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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科幻小说 > 好好的人说黑化就黑化 > 第二百六十一章 别看,改好了会告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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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一章 别看,改好了会告诉你们

等到下午,一青年来找她,问她是不是看见了一只土狗,那是他今天早上逮回来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去了,现在才来找。

白欢喜指了指卧在院子里的小土狗。

青年连声道谢:“谢谢谢谢,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她客气道:“没事。”

她身心疲惫的坐回院子里的藤椅上,摇一摇的看着院子。

如今是早春二月。

农历的。

早过了春节。

春节期间,没有任何一个人联系她。

她乐得自在。

她已经将手机关机了两个月,买了两本经书,偶尔翻看,偶尔誊抄,更多的时候,是对着乡村天空上那大片大片的云发呆。

时间就这样被蹉跎,除却偶尔会生出一丝浪费时间的愧疚感外,几乎是叫人高兴的。

浪费时间,总是叫人高兴的。

她只想过着那样安逸的生活,更多的,她不想了。

日升月落,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

院子里的桃花开了。

可谓是画楼春早,一树桃花笑。

墙头千叶桃,风动落花红蔌蔌。

静与飘落都是极美的。

白欢喜打了斤梅子酒,自己靠在藤椅上,自斟自饮,懒散闲适。

她素来不胜酒力,又有些想醉,便醉得轻而易举,朦朦胧胧的看着眼前。

六世达赖仓央嘉措苦吟道:“已恨桃花容易落,落花比汝尚多情。”

他在怨呵,怨那个薄情寡义的女子,他见桃花从树上落下,想起了那个女子,那女子定是艳若桃花,微微一笑间,便胜却人间无数,指不定也是个爱穿粉衣红裳的女子,唱起歌儿来,连鸟儿都比不得她。

她多好啊。

只因为他爱她,她身上便无一处不是好的。

后来,他们终于离散了,那时也许有桃花也许没有桃花,可他想起她一定在桃花盛开的季节。

当他转动经筒时,他说:“若将此心以学道,即生成佛有何难?”

得到过,失去过,方才能放下。

世间事,从未得到便谈放下,不是真正的放下。

于爱欲贪嗔中抽身而出,于一切不可计不可说之劫数中看见过去未来,静时修止动修观。

他放下了。

他从出生后便是达赖,便是活佛,后来与女子生了爱,又从爱中抽离出来,以爱重新入佛。

我佛慈悲。

那女子呢?

他记忆里没有她不堪的模样,想必亦是心地善良的女子,一切会为了自己的心上人着想。

从心底生出欲,想要亲近,又用理智,斩断了尘缘。

从此,拿起过,放下过,方才能成了活佛。

也许某一年某一月某一日,女子在布达拉宫转动经筒、磕长头时得以与他再见一面,而后在五彩旗于风中猎猎作响的声音中,叩首离去。

我不能误你的锦绣前程,你是我的情郎,却也是这里所有人的活佛。

若一段感情的结束中,一定要有一个恶人,那么,这恶人我来做。

从此你做你的拉萨活佛,伴你的青灯古佛。我守我的儿孙满堂,做我的妇道人家。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有时候,分开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因为太爱,因为太爱,反而不能靠近。

世间事,多的是身不由己。

桃花被风一吹,轻轻的飘落,如雨的红,遮盖了一切,桃花飞尽,那树下便坐了个穷酸文人,见她看来,便遥遥举起酒瓶,大醉大唱,满眼心酸泪,后世的风流才子,如今不过是个穷困潦倒的酸臭文人,他唱:“桃花树下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他醉了,醉醺醺的躺在桃花树下,大风刮过,桃花花瓣飞了漫天,透过乱花看见的天空斑斑驳驳,像极了大明朝阴暗的天空,晦涩阴暗。

越来越严苛,越来越压抑,后来的朝代约束了人,行有礼坐有礼卧有礼,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在礼教里,不得行差错步,不得越矩。

曾经的自然质朴再也没了,倦了宦场沉浮,困了富贵功名,厌了浮尘累砂。

先前有个诗人曾说,富贵非吾愿,帝乡不可期。若生在同一年代,他定请他喝酒,喝的醉醺醺的,然后共与枕藉花酒间。

若有桃花,若有酒,哪怕断肠我也喝。

酒里真有断肠酒,喝之断人肠,明明是世间仅有的美酒,里面带了要人命的毒,一如桃花,艳而不俗,美而不妖,错成了祸水。

桃花逐水尽风流,载不动,许多愁。

愁?自然愁。

白欢喜想,春里桃花且沽酒,本是雅事,可她于百无聊赖中,于写不尽的风流处,于星星点点看不见的缝隙里看出了落拓颓唐。

酒是好酒,花是好花。

不好的是喝酒人赏花人。

许是应了她妈的话,她这人是喜欢残缺而非圆满,所以看什么都带着恶意,就连美酒美景,看来也平白多了几分恶毒。

可她想,恶毒是恶毒,恶毒到头多了几分苦楚,百无聊赖的苦楚,救不了转不甜的苦。

她又做错了什么呢,她这一生啊,就陷在过去年少时,在那无尽的痛苦里沉沦。

这一生,到底有多少人,只长了躯壳,人却永远的停留于某一个时刻呢?

她不知道,于迷迷蒙蒙间,伸手抚住了自己的脸。

滚烫的一片。

君且归去我自休。

她闭上眼,沉沉的睡去,睡得并不安稳,却陷在梦魇中醒不过来。

她在幼时。

于一片支离破碎中,呆呆的站着,地上是碎瓷、枕头,一切可砸的不可砸的皆在地上。

一男一女正在扭打,女人看见她孤零零的站在那里,挣扎着爬起来将她推入房间中,小声道:“妈妈不喊你,你就别出来。”

她看着门,门把手触手可及,可她到底没打开,她向来是个乖孩子,乖乖巧巧的,听话极了。

浅黄色的木门就这样隔开两个世界。

屋内是她独自一人。

屋外是两个成人的打架。

光影斑驳,时光流转。

她趴在地上睡着了,等她醒来后,外面的天已经很晚很晚了,好像是下午。

她小心翼翼的打开门。

只打开一条缝。

屋外安静极了,没有一点儿声音。

她将门打开,走了出去,只看见地上一片狼藉,妈妈在地上紧闭着双眼,捂着肚子,眉头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