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烛火下，云星认真的准备着吃食，将蛋烘糕切成一小块一小块能入口的大小，摆在碧玉盘子里。用文韬略惯用的那套高山流水的青瓷茶具，沏上一杯茶水，用端盘乘着，摆在文韬略的面前。
“大人，您请慢用。”云星低着头，正准备退下。
“一起吃吧。”
云星抬头看着他，确定自己没听错？哪怕在船上一个舱房住这么久，文韬略从没有让自己和他一起吃过东西。
并且在文韬略身边这么久，她算是知道了，文韬略对下人基本上没什么心，她敢肯定文韬略连深思院这些下人的名字都叫不全。
她有时候能感觉到文韬略对下人们的嫌弃。但是又很矛盾，文韬略在对待老百姓时，甚至又可以说是一个好官，清廉正直，甚至富有同情心。她想不明白。
现在破天荒地让她一起吃宵夜，她受宠若惊，若非这些吃食是她自己准备的，她会以为文韬略是要毒害自己。
“大人，谢谢您，我已经吃过了。”云星委婉地说出自己的拒绝。
文韬略指着凳子道：“坐下。”
云星不敢违抗，用屁股尖坐在凳子上，战战兢兢。
文韬略拿了一块蛋烘糕，尝了尝有些甜腻。
他看着云星，刚刚云星准备这些的时候，脑子里不可避免地又想起了十岁那年，水儿也是这么给他准备。
不过只能偷偷的。连灯都不敢开，只能借着外面的额月光。
黑暗中他和水儿的眼珠格外的亮，那些零嘴格外的好吃。
再怎么样也吃不到那时候那么好吃的东西了。文韬略放下手中的蛋烘糕，对她说：“你也吃。”
云星听话地拿起糕点往嘴里塞，吃的一脸满足。
文韬略道：“下次给我弄点爽口点的。”
云星道：“是，大人。不过您每晚都要吃吗？”
文韬略摇头，我想吃的时候会告诉你。
云星只要美食当前，就会放松下来。她喝了杯蜀碧青，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大人，您是不是讨厌我，或者说是讨厌下人。”
文韬略被她问得一愣：“你话多了。”
云星吃瘪，点头：“是，大人。”
文韬略突然觉得索然无味，起身去床上，道：“睡了。”
留下云星坐在那，风中凌乱。
云星吞下嘴里的食物，认命地开始收拾桌子。
心里暗暗想，文韬略今天怎么怪里怪气的。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云星收拾完，安安静静地睡在了碧纱橱里。
文韬略望着帐顶，想到了云星问他的问题。自己真的讨厌下人吗？可能是吧，这些人地位低下，攀附主子而生，尤其是那些当丫鬟的，恨不得一天飞上枝头当凤凰，那些所谓的忠诚，所谓的关心，所谓的温暖全都不过是手段而已。有谁是真心？
外面那个人对江清凉，是真心地吗，真的愿意为江清凉舍生忘死？永不背叛？
文韬略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这么关注云星这个丫鬟，可能是因为她对于控制江清凉有用吧，只是真的有用吗？
文韬略不置可否，有没有用，到时候就知道了。
文韬略翻个身，不再为这些事情烦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