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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还真不知道，毕竟此前没有过。”
整个场地喧闹不已，陌灵眉同陌燕婉眼神交锋了一下，又挪开眼，她倒想看看今日到底会是谁丢脸。
反正不会是她！
……
“除下裤子，一看就知道了！”
观众里忽然有人大声起哄，紧接着一群人连声叫好，分明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陌灵眉神情淡定如昔，她知道当众脱光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发生的。
可她还是开口了，声音清冷低沉，带着几分令少女沉迷的磁性。
她微微叹道：“这位陌姑娘，与我前些日子在街上偶遇，不曾想竟又追随至此。
今日，她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
几位导师虽然还是有些疑惑她的性别，此时却仿佛茅塞顿开一般，满脸都是“原来如此”的神色，看向陌燕婉的目光顿时微妙而丰富起来。
陌燕婉最恨这种满嘴跑马的混账东西，更何况被当着如此多人的面这么说！
与她同来的几名少女，见形势不太好，势单力薄又没有证据，自然要帮忙说话：“我从未见过这般自作多情的人，五小姐已经有婚约了好不好！”
这件事不提则罢，一提起来，大家的眼神顿时更加微妙了，满脸“不可说”的诡秘之色。
陌燕婉心里暗暗生气，却知道陌灵眉是打定主意不会承认，心生一计道：“五姐，三叔在大比中受了重伤，他视你如己出，你都不回去看一看吗？”
陌灵眉微微垂眸，在思量这话是真是假，她自然是关心三叔一家子，可这时候，更大的可能只是对方的假话。
她漫不经心道：“陌姑娘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这时，帝无意已沉思良久，开口道：“你不妨承认了。”
“为什么？”
帝妖物的语气渐渐变得前所未有的认真：“你既然跟在我身边，被敌人认出来也是正常，倒不妨先行体验一下那种感觉，免得以后慌了手脚。”
陌灵眉略一思量，便明白他大概是在说他的那群敌人。
虽然想要在九境之中找到他有些困难，但迟早有一天会狭路相逢。
这么一想，他的话简直有道理。
似觉得她有些犹豫，帝无意又道：“其实露陷也没什么，不服杀了便是。”
陌灵眉微微一哂，反正两人命运早已互相影响了，往后，她不想杀戮，也不得不动手！
然而她依旧没有动用秘法改换容貌，只叫他变回猫儿，抱在了怀里。
见了这猫，陌燕婉神色果然一变，看神情是又要准备开口了。
帝无意倒没生气，本来刻阵就有些乏了，正好出来歇歇，却有些不解。
陌灵眉笑：“反正再过几天她就要死了，到时候想玩也玩不成了。”
对，她就是刻意撩拨陌燕婉的。
陌燕婉并未料到她会将几乎唯一能证明身份的猫拿了出来，顿时便指认：“这只猫正是我五姐的，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吗？”
被她指着的猫，忽然转过脸来，纯澈的眸冷冷看着她。
而后，猫儿似是伸了个懒腰，两只前爪在空中扒拉了一下，又懒懒地收了回去。
旁的人没有看见，陌灵眉和他有心神联系，却是看见他一爪子挠下去，一道无形的法术，几乎瞬间便落到了陌燕婉身上。
下一瞬，那美艳动人的少女，在众目睽睽之下，忽然就笼罩起了一团薄烟。
她的身体在烟雾中变形，眨眼就变成了一头通体乌黑、面貌狰狞而丑陋的——猪！
陌灵眉看着这道高级的障眼法，嘴角微微一抽：“你狠。”
帝猫猫微笑：“聒噪就得接受惩罚，你说得也对，不趁早玩就没得玩了。”
