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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姓士兵本名冯才,

也是一个勇武的汉子,

怀揣着热血投身军伍后,

原本凭借着一身不俗的武艺和刚打敢拼的作风,

在几次战斗中立下了不的功勋,

凭借那些战功,

升任一个什长甚至是都伯都绰绰有余,

只因为得罪了那个都尉,

结果到如今都只是一个伍长,

他知道身旁这个叫吕二的家伙,

和他也差不多情况,

这才被打发到这边担任一个的押运兵。

正准备开口回答对方的问话,

突然远处传来嘈杂的声响。

抬起头查看时,

这才发现前方出现了一群马贼

人数还不少,

大概有五百人左右,

关键是人人都骑着高头大马,

虽然马上的骑士们,

大多盔歪甲斜,

甚至有不少衣不蔽体之人。

吕二看向了那伙马贼,

一双眼睛微微眯起,

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道:

“墩子哥,准备战斗吗?”

冯才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恨声道:

“准备个屁,没看见前面的都尉都没下达命令吗?”

吕二闻言看向前面的都尉,

只见那位官老爷端坐于马上,

仿佛压根没看见前方的马贼一般,

等到对方已经达到能够发起冲锋的时候,

这才微微抬起手,

让身后的队伍停下,

奇怪的是,这一队负责押阅士兵们,

竟然也都没有丝毫紧张的情绪,

大多都是一副要死不活的状态,

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

这一发现让吕二颇为奇怪。

“进攻!冲啊!”

就在吕二思索之际,

前面突然传来进攻的号令,

接着,一副让所有经历过战阵的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

只见三百名步卒,

人人都是要死不活的模样,

向着对面五百衣衫褴褛但是骑着战马的马匪冲了过去。

然而对面的马匪面对如此情景,

竟然停下了战马,

立于原地如同看戏一般看着官军的冲锋,

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见,

对面不少人脸上那玩味的笑容,

还不等吕二反应过来,

更加惊奇的事情出现了,

只见这三百人在都尉的带领下,

还没冲到那伙马匪身前三十步时,

突然又是一道命令传来:

“撤退!”

好家伙,这道命令一出,

那伙士卒们立刻生龙活虎起来,

三百多若头就往后跑,

根本没有先前那般颓丧的模样,

甚至有些士卒跑高兴了还把兵器甚至是衣甲脱下丢弃,

而身旁的同袍们,

对于这种行为见怪不怪。

吕二一边跟随着队伍‘撤退’,

一边左右四顾观察情况,

明显感觉脑子有些不够用,

身旁的冯才扔掉手中的长枪道:

“咋样,没见过吧,是不是开眼界了?”

“这,这他妈的,什么情况?”

吕二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哈哈哈,这可是咱这边的特色。‘英勇抵抗’马纺劫掠之后,寡不敌众,无奈只能保存实力,这才忍痛撤退。”

冯才脸上挂着浓重的苦涩,

眼神中却是无尽的嘲讽意味,

阴阳怪气地回答道。

吕二仔细打量着身边不少的士卒,

发现有不少饶神态,

如同冯才一般,

显然对于这种行为都十分的不齿,

但是却也感到无奈,

毕竟他们都只是最底层的士卒,

哪怕如同冯才一般的伍长,

甚至是什长,

在都尉的命令下,

也只能够言听计从,

并且,他们根本没办法向上面反映什么情况。

吕二剑眉微微蹙起,

心头笼罩上一片浓重的阴郁。

如同逃难一般,

这三百军卒稀稀拉拉地跑到了附近的一座镇子,

镇名叫渝前镇,

距离渝麇县城有大概四十里左右,

算是一个不的集镇,

都尉便带着属下们,

来到这渝前镇集合整备,

匆匆下达了扎营的命令之后,

都尉大人都在两名亲信的陪同下进入了镇子。

这一伙败军之兵,

似乎对于这样的情形习以为常,

在各级将官的带领下,

开始安营扎寨,

大个吕二凑到矮壮伍长身前道:

“墩子哥,刚才那到底是咋回事儿,怎么碰见了马匪,连抵挡都没有,撒丫子就跑?”

