达到了。

至于为什么会选择这个时候,是因为他知道,苏梁浅就算拒绝,今后这种同盟关系还会存在。

不同于其他的女人,她有她的志向,还有野心。

只要他对苏梁浅还有用,完全可以趁着合作,光明正大的追求。

谢云弈有自己的盘算和小心机,他可以君子,但不是君子。

季无羡凑到谢云弈跟前,手托着腮,若有所思道:“要说她心狠手辣吧,但她又让人觉得很善良,要说冷性绝情,她对沈家的人,又很关心,作为女子,她好像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名声,运筹帷幄,杀伐果断,仿佛无所畏惧,但又有许多忌惮,我从来没见过像她这样矛盾的女子,才多大啊,都没及笄呢,搞的比我家老爷子还深沉,仿佛历经世事,千帆过尽。”

季无羡越说,越觉得苏梁浅琢磨不透。

他有些动摇,这样的女子,真的适合公子吗?

谢云弈没有看季无羡,目光幽幽的望着苏家的方向,“哪来那么多矛盾,她只是爱憎分明,心志坚定。经历的再多,想要的再多,她都不会也没有为了最终的目的,利用欺骗他人的感情,人心复杂,她始终有自己的坚持,她的善良,是真正融入骨子的。”

季无羡:“……”

融入骨子的善良,他家公子是在说苏梁浅吗?

爱情,果然令人盲目。

“我以前只觉这样的女子,哪怕我不在了,她也能独自撑起谢家,很适合做谢家的少主夫人,越是接触,越是……”

谢云弈清隽温雅的脸,神色动容,模糊在骄阳下,说话声到最后轻的季无羡都没听清。

他家公子,从头到尾说的都是苏梁浅,为什么和他的不一样,大概动了心,用心了解,看到的也不一样吧。

不过,苏梁浅的家世虽然一般,甚至不怎么样,但她的心智手段,确实是他见过的所有女子里面,最适合谢家家主夫人这个位置的。

“你安排的人,现在应该在苏府门口等着了吧。你这般良苦用心,她早晚会被你打动的。”

****

苏梁浅刚下马车,守门小厮的小管事立马就跑了过来,脸上带笑,殷勤的很。

苏梁浅眉微挑,还没听他说是什么事,就有两个姑娘出现在他身后。

年纪稍大一些的,绷着张脸,面无表情,脸上也冷冰冰的,手中捧着剑,横在胸口,身形和她差不多,煞气浅浅,但苏梁浅能察觉到。

另外一个小些的,看着八九岁的样子,一双眼睛大大的忽闪忽闪,有些婴儿肥的脸白白净净,阳光下笑容绚烂,纯真的很,看着就让人心情愉悦,她头发扎成两个丸子,可爱极了。

这两个人,苏梁浅都觉得面生的很,倒是年纪稍长一些的那姑娘的眼神,冰冰冷冷的,没有温度,倒是有些熟悉感。

两人都是粗布衣,但收拾的很干净。

“这位姑娘说,小姐已经买下她了,是您的丫鬟,您不在府上,奴才就让她们在门口守着了。”

“小姐的丫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当的吗?”

不待苏梁浅表态,降香便站出来,呵斥赶上来的守门小厮,眼里却是难掩的担忧。

同是在苏梁浅身边伺候这么多年的,降香明显感觉到,苏梁浅对她的不信任,很多事情,都避讳着她,她有把柄在苏梁浅的手上,也不敢违逆她的意思。

现在只有一个茯苓,院子里上上下下都是夫人的人,尚且如此,若是苏梁浅身边再多两个她自己的人,她今后在琉浅苑更没地位可言。

她原以为苏梁浅是个单纯无用的,没想到却是扮猪吃老虎,这些年在云州也是装的纯良,萧燕几次在她手下都吃了亏,时至今日,都不知道杜嬷嬷是怎么死的。

苏梁浅在苏家的地位日渐稳固,还有可能成为太子妃,降香是想好好跟着她的,为自己谋一个好前程,但苏梁浅根本就不给她这个机会。

至于萧燕那边,估计直接把她当成苏梁浅安插在她这里的卧底,这些年一直都传假消息,不要说信任了,估计都恨死了,尤其是这次的事,她当初是跟着苏梁浅一起到荆国公府的,萧燕根本就不会相信她事先一点也不知情,虽然这是事实。

目前,她的路,已经都被堵死了,就算苏梁浅不看重她,她也没有别的选择。

她是这样,苏梁浅何尝不可以一样?如果苏梁浅身边就只有她和茯苓,就算她不愿意,去哪里也得带着她,外人看着,也只会以她是被看重的,这就是降香想要的机会。

想讨好的小厮,自然不知道降香心中的这些弯弯绕绕,只觉得自己马屁拍在了马腿上,降香见苏梁浅不开口,更觉得她是默认了自己将人打发走的这种态度,继续道:“我是小姐的贴身丫鬟,一直都跟在她身边,她买了两个丫头,我怎么会不知道?”

