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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姐妹之间真的有心灵感应一说,此时的百里情也是在地牢之中想到了百里溪。

现在的百里情感觉得到,她的生命已经是快要走到了尽头,不只是因为中毒,也因为她的心失去了想要活下去的勇气。

回想过去的日子,她把她所有的希望都投注在了孟炎奕身上,失去了自己,为另一个人而活却也从不后悔,因为在她的世界里,孟炎奕比她命还要重要。

而除了那让她活下去的希翼之外,百里情把她所有恨意都给了自己的亲妹妹百里溪。

也许这对很多人来说是很可笑的一件事情。

但是对于百里情来说,这份恨意,却也是维持她活下去一份信念,不亚于她对孟炎奕的依赖。

怜王妃每一天都会来地牢里看百里情,每一天都尝试着和百里情说着她自己的故事。

百里情实在是不懂这个女人每天来找自己的原因,而今天百里情终于是褪去了往日的沉默。

再怜王妃那一如既往的,无聊得故事之前,就开口拒绝这位不速之客。

“我对你的事根本没有任何的兴趣,你能不能不要每天都来烦我。”

怜王妃终于是得到了百里情的回应,不由的笑了笑,“那,我对小姑娘你的事情很有兴趣,你要不要跟我说说?”

百里情眯起了眼睛,好像突然明白了怜王妃的意思,“原来,你是向打探听我的事情?你想知道什么?”

怜王妃隔着地牢的栅栏,看着百里情表情露出了不屑,那副表情让她很是无奈,“我只是有些好奇,你和那位百里溪姑娘,你们是一胞双生的姐妹,到底是什么让你们两个人俊到今时今日的地步?”

百里溪嗤笑一声,反唇相讥,“你怎么不去问问你自己的儿子,他和陆少游之间又怎么会闹到今时今日的地步?”

怜王妃没有因为百里情的话有任何的表情变化,在她来之前,在她问出口那些话之前,她就已经是做好了心理准备,而她的好奇也是有一丝对自己儿子的愧疚。

“你问的好,而这也是我想问你的原因。从我自己说起,我是亓諵养大的,对他有很深的感情,即便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我也都是十分珍视这一份感情,因为如此,我也很羡慕你,羡慕我自己的儿子,你们都知道自己有血缘至亲在这个世界上,你们也都在自己触手可得地方。我一直认为这是上天最大的怜悯,如果是我,我会百般珍惜。但是,我身边的你们,却一个一个的否轻易地就舍弃了这份上天的恩赐。我真的不懂,所以想要寻找答案。”

想起自己逝去的儿子,怜王妃的悲痛毫不遮掩,陆清河还活着,那是她最后的依赖,但是无论如何,陆少游的死,都让她心里难安。

她怨恨自己的同时,也不想看到还留有希望的百里姐妹,走向个她的儿子一样的路。

身为人母,她希望,她们姐妹之间可以化解仇恨,重归于好。

“小姑娘,直到现在你都还是恨着你的妹妹吗?我想问你你有没有站在她的角度上想过彼此,她所经历过的,你是不是也要付很大的责任,你作为她的血缘至亲,难道一点悔恨的心都没有吗?”

说者苦口婆心,满是怜悯,听者却是立刻被触动了内心不可触碰的那一根弦。

百里情怒不可揭,她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对她说这样的话。

“我为什么要替她着想,她有替我着想过吗?我在她心里死去的这些年,她根本就把我给忘了,她根本没有要替我报仇的意思,在她心里,我比不过百里夫妇,比不过莫岭南,比不过他的师父和他的师兄,现在,也跟本比不过那个齐思雨,你让我替她着想,她不配!”

