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小静坐在办公室里举着手机，翻阅着手里的笔录，脸色无奈的叹了口气。
“是啊。这些人之前肯定串过口供。他们竟然说在那里持枪是为打猎！谁大半夜的在那里打猎啊？废弃厂房里能有什么野生动物？”
说到这里，慕小静灌了口咖啡，恨恨道。
“虽然我们很怀疑是张家有预谋的行动。但现在凡事都讲证据，你那次电话没有录音，他们就咬死打猎不放，我们只能给一个非法持枪，最多就是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如果张家活动一下，弄一个表现良好，半年都不用就出来了。”
“不过林晨，你不用担心，我们先拘留他们十五天，在这十五天里，我向你保证，我们会找到证据……”
“啊。”
林晨打断了慕小静的话语，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个，似乎不用找证据了。刚才有一队张家人带着枪来我家了。”
“什么！”慕小静呼吸瞬间停滞，两眼瞪大，小嘴半张却说不出话。
下一刻，慕小静回过神来。
“你在哪儿？现在有没有危险？”慕小静一边抓起枪往门外小跑，一边快速道，“你先藏好了，我马上带人就去！”
“额，那个，你先别急，有个事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林晨声音古怪道。
慕小静一愣：“什么事？”
“就是，我一不小心把他们都弄死了……我这算不算犯法啊？”林晨试探道。
他决定了，只要慕小静说自己防卫过当，自己立马就跑路。
“不算吧，持枪私闯民宅，已经涉嫌入室抢劫了，这是正在犯罪实施中……”慕小静回答到一半，忽然一愣，再次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等等。你是说，你都给弄死了？”慕小静声音中带着颤抖。
“额。”林晨弱弱道，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小学生。
慕小静不知道该说什么，憋了半天才说道：“我这就带人去！”
半小时后。
几辆警车和救护车围住了别墅。
医护人员在一旁连连摇头。慕小静脸色难看的看着几个警员搬运尸体，转头看向林晨。
她到现在还是有些没回过神来。
“这都是你弄死的？”慕小静有些颤抖的问道。
林晨点点头：“其实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困难，我只是扔了几把刀子，捏了几下脖子……”
林晨一脸无辜的伸出手，虚空抓了几下，好像在示范一样。
慕小静看的一阵无语，内心却忽然有一种寒意。
这到底是什么少年？
一个人对付了九名训练有素的持枪匪徒？
还这么一脸轻松？
慕小静忽然有些不知道自己是该同情这个少年，还是该去同情张家了……
“行了，你别抓给我看了。”慕小静无奈地摇摇头，“这次事大了，一会儿你得跟我回局子做个笔录，明早能出来就不错了。”
林晨无奈点点头。
“原本还想能从这些人嘴里获得口供，结果你全给弄死了。”慕小静合上笔记本，无奈的看着医护人员给一个个尸体盖上白布。
“额……我当时忘了。”林晨说完，指着一个胸口插着一把餐刀的尸体道：“我觉得这个还能抢救下。”
“抢救个屁。”一旁的医务人员翻了个白眼，“不知道你怎么扔的餐刀，这力量……啧啧，胸腔里面都被撞烂了，还抢救什么，今晚拉火葬场得了。”
“就是。”另一个医务人员插嘴道，“我跟你说，以后这种事别叫我了，直接叫火葬场的人来就行了。大半夜的还得加班收尸，我是真想辞职了。”
林晨无奈的挠挠头：“这么不经打吗？”
“好了，废话少说，跟我上车走一趟吧！”慕小静说完，打开警车的车门。
林晨坐上警车，听着引擎的发动声，忽然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
到底是忘了什么呢……
林晨挠着头百思不得其解。
慕小静在前面一边开车，一边闲聊道：“对了，上次过来你还有个房东呢，这次你的房东是出差了吗？”
林晨一愣。
身体瞬间僵硬。
他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了……
这就很尴尬啊……
林晨跟着慕小静一起来到局里。
他是属于受害者，不需要被带到审讯室，只是坐在慕小静的办公桌前一五一十的回答问题。
“所以，你从二楼跳下来，又进去杀他们？”慕小静记录着笔记，皱眉反问道：“为什么不逃跑？”
“我怕他们抢走我藏在枕头下面的二百块钱！”林晨理直气壮的回答道。
慕小静：“……”
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要钱不要命的选手。
人家又是枪又是人的，是奔着你那二百块钱来的吗？
“好了，笔录差不多了。”慕小静深呼口气，平静了一下自己差点被粉碎的价值观，转头看向林晨。
她到现在还有些不敢相信，这个少年竟然正当防卫的干掉了九个匪徒。
仔细想想，这似乎不是林晨第一次正当防卫了。
而是第三次！
前几次似乎也是这样……
“你到底有什么秘密呢？”慕小静皱眉问道。
林晨脸色微变。慕小静的目光仿佛要看穿他的一切。
气氛一时间尴尬。
而就在此时，一道充满磁性的中年男人的声音打断了两人。
“这位就是林晨先生吧。”
一个中年人叼着烟卷呵呵笑着走过来，打量着林晨，“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估计明天报纸上就要报道英雄少年勇斗黑恶势力了！”
“黄局，您也来了。”慕小静连忙恭敬地站起来。
黄局拍拍慕小静的肩膀，示意她坐下，随后自己又拉过来一张椅子，往后一靠，有些疲倦的抽了口烟。
“我刚才发了通知，让组里把这件案子和十八年前案子并案调查。”
黄局道，“不过目前没什么进展，这批打手都死了，没有新的口供，还是找不到突破点，还是牵扯不到张家。”
“张青那些人还没松口吗？”林晨皱眉道。
黄局摇摇头，若有深意的看了眼林晨，呵呵笑道：“你还挺狠呢，把这批打手都给打死了……对了，你那个叔叔愣是在公墓里爬了两个小时，我们民警找到他的时候，还没爬出公墓的大门呢。”
“林子大的口供录了吗？”林晨比较关心这个。
黄局摇摇头：“录了，但他似乎也受过什么威胁，总之就是不愿意开口。我们民警在公安医院耗了一个小时，也没问出一点线索。”
林晨叹了口气。
他现在感觉就像是案板上的鱼肉一样，明明已经知道是谁杀害了自己父母，是谁在朝着自己下手，派来的手下也抓住了，可是就是无能为力。
没有突破口！
黄局也一口口的嘬着烟卷，忽然接了个电话：“啊，洁欣啊，你和你妈先睡吧，我这还有点事。”
说完，黄局挂掉电话，又开始嘬着烟卷，抓着头发分析案情。
而就在此时，一个警员慌张的跑过来。
“完了，黄局，又出案子了！”
“说！”黄局眉头一皱。
“铁道巷刚才发生枪案，一对母子在家里被乱枪打死，等我们到的时候，匪徒已经跑了。”警员说到这里，有些古怪道：“对了，那对母子就是林子大的老婆孩子。”
“什么！”黄局倒吸一口凉气，随即道，“张家做事还真狠，十八年了还不忘斩草除根。”
“不过他们估计没想到，林子大根本没在家。”黄局忽然冷笑一声，“走，林晨，小慕，跟我去趟医院，咱们再审一遍林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