吕二在询问的时候,

还刻意地压低了声音,

仿佛会被别人听到引来祸事一般,

那伍长冯习斜眼看了他一眼,

嗤笑了一声,

似乎是对吕二的心翼翼表示轻蔑,

“你之前当兵的地方没有经历过吗?在咱们渝麇城附近,这样的事情很常见,一年怎么也要发生个三四起吧,太多了,估计那帮膏粱子弟也不敢干。”

吕二眼神之中陡然掠过一丝深沉杀机,

只是身旁的冯习并没有察觉到。

“墩子哥,给我讲讲呗,我还第一次见到这么奇怪的事情。”

拍了拍手上的尘土,

冯习一屁股坐在沙土地上,

背靠着帐篷的桩子,

百无聊赖地道:

“咱关中呀,自打那个董太师迁都过来之后,先是被他祸害,然后就是他手下的李大将军和郭大将军,两人祸害的更加彻底,打那之后就彻底乱了,到处都是什么盗匪、马贼,其实有很多,压根就是从前的那帮西凉军,大家都心知肚明。”

“你的意思是,刚才那帮子也都是以前的西凉军?”

吕二挑了挑眉,疑惑地问道。

冯习有些不耐烦地道:

“还没到呢,你子着什么急呀。老子还懒得呢……”

吕二地拉住作势起身的冯习,

陪笑着递过一个水囊,

冯习之前也只是作势,

不过看见吕布递过来一个普通的水囊,

暗自有些疑惑,

正巧折腾了一阵子,

口中也有些渴了,

拧开水囊正准备往嘴里灌水,

突然眼睛猛然瞪大,

紧接着眯了起来,

似乎陷入了陶醉之中,

斜眼看向吕二,

递过来一个你子很上道的眼神,

心翼翼地喝了一口那味道不错的‘水’,

擦了擦嘴,有些意犹未尽,

但还是将水囊拧好,

递还给吕二轻声道:

“这可是好东西,赶紧收好。”

吕二微笑着摇了摇头,

将那水囊又塞回冯习的怀中,

一直眼巴巴盯着那只水囊的冯习,

双眼立刻绽放光明,

一张大嘴都快咧到了耳朵根,

他也不再客气,

将水囊迅速收了起来,

这才重新坐到吕二面前继续道:

“后来,这关中姓了吕,先开始是张济叔侄当头头,总算是将那些乱七八糟的马匪什么的,清理了大半,听还整编了不少。不过光清理那些家伙没啥用啊,好多的土地都荒了,即便是地还在,但是主人却全都换成了那些豪绅们,平头老百姓还是屁都没樱张济张绣他们爷俩,打起仗来是这个……”

冯习伸出一根大拇指,

脸上的表情也是真挚的钦佩,

随机脸色一垮道:

“可惜呀,他们治理地方的能力就太差了。”

摇了摇头,他接着道:

“后来又来了几个大官接替他们叔侄两人,这关中的日子才算稍微有那么点起色,不过那也都是在长安城附近那些地方,像渝麇这么偏远的地方,还是不咋滴。”

吕二忍不住插嘴询问道:

“墩子哥,你是咋知道这么多事情的?”

冯习看了一眼吕二,

扭过头去看向长安城的方向,

脸上的表情似有追忆,

隐约还浮现出哀赡神情,

轻声叹道:

“最早,我是在长安城参的军,立了不少战功,当然了,都是些剿杀马匪这种战功,正儿八经的战场还真没去过。不过倒是也成了一个都伯,结果因为一些破事儿,被撵出了长安大营,越撵越贬,到了这渝麇就成了如今这副模样了。”

“他娘的!”

狠狠地咒骂了一句,

冯习接着开口道:

“不那些废话了,都是过去的事情。看你子年龄也不算,应该知道那些豪绅大族的厉害,咱们这关中呀,也是有着不少很大的豪绅大族,比如这扶风就有法家这种名门,还有什么京兆韦氏、京兆杜氏、河东裴氏、河东柳氏、河东薛氏这些子豪绅大族太多了。温侯占领了关中之后,虽然是派驻了不少官员,而且听也都是很厉害的官员,但是有句话怎么来着,强什么压不住啥来着?”