百里情嘶声力竭得控诉,让怜王妃想到了陆少游,就在陆少游临死前的一刻,他好像也是像现在的百里情一样,说着陆清河所有的不可原谅。

什么叫做自取灭亡,也许就是如同现在的景象。

关起自己的心门,逃避一切可能的救赎,仇恨竟然可以如此的根深蒂固。

陆少游,百里情,他们的恨意是从出生之时就开始的,一直,一直直到他们生命的消逝,也许才可以得到救赎。

……

……

木子白到达慕容府的时候,慕容府已经是从井然有序的忙碌渐渐舒缓了下来。

慕容老爷亲自相迎,用了最高级别的礼遇。

齐思雨和百里溪坐在客厅大殿,远远的看着木子白受着如皇帝一样的款待。

齐思雨摸着下巴实在是有些想不明白,随性惯了的他,讨厌应酬,更是现在这样的场合,而当座上宾是他家的臭老头时,他就更加的看部惯了,他歪着脑袋,用扇子挡住他吐槽的嘴,对百里溪道,“溪丫头,你说,他有什么本事啊,被人追捧成这个样子,我一直都以为,他的名声不太好,不受人待见呢?”

百里溪抿着嘴笑了,转头道也躲在了扇子后,“你是他的儿子,怎么也不给自己父亲一点面子,他受追捧,你难道不应该开心才是吗?”

齐思雨晃了晃脑袋,“我呢,本来是真的有点骄傲的,可是你看他那副样子,胡子被人吹捧的要上了天,表情一直都没有停止过笑,他那副样子我都不好意思看了,觉得有点丢人。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他真的一点也没做到啊!”

“我倒是觉得,真实点挺好的!”

齐思雨啧啧两声,“溪丫头,不像你啊,我以为你会和我看法一致呢?”

“木前辈他年岁也是大了,身在江湖,活的潇洒点,随性点难道不好吗?你呢?其实也可以像他一样看开点,这样活的才是更加痛快。”

“是吗?”齐思雨露出了怀疑的神情,“溪丫头,你自己做的到吗?你真的这么觉得吗?你以为我会信你?你呀…才是那个最想不开的,不然也不会为了一个星月扣执着到现在了。”

齐思雨和百里溪两个人,互相的劝着,说着。

却是谁也说服不了对方,人就是这样复杂的动物,心里想的,想要做的,和你最终时刻能够完成的,其实都是大相径庭。

百里溪一直心有余悸,是因为她的身体,而面对齐思雨她又不敢把话说的太过明白。齐思雨聪明机敏,百里溪可不想蛊虫一事被他看破。

于是百里溪想了想,又道,“我从现在开始,就要活的潇洒一点了,你等着瞧吧!”

齐思雨发出长长的一声喟叹,得意的笑了笑,“好,我拭目以待。”

木子白虽然一直都是在跟慕容家的人应酬着,但也是早就瞧见了观望的齐思雨和百里溪。

他无论是怎么看,怎么瞧,都是觉得现在一起的两个人十分的登对。

这一次收到自己的宝贝徒弟慕容锦邀请,来参加她的婚礼,这一桩喜事让木子白高兴之余,也更是忍不住的开始为齐思雨和百里溪筹划起来。

他的儿子要娶媳妇,也一定要办的风风光光的,绝对不能比这慕容锦的差。

终于是寒暄完毕,木子白走了脱身得机会,敲桌了百里溪和齐思雨的位置,木子白就悠哉悠哉寻了过来。

看着应酬完毕的木子白向着自己走了过来,齐思雨第一个想法就是想逃,他看见木子白就耳朵犯疼,这老头一定又是想对他说教了!

看到了齐思雨想跑,木子白加快了脚步,而在通往齐思雨面前的路上,来往的人中,突然闪过一个百里溪有些熟悉的身影。

木子白完全没有留意这个人,他的脸上挂着笑容,注视着齐思雨。

心里满是憧憬,把自己想的要告诉自己的儿子,有些兴奋,满是喜悦。

就在他要接近齐思雨时,突然一个人影冲了出来,拦住了他的去路,阻隔了他的视线,还未等他来得及反应之时,一把刀已经是刺进了他的腹中。

这人一身下人打扮,身手非常迅速,他的突然出现让很多人都是大惊失色。

木子白的腹部,顿时鲜血直流,刀被抽了出去,周围的人惊叫声响成一片,百里溪被那血刺痛可双眼,她立刻冲了过去,将木子白接住,齐思雨也是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将那行凶的人擒住。

