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少年的声音很清越。
林雨汐起身走进厨房，“你快高考了吧？”她从冰箱里拿了一听冰可乐，然后用面颊和肩膀夹着手机，用手打开可乐罐的拉环。
林雨泽回答：“嗯，六月份考试，现在五月中了。”
“你自己觉得怎么样？”林雨汐喝了一口可乐，重新走回客厅。
“就……还行吧。成绩还算可以，如果哪天发挥得挺好的话，一本应该还算稳。”林雨泽将自己的实际情况如实作答。
“噢。”林雨汐向后靠着沙发，“你考完试之后坐飞机来我这边吧。接你过来玩一阵子。”
“啊？”林雨泽有一些发懵。随后忍不住笑了：“我都不知道你在哪儿呢。”
“我现在在北京，租房子住在这边。经济状况还不错，你可以过来玩一阵子。”林雨汐和林雨泽的关系也还可以，虽然不是太过亲昵的姐弟，但是林雨汐的话林雨泽还是听的。
“行！”少年一口应允下来，听声音就知道很开心。
“你对之后有什么打算？想学什么专业？从事什么工作？”林雨汐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不急不缓。
林雨泽回答：“其实我自己没什么想法。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想去哪里。没有特别偏好的城市，也没有特别想学的专业。我对未来挺茫然的。”
像是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林雨泽和林雨汐说最近的事。
“前几天我们政治老师还问，我们有什么梦想。你知道吗，结果我们一个班三十多号人，居然没有人有什么梦想。大家一直都是学习、背书、考试，如此循环。先是小升初，然后初中升高中要中考，高中考大学又要高考……这还算是好的，有一些同学还要学特长，又要考级，又要考证。大家都很茫然，不知道要做什么。”
“你问大家都在干什么？大家都很忙。每天都在做题、刷题，各种练习册，各种卷子。我们……没时间思考以后。”
孩子们似乎都是被这样的应试教育培养出来的。
一边问他们对未来有什么想法，一边却没给他们机会去触及未来。
时间被压榨的一丁点都不剩。
他们都忙于考试，因为只有分数是目前最直观评判他们价值的东西。
虽然一直说应试教育有诸多诸多的弊端，可是又无可奈何，除了考试，很多孩子连出路都没有。不是每一个家庭都能负担得起一个孩子的素质教育、特长培养等费用。
林雨汐笑了笑：“和我那时候也没差多少。找个时间，自己冷静想一想，这很重要。”
“好吧，我知道了。”
林雨汐又看了一下腕表，“赶紧去吃饭吧，不说了。等你考试后给我打电话告诉我。”
“拜拜。”
“嗯。”林雨汐挂断了电话。
她静静思考了一阵子，然后起身进了书房，约的那五张插画她还没画完。
——
沈沅和李佩他们开了一个会议，第一期马上开播了，第二期……还没开始拍。
其实一开始沈沅是打算一个月拍一期，但是这个时间缓冲根本来不及应对平台那边要求的上映。
所以想了想，第二期打算就近原则，直接拍北京篇。
把杭州之行推到第三期。
这样缓和下来的话，就可以了。
会议大概就是说了一下怎么布置和拍摄的地点之类的。
会议结束后，大家分别去联系自己的嘉宾，和他们的行程对接。
沈沅亲自通知林雨汐和何述景。
何述景回答的很干脆，“可以。”然后就没有后续了。
给林雨汐发了消息之后，久久没得到回应。沈沅给林雨汐播了一个语音通话。
几声之后，林雨汐才接起来。
“阿汐，我是沈沅。是这样的，我想跟你说一下第二期节目拍摄的事情。打算先定在北京，时间不会特别长，拍摄完之后动身杭州。你那边的行程有没有问题？”沈沅将具体情况直接表明。
林雨汐摘下眼镜，“没问题，你把时间地点发给我吧。我到时候会自己过去的。”
“好的。”
林雨汐的稿子才画完两张。
挂了电话之后，没几分钟沈沅就把时间地点发过来了。
大概是在北京临时租的房子作为拍摄地点。林雨汐扫了一眼，回复了一句“好的”，然后就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
重新戴上眼镜，继续手上的工作。
因为是作为童书插画，对色彩有一定的要求，内容也要符合孩子们的心理需求。
所以林雨汐的每张稿子都不是随便画一画。
她把第二张稿子画完之后，先把两张发给约稿人看一下。
约稿人的备注是“笑一笑”。
笑一笑：你画的蛮好的，挺符合我的需要的。
林雨汐接的插画不多，但是每一张都是制作精良，她的价格在画手圈子里完全不算高。因为产量低，所以也没什么名气。
LiiinX：满意就好。
这是笑一笑第一次在林雨汐这里约稿，是抱着试一试的打算，没想到结果居然这么好。
笑一笑：我以后要是再有作品，很可能还会在你这里约插画。
LiiinX：谢谢喜欢。
笑一笑：你的画风很好看，风格挺特别的。跟许多画手不太一样。
林雨汐盯着笔记本电脑上的画看了几秒。
然后在键盘上打字，回复笑一笑：还好吧。
风格……
她画习惯了，也就渐渐适应了这个风格。
其实这个风格不属于她，她在学着一个人绘画习惯，描摹着那个人的作画风格。
这不是抄袭，也不是剽窃。
这大概算是……一种继承。
创作这样风格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林雨汐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敏感期，好像总会通过一些细微之处想到那些人，然后又想到过去。
而且最近想起的很频繁。
她想，大概是因为她尝试着重新出门见人，一时之间不适应所发生一种……应激反应？
鬼知道怎么回事。
林雨汐没有想太久，她只是会偶然间思绪跑到这件事上。她重新拿起触控笔，在手绘板上作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