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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臣连忙拜倒:“臣等恭送陛下。”胡一天离座,在护卫们的簇拥下离去。

殿中,一批与史禄交好地文武顿时围了上来,将史禄扯将出去,敲竹杠了。而韩信等位列英雄殿地人物也是一脸喜色,各自贺喜着,邀请着自己的亲信部下去庆贺了。

公元前209年的一天。茫茫的漠北大草原上,正值初夏,草势疯长、野花盛开,远远望去,一片姹紫嫣红,分外令人赏心忧目。

忽然间,西南方传来一阵急促的蹄声,一名二十多岁的匈奴青年浑身浴血,正摧马向东北方拼命急奔。在他的跨下,原本神骏已极的高大白骏此时也累得气喘吁吁,嘴角微吐白沫,看来是连续奔跑不少时候了。

而在这匈奴青年的身后,则是烟尘滚滚、草屑乱飞,一支多达数百人的月氏追兵每人双马,正控骑紧追不舍。领先的是一位白色皮肤、白色战袍、手拿巨大弯刀的月氏将领霍地,霍地一边追一边大呼:“冒顿小儿休走,留下头来。”

原来这前面逃奔的匈奴青年竟然便是现今的匈奴王头曼单于的长子——王子冒顿,他之所以孤身被月氏骑兵追赶,也是有一断曲折往事的。

原来冒顿之母尚在时,冒顿很得其父头曼单于的喜爱,后来冒顿之母去世,头曼单于又喜欢上了另一名妃子阿丽雅。这阿丽雅不久生了一子——鹰扬,霎那间冒顿的地位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头曼单于爱屋及乌,便有心立鹰扬为太子,但碍于冒顿是长子,所以便将冒顿送往邻国大月氏为质,想慢慢地削弱冒顿在族人心中的地位,日后好立鹰扬为太子。

原本事情就可以这样平静地进行下去,但谁知冒顿的后母阿丽雅一直对冒顿心有所忌、必除之而后快,遂鼓动头曼单于进攻大月氏,想借月氏人之手除去冒顿。头曼初时不应,后经不住阿丽雅软磨硬泡,再加上和冒顿相别数年,感情更淡,便一横心发兵十余万开始进攻大月氏。

月氏王闻言大怒。欲杀冒顿泄愤。冒顿听闻不好,急中生智,贿略了看守他的兵丁,偷了月氏宫中一匹千里马,连夜逃出月氏国、潜往匈奴。于是,月氏王闻言大怒,派出数支追兵誓死捉住冒顿碎尸万断,这霍地的一支追兵正是其中之一,已经足足追了冒顿四天四夜。其间双方屡屡接战,但冒顿都仗着千里马速度快再加自身箭术精绝成功逃脱。渐渐地,双方一追一逃,便越过大漠,进至漠北草原之上。

冒顿一边拼命策马狂奔,一边咬牙切齿地向后观看,身上粗粗裹了的一处箭伤和两处刀伤在剧烈的奔跑中又渐渐裂开、映出丝丝血迹。冒顿皱着眉头,忽地如鹰一般的锐目中寒光一闪,急在身前偷偷张弓搭箭,回身便是一支流矢射向霍地。

霍地在几天的追击中,前后足被冒顿连射带砍杀了数十人。心中早已是十分警觉,猛见前面冒顿突然回身,心知不好。急一俯身,耳旁便听一声尖啸从头顶掠过。身后随即有一名骑兵惨叫一声,一个倒栽葱栽下马来。

霍地大怒,起身大喝道:“该死的匈奴蛮贼,你有弓。难道我月氏人没有弓吗。给我射。”众月氏骑兵急忙张弓,一阵乱射。只可惜双方距离较远,而月氏骑兵又没有冒顿那样地强弓和臂力,根本无奈冒顿何。反而被冒顿在前面一阵大笑。

霍地被冒顿戏弄了几天,早已是暴跳如雷,现在竟然又听冒顿嘲笑,几乎气炸了肺,咆哮着挥刀大吼:“追,给我追,追上他,给老子将他异碎了喂鹰。”众月氏骑兵急忙在马上换马,继续急追。

