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迪没有料想到已经过去了多少年，竟然还会有人记得他最初做的事，不只是记得他这个人，还记得他做过的事。虽然那究竟是怎么办到的现在的他也并不是十分清楚，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面前的塞菲亚很了解自己，起码是了解过去的自己，甚至自己都不记得的时候。
让霍迪坐在自己身边的塞菲亚开口说：“霍迪阁下，你可能不清楚，但是经过我们族群的人无数年的研究，我们了解到，暗渊当中那些形状怪异的生物们，其实正式混沌本身。”
“混沌本身？你是说它们就是最初那团灰色的东西？但是那东西并不该具有自己的意识啊？它们应该是代表了无的状态才对，本该是什么都虚无的状态！”
“这确实。”塞菲亚点点头同意地说道，“几乎任何人都会把它们当成是虚无状态，但是要清楚的是，霍迪阁下，你也不是一开始就存在的，不是么？你也是从虚无当中来的。”
“但那是因为我本来就存在。”霍迪开口说道，虽然他不记得那那么久远以前的时候具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这点他是清楚的，就是他并不是被生出来的，而是一开始就存在。
塞菲亚摇摇头，回答说：“霍迪阁下，你是魂王，本来应该具有绝对的权威的，但是科学发展至今就是让不可能变为可能，也可以让可能变为不可能的。其实事实并不是这样的，没有人是天生就存在的，任何生物都是，世界之初就是混沌，天地上下一片混沌，万事万物都在虚无当中，没有形体也没有固定的去向，所有的生物都是来自于混沌当中，在混沌当中，没有任何生命会是跟他没什么关系的。霍迪，魂王阁下，你最初也是来自于混沌当中，意思就是你其实也是混沌当中的一分钟。”
霍迪明确地提出了自己的怀疑，“这只是你的猜测。”
“不，霍迪阁下，既然我能说出来，这就说明我们已经研究出了一定结果，否则我的言辞就会换成‘我有一个猜想’，我并没有这么说，也没必要，因为确实正如我说的那样。”
“我不信，除非你给我证明。”霍迪现在的态度显得很强硬，几乎完全不相信塞菲亚的这番说辞。
塞菲亚叹了一口气，“没有人会否定自己生存的意义，同样也没有人会把自己的过往当成是一种如影随烟的幻觉。要是知道了混沌是什么东西，同样又是从那个时候出来的，没多少人会相信愿意去相信这件事。霍迪阁下，你一直都在说你只是一个普通人，在这个时候我几乎可以确定了，你还会有常人也能具有的担心，我对这件事感到十分欣慰。”霍迪忍住了没有说话，他感觉自己受到了轻视，但是现在也没有立即发作，他在等着塞菲亚的下文，然后塞菲亚继续说：“但其实科学就是要抛开这些成见和坚持的，要做到真正的客观和冷静理智，霍迪阁下，我不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现在的我拿不出证据，唯一能够摆到明面上来的就是我的诚恳。我可以这么跟你说，我是不会说谎的那一类人，现在是以后也是，我不会说谎，我可以说这是我们的研究成果，真假也不是一定的，但是目前我们得出的结论就是这样，除非是天地异变日月倒转，否则没什么能改变这个结果。霍迪阁下，你和最初的那些强大的意识灵魂们，其实都是来自于混沌。”
霍迪砸了咂嘴，闭眼思考了一会儿，但其实闭不闭眼没什么区别，他闭眼了之后周围的景物反倒是统统都映入脑子当中，本身如果是睁开眼的状态那些景物就只是路边的石头，树上的种子和地上的杂草，但是闭上眼之后，石头上的颗粒和植物上的纹路都会清晰地出现在霍迪的脑中，别说是思考了，反倒是被更多的信息冲昏了头脑。
霍迪还是睁开眼，说：“你继续说，你说到那些异兽的来历了，你说他们来自于混沌，和我们一样，我信不信姑且不论，你就在这个前提下继续说下去。”
“如你所愿，霍迪阁下。”塞菲亚回答说，“通过我的祖辈们无数时间的研究，我们知道所有的物种起源都是混沌，因此我们就要把目光对准了混沌本身，但那时候以后找不到混沌了。”
“是的，在世界繁盛的时候，混沌也就消失了，这是相对的两端，混沌就是无序的状态，繁荣社会就是有序的状态，世界只是在最初的时候是无序状态，后来还会逐渐变到有序的状态。因为有序的状态会影响无序状态，并且不可停止，所以在最初的生者们出现之后，会不断进犯无序的地带，时间长一点，无序是一定会被消灭的，而且那段时间并不长。”
塞菲亚点点头，“你说的那话我知道，在我们的记载当中，把你当成了一个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战神，还是一个神通广大的创世者，我的先祖们说你创造了山川河流，甚至还有日月星辰。”
“没那么夸张，那是事物本来的样子，我只是给他们整理了一条通用的路而已，他们本来就是那样的，只是相当于是换了个方向而已。比如说一个人腿长在脑袋上就是怪物，手长在腿上也是，但是无序就是这么个意思，混沌当中这并不鲜见，我整理了一套所有生物都能够合理运用的法则，也就是你们说的轮回。
“所以所有的生物都是按照你的样子出来的，因为这就是有序。”塞菲亚直击要害地说，说到这点上，霍迪感觉自己有点不怎么舒服，他并不喜欢这种表达方式，但其实她说的就是事实。
“那时候除了我，就没有具体的意识形体。”霍迪为自己辩解说，“所以我只是运气好了一些，仅此而已，只是作为第一个生者，后来的生物形态按照第一个生者的形态，这只是运气。”
“不，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塞菲亚回绝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