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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亲兵抢救不及,无不痛哭,只得抬着范增尸体随大军一起回阵。

英布和灌婴等看着这一幕惊得呆了,心道:“陛下这一招真太厉害了,正中谢勇毅软肋,还气死了范增。”英布急道:“陛下,如今噬旭军退去,且让末将引兵追之,必获大胜。”胡一天摇了摇头道:“此时追之,是为不义也。不要慌,谢勇毅跑不了的,且待会回了韩信和羌隗再说。”“喏。”英布和灌婴不由有些悻悻地看着远去的噬旭军。

胡一天心中叹了口气,心道:“哎,让这对神仙眷侣死于此处,是不是太过残忍了一点呢。这争霸之路啊,容不得半点柔情啊。”挥了挥手道:“回营。另,让韩信和羌隗先行扎营,明日再来见朕。”飞凤骑随之退去。

次日清晨,胡一天正在驼山营下北营口眺望时,轻骑来报:“陛下,羌隗将军到了。”

羌隗驻扎在垓下东北,离城南较近,率先赶至。胡一天看着块头巨大的羌隗压得座下战马吭哧吭哧直喘粗气,心中不由得有些好笑,见羌隗下马欲要行礼,便笑道:“行了,行了,军前无须多礼。且站在一旁,韩信应该也快到了。”

正说着,北方扬起一溜烟尘,一支数百人的轻骑急速卷至,当先一将轻甲、白袍,身材修长、面容俊毅,真是六分英武、四分儒雅,不是韩信又是何人。

数十步外,韩信一声令下,与部下俱各下马,步行来见。韩信三步并两步,急急来到胡一天身前,便推金山、倒玉柱般伏地拜倒:“末将韩信拜见陛下。”

胡一天大喜,急忙韩信扶起,仔细打量了一下,欣慰地道:“一别多年,不想你已经这般高大了。很好,自你出战以来,屡获大胜,令朕颇为欣慰啊。”坚毅的韩信看着胡一天,鼻子一酸,眼睛竟然就下来了,有些哽咽地道:“陛、陛下,臣深受陛下厚恩,无以为报,只能刻苦攻读,以求日后能报陛下恩德之万一,不敢谈功。”

胡一天眼睛也有些湿润,笑道:“你我情同父子,我也认你做为义子,言语间就无须见外了,直呼朕‘父皇’便可。记得朕昔年临行前跟你说过的那句话吗‘你是一条潜龙,终有一日将翱翔于九天之上’,朕终于见到这一天啦,很高兴啊。”韩信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笑道:“要不是父皇昔年相救,韩信不是饿死,就是被人打死,岂有能今日。”

胡一天拍了拍韩信肩膀道:“不说这个啦。来,朕为你介绍一下。这个块头最大的就是我飞凤国闻名天下的勇将羌隗将军,这位年青而英俊的将军是英布,这位相貌彪悍的叫灌婴,本来军中还有一位大将赵佗的,他留镇北营没有来,军师卫宏峻也留镇彭城,日后自有机会相见。”韩信连忙和诸将见礼,此时羌隗等将早对韩信如雷贯耳,不敢摆架子,连忙见礼。

见礼毕,胡一天笑道:“走吧,统统入营,两军相汇,咱们好好聚聚。”众将笑嘻嘻地入营去了。

入了御帐,众人坐定,胡一天笑道:“韩信,昨晚之事都听说了吧。你说说看,如何才能确保万无一失全歼噬旭军?”

韩信谦虚道:“有父皇在此,哪有儿臣说话的地方。”胡一天笑道:“你不要谦虚了,朕最善临机专断、攻城拔寨,但论对战事尺度的精确把握以及战场的精心选择还是不如你的。朕打算这一仗只做壁上观,指三十万大军的指挥权完全交与你,你敢否承担?”

