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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璟妍说:“才回来没多久,在五妹妹后边回来,是她独自回来的,除去面色泛红外,也看不出有什么可疑之处,想必是没事的,反而是二妹妹你怎的才来,面色也发红,外头不热吧。”

颜芷汐听了,咳了咳,才说:“我最初还记得路,走到后边就忘了,这时才找回来,又怕你们担忧,一路走急了……无论如何,没出什么乱子,就是好事了。”

颜璟妍也没细想,吱应一声,也就没说话了。

申末时晚宴就开席了。

颜芷汐情绪一好,胃口也随之好了起来,吃的叫一个开心,引得颜紫裳打趣道:“二姐姐午时几乎没怎么动筷子,如今是准备将中午的找补回来吗?”

颜芷汐不能说出真实原因,她也不准备跟任何人分享她的快乐跟甜蜜,就只是笑了笑:“何止午宴没什么吃,早膳也没怎么吃好吧,三顿当一顿吃,换作你,能不狼吞虎咽么?”

话虽这么讲,但大家还是觉察出她的情绪好了不少,都不禁暗自困惑,二妹妹是被气糊涂了吗?肯定是,分明都气得不行,偏偏还得强装笑容,真是可怜见儿的!

随后都一直有意无故地依着哄着颜芷汐,生怕哪句话说得不对,又使她难过起来,搞得颜芷汐啼笑皆非。只有颜舞,没有任何的表示,却也没像先前那般,流露出讥笑或乐祸幸灾的神情,只是默默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心事。

晚宴一过,颜老太太就带儿媳及孙女们告别了宣平侯老夫人,乘上回家的车。颜老太太抱的希望太大,受的打击也太大,强装笑容一整天,终于上得自己家的车,也就不再装了,顿时黑着脸一言不发,等回家在二门处下车后,也没兴趣让儿媳及孙女去自己房中嬉戏,以‘明天还得去宁国公府赴宴’为理由,直接让众人散去了。

颜芷汐乐得闲,跟大家道了别,就回二房见林氏了,等见了林氏,又陪她聊了会儿天后,才回到自己院中。

谷嬷嬷和白露赶紧迎出来,知道颜芷汐累了一整日,如今最要紧的就是换身家常衣服,再靠于榻上美滋滋地喝口热茶,再伺候她卸妆洗梳。

却被白露笑着拦住:“等会儿再为姑娘卸妆也不晚,嬷嬷,您先回房休息,姑娘这里有我与立春伺候就行。”

等送走李嬷嬷,又把别的伺候的人打发走后,白露就笑着拿来脂粉,要为颜芷汐补妆,“姑娘此时岂是不能卸妆,还要再梳妆打扮一番才是。”

否则等会儿怎么美美的见宋将军呢?

立春是个机灵的,听了白露的话,又见颜芷汐分明早上出门时候,还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结果回来之后,反而心情好了许多,眉宇间的笑容遮都遮不住,这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一定是宋将军回来了,没准儿两人还在侯府见过。

赶紧赔笑:“是啊,要重新打扮才行,衣服也要换下,姑娘,不如穿那身新的金孔雀的可好?”

当时那衣服刚送来让姑娘试穿的时候,没有配上对应的头面发髻,也没抹粉涂脂,且美艳得让她们目不斜视了,何况姑娘现在还是盛妆,那宋将军定会被迷得颠三倒四的。

颜芷汐被俩丫鬟的煞有介事搞得脸庞有点发热,不高兴地说:“你们矫情不矫情呢?让人家如何看……愣着干嘛,还不伺候我卸妆,过去如何,现在还是一样的。”

要不某人只怕更嘚瑟得尾巴翘天上去了。

立春和白露笑道:“朱粉不深匀,闲花淡淡香也不错。”

便上前去,伺候颜芷汐卸起妆来。

却是才拾掇妥当,宋钰就到了,搞得二婢庆幸不已,若才拾掇到一半,宋将军就到了,算怎么回事?

等向宋钰见了礼,上完茶水点心,就识相地轻轻退下了。

颜芷汐才问起宋钰:“怎的早早来了,我以为还得等小半时辰。”却不敢看他,也没勇气问他不是要与宣平侯老夫人谈判,谈得怎么样了?

宋钰却知道她的弦外之音,说:“我向娘问了安后,说有话要讲,她却说累了一整日,委实顶不住,叫我有什么明天说,随后就进入内室……我便先来了。”娘明明是在故意躲避,毕竟是生母,也不好逼得紧了,但是今明两天,他总得找机会和娘再交谈一次,现在想想,他的公事分明办妥了,她却突然写信叫他顺便回趟梓里,摆明了就是故意而为的。

身为儿子,他不便指责娘的不是,他也不想深究此事,可他不能再退让了,不管怎样就要在娘面前坚定不移。

颜芷汐恍然大悟,宣平侯老夫人心如明镜似的,肯定知道宋钰想说什么,就不给他机会开口……内心既失望,又松了口气,好半晌才笑言:“往后再说。”

真的不想再谈这话题,又怕宋钰接续白天没讲完的话,笑得太开怀,使她方寸大乱,赶紧转移话题:“说起来,将军见没见过新大人?”

宋钰点点头,“喊我逸致,别喊什么将军,我跟他见过面,也全都了解了,你有什么想法?”

颜芷汐抿下唇,看样子“逸致”就是他的字了,但她如何也喊不出,这实在太过亲昵……就有点不自然地省略了,说:“我想法是,曾祖父既然疑心诬陷他的人,很可能是亲近的人,就查查当时究竟哪些人跟他,跟我们林家走得很近,能时常出入林家,再逐一排查好了,这几天,我按照娘的记忆,已经罗列出一张名单,将我娘至今记起的,都罗列在上边了,可惜我没人手,此事免不了得麻烦你,等将所有人一一排查完毕,余下的那个,就是幕后黑手!”

宋钰蹙眉,犹豫说:“如果,那人……是你的至亲,你当如何?”

一语未罢,颜芷汐突然抬眼看着他,说:“为何说这种话?莫非你查到什么线索了?”

“还没查出什么来。”宋钰摇了摇头,“这不凡事都有个万一吗……”

颜芷汐沉默了。

也不怪宋钰如此说,这是显而易见的,任凭谁听了新银的陈述,迟早也会怀疑她祖父,连她这当局者也没能例外,况且宋钰还作为旁观者,自然看得更加清晰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