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第一次在向芳的面前问这个问题。
以前她都是忍受，记恨，然后不屑一顾。
在面对这么多次向芳的恨意之后，她第一次问了出来。
她想知道答案，却又没太大兴趣知道答案。
可能是已经习惯了。
习惯她的恨，以及习惯自己的不在乎。
但现在，她真的挺好奇的。
为什么她明明没做错什么，却还是让向芳孜孜不倦的恨了这么多年。
明明是母女，却活像被挖了祖坟的仇人。
向芳闻言扯唇冷笑了一下，一把捏住她的下巴，眸底似冰刀。
她看着夏孤岚的脸，眸光森森，像是想透过她的灵魂看另一个人，“因为你这张脸，因为你身上流的血！你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她说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夏孤岚拆吃入腹。
夏孤岚明明被掐得脸都变形了，却定定的站着，气势不减，袅袅的笑了出来，“原来你恨我爸。”
末了，她又道，“也是，要不是我爸用婚姻禁锢你这么多年，你左拥右抱的生活就可以早点开始了，也不用一大把年纪了还不服老。”
原来向芳一直都在怪她老爸。
此时的夏孤岚是这样想的。
她一把挥开向芳的手，冷眼看着她，“我爸把一生都倾注在你身上，连人带财全给了你，你能有今天不都是我爸给你的？你有什么资格恨我爸？”
“愚蠢。”向芳看着她，冷哼一声，嘴里吐出两个字。
“我愚蠢与否你没资格评判，还是留点精力管管你那些烂桃花吧。”
夏孤岚说完转身就走，她以为向芳口里的“愚蠢”两个字是在讽刺她。
直到后来，她才知道向芳说的愚蠢是，她对于那句“你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的理解，很愚蠢。
……
翌日中午，夏孤岚慢悠悠下楼吃“早饭”。
向芳去公司了，饭桌上只有一个吃午餐的冯嘉木。
她走过去拉了根椅子坐下，拾起筷子自顾自吃饭，假装看不见冯嘉木每隔三秒就飘过来的目光。
大约五分钟后，冯嘉木开口了，声音细细的，“你……你叫夏孤岚？”
“嗯。”
夏孤岚漫不经心的应着。
“你……你和你妈妈……关系不好？”
夏孤岚的动作一顿，抬眸看他。
男人应该二十二三岁，长相硬朗五官英气，却总是一副怯懦的样子，现在那双漆黑的眼睛还睁睁的看着她。
看着他，夏孤岚的脑子里只有一个词。
小受。
真的太像了。
要是向芳知道她找了个基佬回来……
想着想着，夏孤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冯嘉木愣愣的，不知道夏孤岚笑什么。
夏孤撑着下巴，“我妈脾气不好，喜欢打人，桃花还多，在你之前至少有七八个所谓的“丈夫”，更别说在外面的小情人了。你知道她的前任和前前任是怎么玩完的吗？就是因为她在外面找男人，人家受不了没有尊严没有人格的日子……”
说到后面，冯嘉木的脸色已经变成苍白苍白的了。
他的手死死捏着筷子，放在桌子下面的那只揪紧了衬衫下摆。
良久，他说，“你妈妈对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