其余亲眼目睹了此等诡异至极事情的人，皆是瞠目结舌，惊吓不已，狠狠地揪自己的脸来确定没看见幻象。
有人颤声尖叫：“陌家六小姐，竟然是……是一只猪妖？！”
“我不是猪，我不是猪！”
周围一片惊骇的呼声，陌燕婉又不聋，顿时面露惊恐之色，连连反驳道。
她可是个貌美如花的小姑娘，怎么可能是丑陋的猪妖！
可是她这一开口，周围的人更是吓惨了。
和她一起来的几个少女早就吓得花容失色，远远地退开了去，不敢靠近。
有人瑟瑟发抖：“猪妖竟然还会说话！吓死我了！”
要知道，人族与妖族分地而居，妖族通常居住在野外。
人类的领地中更是连妖修都很少见，更别说光天化日之下突然冒出一只猪妖，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自然有人能想到这一点，可是看着那只猪的鬃毛、獠牙，还有丑陋的猪鼻子，哪一点不是猪了？
陌燕婉两只手急急摸着自己的脸颊和五官，触感依旧细腻光滑，根本没有猪的样子啊！
“你们都瞎了眼吧！”
她气愤不已，不明白为什么众人突然色变，仿佛真的看到她是一头猪。
帝猫猫悠闲自在地摇了摇尾巴，欣赏着周围人类那各异的表情，眼底泛着看好戏的神色。
别人都觉得惊恐，陌灵眉却觉得场面十分滑稽好笑，心里大笑不已，面上却云淡风轻。
她传音道：“这一手障眼法……你才是最调皮的好吧？”
真是长见识，堂堂妖帝，竟然如此贪玩。
不过，正合她意！
帝无意眯了眯眼：“看人类倒霉，我就开心。”
突然出现了一只猪妖，这里修为最高的几个导师都被惊动，纷纷警惕至极地感应着陌燕婉身上的气息。
片刻之后，他们神色疑惑地面面相觑。
虽然是只哼哼不已的猪，但身上并无半点妖气，根本不像是只妖物。
如果说猪妖修炼到完全敛去自身妖气的地步，那又怎么可能露馅呢？
“这……如何是好？”
见多识广如这些数百岁的强者，却也从来没见过这等怪事，不觉都有些头大。
眼见那“猪妖”被周围的喧闹起哄声激得几欲发狂，甚至两方很有打起来的迹象，各位评委连忙劝解双方。
“大家冷静一下，这应该不是猪妖，最大的可能是某种障眼法术。”
话一出口，数位强者内心都是一惊。
能将障眼法施展到如此地步，就连他们灵尊境界的都看不穿，那人修为该是何等恐怖！
更恐怖的是，他一定就混迹在这一群人中，却是分毫不显……
“赶紧把她弄出去！”
几位导师低声讨论过后，一起动手准备将这头猪拖出去，尽快恢复秩序。
就在这时，陌灵眉淡声开口：“不劳各位动手了，我送陌姑娘回家吧，免得她在这里给陌家丢人现眼。”
陌燕婉一听这话，几乎气炸了肺，咬牙切齿尖声叫道：“陌灵眉你这个小贱人！”
“哎哟！这母猪好凶！”
饶是胆大围过来看热闹的人，见这猪双目赤红四蹄跃跃，一副要扑上去咬人的狂暴模样，也是齐齐吓得往后一退。
被她这一搅合，再加上帝无意那一番话，陌灵眉思量了一下，觉得自己确实不能、也没必要一直隐藏身份。
只要实力足够强横，根本不需害怕什么！
她理都没理嗷嗷叫的美人猪，笑意极淡，轻轻抚着猫脑袋，抬眸，朗声道：“她说的不错，我确实是用易容丹改换了容貌。”
以灵力送出的声音清朗悦耳，如晨枝滴露的清响。
字字都清晰无比，可合在一起，却几乎叫人听不懂了。
“什么？我听到了什么？”
“竟然是真的，我不信，一定是合伙来骗人！”
“这么精神的小伙子竟然是个姑娘？怪我瞎了，没看见！”
“这次大比流行女扮男装吗？剩下的人快把裤子脱了，检查一下！”
连陌燕婉都是一怔，回神之后放声大笑：“继续装啊，你终于肯承认了！”
哼，承认吧，你的大比成绩，马上就要作废了！
而稍远处，一直默默看热闹的勉强算是陌灵眉朋友的章蓝鹤和萧清决，一脸不信中又有几分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怪不得没看到陌姑娘，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没想到数月不见，她竟如此之强。”
