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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胜十场虽十分难能可贵，可如果划到最强梯次，恐怕是不行的……”
他们在讨论着，一点避着当事人的意思都没有。
有人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询问：“除了五行法术，你还会别的功法么？境界，是灵士后期，快要突破了吧？”
陌灵眉木木回答：“不会别的了，大概要突破了吧……”
那个小老头显然很看好她，急道：“不是最强，亚强也可以的嘛。
功法可以学，境界可以突破，重要的是资质和悟性！”
仿佛很言之有理，有人点头：“那就来测测灵脉吧。”
很快便有一个经特殊手法炼制过的盘状器物被拿到她面前，她将手放上去，往里头注入了些许灵力。
圆盘上亮起了一团浅蓝色的光，十分稳定。
“蓝阶下品灵脉。”
有人宣布，语气有些惋惜。
灰阶灵脉被视为废物，绿阶灵脉被视为庸人，蓝阶的话完全泯然众人，只有紫阶极其以上，才算得上天纵之资。
陌灵眉面无表情，皇家学院的导师，什么妖孽的资质没见过？
对她这种满大街都是的资质，自然是看不上眼的。
不过，她的灵脉是从灰阶一点点蜕变到今日地步的，才不会告诉他们呢！
此时，就连那个小老头，也讷讷了好一会儿，才道：“虽然资质有些限制，可我看这小子悟性甚好，能将五行法术练到这个地步，毅力、恒心也都可嘉啊，亚强是可以的吧……”
有人道：“这么卖力，你是看上人家，非想他做你弟子？可事实如此，我们又能如何？”
一群人分为了两派，争得天昏地暗。
一派看好陌灵眉的潜力，觉得将来大有可为，一派却是十分看重资质，觉得资质是根基甚是重要。
“老夫阅人无数，从来没看走眼过！”小老头胡子一抖，不高兴了。
好吧，最看好她的人，其实就只有这小老头一个而已，势单力薄……
被他们吵得头都大了，从来没说过话的一位评委充当和事佬：“哎哟，什么大不了的，第二轮初的定级，也只是个初步评级而已，接下来还会变动。”
他看向陌灵眉，仿佛在专门为她解释：“最强、亚强、次强这三个梯次并非固定不变，还会根据第二轮中的表现有些变动，直到最终决出前十。”
陌灵眉点头表示明白，心里却在腹诽，只有三个梯次而已，什么次强，分明就是垫底的嘛。
和事佬话虽是如此说，但这评级就等于是第一轮的最终成绩，自然是越高越好。
所以那个小老头依旧是不肯松口：“修炼之路还长着呢，资质虽然重要也不能说明一切，走得快不代表能走得远嘛。”
最终在他的极力坚持之下，诸位评委暗暗叹口气，将陌灵眉定位在了青年亚强梯次。
反正对他们而言，也不会有什么损失，能不能保住这个位置、甚至于上升到最强梯次，就看他自己的能耐了。
小老头喜笑颜开，陌灵眉谢道：“多谢先生极力提携。”
他摆摆手，嘻嘻笑道：“寒梓小友，我见你神清骨秀，光华内敛，是个可造之材啊，可愿入我门下？”
陌灵眉心里早有此料，却是不懂他为什么就是这般看好自己。
难道大部分通过了比试的人，都要这样被各位导师分到门下？
不过她从未打算过加入任何一个学院或者门派，便婉言拒绝：“承蒙厚爱，只是在下年纪尚小，还需要多多磨练，才能有进入皇家学院的资格。”
毕竟，这些早已到了灵主境界的导师，还真的不屑五行诀，她的一番谦让也是合情合理。
小老头颔首表示理解，并没有再坚持，心里却是打算着，等再看看她接下来的表现，再做打算。
