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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怀瑾一个人无意识的走在院中小径上。

自己被求婚了。

自己被求婚了?

自己被求婚了!

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尤其是那个求婚的人竟是她少年时曾经想嫁的人。

可她怎么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呢?反而烦躁的要死。

只有惊吓,没有惊喜。

如果是其他不相干的人大可以直接拒绝。

可那是白亭松,少女时的幻想,还是那么善解人意,那么温文尔雅的大哥哥。

叶怀瑾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路想着,不知不觉,走回了客人的院子。

夜已深了,也许其他人都睡下了。

她终于感觉到一丝寒冷,微微打了个寒战。

然后紧了紧衣领,往园内走去。

院门口挂着一盏灯笼,橘黄色的火光看着很是温暖。

灯下一个黑色的人影一动不动的站在灯光的阴影里。

叶怀瑾缓缓走近,黑影走出了阴影,挡住了她眼前的一片灯光。

“江雁行?你又想干嘛?”

叶怀瑾不耐烦的看着沐浴在灯光下的男子。

江雁行环抱着双手,居高临下的抬着下巴,微微冷笑。

“你是他的奴才吗?堂堂白家家主还需要你贴心贴肺的伺候到深夜?”

叶怀瑾眉头拧成了一个结,本来就烦躁的情绪更加强烈。

“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难听?这一副谁都欠你钱的表情摆给谁看?我惹你了吗?我欠你的吗?”

她心中郁结难平,看着眼前兴师问罪的男人,又陡然增添了一种失望的情绪。

“今天要不是你执意不让,非要和他斗酒,他会这么难受吗?我用得着去伺候他这么晚吗?用得着牵出这一堆烂摊子吗?!”

她莫名的鼻头一酸,生出些委屈的情绪。

“哼……他难受?”

我就不会难受吗?你就从来不会顾虑一下我的感受吗?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忽然察觉到什么。

“什么烂摊子?”他问道。

“都是烂摊子!”叶怀瑾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推开他,道:“让开,老娘又冷又困,要回去睡觉!”

——

客院中厅

朗月坐在软木椅上噙着酒,眼睛却目不转睛的盯着窗外的院门口。

“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席上喝了那么多,这会儿还喝的下。”临漳笑着道。

朗月拢了拢鬓发,露出一个风姿绰约的笑,紫色的眸子散发出朦胧的光泽。

“这酒再烈也比不上牧族的酒。我那时候虽然小,酒量可不输成年人。

我们牧族有个说法,说是酒量好的人骑猎也不会太差。

哥哥说我长大了肯定会是打猎的好手。”

朗月纤白的手指轻轻拨弄着酒杯。杯沿上一圈小巧的浅浅胭脂痕。

临漳愣了一瞬,道:“你哥哥也说过这样的话,其实他很少提及你。也许是因为没能保护好你,有些自责。”

“我不怪他,不怪任何人。”

朗月想了想又道:“我小时候也以为自己会成为草原上英姿飒爽的猎手。

谁知道还没开始学骑射,就被迫背井离乡,流离失所。最后沦落到卖了自己,成了个风尘女子。”

“你不是风尘女子。你只是巴特的妹妹。”临漳的声音淡淡的,却异常笃定。

朗月听见了,皱了下柳眉,却伸出手指指向院门处。

那里正有一对男女在低声争吵,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其间紧绷的氛围。

“我从未见过江宗主这么矛盾的人。”她说。

“明明担心她,自己站在门口吹了半夜的冷风,结果还是和她吵了起来。

你看,明明怕她冷,袖里藏着暖壶,愣是没送出去。”

院门口,白衣女子一脸愤怒的说了句话,撞开了男子的肩膀,气冲冲的回了自己房间。

男子怀中的暖壶几度出现在他手中,却怎么也拿不出。直到被自己冰凉的体温捂冷了也没能送出手。

临漳看着愣愣现在,院门口的男子身影,叹道:“都是嘴上不饶人,都是要强的人,难办。”

朗月掩唇轻笑:“什么嘴上不饶人,我看是死鸭子嘴硬,爱你在心口难开!”

“你在哪里听到这些的?”临漳都觉得有些粗俗露骨。

“那些恩客说的啰,我虽然没接过客,可天天听到的可不少。”朗月俏皮的笑。

“说起来你们这些人就是这种做派,不像我们牧族人。喜欢就说,不喜欢就离开,干干脆脆,清清爽爽。”

一抹促狭的笑爬上临漳的颊边。“这个倒是没听巴特说过。”

朗月忽然想起来,走到他面前,大大方方挽住他的手臂。

“比方说,我喜欢你。我就要告诉你,跟着你,想着你。”

“哦……懂了。”临漳反应变得有些迟钝。

朗月微带不满的蹙眉,道:“这不是我举的例子,这是真的。”

——

妙仪送叶澄瑜回房后,路过中厅,却见临漳和朗月两个人重开一局,又喝起酒来。

不禁暗暗咋舌,酒量是真的好。

他轻手轻脚的回了房,脱下外袍,放好拂尘,坐到蒲团上准备例行打坐冥想。

今夜的酒似乎有魔力,连一贯不沾酒的他也喝了几杯。

烈酒后劲儿大,竟让他心神受扰,久久不能入定。

他喃喃念着

“佛曰: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露,鹿,小鹿,小鹿一般的少女……

妙仪连忙摇了摇头,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啊,怎么莫名其妙的就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去了。

然而妙仪道长的心并不想听从他的理智。

那个小鹿一般的少女还是在他的心里鲜活了起来,活蹦乱跳的出现在他的心里。

妙仪虽然是个出家人,可他博览群书,看过才子佳人,也看过痴男怨女。

他隐约知道自己的困惑由来。

但是出山以前,他也只是觉得不过是故事而已,所谓为情所困不过是心魔,是庸人自扰。

如今庸人自扰的终于,竟然轮到他了。

一个才子中意闺秀佳人,一个帝王钟意绝色美人,一个贩夫走卒思慕邻家小妹……

都未尝不可,都是人之常情。

可一个自幼出家的道士动了凡心,当如何自处?

更深雪寒,院内最后一盏灯也熄灭了。

夜深了,也许是个无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