萧清决忽然又想起什么，笑容越发灿烂，自言自语道：“这次多亏押她胜，我一下子就赢了近十万灵石！第一次见面契约了小雷雷，第二次见面又是这么多灵石。
哈哈哈陌妹子真是……”
狂笑不止的楚公子瞬间被章蓝鹤狠狠捂住了嘴，只好默默在心里说完这句话：“我的福星啊！”
嗯，以后就跟着她了，一定能富得流油……
一片惊呼声中，观众里有人一言不发，目光却是沉沉地盯在陌灵眉怀里的猫儿身上，神色晦暗难明。
帝无意懒懒扫了一眼，却并未看见究竟是谁在看他。
也无妨，来自人类的膜拜目光罢了，他已经习惯了。
陌灵眉一言不发，吃下一颗聚灵丹，而后运转改天换地秘法。
数息时间之后，她便发生了极为明显的变化。
个子变矮了些，一身白衣略有几分宽松，却越发显得衣袂飘飘，清逸出尘。
“我已用复颜丹恢复容貌，诸位可还有疑惑？”
一头如瀑青丝随意挽在脑后的少女，眼如朝露明润，面若芙蓉鲜妍。
身穿一袭素雅白衣，周身一点装饰都没有，只怀里抱了一只同样漂亮至极的白猫。
明明是再朴素不过的打扮，在她这里，却不嫌简单穷酸，反而添了几分令人不敢直视的仙姿无垢。
她说话时唇角带着些微的笑意，露出一双浅浅梨涡，明媚眼波嫣然流转，顾盼之间仿佛有墨色的流光飞舞。
姑射神妃，瑶池仙子。
国手丹青，难描其倾世之姿，莫绘其逆天之美。
再看她身边的黑猪，简直是美女与野兽啊。
明明足有数千人在场，却瞬间一片死寂。
原先聒噪不已的人，此时仿佛舌头都被自己吞进肚里一般，震惊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好一会儿，才有一声锥心刺骨的“啊”！
却原来是童仓子受不了即将到手的弟子突然变成了女人的惨烈打击，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章蓝鹤收回目光，叹了口气：“明明可以靠脸吃饭，你缺偏要靠实力？”
就连陌燕婉，目光也一时被这罕见的丽色所夺。
怔然看了许久之后才反应过来，恨声骂道：“妖女，趁着人多恢复容貌好勾搭男人么！”
陌灵眉全然无视各种目光，也毫不在意大比结果，对几位导师道：“抱歉了，我现在就带六妹回家。”
陌燕婉突然冒出来，让她有种先回去解决陌天翔一系的冲动，相较之下大比已经没那么新鲜了。
实际上，按照大比默认的赛制，她确实已经没有参赛资格了……
陌灵眉素手微动，一道粗长的藤蔓飞出，牢牢套上了“猪妖”的脖子。
陌燕婉心里立刻爆炸：“滚，敢这样牵着我回家？我立刻杀了你！”
不管陌燕婉心里想着什么，反正陌灵眉既然决定了，便不会改变。
围观的人迅速让出了一条路，只见那猪不停地扒挠着自己脖子上的藤蔓，一刻都不肯消停，嘴里还尖叫不止。
实际上陌燕婉依然是人形，只是被帝无意的障眼法遮蔽，因此在所有人眼里，她此时都是一头猪。
陌灵眉加大了力气拽着她，心里还想着：“老妖物好阴险好可怕，与他为敌一定很惨，还好自己不是他的敌人……”
黑猪猛地朝她撞过来，她侧身避过。
微微一笑，传音道：“你若愿意继续在这里让人围观，就继续待在这里好了。”
想到陌燕婉一派的人如何对她的，她只觉得今日就是恩怨了断之日，应该狠狠折腾他们一番。
人若犯她，虽远必诛！
陌燕婉听了她这句话，心中愈发愤恨，却也没有法子，脸面已经丢过了，捡不起来了。
眼下她不知怎么了，似乎全身灵力受制，根本用不出来，更别提反抗了。
唯一的路，就是被这样牵着，一路回家，形同游街！
她现在脑海里各种念头翻滚，除了想一头撞死之外，更想的便是喝那个贱人的血，拆她的骨，扒了她的美人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