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妃呀，有客人来啦。”
老鸨用十分飘摇的口气，对立面坐在椅子上的女人说道。那女子缓慢抬头，看向帘子外。
王子虞走到帘子面前，被老鸨制止了。
“哎哟，大爷，您还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吧。零牌啊，不是什么人都能见的。您今天能一睹零牌的芳容，已经是祖上烧高香啦……”
老鸨那副强调，王子虞一想，就可以从那些古装电视剧的狗血剧情里找到理论依据。这是要钱的节奏。
王子虞直接摸出两片金叶子，递给老鸨。
老鸨那脸上，马上堆出了笑容。
“哎哟，大爷，一看您就是真的仰慕零牌的尊容。那好吧，老身先出去。你们可长话短说，快点啊。万一王上来了，老身可是担待不起。”
王子虞笑着点点头。
那老鸨快速离去。这一次，没有一步三摇。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她现在已经到了门口那，去给王子虞放风去了。
王子虞一撩帘子，走了进来。
“你是谁？为何执意点我？”司马玲很是诧异。她在这里已经好多年了。除了多年前有一个游侠听闻了她的名头，来点了她之后，再也没有人点过她了。
在整个多代之地，她是没人敢碰的王之逆鳞。
“零牌，我猜，我应该知道你的名字。这算不算是一个理由呢？”王子虞轻声说道。
司马玲皱了皱眉头。
她从来不认为，在这男人游冶的地方，会有人知道她的名字，她的身份。
“怎么？是想以此博取我的欢心吗？难道妈妈没跟你说，沾上我，可能会要了你的命吗？”司马玲看着唇红齿白的王子虞，内心里有几分喜欢。
但又很是不解。这样的一个标致公子哥，按说不缺女人啊。只要一招手，就会有一大把。为何会跑到这里，寻她这个贱人的快活呢？
“司马玲，你可记得你五哥司马虬？”王子虞时间紧，不得不直接说出零牌的名字和身份。
这话一出，果然有效。
司马玲瞬间站了起来，定定的看着王子虞。
“你……你是谁？”
“我……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我说的，每一句都是事实。我是大罗的辅政王妃，大司马。你的五哥，威王，是我最好的搭档。”
“什么？我记得大司马是司马荣，他现在在哪？”司马玲很是震惊。什么人可以取代她的叔父呢？
“他在大罗。他主动让位于我。我说我是辅政王妃，你就该知道，我是女人。大罗，现在是我在辅佐你的父皇。这次来，是要杀了多代王洪刚。”
“你……你说你要杀了洪刚？为什么？”司马玲更加震惊了。
能够很轻易说出她的身份，说出大罗的事情，一定是大罗来的人。但至于是不是大司马，或者是不是辅政王妃，无从计较。但对自己，肯定是无害的。
“杀了洪刚，而后让多代陷入内乱。让多代的王子们陷入争夺王位的内乱之中。随后，大罗会大军杀入，一举灭了多代。”
王子虞并没打算保留。对于洪刚，只要出现在这山里红之中，他便有把握一击拿下。
在整个朝堂上，无论是大罗还是多代，甚至是涪城，他自信没有敌手。
“你……洪刚很厉害的。你，你根本杀不了他。”司马玲一听要杀了洪刚，瞬间变得有些语无伦次。你说她恨吗？自然是的。
本来好好的大罗公主，却被人劫持到多代，进入这烟花柳巷，成了人家玩偶。但是，她也很是感激多代王洪刚对她的保护，没有让她受尽人间的凌辱。
多代王来，也不是每次都是为了寻幸。有时候，单纯是想见她，来到山里红，陪她聊聊天，弹弹琴。
日久生情，以恩生情。
现在的心情十分矛盾。
“没用。在我面前，多代的任何高手，活不过三招。”王子虞很是自信的说道。他不是卖弄，而是要让司马玲相信，自己可以顺利的拿下这里的贼首，随后带她离开。
之前不知道公主的存在，还没所谓。
但是，现在带司马玲离开，已经是他不容推卸的责任了。
“你……你真的要杀死多代王吗？”司马玲眼中现出了担忧的神色。这个小细节，被王子虞捕捉到了。
“你不想洪刚死？”
王子虞沉声问道。
司马玲摇了摇头，马上又点了点头。
如果站在大罗的角度，多代王洪刚死，或许是更有利的。如果站在她个人的角度，还希望洪刚死的话，那就是恩将仇报了。
“哎。看来洪刚对你不错。这样吧，如果你肯配合，我可以不杀洪刚。但你也得说服洪刚。多代必须灭亡。多代不亡，大罗就不得安宁。你的司马家族，便始终是炭火上烘烤的一块肉。”
“可是……可是……”说着，司马玲哭泣起来。
“可是，多代王洪刚不会允许多代亡国。多代亡国，等于他亡国一样，对吗？那样还是会间接杀了他，甚至让他恨上你，对吗？”
王子虞并不打算给司马玲多少回旋的空间。女人，如果对敌人动了感情，很可能也会变成敌人。所以，在大是大非问题上，王子虞并不喜欢迂回。
如果司马玲不配合，他不介意对司马玲也施加极端的办法。
司马玲又点了点头。
矛盾就在这里。
除非王子虞来个你好我好，大家好，放弃灭亡多代。多代自此以后，放弃骚扰大罗。可是，那几近痴人说梦的桥段，王子虞不敢想。
历朝历代，毁在女人手里的王朝，不止一个。
他若想做成一翻事业，必须要跨越这道坎儿，从妇人之仁的怪圈里，走出来。
“那你是希望大罗灭亡，希望你的父皇，你的五哥，都被敌人架在烤炉上，烧烤咯？你要孜然味儿的还是要麻辣味儿的？我相信这里的人，都做得出来。”
王子虞步步紧逼。
“不……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不知道……”
果然是首鼠两端，什么都想要的女人。
势同水火的两家人，怎么可能坐下来和谈呢。
“如果多代王洪刚真的怜惜你，早就会爱屋及乌，怜惜你的父皇。你知不知道，你的父皇，差点被多代的将士杀了？一个杀父仇人，也值得你如此爱戴吗？”
“别说了，别说了，求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