经过评级以后，陌灵眉第一轮就算是完成了，第二轮开始之前，这里就没她什么事了。
拿了自己的身份令牌，她准备离开，看见洛清欢也来到了高台这里。
显然买了一次机会之后，他后来还是胜了，争取到了进入第二轮的资格。
陌灵眉目不斜视地离开，心里知道她第二轮的对手会可怕许多就够了。
足足比试了一天才算完，这时也是日薄西山了。
她径自回到了皇城，随意找了间客栈住下。
虽然不是很累，但到底是躺在床上舒服。
她躺到床上，放松之余，便开始发呆，想着一些纷杂的事情。
尤其是今日比试中的得失。
虽然是赢了，却也暴露了诸多问题，五行诀在初期攻击不足，是个很大的缺陷。
除非每一系功法都能如木系那般，有所突破；又或者，她可以从木系突破的经验中，联想到别的什么。
发了一会呆之后，她感觉这段时间似乎忘了什么，周围仿佛格外冷清寂静。
唔，两只猫好像都没什么动静？
想起来之后，她立刻闪身进了空间，准备看看帝妖物的阵法进度如何。
自从多了个屋子之后，他就不肯再外面草地上去了，必然会待在屋子里头。
因为是封闭的空间，屋里要比外面暖和多了。
没什么好玩的，小呆愁闷萎靡地趴在客厅的桌上，陌灵眉刚刚推门进去，它马上欢喜地跳了起来，飞窜到她怀里摇起了尾巴。
那样子不像一只小奶猫，倒有些像小奶狗。
陌灵眉露出笑意，一指轻轻抚着欢蹭着自己的小脑袋，又好笑又感动，分别还不到一天而已，至于么？
安抚了小猫猫一会之后，她才捧着它朝卧房走去。
即便不算暗，房里依旧点起了琉焰灯，光线充足而温和，不至于让人不适。
至于那个懒妖物，此时果然是脸朝里趴在床上，一只手垂在下面，姿势是一贯的悠闲随意。
陌灵眉心里记挂着伏雷阵法的进度，管他有没有睡着，走过去问道：“今天进展如何？”
小呆在旁边喵了一声，也在催促。
过了好一会儿，帝妖物才迟缓地动了动，摊开垂下的手，掌中多了一枚小拇指尖儿大的红色土块。
陌灵眉顿时不满了：“只有这么点？又不是给别人做。”
简直懒得她痛心疾首，无比嫌弃。
帝无意只静静趴着，另一手轻轻揉了揉太阳穴，眉心微蹙，声音含混又倦怠：“头疼……”
陌灵眉嫌弃地别开眼：“我只知道你很懒。”
帝无意不想解释帝级阵法刻起来有多麻烦、多耗费精神，慢慢闭上眼，低缓地道：“你们魂魄健全，自然不懂魂飞魄散的……”
等了半天都没有下文，她喊了两声也没有反应，竟然是说着说着又睡着了。
怀里的小奶猫也是抬起爪子揉了揉眼，缩在她手里，似乎也有些困了，就是不肯睡觉。
静静看着帝无意的背影，她还在回味着他最后那句话。
魂飞魄散，听起来恐怖至极，她并未切身经历过，终究无法做到完全的感同身受。
可仔细想想，除了几乎可以忽视的伴生魂以外，他现在就只剩下天魂，也就是元神了。
其余魂魄皆流落在外，是挺惨的……
这样一想，她心里便多了几分体谅。
再者，天劫这样的大事，他怎么也不至于坑害他自己吧？
低低叹了一声，她轻轻将他垂在床外的那只手放好。
顿了顿之后，又觉得趴着可能不舒服，便小心地帮他翻了个身。
他并没有睁眼，可能是睡得沉，也可能是不想睁眼。
看了他精致苍白的面容片刻，陌灵眉将床里沿的毯子铺开，给他盖好，顺手将昏昏欲睡的小呆也塞进了被窝里，还掖了掖被角。
屋子安静至极，陌灵眉坐在一旁，默默思考。
今日之前，她从未认真思考过他“魂飞魄散”这个事儿。
直到今日才意识到，相较之下，这才是限制他实力的最大因素，而不是内伤。
“能怎么办？先用养神丹养养看吧。”
她叹口气，起身出了空间，准备去街上买高级养神丹的材料，给他炼丹。
养神丹，顾名思义，便是能滋养元神的丹药，大多用于灵识受伤之后的温养。
