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出手的是谁，显而易见。
他轻轻挣开儿子渐渐流失体温的手，下令宗正司料理大皇子的后事。
而他来到贵人而今居住的储秀宫。
贵人听闻皇帝来了，急忙奔出来。
一见面便问儿子。
皇帝淡淡望着她，将儿子死了的消息告知。
贵人一下子堆萎在地，眼泪无声无息的落下，顷刻流了满脸。
从前精心装扮的美人落泪，惹人怜惜。
而今素颜又上了年纪的女人流泪，只让皇帝觉得厌烦。
他转身便走。
贵人却叫住他，“陛下，妾有事告知陛下。”
皇帝背对着她站定。
贵人撑起自己，抹了眼泪。
儿子被人毒死了，能动手的除了三皇子，根本不可能是别人。
贵人知道，她没有翻身之日了。
便是有，她也不想要。
儿子死了，她的指望没了，在这个宫里，活着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跟儿子一块去。
所以，有些话，有些事，她不想再放在心里。
“当年宫里大火，娘娘身怀六甲却被烧死在寝殿之中，陛下大约以为是我所为吧。”
“大胆，”皇帝猛地转过身，瞪着贵人，勃然大怒。
贵人非但不惧，反而还笑了。
“陛下怒了，看来妾猜中了。”
皇帝一个大跨步到近前，抬脚就踹。
贵人被他踹的栽倒，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皇帝厌恶的躲开。
贵人又吐了口血，笑了妖艳灿烂。
“当年陛下爱重娘娘，妾的确厌恶她，也恨她。”
“恨不能让她立刻从我眼前消失。”
“所以在她身怀六甲之时，我总是喜欢去他跟前炫耀陛下对我的宠爱，希望她自己把自己折腾死。”
“毕竟你那会儿可没少去我那儿，”她挑起眼睛，微翘的眼尾竟还有一丝妩媚。
明明说着昔日的恩爱，可此时的两人谁也没心思想着其他。
“我本意只是想把孩子气没了，最好能让她伤了身子。“
“只要她不生，我儿子便是长。”
“我没有你的宠爱，那么有地位也不错。”
贵妃说着，脸变得极冷，“可谁想，她还挺能忍。”
“竟然硬是坏了九个月。”
“我想着既然如此，那边生了再说。”
“左右也不知道男女，却也未必能站得住。”
皇帝冷冷的看她。
贵人也没想他心或者不信，只把只想说的说出来，“我都已经想要放过她了，可谁想到，突然她宫里头失火了。”
“她死了，孩子也死了。”
她微微仰头，望着皇帝，“我知道，你一直以为，是我下的手。”
她冷笑，“不过你这个孬种，竟然不敢来问我。”
“只在心里头琢磨，还弄了德妃那个贱人跟我打擂台。”
她冷冷的笑，“当年，我和皇后什么身份，她什么身份。”
“我只问你一句，皇后出了事，最终获利最大的是谁？”
“我吗？”
她嘶吼。
皇帝沉默。
皇后出事之后，他虽然明面对贵妃不错，但其实已经冷了。
反而德妃，那时候一个小小的采女，他觉得她安静又温顺，时常叫她陪着。