当他看到了那人的脸,发现是亓鱼的时候,齐思雨惊讶万分,却也在同一时间一巴掌拍了出去,把亓鱼按在了地上。

亓鱼整个人被大力的摔在地上,头部重重的受到了撞击,齐思雨紧接着又是一脚,踢在了他的背部,让他发出一声闷哼。

齐思雨随后将他翻了过来,脸踩在他的胸口把他压制住。

亓鱼嘴角流出鲜血,躺在地上完全不抵抗,他发出大笑,边笑边流着眼泪。

他手里的刀已经是掉落在地上,然后被百里溪一脚踢开。

所有的人都惊讶于现在突然发生的变故,慕容锦,晏子玄,慕容老爷也都是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快去找大夫,先给师父治伤。”慕容锦立刻吩咐下人。

而躺在地上受制于齐思雨的亓鱼看着被百里溪扶着的木子白,用他的嘶哑的声音道,“没用的,他中了我的毒,我的毒,没有解药的!”

齐思雨听罢一脚踢在了亓鱼的胸前,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你再说一遍?有没有解药?”

“咳咳,你就算打死我也是没有解药!”亓鱼瞪着他的眼睛,直视齐思雨。

百里溪立刻查看木子白的脉象,观察他的面部,看着木子白那已经是泛黑的嘴唇,这确实是中毒的迹象,不过这毒却不是凶猛的毒药,也不符合亓鱼想要置人于死地的做法。

百里溪将木子白交给身边的人,然后蹲了下来,在亓鱼的身边,看着亓鱼道,“世上万物相生相克,你应当知道有星月扣在手,解毒不过是时间问题。不过,我现在更加想知道是,你突然出现在这里,做出这种行为得目的是什么?你并不是想要他的命,是不是?”

亓鱼胸口起伏剧烈,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后,眼睛已经开始有些涣散,百里溪惊讶之余立刻去探他的脉象,发现他已经是强弩之末,命不久矣。

“你中毒了?”百里溪问他。

亓鱼想要起身,却因为齐思雨之前的行为失去了力气。

百里溪示意齐思雨放心,让他松开对亓鱼的控制,然后将亓鱼扶了起来。

“你想说什么?现在说吧!”百里溪蹲在亓鱼的身边对他道。

亓鱼缓缓的开口,“这一刀,是他欠凤諵王爷的,这毒的确不会让他立刻死去,却也足够让他有生之年不得再使用内功,经脉逆行,痛苦不堪。你们若是有本事,就想办法替他解毒,我无法阻拦,不过我也还是要说,一个人所作所为都要付出代价,无论是过去了多少年,都一定会有人记得的。我,的命,我活着…就是一定要将那些…害凤諵王的人,让他们…都受到他们应有的惩罚…”

一时之间,在场所有的人都沉默了下来,木子白神志清醒,伤口的痛也更是让他前所未有的冷静,“你们…你们放了他吧,他说的对,我是罪有应得,你们,你们都不要为我解毒,这是我该受到的惩罚。”

“臭老头,你闭嘴,一码事归一码事,但是毒我必须给你解。”齐思雨一把抱起木子白,低头对他数落一番,“我先送你去休息,其他的随后再说,溪丫头,这里就先交给你了!”

木子白被齐思雨带走,百里溪留下和慕容锦等人处理剩下的事,亓鱼因为受伤,神志有些开始不清醒起来,而等到他被带到了治伤的地方,又一次清醒过来时,又交代了一件让在场的人惊讶的事情。

“装有凤諵王和凤鸣月的棺材,我已经是交给了潇湘楼,我死以后,希望你们可以好好把他们两个人安葬。”

亓鱼像是为了说这样一番话才坚持到了现在,看着眼前的百里溪点了头,他就缓缓的闭上了他的眼睛。

然后就没有再睁开了。

又是一条生命离开了她们。

亓鱼的到来,轰轰烈烈的让慕容府里所有的人本来的喜悦之情,烟消云散。

慕容老爷是最为震怒的那一个,他已经是下令,将亓鱼的尸身用一条席子卷了,扔到乱葬岗去。

而百里溪偷偷的跟在那下人身后,将亓鱼的尸身偷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