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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公没想到自己的笑声引来了他最讨厌的人!

“周宫羽!你妈的!能不能安静点,我在外卖你都能听到你的声音了。”

叶浅将课本丢到自己的办公桌上,拉开轮椅,很优雅坐下。

刚才上完课有些渴了,拉开自己专门放一些零食,还有果汁优酸乳什么的。

当叶浅拉来抽屉,就明显感觉到自己抽屉里的零食少了,就问旁边的老师:“郭老师,上节课你没有课,你是不是看到慢班的班主任来我位置了?”

郭老师被叶浅这么一问,看了看站在过道上,目光都落在手里手机屏幕上,小声说:“叶老师,知道吗?燕寝他还有一个弟弟。”

“燕寝有弟弟怎么了?”叶浅皱眉,这郭老师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燕寝有弟弟了?莫非是他弟弟也要转到周公那个班?

燕寝嘛!他的成绩是好,只是呢不爱听话。

对于自己不在意的不会用一半的心思去思考。

“不是弟弟就这么简单。是跟燕寝同一天出生的,生物上是同卵,长得一模一样。”

“长得一模一样?”

“是的,只是智商跟三岁小孩一样。刚才燕寝还是如果不让他带弟弟来学校退学回家带弟弟。”

叶浅从抽屉里拿出一盒优酸乳,撕开吸管外的包装,“这……”

燕寝的弟弟……她怎么没有听说过?

燕寝他不是一直被人称为燕家唯一的少东家吗?

莫非这个弟弟是因为智力……所以才没有……

郭老师看着叶浅手中的优酸乳,她道:“叶老师,不是发现自你的零食张少了嘛,就是周公拿给燕寝他弟弟的。”

“这……”

叶浅抬眸去望向周公,只见他向这边走来了。

抽着嘴角,他说:“叶老师不去吃饭吗?”

等我重启多次后,看到大家传递给我的消息。林晓湛在她朋友圈挂了我,痛斥我不要脸。

我吓了一跳,点进去看。她朋友圈里,最新的状态就在说我。

迟辰溪,你恃才傲物,从不把人放在眼里,表面伪善地假装关心所有人。实际上,你只爱你自己,别人对你的付出,你永远看不到。是,我成绩不如你,性格不讨人喜欢,可我对别人的爱坦坦荡荡。当初我接近你,就是为了顾言鹤。你看不起他,却利用他的好,发现他没利用价值,又狠狠抛掉他。

现在,我马上要接近幸福了,你却又惺惺作态。是,你成功了,你给他留一句言,就能将他的心要回去。你能得到一切,但我看不起你,因为你不要脸。

她平日的朋友圈,颠三倒四,每天都呢喃着让人听不懂的话。可这一段针对我的评论,却逻辑严密,语言流畅,丝毫看不出疯的迹象。我拿不准她是真疯,还是假疯。

我细细回想了一下,终于想起三天前顾言鹤发了一条晒食物的朋友圈,我随手留言说,看起来很好吃。

我没想到,这条留言会引发地震。再回想下午顾言鹤的电话,我又一次失眠了。耳边清晰地听到窗外的风声,我很痛苦,睡不着,头痛,难过,还有一种长期压抑的晦暗情绪疯狂蔓延。

这种感觉,多年来盘踞在我心口,将我压得喘不过气来。

顾言鹤很好,为我付出了一切。他曾说过,他的生命里,除了我以外的地方,全是荒漠。我很感动,但同时觉得恐惧。他和林晓湛是一种人,为了爱可以燃尽生命的那种。

我考试,他会替我做好饭等我。我去面试,他等在外面好几个小时。哪怕是我和朋友出去玩晚归,他都会等我,等到趴在桌上睡着。可我觉得很累,我只需要一点点爱,我也只能回报一点点爱,不顾一切的付出,我注定还不起。

分手并不是我说出来的,可那么久,我不和他联系,是因为我下意识在逃避这件事。就好像,借由忙碌的工作,我就能忘记他,忘记我背后还站着这样一个人。我欠他的,一生都还不清。