诸将闻言吃了一惊,心道:“陛下对这韩信就这般信任。?”韩信想了想道:“既然父王如此相信韩信,那儿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很好,那你说说看,此役将如何打?”胡一天满意地点了点头。

韩信道:“臣想过了,噬旭军现在四面被围,又兼轻装赶路,所以粮草无几,垓下城中军民更是逃散一空,料噬旭军中粮草不过三五日之量。这样便可判断出,噬旭军近日必会向城南全力突围。由此臣设想了十面埋伏之计,精选了十处战场,将通过层层阻截将突围噬旭军渐渐消耗殆尽,决不会让噬旭军一兵一卒能够渡过淮水。另外,为了尽快瓦解城中噬旭军士气,臣还准备了一些楚歌,准备教给将士们,让他们在夜晚传唱,如此噬旭军军心必乱,有利于我军用较小的代价全歼噬旭军。”

“很快,正合朕意。那么现在朕便将三十万大军的指挥权完全交与你,希望你能够打一场漂亮的胜仗来。”胡一天心喜,跃跃欲试地要见证这一场‘四面楚歌、十面埋伏’之战。

“是,父皇。”韩信起身,将胡一天手中的令箭和兵符接过。

……

是夜,垓下城,城头的噬旭军正在值哨,忽然间,野外传来了悠扬的楚歌之声。众噬旭军诧异,急竖耳倾听,歌曰:

寒风飒飒兮九月霜天,家乡忆别兮古有余年。父母盼望兮心悬悬,早晚忧煎。衔枚出塞,晓夜无眠,执锐披坚,间关留连。尘埃兮狼烟,雁来兮消息无传。铁马兮北风寒月,鸟巢南天,河日归旋……

凄婉、悲凉的歌声唱了一遍又一遍,众噬旭军将士顿时想起了家乡的父母、妻子、儿女,霎那间忍不住那思乡的情怀,泪水潸然而下,城头上转眼间一片哭泣之声。

忽地,歌声变了:

拔山力那颠覆,吞飞凤声吞哭泣,哽咽心兮何抑郁,逡巡兮那五更促。人生兮皆从你那父母生,休忘了那养育,乾湿三年寻乳哺艰辛,保爱如珠玉。望儿立计成家,老来也旨羹菽。倚门朝暮,反使双眉蹙,肝肠刀割兮死生难卜……

歌声起处,城头越聚越多的噬旭军将士们仿佛看到了白发苍苍的父母、神情凄苦的妻子、盼父心切的子女那倚门相待的身影,又想到自己被困于孤城、或许将孤独地客死异乡,人人禁不住痛哭失声,手中兵器‘乒乒乓乓’的倒了一地,不少人蹲在地上、倚在墙角,一边附和着歌声,一边连连抹着眼泪。

很快,整个垓下城被一片泪雨和凄情所覆盖。

而县府中的谢勇毅得知范增的死讯后也消沉了一段时间,但看到寻死寻活的虞姬,谢勇毅心中立时便被无边的爱意所充满、忘记了一切忧伤和烦恼,只顾日夜陪伴着自己的妻子,细心地抚慰着她、爱护着她。虞姬很快便被谢勇毅的深情所感动,抱着谢勇毅失声痛哭,二人一时似乎有说不完的情话,呆在室内整整一个白天都足未出户。

入夜时分,虞姬正一脸满足之意地呆在谢勇毅的怀中,忽然听到室外传来隐隐的哭泣之声,不禁有些惊诧地地看了看谢勇毅。谢勇毅柔声道:“不要担心,我出去看看。答应我,千万不要做什么傻事,好吗?”虞姬的眼睛又流了下来,轻柔地点了点头。

谢勇毅一来到室外,哭泣声便猛然变得清楚起来,空气中仿佛被悲情的因子所充满,一片哀伤之意。

听着小城外隐隐传来的楚歌声,谢勇毅霎那间一脸的惊愕:“这,这是楚歌。天啦,难道飞凤军已经完全占据噬旭军公国了吗,为什么飞凤军中有如此多的噬旭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