她不知道会不会有一点效果，况且他境界太高，一般品质的丹药，根本就对他无效。
但是总得试一下才知道啊。
养神丹的丹方她知道，就是材料不足。
去丹药铺子转了一圈，她发现外面卖的养神丹，品质差强人意，果然是不如自己动手炼制。
将所需材料都买了，她找了许久，最后在一家拍卖行，找到了辟心宝叶。
这种神奇的叶子，清心丹诀上说可以提高养神丹的品质，她从来没试过，准备试试再说。
皇城大比第一轮还未结束，第二轮更是还有好几天才开始，她打算这几日都用来炼丹，炼出品质满意的养神丹再说。
这一晚，她没动手炼丹，而是好好休息了一下，将丹方和所需的丹诀手印在脑海里仔细演练了几十遍，争取将每一个步骤都烂熟于心。
第二天一早，她在玲珑玉屋的另一间屋子里，开始炼丹。
将近中午，帝妖物才醒，发觉附近有灵力波动，拿灵识查探了一下，知道她在忙着炼丹。
他没问也没打扰，只兴致寥寥地继续刻他的阵纹。
虽然枯燥无聊到了极点，可他还得仔细刻。
顺序、纹路，不能有丝毫错误。
下午，陌灵眉面无表情地收拾了炉底全部碎裂的一炉丹，吃下聚灵丹打坐休息，准备待会再来。
她心里却是情绪翻涌，可能是接连有了丹药通灵和丹劫这两件事，让她生出了微不可察的骄傲之心。
但原本以为十拿九稳能成丹的这炉丹，却因为收丹的时候稍微急了一丁点而全部碎裂。
自我反省了一会，她感觉自己心境又提高了些许。
另外丹药本来就难以炼制，第一次炼成了第二次也有可能失败，心态必须始终如一的平稳。
休整许久之后，她觉得状态合适了，便再度开始炼制养神丹，心无旁骛。
情况要比上次好了许多，可想要炼成，也该是半夜的事情了。
帝妖物在刻阵，她在炼丹，小呆无聊地在房里挠墙。
一双小爪子挠啊挠，没想到玉墙片刻就被挠出了一个大洞。
它一双大眼慌乱地眨了眨，一溜烟自己跑出去玩了。
于是外面草地上，又多了些被扑死的蝴蝶……
天黑了。
帝妖物觉得累了又睡觉去了，睡之前还在疑惑，她关起门来，到底在炼什么？
翌日，帝无意打着哈欠睁开眼，转头便看见陌灵眉坐在床边，她眼底有淡淡的鸦青。
她将一个玉瓶递给他：“养神丹。”
帝妖物坐起身，接过来打开嗅了嗅，点头问道：“品质还不错，怎么突然给我这个？”
她的眼神像是在看白痴：“给你滋养元神，然后尽快把阵法刻完啊。”
不然呢，不是为了阵法，她为什么要炼养神丹？
帝无意随手拈了一颗，吃糖豆般吃了，语气尽量真诚得听起来不那么像嘲讽：“辛苦你了，我自当尽力而为。”
知道他魂魄残损，她也不好催得太紧，只颔首道：“我加了一味材料，品质可能会提高些，应该会有效的吧？”
帝妖物拨开了扒挠着他的手求分享的小呆，将养神丹藏到了它看都看不到一眼的储物空间里，微笑：“当然。
就算没有，也当它有好了。”
啧，她似乎是第一次这么主动地为他做什么，他自然不会辜负。
尽管他很清楚，她做什么，都是为了这阵法，为了天劫，说到底了也是怕她自己受到牵连。
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但这养神丹，怎么算都是恩情了。
“对了，一次别吃太多。”
鉴于他以前的行为习惯，陌灵眉觉得很有必要提醒一句。
帝无意点头，目不斜视地开始雕刻他的阵纹，一副真的毫不偷懒的样子。
这次炼成的养神丹，一共出了二十颗，已经算很不错了，但是不知道够用几天。
不过既然成功了一次，能让事情更好了，她心里莫名欣喜，准备再接再厉继续炼制，反正养神丹本来就很有用，而且会炼的炼丹师十分稀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