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艺恩做事情也是个仔细的人，她隔三差五的就会另租一辆新车，用来跟踪顾柔婉，将她的习惯摸了个透。
这个顾柔婉利用蔡振哲的关系，在市中心的商业地段租下一间办公室，专门作为她的工作室。
顾柔婉这个人虽然仗着蔡振哲的关系，但对于专业性的东西一点都没丢下，所展出的每幅画作都是亲笔所画，画作水平不凡。
不管她做什么，哪怕是前天网上喝的酩酊大醉，第二天下午一点钟都会准备出现在工作室，开始画画，五个小时的工作时间，然后离开工作室，回到蔡振哲为她租的公寓里面，好好装扮一番，然后赶场子参加聚会。
顾柔婉所参加的聚会，与裴凤仪的耍乐不同。她带折极强的目的，就是为了结交权势而来。
她将自己装扮成有才华的名媛，四处兜售自己，抬高自己的身价。
顾柔婉最喜欢有明星参加的聚会，尤其是大牌明星。她会想尽一切办法，同明星们搭上关系，或是说上几句话，说是拍张合影，然后她会如获至宝一般，将这些代表自己身份和地位的照片，发布在自己的微博上面，以此获得更多的关注，借机抬高自己的影响力。
“顾柔婉这个人吧，其实挺聪明的。”
李艺恩坐在一辆银灰色的车里，目不转睛的盯着会所门口的位置，对身边的原雅舒说道。
“我都快不认识聪明这个词了，这种投机取巧也叫聪明吗？老实说，她的那些画，要是没有蔡振哲，在背后给她撒钱跑路，她连画展都举办不了，更卖不出去高价。”原雅舒咋舌道。
她不喜欢这种投机取巧，靠出卖身体获得的成功。
这不叫聪明。
“哦，原姐姐，咱俩理解的聪明不一样。英雄莫问出处，时间是最好的洗白品，等功成名就了，谁还记得往年的龌蹉事情。”
此时的李艺恩倒是表现出一种少年老成的感觉，发出这一顿感慨，让原雅舒都有些经受不住。
“你怎么说的，你很有经验似的？”
原雅舒视线未移开会所门口，故意调侃道。
本来只是无心之言，倒是真戳中李艺恩的心肺。
她神色暗沉，顿了下说道：“现在很多人只知道我爸是个英雄，却没人记得她当年抛弃妻女。嘉图集团如今享誉国际，却没人记得，它当初挤垮多少中小公司，埋葬多少人的泪水。世人只记得成功，失败永远都只是路边踏足多遍的野草，永远都冒不出头来。”
“……”
原雅舒瞧了李艺恩一眼，倒是不说话了。
李艺恩说的很有道理，原雅舒竟不知如何辩驳。
正在两人说话的功夫，顾柔婉从会所里面走了出来，喝的醉醺醺的，走路已经开始打飘。
“有古怪。”李艺恩一眼看出其中的不寻常。
顾柔婉在参加聚会的时候，为了维持名媛的美好形象，保持高高在上的矜持，并不会多饮酒。
每次聚会结束之后，也只是脸色微红，但意识却是清醒的。
今天，却突然喝的酩酊大醉，连走路都不稳，刚出来站了一阵，就扶墙大吐。
这种古怪的感觉，原雅舒同样也感觉到了。
“今天参加聚会的都有谁啊，怎么会喝成这样？这种高端晚宴，顾柔婉没理由把自己喝成这样？”
原雅舒总感觉是有人要向顾柔婉动手了，所以才会借故将她灌醉。
“不知道。我只从顾柔婉身边的助理查到，她会参加今天这个晚宴。我只关心顾柔婉，谁知道晚宴里的其他人啊，没兴趣。”
李艺恩脸上表情缺缺，为自己的失误懊恼，应该一块查清楚的。
或者，从一开始，她们就该想办法混进晚宴里面，而不是傻乎乎的在会所门口等着。
这是一步臭棋。
李艺恩砸了方向盘，有气却无处发。
“先别忙着生气，看看情况再说。”原雅舒目光叮嘱顾柔婉，一边安慰着李艺恩，突然想起一个问题，看着李艺恩，问道：“以往顾柔婉参加完聚会，都会怎么回去？”
参加聚会难免会有喝酒的时候，自己开车是不可能的。
但是蔡振哲并没有给顾柔婉配专职司机，那么想来，也只有同在聚会的伙伴给她带回去，或者她自己打车回去。。
此刻，见顾柔婉出门，站在墙脚吐了很久，倒是有人出来寻她，看样子是有意送她离开。
不过，并没有见到顾柔婉的身影，便先行一步离开了。
“原姐姐，你的意思是，她一会的司机会有问题？”李艺恩也回味出这个问题了。
“不确定，小心防备着吧。”原雅舒身体放松，依靠在后背，视线始终叮嘱顾柔婉。
顾柔婉扶着墙脚吐了一阵，从手提包里拿出纸巾擦了嘴。此刻，她有些憎恨伊雪阳，竟然在晚宴上，使计逼她喝下这么多酒。
这笔账算是记下了，等下次一定要讨回来。
一个赞助商而已，投资点钱让你蹭那么大的名气，应该感恩戴德，居然还敢算计她，简直活的不耐烦了。
可这些到底只是酒后的怨怒。
凭着蔡振哲的资源，想报复跟他同等地位的伊雪阳，是根本做不到的。
就算蔡振哲能够做到，以他的钻营，也不会得罪财神爷。
顾柔婉到底只是想想，抬眼望见不远处有个小商店，晃晃悠悠的走过去，买了一瓶矿泉水，喝在嘴里却并未咽下，簌簌口，便将脏水吐了。
顾柔婉站在小商店门口，待身体舒服一些之后，顺手就将未喝完的矿泉水直接扔进垃圾桶，站在道边，摆摆手，示意靠近的司机停车。
“跟上去。算我们做点好事，把她送回家吧。”
原雅舒总觉得，顾柔婉不会无缘无故的喝的酩酊大醉，也许他们打算对她动手了。
等前面的出租车司机开动之后，李艺恩也发动车子，在后面远远的跟着。
“哎，我们堂堂的总裁夫人，三更半夜居然亲自送一个女人回家，这格局一般人比不了。”
李艺恩的无心之言，倒是刺痛原雅舒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