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情人节。
也就是说，当明年的这个时候，他们的第二个情人节，就此分道扬镳。
这么一想，一年不是特别长。
林雨汐接过那束白玫瑰，“谢谢。”她低头看了一下开得正好的玫瑰，右手从中抽出一枝，然后递向何述景，“回礼。”
何述景扯了扯唇角，想说什么，又没说。只是抬手接过来，那枝玫瑰被他放在了手边。
林雨汐很少买花，而且是这种花束，根本养不活多久。她以前连多肉和仙人掌都养死过，可见她有多不擅长照料这些东西。更何况是这种娇生惯养的花儿。
“借今天这顿饭，不如我们了解一下对方吧。”何述景说。
林雨汐笑笑：“怎么了解？”
“我问你五个问题，你问我五个问题。”何述景张开手掌，示意一个“五”。
林雨汐右手靠近水杯，半拢着水杯的样子，食指轻敲杯壁，“我要是一不小心问了不该问的，那多不好？”顿了顿，“而且，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实话？”
何述景也笑了，十分笃定的模样，“不存在不能问的问题。”真的不能问的话，沈沅也会剪掉了，不会出现在节目中。
林雨汐大概也猜到了何述景的意思。
林雨汐周身的气息柔和下来，她靠着椅背，一副慵懒的模样，“你先问吧。”
“那我问一个，你再问我一个。”何述景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
“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九月二十一。”林雨汐迅速回答。
何述景等着她问。
“你谈过恋爱吗？”林雨汐的眼瞳注视着他，就这么直白地问出来。
何述景面含微笑，“谈过。”
林雨汐其实不怎么感兴趣。
“你是什么职业？”
“写手。”
又轮到林雨汐了，她想了想，“你参加节目是自愿的吗？”
“当然是。”何述景言简意赅。
“你平时喜欢吃什么？”
“草莓。”林雨汐今天上午还捧了两大盒草莓回去。
“你最讨厌什么？”林雨汐问他。
“榴莲。”何述景从小就不喜欢吃那个东西，偏偏他妈妈很喜欢。
何述景问了一个刚刚林雨汐问过的问题，“你谈过恋爱吗？”
林雨汐有一瞬间呆愣，像是想到了什么。那么一瞬间，她眼底的情绪有一些复杂。
何述景还算是会察言观色，自然是看到了林雨汐眼底无声翻涌起了什么。他想，大概对面的人也有一个不能讲的故事吧。
“这个问题很难吗？”何述景噙着笑意。
林雨汐歪了歪头，“我在思考究竟是谈过还是没谈过。”
“嗯？怎么说？”
“他跟我表白了，我也答应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林雨汐耸了耸肩。
何述景皱了下眉，“这是什么意思？”
林雨汐看着他，像是看进了他的瞳孔身处，“消失了。”
她拿起水杯，喝了一小口，“你的五个问题都问完了。还多赠了你一个。”
何述景：“……那也算？”
“当然。”
包间的门被扣响，服务员将他们点的菜全都端上来。
林雨汐拿起筷子，“我吃饭的时候不喜欢说话。”
何述景“嗯”了一声。
一个是自己习惯，一个是家教修养。
两个人吃饭的过程中全程无交流。
其他的节目都是在饭桌上最热闹，想说什么说什么，一边吃一边聊，最能调动观众的参与性。
他们两个……恰恰相反。
吃完饭，两个人开车回去。
车是节目组提供的，何述景开车，林雨汐坐在副驾驶。
她的身子向右偏，微微垂着眼睫，看起来有一些困倦。
何述景侧首看了她一下，“你好像特别不喜欢出门。”
“嗯。”林雨汐有一些困意，“我平时都不出门。喜欢一个人待在家里，比较自在。”
长年累月的习惯，一直都是一个人。
她已经度过了感觉孤独的时期。现在只觉得自己比较舒服。
“你自己住吗？不和你父母一起？”何述景问。
林雨汐抬起右手，捏了捏眉心，“我很早就从家里搬出来了。”
有经济能力以后，林雨汐就没有在回家住。她攒够了钱，立刻在外面买了房子。
何述景想了下，“你和父母的关系不好吗？”
林雨汐打了个哈欠，眼睛里涌上一层雾气。她瞥向何述景：“挺好的。”
那双眸子有些冷。
何述景正想说什么，就听见林雨汐开口说：“我搬出来是我自己选择的生活方式，与我和父母关系好不好并没有什么大的联系。”
显然，是何述景又多想了。
两个人不再说话，车厢里一片安静。
没过多久，何述景开车回到54号。
林雨汐先进了房子，第一件事就进厨房。打开冰箱，拿了一瓶冰水。
喝了两口，困意被她甩掉，整个人又清醒过来。她没打开厨房的灯，靠着一边的墙壁站着。
她解开手机屏幕锁，微信里有好几条消息。
点开微信，这些消息分别来自她的老板和她的小编辑。
顾紫漪问的事无非就是她在这儿适应的怎么样。
林雨汐十九岁认识的顾紫漪，也算是相识五六年了。顾紫漪比她年纪大，这么多年过来，也多亏了顾紫漪的照拂。
她回了一条语音，“还可以。”
退出和顾紫漪的聊天页面，点开了她的第二个联系人，也就是她的小编辑姜可乐。
一共三条消息。
“林子，上海好不好玩啊？”
“林子林子，有没有什么好吃的东西呀？”
“林子林子林子，你出差什么时候回来哇？”
一连三个都是问句。
林雨汐忍不住翘起唇角，她打字回复：还不错，好吃的挺多的，一个半月以后回去。
她的消息刚发出去，姜可乐就秒回，是一条语音消息。
“那我有机会去找你玩啊？”女孩子的声音软软的，听声音就知道是个乖乖的孩子。
“好。”她回复了一个字。
她的微信列表，联系人不超过十个。连平时发消息，除了顾紫漪就是姜可乐。
不仅如此，她的手机通讯录也没几个人。她的人际交往，是大量的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