冒顿正纵马逃窜间,忽然身下的千里马一个趔趄,险些将冒顿颠将下来。冒顿大惊,急看了看座下的千里马:便见此马虽然神骏,但连续奔逃了四天,其中根本没有休息过几次,已经要坚持不住,嘴角不停地直吐白沫,速度也开始迅速减慢下来。望着越追越近的月氏追兵,冒顿心中不由得赛似油烹,禁不住仰天长叹道:“苍天啊,我冒顿心比天高,难道就此一无所成地默默死去。”

忽然间,前方地平线上冒出一片红树林,冒顿大喜,如能抢先入林,便可借此逃脱,急忙又狂鞭了一下已经快崩溃的千里马,便直奔红树林而去。

看看只剩两三百步时,忽然间红树林里转出一支数百人的骑兵来,冒顿初时大惊,以为是月氏追兵,但看清楚时却猛然大喜:竟然是匈奴进攻月氏大军的前部。

冒顿急忙大呼道:“休要放箭——。我是王子冒顿,月氏人在追我,快快救我。”

听到冒顿的呼救声,红树林边的匈奴兵一阵骚动,紧接着有一名将领飞马奔来,大呼道:“是冒顿王子吗?我是阿胡儿。”

冒顿猛然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又仔细一看来人地面容,顿时狂喜,竟然是年少时的至交玩伴——稗小王阿胡儿,急忙大叫道:“阿胡儿,我是冒顿,快快救我。”

阿胡儿见状大惊,急忙抽长弯刀回身大呼道:“匈奴的勇士们,是我们英勇的冒顿王子,给我杀,将月氏人打垮。”“王子。王子。”……”匈奴兵大叫着,飞马奔来,从冒顿身边卷过,顿时和月氏人杀作一团。

双方人数相若,但匈奴人胜在以逸待劳,不过片刻,月氏人便伏尸上百,抵挡不住。霍地见状不妙,急忙大呼道:“撤退,撤退。”一拨战马,当先逃之天天,众月氏兵也不敢恋战,随后逃窜而去。

“噢——。噢——。噢——。”匈奴兵见杀退了敌人,一阵兴奋的欢呼。阿胡儿没有命令追击敌人,急回马来见冒顿。

“冒顿王子,您还好啊?阿胡儿给您见礼了。”阿胡儿奔到冒顿身前,飞身下马而拜。冒顿急忙有些踉跄地翻下战马道:“阿胡儿,我还好,谢谢你救了我。”

“王子,您受伤啦。?来人,快为王子裹伤。”阿胡儿一见冒顿身上多处流血,顿时慌了手脚,急忙扶住冒顿。大呼巫医为冒顿裹伤。

巫医用一些草药为冒顿止了血,然后将伤口重新包了,最后还跳了一段驱邪舞、为冒顿祈福。等巫医一忙完,阿胡儿赶紧道:“王子,您不是在月氏吗?怎么会在这里?”

冒顿苦笑道:“别提了,父汗要进攻大月氏,消息传到月氏国,月氏王大怒,便要杀我。我情急生智,偷了一匹千里马跑了出来。一连逃了四天四夜,选种两千余里,要不是你来救我,我这次就死定了。”

阿胡儿闻言感慨,将身边匈奴兵赶开,低声道:“王子,听说这次单于出兵,完全是受那个后妃阿丽雅唆使,但左右贤王等都不赞成攻月氏、担心伤到王子,最后单于一意孤行。各王劝阻无效,只能出兵。我心中正为王子安危担心,没想到王子受大昆仑神佑护。自己竟然逃了出来,真是令人庆幸啊。这是我匈奴之福。”

冒顿闻言眼睛里闪过一缕寒光,狠狠地骂了句:“该死的女人,只要我冒顿不死,必不会与你善罢干休。”渐渐冒顿平静下来。又恢复了那个喜怒不形于色,如苍鹰般锐利,如山岩般沉稳的旧观。

“阿胡儿,父汗的大军现在在哪里?”冒顿忽地问道。阿胡儿道:“我这一支是单于的先锋斥堠。单于主力的王庭离此约有五十里,王子问这干什么?”冒顿平静地道:“我要马上去见父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