我反反复复思考,天亮时终于睡着。醒来后,我化了妆,脸上的憔悴却没遮掩住。

辛文苏给我泡了咖啡,带了面包,又递给我晕车药,特意交代:“我们中午一点出发,还是去找陈老板。你事先做好准备,还有一点时间调整。”

时间一长,我已经习惯和辛文苏的相处方式。不远不近,不疏不亲,恰到好处。

我做一些琐碎的工作,磨蹭到快一点。辛文苏风风火火走过来,拉着我去食堂吃饭,然后盯着我吃完了药,我们才出发。

这个客户势必要拿下来,我让折磨得筋疲力尽,就连辛文苏也觉得烦躁。我精神不好,闭着眼睛养神,辛文苏突然问我:“你出什么事了?需要我帮忙么?”

或许因为太烦了,还有对辛文苏莫名其妙的信任,我一股脑把顾言鹤以及林晓湛的事全部说了。说的过程中,还语无伦次地表述了自己对那种疯狂付出的压力。

我怕辛文苏骂我不知好歹,但他没有。

他很冷静地帮我分析:“不管你们因为什么分开,你不明不白的处理方式,是错的。顾言鹤对你,就像林晓湛对顾言鹤,都单方面付出了太多,你们太小了,爱一个人从不知道在自己能力范围内爱。所以等发现成本太大,覆水难收的时候,心理就会失衡。你要小心,你前男友或许会做出过激反应。”

我睁开眼睛,有点委屈地问辛文苏:“都是我的错么?”

“不全是。”他淡然而随意地安慰了我,可奇异的是,我的心却平稳了下来,就好像他就是神,只要他赦免了我,那我便是无罪的。

知道林晓湛出事的那天,离我最后看到她发朋友圈,已经过去一个月。她彻底被关进精神病院,我听说,她刺伤了顾言鹤。

这些事其实和我没什么关系,但我还是联系了顾言鹤。

那头沉默很久,轻轻笑了。他说:“迟辰溪,好久不见。”

我和顾言鹤认识十几年,从幼年孩童长到成人,就算不是恋人,也不曾有过这样冷淡的对话。但我却觉得开心,他终于放弃我。他给我给讲了一个漫长的故事,语气很急躁,像是急于甩掉一个包袱。

高中时,他第一次遇到林晓湛。为了安慰哭泣的她,他答应给她画一副素描。顾言鹤说,除了画我,他唯一画过的,就是林晓湛。我伤过多少次顾言鹤,他就伤过林晓湛多少次。

他给了她很多次希望,然后在我回头一笑时,就毁掉林晓湛所有希冀。

最后一次,他和我决裂,我没有理他。林晓湛说愿意为他实现一个心愿。他以和她去天津,好好在一起为条件答应了。可他人走了,却一直在等我。林晓湛在他长期悬而未决的答案里,终于崩溃了。这就是林晓湛疯的源头,长期的执念,终于将她精神压垮。

因为我一句看起来很好吃的评论,顾言鹤回来了,以为我们可以破镜重圆,以为自己就像是一根孤零的稻草挡在我们轰轰驶过的列车前面,被车轮压碎进泥土里,毫无挣扎的余地,她在那一刻,彻底疯了。

我记得那一天,林晓湛给我打电话,我没接。我也记得那之后,顾言鹤和我打电话,我和辛文苏在酒店。后来,顾言鹤失望而归,林晓湛刺伤了他,打算自杀。

这个故事俗不可耐,可我却泪如雨下。我强忍着哽咽,冷淡回复。

“顾言鹤,我不喜欢你,一点也不。别再缠着我了,否则,你会变成另一个林晓湛。”

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吐字清晰,态度明确,没留任何余地。虽然我知道,我不是一点都不喜欢顾言鹤的。我只是不喜欢,他那么喜欢我。

时隔近一年,我终于用一句话,为我的青春,为顾言鹤的青春做了总结。很多努力都是无用的,就像密西西比河和墨西哥湾的水一样,因为密度不一样,永远不会交汇。我和顾言鹤,爱的密度差距太大,纵使用尽全力,也不过两败俱伤。