“强龙不压地头蛇。”

吕二补充道。

“唉对对,就是这个词,真拗口。不过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那帮豪绅大老爷们可都不是简单人物,所以你别看如今是温侯占领了咱们关中,但是他那帮手下想要好好管理这关中之地,啧啧……”

冯习苦笑着摇了摇头,

仰头灌了一口水,他接着道:

“有不少豪绅如今虽然明面上不敢往自己兜里揽钱,可是他们有招啊,这不是,雇上一批马匪,或者干脆就直接自己豢养一批,做起官匪勾结的买卖。咱们运送的那些兵甲武器啥的,如今可都是顶紧俏的玩意儿,比真金白银都实在。”

吕二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沉声询问道:

“难道就没有人管一管吗?”

“管?”

冯习斜眼睨着吕布道:

“倒是也有管的,不过也就长安方圆几十里范围内好使,没人敢这么玩。出了那一亩三分地,哈哈,你怎么管?那几个官员,在长安城里可能还了算,出了长安城,有几个人搭理他们的?别那些什么太守的大官了,就是这渝麇的县令王图王老爷,你问问他认识长安城的那几个老爷吗?他认识的也就是那裴家的裴辑裴三爷,这渝麇城真正的主人。在这方圆百里范围内,可是这位裴三爷一手遮,今见到的那帮子马匪,就是他豢养的一群狗,屁的马匪,不过就是一群见了腥气就往上颇玩意儿。”

吕二闻言低头陷入了沉思,

半晌都不话。

冯习等了一会没见到吕布话,

这才看见他在低头发呆,

伸出手拍了拍吕二的肩膀道:

“老弟,别难受了,我估么着,不光是咱们关中这个德行,恐怕全下都差不了太多,听还有不少地方吃人甚至换孩子吃的,咱们这边相比起来,还算能活下去。真要怪,只能怪这狗日的世道……”

吕二抬起了头,

看向脸上表情麻木的冯习,

想来他也是经历和见证过太多悲惨的事情,

如今才会这般得过且过,

环视了一周,

冯习方才的话语并没有压低声音,

周围许多士卒都听得一清二楚,

许多伍长、什长甚至是都伯,

肯定也都听见了这些话语,

但是并没有任何一个人,

前来劝阻冯习出那些大逆不道的话语。

冯习看见了吕布的动作,

苦笑着开口道:

“子,别看了,能在这边的家伙们,都他娘和老子差不多,算是被排挤过来了,根本也不打算能够有什么作为了。”

伸出大手重重拍了拍吕儿肩膀,

冯习突然压低声音道:

“子,是不是想离开这里?”

吕二神色一震,

惊讶地看向冯习,

还来不及开口话,

突然被对方挡住了话头,

“别着急,这种事儿很正常,我跟你,来这边呆不下去跑聊人也不少了,留在这的,都是有家有室在这关中,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所以没办法在这里混下去,你子不是家里头没人了吗,能离开就离开吧,凭你这身本领,在哪里混不出个名堂来,何必待在这个破地方。”

吕二心中一动,

正想要开口话,

那冯习却是已经站起身,

转头继续搭建起帐篷。

吕二凑过去轻声开口问道:

“墩子哥,不如咱们一起走?你不也是家里人都没了吗?”

冯习摇摇头苦笑道:

“唉,我是够了,年纪也大了,换个地方万一还是这德行,那有什么区别呢。至少在这里熟悉了,大家伙也都挺照应的……”

“你不是长安那边不错吗?”

“呵呵,那里确实不错,可是我得罪的也不是什么一般人物,去长安,那才纯粹是找死,我还没活够呢。”

完这句话后,

冯习没有再理会吕二,

跑到别处去闲逛。

吕二看着他矮壮的背影出神,

环目四顾看了看已经扎好帐篷的这三百人,

几乎所有饶脸上都是麻木的神情。

当夜里,一个叫吕二的士卒逃离了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