她抬着下巴,有些倨傲。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呢。”

年幼些的女孩看不惯降香那样,“只是个丫鬟,还真当自己是根葱了!”

“你说什么?”

降香气的脸都红了,声音尖锐,扬手就要打人。

年长些的女子挡在小姑娘的身前,她身上冷冷的气势很足,怀里抱着的剑,威慑力更足,就那么一扫,降香瞬时就怂了,退到了苏梁浅的身后。

“前些日子,奴婢的父亲过世,要不是小姐给的银子,他只能暴尸荒野了,您既然给了我银子,那就是买下我了。”

苏梁浅经提醒,很快想起来,自己前些日子和谢云弈季无羡一起出门,碰上有女子在凤凰楼门口卖身葬父,但她当时觉得此女子不简单,她不同于常人的卖身葬父方式,也让她戒备,虽有谢云弈季无羡两人怂恿,还是没将人买下,但她却找上门来,现在想来,这应该是谢云弈他们的安排。

“您买下我,那我就是您的奴婢,您如果不要我,那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女子说话,跪在苏梁浅跟前,另外的小姑娘也跟着一起,大眼巴巴的看着苏梁浅,“小姐,您就收下我们吧,我和姐姐会做很多事情,吃的还少,我姐姐很能干的,我也会烧饭,很好吃的。”

“你们这是要赖上我们小姐了是吧,还不把人给我轰走!”

降香唯恐苏梁浅心软改变主意,忙让人将她们赶走。

苏梁浅睨了降香一眼,眼神幽深,一旁的小女孩补刀道:“那也比遇事躲在主子身后的孬种好!”

降香想要反驳,但一触到苏梁浅的眼神,立马低着头,心虚的不敢吭声。

“起来,随我一同进去。”

跪在地上的两人对视了一眼,皆有喜色。

苏梁浅的目光,落在无措的小厮身上,“是个聪明的,茯苓,赏。”

现在苏府是二姨娘掌家,但萧燕的势力,根深蒂固,今日的事,先禀告谁,都会得罪另外一个,区区一个小厮,在苏府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且,若是让萧燕知道,有人上门找苏梁浅,要当她的丫鬟,定会怀疑是荆国公府的人,十有八九会打发了,对在局势未明前想保持中立的二姨娘来说,这也是个烫手的山芋,同时如果这真的是苏梁浅的人,那就是将她得罪了。

苏梁浅毕竟是嫡女,身份摆在那里,而这几次她和萧燕的较量,聪明的人,都不会认为,这样一次次完美的胜利只是巧合。

敏锐的人,隐隐预感到,苏府要变天了。

几相权衡下来,让人在门口候着,无疑是最好的结果。

既得了攀交苏梁浅的机会,他日萧燕二姨娘问起,想要推脱责任,也不难。

苏梁浅领着二人到了琉浅苑,她摆了摆手,原先要跟着进去的下人纷纷退了出去。

“你们也下去。”苏梁浅看了眼站在原地的降香茯苓。

“小姐!”

降香不情愿,挣扎着想要留下来。

“我和茯苓还是留下吧,万一她们要对您不利怎么办?”

苏梁浅不应,降香惧怕苏梁浅,不敢再言,她气愤的跺了跺脚,警告味十足的瞪着独独被苏梁浅留下来的两人,被茯苓拽下去了。

屋子里,一直都有热茶备着,苏梁浅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坐在靠窗的榻上。

外面,梅花绽放依旧,那颜色极艳,好看极了。

这么冷,应该快下雪了吧。

她还记得,自己上辈子在苏府过的第一个除夕,下了好大的雪。

没人叫她一起过年,外面热闹喧哗,欢声笑语不断,只有她一个人的琉浅苑冷冷清清,再就是背地里轻贱嘲笑她的下人,她那时心如死灰。

明明已经隔了一世,她却觉得,一切仿佛就在昨日。

那时的心情,绝望到了何种程度呢?喝着的热茶,都是冰冷冻心的,就算到了现在,她依旧不敢去深想。

她静静喝着入口温热的茶,那两人也静静站着,不出声。

雪上红梅盛绽,那景致,这辈子,她要好好欣赏。

“叫什么名字?”

她问她们,打破了沉默。

“奴婢影桐,影子的影,桐树的桐,这是我妹妹,秋灵。”

说话的是年长一些的少女,她手指了指身旁可爱的小姑娘,说是妹妹,但和上次的父亲一样,并没有什么感情可言。

“您称呼奴婢灵儿就可以了,或者小姐要觉得不好听,可以给我和姐姐重新再取一个。”

秋灵说话,肉肉的笑脸,笑眯眯的,很是喜感,和维持着绷脸表情的影桐,完全是两个极端。

“不必,用你们原来的名字就好。”

“奴婢和妹妹是父亲带大的,父亲死了,只有我与妹妹相依为命,妹妹年幼,奴婢不放心她一个人,她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