就像辛文苏说的那样,适度的弹性,远比超负荷的付出好的多。对林晓湛是这样,对顾言鹤是这样,对我也是这样。

顾言鹤挂了电话,我听到他哭了。

我将这个结果告诉辛文苏,他沉默了好久,突然感慨:“你这一生,都不会再遇到愿意为你付出一切都人。”

我笑了,说不出的难过,也说不出的轻松。

“那正好,我恐怕也缺乏热情。”

辛文苏盯着我看,好看的眉眼里有不一样的意味。我分明发现了,却不说,悄悄地享受这一点点暧昧不清。

经过了一个多月的营销,陈老板终于被辛文苏打动,准备继续和我们行的合作。我和他亦熟起来,不太像个客户,像是朋友。

但我从没问过他,为什么认识林晓湛。我想将过去扔掉,我凉薄得永远只想看到光明的未来,不愿去面对纠结的过去。

我屏蔽了林晓湛,也不再和顾言鹤联系,刻意不去听他们之间的消息。

熬过一无所有的青春,我即将无比强大。

开春时,我们新进员工要核算任务指标。这直接影响我们定级,我情况不算拔尖,犹豫了很久,打电话给陈老板。

他现在是辛文苏的客户,我希望能和他谈谈,然后让他成为我的客户,或者至少帮我完成一些指标。这种事是行里自己协调的事,不该影响到客户。

但我不愿去和辛文苏开口,或许是因为心虚,也或许是因为不想破坏我和他之间的关系。

陈老板轻轻笑了笑,意味不明地说:“我帮你是没关系,辛文苏知道么?”

我怔了怔,手指轻轻蜷缩。其实辛文苏迟早会知道,但能瞒一日算一日。我对陈老板说实话,我求他:“他不知道,能不能请您帮帮我。辛文苏那边,我去解释。”

“你和林晓湛,还联系过么?听说,她最近在北京看病。”

我的手指微微颤抖,陈老板的话就在耳际,我却怎么也听不清楚。他说:“我母亲心脏病突发,是林晓湛将她送进医院急救,像对亲人一样照顾她。我想给林晓湛钱,但她求了我一件事。她希望,我能在你面试中帮你一把。”

为什么?

我的眼前一黑,几乎要晕过去。自尊陡然被撕裂,我的所有持重所有矜贵,在此刻像个笑话。陡然之间,我便想到顾言鹤的话,他说,他和林晓湛交换条件,才去了天津。

陈老板感慨:“你和林晓湛年龄差不多,你比她成熟很多。那个女孩很善良,但那种单纯很容易让她受挫,我让秘书去医院看过她,听说,她因为受刺激而疯。辰溪,辛文苏在你来之前找过我,我是他的客户,没办法帮你。”

我整个人都是懵的,汗像水一样从脖子流下。在遇到辛文苏的时候,我脸色苍白,抖得像个筛子。他依旧还是进行时,我熟悉的那个他,脸上永远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

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死死盯着他:“为什么?”

问完,我冷静下来。没什么为什么,我们都只信任自己,所以他提防我,我亦提防他。

辛文苏愣了愣,已经猜到我问什么。好一会儿,他笑了,眼神温柔坚定:“迟辰溪,我是欣赏你的。职场如战场,你是个战士,我也是,我不会把客户让你给,但我也不会因为你抢走我客户而崩溃。我们公平竞争,但不影响私交。”

我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在这种时候,我突然想起,辛文苏和我说的那句话。职场深如海,我们都是深海里的鱼,每天忙碌地觅食,不懂悲伤,所以不会流眼泪。可他不知道,那是因为眼泪和海水一样咸,没有人知道我们流过眼泪。

我的青春,在那个瞬间,越走越远。这一刻,我突然无坚不摧。我的身后,再没有其他人了。

辛文苏亦师亦友,亦是对手。我不担心伤害他,他也不会伤害我。因为我们在对对方有好感的同时,都会保护好自己。

而顾言鹤同林晓湛,被我留在了身后。我在应该天真无邪无所畏惧的年龄,步步为营,终于一个人沉入了冰凉的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